“先不分手，你先迴家好好過年，年後，我們再好好談一談。”江凝月不可能讓連薰一直在外麵等著，想把連薰先哄迴去再說。


    “江阿姨，我想見你，我會一直等到你願意出來為止。”連薰哪裏不知道江凝月隻是在哄自己，她也知道自己在這裏逼她出來見自己，可能會讓自己看起來更不討喜，可她沒有辦法，她擔心江凝月越冷卻，分手的決心就越堅決。何況現在這種情況，對連薰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根本等不到年後。


    江凝月看著連薰的信息，微微皺眉，內心對連薰的做法並不認同，覺得這種做法非常不成熟。一旦自己心軟妥協了，對方隻會覺得這種方法有效，下一次還會故技重施，用同樣的方法逼自己就範。


    “連薰，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非常不成熟，隻會讓我更堅定要分手的決心。你先迴去，我們先互相冷靜一下。”江凝月給連薰迴信息。


    “那你答應我，之後我們也不分手。”連薰需要江凝月一個承諾。


    江凝月沒辦法給連薰這個承諾，心裏對連薰確有不舍，分手的決定也不想改變，兩個不合適的人，不應該再繼續下去。


    “連薰，你迴去吧，不管你等多久，我都不會出去的。”江凝月這這條信息發給連薰後不再看窗外的連薰，從房間迴到客廳。


    此時客廳父母已經睡下了，隻剩下她的哥哥嫂嫂。


    “凝月，你最近幾個月很少去衛家了，是看開了嗎？”江凝月喜歡衛明溪，在江家不是什麼秘密了，不過耗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個結果，江流東早就不看好了。


    “哥，你說什麼說呢？”江凝月裝傻道。


    “我早就覺得你們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衛明溪那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她那麼聰明通透的人，但凡對你有點意思，你們早就開花結果了。你不明說，她也不會主動揭穿，你們就隻能幹耗著，白白耗了這麼多年。”之前怕凝月聽不進去，也盼著衛明溪萬一也能對妹妹日久生情，誰知那女人真的不飲煙火，妹妹這麼優秀的女人，竟也一點都不心動。


    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自己之前卻看不清楚，果然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察覺，隻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麵對現實而已。不過如今，再說這些事情，早已經毫無意義了。自己在放下，也已有些成效了，至少衛明溪三個字再被提起的時候，已不像之前那麼敏感，確實在脫敏中。江凝月隻是笑了笑，並不反駁。


    江東流見妹妹不反駁，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妹妹對衛明溪應該是放下了。


    “像衛明溪這樣的女人確實找不到第二個，咱最上等飯菜吃不上，也不能一直餓著吧，女人的青春耗不起，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找人談戀愛，就要老了。隻要不把目光盯死在一處，往外看，你會發現世界到處都是替代品……”江流東說到一半，腰部被妻子掐了一下，吃疼不敢繼續說。


    “所以你也不是非我不可，是嗎？”一旁江凝月的嫂嫂聽江流東這麼說，顯然不樂意了，這話從江東流口中說出來，她聽著怎麼這麼不舒服呢？


    “咱們是相親相愛，和凝月的情況怎麼能一樣呢，凝月和衛明溪頻率不對，就要調頻……”江東流摸了摸自己被妻子掐疼的腰，求生欲滿滿的迴答道。


    江凝月心想，如果哥哥知道自己找了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少女作為替代，不知道會怎麼想。想到連薰，江凝月心中還是忍不住起了擔心，不知道連薰是不是還在外麵守著。今天本來就挺冷，入夜之後，溫度更低，特別是這個點，更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饒是連薰再年輕、身強體健，也受不住這樣的寒冷。


    自己的哥哥嫂嫂打情罵俏的功夫，江凝月還是忍不住起身走向客廳的窗前，輕輕撩開窗簾的一角，連薰果然還一動不動站在寒風中。江凝月看著連薰，眉頭蹙得更緊了。


    江凝月掏出手機，對話框最後的對話，是連薰發的。


    “無妨，江阿姨若真一點都不在意了，天亮了，我也好死心。”


    江凝月知道自己若真不出去，連薰真的可能站上一宿，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真讓連薰在外麵站上一宿，不管出於哪種原因。江凝月感覺這段感情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知道自己遲早會妥協，江凝月便披了外套出去。


    “你去哪？”江流東要出門的妹妹。


    “出去一下，馬上迴來。”江凝月沒有明確迴答。


    在外麵站越久越冷，那寒夜裏的風，跟刀子割在臉上一般，連薰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冷過。連薰知道隻要自己一直在外麵等著，江凝月肯定會心軟出來，她已經做好站上兩三個小時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半個小時，江凝月就出來了。江阿姨比自己預期的還要心軟，連薰希望江阿姨心軟裏有一部分是不舍得自己在這裏吹寒風。


