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係統提示彈出到了蕭霽的麵前。
【檢測考試已開始,考生是否選擇開啟直播?
直播將同步在學院內向考生付費開放(每位考生需付費150血腥點觀看),觀看直播期間考生可獲取打賞,直播中獲取的費用將被儲存在係統直播平臺中,登錄直播平臺後可獲取。】
蕭霽是知道有直播的存在的,在上次導師選拔考結束後他也快速地觀看了一遍其他前十名考生的錄像,對於他們的戰鬥風格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導師選拔考和入學考試是默認開放直播,考生不可選擇。
而這次蕭霽選擇了不開放,他雖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卻也不希望暴露太多關於自己的個人信息。他的目標並不是成為一名“明星考生”。
而剛進入他直播間的考生們麵對著漆黑的屏幕,全都傻了眼。
【??淦美人怎麼關直播了,我才剛進來】
【嗚嗚蕭大佬我給你打賞,你看看我們好不好?】
【沒辦法了,幸存者開直播了,我們隻能去他的直播間舔舔蕭美人的顏了】
【沒有蕭美人,這場直播我都看不下去了】
【說起來這場晉級考試怎麼這麼多大佬,當時看見這個陣容孩子人都傻了,這就是神仙打架嗎】
【最關鍵的是監考官還是死神……】
【哈哈哈那個水月竟然和槍械師吵起來了,考試剛開始就結仇,不錯不錯】
段聞舟趁亂湊到蕭霽身邊和他咬耳朵。
“哎,蕭哥。這次的監考官不是你導師嗎?怎麼樣,能不能偷偷給你傳傳話,給點提示什麼的?”
蕭霽:“……沒有,不能。”
他這才想起,他甚至好像還沒加上他導師的好友,連那位死神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如果死神主動來給他透露所謂“消息”,他反而要懷疑對方是不是心懷叵測。
就在這時,一隻渾身羽毛漆黑的烏鴉撲扇著翅膀落到了船舷上。黑色羽毛的鳥兒有著一雙猩紅的圓眼睛,透出些許邪惡詭秘的意味。它的腳和鳥喙都是金屬製成的,說明這並不是一隻真正的烏鴉,而是一隻煉金生物。
鋼鐵的鳥喙開合,這隻烏鴉竟然口吐人言,聲音尖銳冰冷,也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響。
“所有考生請注意,本次二年級晉級考試已開始。
請所有考生在今晚六點前到達霧山精神病院,沒有及時到達的考生考試評分將被強製降低50%。”
說完,那烏鴉就不再開口,自顧自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看來這艘船就是要送我們去霧山精神病院的了。”段聞舟說。
蕭霽從前麵座位的靠背後麵抽出了一本花花綠綠的廣告小冊子。
冊子裏大半的篇幅都是一家名為深藍醫藥的醫藥公司的廣告,隻在最後一頁的右下角小小地縮著一則關於霧山精神病院的講解,標題用的是鮮紅流血的驚悚字體。
【這裏是最恐怖的精神病院,每年有超過十名患者在這裏自殺!遍地都埋藏著屍骨,飛鳥呢喃著惡魔的囈語,叢林裏隱藏著無處可歸的惡靈。
霧山精神病院,真正的死靈之地,相傳能從那座精神病院裏離開的,隻有屍體和瘋子。
午夜自鳴的巨大鍾樓,一具具倒吊在高塔上的屍體,隱藏在密集樹林中的血紅眼睛,被繪製在病房內的邪惡陣法,串著屍體的十字架……
探秘霧山精神病院,享受一次令人神經顫抖的冒險之旅。】
他看報紙的舉動觸發了一條係統提示。
【你本次的身份是一名網絡主播。你們八人都熱衷於探索恐怖靈異,平時在論壇上相互交流而熟識,這次相約一起到霧山精神病院進行探險。
你們也趁機準備了很多攝像設備,準備在此揭露這個精神病院中隱藏起來的可怕真相,或者是戳穿這個精神病院多年來鬧鬼的傳言。
祝你們順利,勇敢的探險者。】
蕭霽將那本小冊子上的信息全都記進腦中,而後重新將小冊子放迴了原處。他走出了船艙,迎麵撞上了一個滿臉笑容的小個子男人。
“客人,請不要著急,我們正在靠近霧島了,預估一個小時之後就能到達。”
男人皮膚黝黑,顯然是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船夫。
不過是轉瞬間的功夫,海麵上已經起了一層淡淡的白霧,他們像是正在走進這片霧氣裏。在霧氣的中央,蕭霽看見了彎曲的海岸線,另外一側的海岸線隱藏在霧氣中,難以窺見這座島嶼的全貌。
“你經常來霧山精神病院嗎?”蕭霽問。
“一個周來兩次。”船夫說。
“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兩個船夫,島上住著不少人,食物和飲水都是從岸上運來的。”
“那他們為什麼不幹脆住到陸上來呀。”
段聞舟也跟了出來,在旁好奇地問。
“這裏原本是用於隔離麻風病病人的醫院,在六十年前改成了精神病院,這麼多年來大家也都習慣了。”
船夫露出一個憨厚的笑。
“反正這些病人都差不多,精神病也會傳染的嘛。”
蕭霽不動聲色地繼續問。
“現在這家精神病院的院長是誰?”
