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溪心中微微歎息，終還是瞞不過，其實之前自己也不是沒有猶豫過。也好，這般也就不用再猶豫了。


    “我之所以選擇沒告訴你，是因為前世對你而言，並不是愉快的記憶，我想讓你這輩子活得開心一些，不想讓你背負前世的記憶。前世的我，對你並不好，我不想讓你知道我曾經那般對待過你。”衛明溪說出內心最真實想法。


    “不好，有多不好？”容羽歌問道，她知道衛明溪說的都是真的，她能感覺到自己對衛明溪，有時候會有種沒由來的不安，這種不安，在她們這次重新在一起之後，感覺好了許多，但是偶爾還是會出現。


    衛明溪沉默了。


    衛明溪的沉默讓容羽歌意識到前世的那些記憶翻起來，對她們來說將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容羽歌腦海裏浮現了各種各樣衛明溪可能對自己的傷害，她親手殺了自己嗎？還是其他？


    既然已經被容羽歌知道了，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容羽歌必然會對前世的記憶感到無比的好奇而無法安生。


    “前世是一個不同於我們這個世界的古代，你是容貌傾城絕世的小郡主，你母親是當朝的長公主，你父親掌握兵權，權傾朝野的大將軍。而我是皇後，是你的舅母，後來你選擇嫁給了太子，我的親生兒子，我變成了你的婆婆……”衛明溪把前世種種一點一點的說於容羽歌聽，在訴說的過程中，衛明溪的內心是有些不安的，她無法確定在容羽歌在知道自己前世對她所做那些事情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和江凝月說起前世記憶，其實隻是避重就輕說了一筆帶過，和容羽歌說的時候，她說得非常的細致。


    容羽歌大概是因為知道，衛明溪說的是她們前世的記憶，她對衛明溪描述的很多內容，有很強烈的代入感，對衛明溪那種苦苦追求，求而不得的痛苦和感覺，所有委屈和歡喜，她似乎都能感同身受，甚至對前世的衛明溪也產生了愛意和憐惜。


    容羽歌聽得如癡如醉，她感覺到衛後就是衛明溪，自己就是衛明溪所描述裏的前世的容羽歌，那些事情確實像自己會做的事情，那樣不顧廉恥的糾纏著衛明溪。


    衛明溪在說到一半，再次停頓了下來。迴憶重新被打開，細節被一點點的從角落鑽出來，伴隨的著記憶而來的痛苦也都將重溫一遍。衛明溪感覺自己似乎迴到了那一夜，她給容羽歌喂下了那杯酒……


    容羽歌見衛明溪似乎陷入了記憶中，臉色看起來蒼白而痛苦，她從未在衛明溪臉上見過如此痛苦的表情。


    “衛明溪，不要再迴憶了，我不好奇了。”容羽歌伸手抱住衛明溪，雖然她的內心更加好奇後來衛明溪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但是她不忍心讓衛明溪陷入痛苦的記憶中。


    衛明溪看了一下容羽歌，輕輕搖頭，繼續往下說。在說到最痛苦的時候，衛明溪不禁抽泣了起來，身體抑製不住的顫抖，神識漸漸模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前世的衛明溪，還是今生的衛明溪。


    “衛明溪，都是前世的事了，現在的我沒有很在意。”容羽歌心疼的抱住了衛明溪，試圖讓衛明溪從痛苦的記憶中喚迴來。


    前世的衛明溪對前世的自己做的事情，確實很殘忍，但容羽歌並沒有覺得比自己預期中更難以接受。大概是因為衛明溪述說的內容還未成為自己真正的記憶，再加上是從衛明溪的視角來述說，讓自己可以更直觀的感受到衛明溪當時的掙紮和痛苦，所以不忍怪她。在聽到最後，容羽歌感覺自己心疼前世的衛明溪原超過心疼前世的自己。


    衛明溪也緊緊抓附著容羽歌的身體，眼淚並沒有止住，好似害怕容羽歌會消失一般。她現在才發現，自己之前並不願意告訴容羽歌，不單單隻是為了容羽歌能更輕鬆的活在這一世，她也害怕容羽歌還恨自己，希望自己隻以這一世的美好活在容羽歌心中，不希望讓容羽歌想起自己前世的種種不堪。


    “我後來都願意陪你一起死了，我最後一定沒有再怨你了，你也不要再為那些事情感到痛苦和愧疚，我們都已經重新來過了，那些都過去了，都過去了，真的。”容羽歌輕輕拍撫著衛明溪依舊還在微微顫抖的後背，溫柔輕聲的安慰她，她想前世的自己肯定都已經原諒衛明溪了，這一世自己就更不會再怪她了。


    容羽歌一遍又一遍溫柔的安慰著衛明溪，告訴她，現在的自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


    衛明溪認為沒有恢複記憶的容羽歌，更像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聽著，沒有親身經曆，所以並沒有真正感受到前世容羽歌所遭受到的痛苦，所以她才覺得不在意。並不是容羽歌真的不在意，而是因為她還未真正恢複記憶的緣故。所以，衛明溪並沒有因為容羽歌此時的不在意就減少內心對前世容羽歌的負罪感和愧疚。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容羽歌的極力安慰下，衛明溪的情緒才漸漸平複了下來。


    “衛明溪，你對我，是不是更多的出於前世的愧疚，想要彌補我？”容羽歌在衛明溪情緒平複之後，忍不住開口問道。


    衛明溪知道比起其他，容羽歌更在意自己有多愛她，哪怕前世最恨自己的時候，她還是為了愛而妥協。


    “我前世虧欠的人，不僅僅隻有你，我對軒兒的虧欠，也並不比你少。若不是愛你，我的愧疚會少很多。”衛明溪認真的說道。


    容羽歌想想確實如此，前世衛明溪若不愛自己，她就不會痛苦和愧疚了，也不會和自己約定今生今世了。


    “那你更愛前世的我，還是今生的我？我們誰更漂亮”容羽歌又繼續問另個她很在意的問題。自己之前的感覺都是對的，衛明溪確實比之前更愛自己了，但卻不是自己所預想的那般因為分開而更認清了自己的心，而是因為衛明溪擁有了前世的記憶，有了前世的感情加成才更愛自己了，這個認知讓容羽歌覺得很不是滋味。總覺得衛明溪更愛前世的自己超過現在的自己，雖然她完全可以理解，畢竟前世的自己為衛明溪做了許多事情，這輩子的自己和前世一比，簡直是弱爆了。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你都是你，何況你和前世沒有太大改變，容貌性情都變化不大。”衛明溪覺得今生的容羽歌和前世的容羽歌時常是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