    江凝月從溫暖的屋裏出來，外麵寒氣徹骨，比自己預期中還要冷，想到連薰已經在外麵站了半個小時，有些生氣，也有些心疼。這個死小孩，總是在逼迫自己。


    連薰見到江凝月出來的瞬間是狂喜的，隻是江凝月臉色並不是很好，顯然有著被逼迫的慍怒。


    “江阿姨。”連薰的語氣忐忑中帶著討好。


    “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很幼稚嗎？”江凝月有些生氣問道，隻是靠近之後，看到連薰紅腫的眼睛，心一下子就軟了許久。


    “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會出來嗎？”連薰不後悔，她沒有更好的辦法。


    “連薰，以你條件真沒有必要這麼委屈自己，肯定有大把喜歡你的人存在。”江凝月神色放緩，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果我可以做別的選擇，我也不想委屈自己。可我現在就隻喜歡你，你知道的，喜歡的當下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連薰語氣有些激動的說道。


    江凝月無以反駁，感情這種東西，確實不受人為控製，放棄對一個人的喜歡，無異於在心口挖出一塊肉。但凡有一絲希望，都舍不得割舍下心口這塊肉。自己也曾經過，江凝月知道那種感覺，對連薰的處境就越發得心疼和不忍，甚至自責，是自己給她希望，讓她越陷越深。


    “連薰，你要的，我給不了。”哪怕是和好了，她們之間的問題也不會解決，還會有下一次，與其反反複複的折騰，不如這次徹底狠心一些。


    “隻要不分手，我不會再和你鬧脾氣了。”隻要能留住江凝月，下次自己所有的不滿和不甘，她都會強迫自己自我消化。


    “連薰，你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我也不忍心讓你再如此痛苦，我們還是算了吧。”江凝月語氣裏有著太多的不忍心。


    “江阿姨，一定要分手嗎？”連薰看著並沒有迴心轉意，依舊要和自己分手的江凝月，身體突然冷得瑟瑟發抖，比起身體，心似乎更冷，更疼。


    “連薰……”江凝月看著身體突然抖瑟起來的連薰，心不由得揪了一下，擔憂的喊著連薰的名字。


    “你對我就真的一點喜歡都沒有嗎？就不能最後再試一次嗎？”連薰語氣無助又卑微的問道，看著江凝月的眼睛紅得厲害。


    江凝月臨到這一刻，才發現原來自己心裏的答案並不是自己認為那麼清晰。她有預感，如果自己能狠得下心迴答連薰，連薰就會真的死心，她和連薰就真的再無關係了。離連薰放棄就隻差一步了，可這一步，江凝月卻邁不出去。她想起連薰陪伴自己這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在不知不覺中，連薰在自己心裏也占有了一席之地，她能感覺到自己此刻對連薰產生的強烈不舍，她舍不得和連薰就此陌路了。


    真的不能最後再試一次嗎？自己對眼前的少女，真的用心了嗎？江凝月也在問自己。比起曾經對衛明溪的用心，自己對眼前的少女，似乎確實過於吝嗇了。


    江凝月的不迴答，讓連薰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她以為江凝月隻是不忍心說更殘忍的話，她感覺自己的心髒都開始刺刺的發疼。


    “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連薰的眼淚忍不住掉落了下來，但是她很快轉過身背對著江凝月，她不想讓江凝月看到自己哭，她想為自己保留最後一絲體麵，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更卑微更可憐。可大概是天氣真的太冷了，她隻覺得自己好冷好冷，冷得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得更加厲害了。


    江凝月看著背對著自己，身子顫抖猶如寒風中最後一片落下的葉子，終還是不舍且不忍。


    “連薰。”江凝月喊住連薰。


    連薰覺得江凝月如果不能留下，那麼多餘的同情，也不必要。


    “我們或許可以最後再試一次。”江凝月對連薰說道，這一次，自己會用心且認真的試一次，不留遺憾的試一次。


    連薰馬上轉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凝月，她眼中的眼淚止住了，身體還是有些不由自主的發著抖，但不那麼強烈了。


    “不過，有一個條件。”江凝月對連薰主動提出要求，這一次她很認真。


    “你說。”隻要不分手，江凝月不管提什麼條件，連薰都會答應的。


    “這一次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要再做像今晚這樣的事情。”江凝月不希望連薰再用不成熟的手段逼自己現身或者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