“是老艾爾,他是從他的父親手上接到的這家精神病院。現在老艾爾也老了,他的兒子小艾爾讀完了博士,也準備繼續當霧山精神病院的院長,真是不忘本心啊。”
此時船艙裏的另外幾人也都走出來,遠遠看向那座島嶼,或者是趁機和船夫打探著什麼。
金屬鳥喙的黑烏鴉靜靜地落在船舷上,蕭霽撫摸了一下它漆黑的羽毛,它用猩紅的眼睛看了蕭霽一眼,翅膀輕輕動了動,沒有移開身子,任由他摸著。
半個小時後,船頭磕碰在渡口上。
船夫跳了下來,為他們指出了一條路。路的盡頭就是一個巨大的金屬鐵門,白色的霧氣越來越濃了,幾人的唿吸中都充盈著濃重的水氣。
“好了,那我就走了。”
船夫迴到了船上,衝著他們擺手。
“按照說好的時間來,三天後的早上,我在這裏接你們。”
小船離開了岸邊,飄飄悠悠向著海中駛去。
蕭霽正要離開,卻猛然注意到,那原本正站在船頭和他們招手的船夫身影忽然一晃蕩,臉上露出一個詭異莫名的笑容。
那笑容並不是他一路以來露出的那種憨厚的微笑,而是一種輕浮邪惡,咬著唇角,渾身顫抖的笑。
接著他的身子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骨頭一樣軟了下來,他此時正站在船邊,身子綿綿地倒下去,一頭紮進了海水中,濺起了一道小小的浪花。
海麵上頓時隻剩下一艘空蕩蕩的小船飄蕩著。
“你也看到了?”
身穿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人麵上露出悚然之色,她的id是血蛛。
她剛才和這名船夫說了很久的話,卻始終都沒有從他的話和表情中覺察出一絲絲破綻,可是現在這個她以為的正常人,卻在她的麵前“自殺”了。
“哎蕭哥。”段聞舟想得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船夫要是死了,豈不是沒人來接我們迴去了。”
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另外五人卻已經順著小路向精神病院的方向出發了。
不過是剛剛登上這座島,一種莫名的森冷空氣就籠罩在了眾人的身邊。
這座島上幾乎沒有任何植物,入眼全是一塊塊突出的光裸巖石。透過迷蒙的白霧,蕭霽看見在這座精神病院的四角,有著四座高高的塔樓,中間的位置則是聳立著一座鍾樓。
他立刻迴想起了那個旅遊小冊子上的話,似乎鍾樓和塔樓都有著鬧鬼的傳說。
但是現在他們最重要的事情顯然是到達霧山精神病院,烏鴉告訴他們需要在六點前到達,現在已經是五點二十分了。
那隻黑色的金屬烏鴉一直跟隨著他們,在空中低低盤旋著。
這不會就是那位死神監考官的本體吧,蕭霽想到。
一隻會說話的烏鴉?好像也不算太糟。
他們每一個人的背後都背著一個重重的行李包,裏麵是一些拍攝要用的攝影機和其他用具,這十分符合他們“直播網紅”的身份,隻是這樣偏遠的島嶼不由得讓人很懷疑能否接受到視頻信號。
精神病院的位置距離他們上船的位置並不算太遠,他們走了五分鍾之後就到了,金屬的大門鏽蝕得很嚴重,鐵鏽滲透出一種鮮血似的暗淡深紅。
“喂!有人嗎?”
水月拍打著大門,震下了一片鐵鏽,他透過大門的縫隙向裏麵看去。
入目是一個巨大的黑色十字架雕塑,周圍的草坪瘋長著,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修建過了。
“你確定這家該死的精神病院裏麵還有活人?”
水月忍不住嘟囔道。
一隻圓滾滾的白眼球驟然對上了他的眼睛,那眼球既大又圓,隻在最頂上有著一點點的黑色。密集的皺紋從這眼球的兩邊蔓延開來,幾乎看不到上麵覆蓋著的那一點點暗黃色的眼皮。
“我艸!”
水月被嚇得猛然後退一大步,這才看到原來那是一位獨眼老人,剛才他用那隻古怪的假眼球直接對上了他的眼睛。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水月完全都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你們是什麼人?”老人沙啞著聲音開口。
“我還想問你是個什麼人呢!媽的嚇死我了,老東西!”水月破口大罵。
職業套裝女人血蛛推開了水月,衝著老人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她和老人交涉了起來,並且拿出了口袋裏的假記者證明,表明了他們的記者身份。記者的身份證明顯然是他們這些“網紅”為了能順利地進入某些地點拍攝而偽造的。
老人終於鬆口肯讓他們進去了。
大門緩緩打開,獨眼老人站在大門邊,他的手裏拿著一盞古老的煤油燈,明亮的光芒驅散掉了一部分霧氣,讓這家精神病院少了幾絲陰森。
幾人從他的身邊魚貫而入,蕭霽的眉頭卻在他將視線投向地麵時微微皺起。
他明明白白地看見,這個守衛老人在燈下沒有留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