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學校陸續開始了為期半月的冬假。
程景森把尹寒帶迴長島的別墅養著,整個聖誕到新年期間,尹寒都過著不聞朝夕臠於聲色的生活。
他並不知道自己在無意間放出了程景森心裏的那頭猛獸。
這個殺父奪位的男人,原本已經在漂白以後蟄伏下來,開始平穩冷靜的生活,卻被他的闖入突然攪亂。
那些隱藏在程景森體內裏的嗜血基因一點一點被喚醒,尹寒成了唯一的承受對象。
這晚程景森在家裏招待了幾位非關生意場上的朋友,林湖山也在場。
他當著眾人的麵,對尹寒入微體貼,給他添菜,哄他多吃一點,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其中一個朋友感歎,“原來阿森這種混賬也有深情的一麵,尹寒你對他施了什麼魔法?”尹寒嘴裏咬著酥脆蟹餅,淺笑,“可能是我在床上比較聽話。”
這麼直白露骨的迴答,卻從一個清純少年嘴裏說出來,引得眾人起哄不已,程景森挑眉一笑。
之後有人提議去看ditavon teese的脫衣舞秀,這場演出聲名在外,美感多於色情,不算得多麼荒唐。
程景森卻攬著尹寒說,“我不去了,上次開派對摟了幾個女人,小寒氣了一個晚上。”
眾人哄笑,要他說說後來是怎麼化險為夷。
尹寒被他半抱在懷裏,看著他深邃優美的側臉和一笑而過的敷衍,心知做戲要做全套,隻能陪著他演到底。
臨出門前,林湖山在別墅玄關處給程景森遞了一支煙,似乎有話想說。
程景森猜到他的用意,接過香煙,等這位老友開口。
“尹寒還是個孩子,你別玩太過了。”
“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這幾年下來,我以為你也迴到正軌了。”
“你們之間總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我看得出來。
那就好好對他,不要用你那些方法玩他,沒人受得了。”
林湖山說得很含蓄,程景森知道他的意思,也不惱,笑著說,“sam,你不明白,尹寒和我其實是一類人。”
——他們都是孤注一擲的猛禽或野獸,在弱肉強食的世界奮不顧身地拚搶過,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給過尹寒機會,讓他走。
而他選擇留下時,就知道這裏將是他難以掙脫的牢籠。
林湖山無奈,席間眾人隻知玩鬧起哄,他卻看出尹寒整個人都變了。
不久前那個靈敏鋒利的少年,已經變作程景森身邊壓抑隱忍的一個附屬品。
尹寒伸手時偶爾露出腕上的淤痕,顯然經過多次捆綁,才會留下那種受虐後的印記。
他歎了一口氣,“阿森,他沒有做錯什麼。
你心裏清楚。”
程景森咬著那支不燃的煙,眉目間還是那種又冷又邪的神情,“天晚了,我讓饒晟送你們去downtown看表演吧。”
林湖山臨走前說,“你他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
你不會如願,尹寒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程景森隻是笑,心想,那最好是了。
這世界和世人從沒讓他如願過。
最好尹寒也是其中之一。
這樣他們不必相互記得。
最終隻會成為泯滅於眾生之中的一個泡影。
當他迴到書房時,尹寒正在聽錄音筆。
程景森給他找了一位西班牙裔定居美國的大師,一對一地教他繪畫,尹寒每次上課都會錄音,以便迴放學習。
見到程景森進屋,少年將手中物件一收,不自覺地往後一縮。
——他已經知道下麵會發生什麼。
程景森走到他跟前,伸手撥了一下他額前垂落的碎發。
尹寒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攥緊。
男人的聲音性感低沉,“害怕?”尹寒垂眸一笑,“我的害怕不就是你想要的麼?”程景森半蹲下,“林湖山替你說話,讓我對你好一點。
你才來我身邊沒多久,怎麼這麼會收買人心?”尹寒雙唇一抿,淡笑,“你隻是要找個由頭玩弄我。
其實不用任何理由,你隨時可以開始。”
他心裏滿是恐懼,不知道今晚又要上演什麼,但麵上仍然半點不顯。
程景森盯著他,尹寒穿了一件黑色ysl細針毛衣,領口穿插幾絲金線,露出修長脖頸和勻稱鎖骨,像一尊收藏於夜色中的白瓷,美得不可思議。
他已經在床上被自己折騰了快半個月,可是那股與生俱來的驕傲卻分毫未減。
同在一間別墅裏生活的徐媽和瑪姬,都想不到他每晚在這間書房裏經曆了什麼,隻以為那些斷續傳出的嗚咽聲是愛侶間的情趣。
因為尹寒實在隱藏得太好。
程景森舍不得傷他這張年輕漂亮的臉,於是他渾身上下最完好的就是這張臉。
他穿長袖或者高領遮蓋傷痕。
不管前一晚發生過什麼,第二天他也能裝作若無其事,連忍痛蹙眉這種細微的動作都很難察覺。
可是一旦迴到程景森麵前,他又變得溫順卑微,好像已被這多日的調教馴服,甘願臣服在他身下。
程景森一開始以為自己養了一隻會咬人的小獸,到如今才知道尹寒是一匹真正的狼。
能為大謀忍下各種屈辱,他甚至發覺自己對他這樣又軟又烈的性情漸漸有點上癮。
“我們今晚玩點別的?”他站起來,坐到床上,雙手後撐,笑看向少年。
尹寒不自覺地幹咽,甚至不願去問要玩什麼別的。
程景森帶來的壓迫實在太過強烈,令他感到恐怖窒息。
在這棟別墅裏強撐度過的每一天,都在把他逼到身心潰散的邊緣。
程景森說,“那邊的唱片,你找一張出來放上吧。”
尹寒順從地走到碟片架邊,隨手抽出一張,恰好是鄧麗君的歌碟。
封套上的歌曲年代久遠,是飄洋過海的老派華人的精神寄托,而他並不熟悉,轉身問程景森,“這張可以嗎?”程景森無聲頷首。
尹寒把黑膠唱片放入一旁的唱片機,選了一首《清平調》。
前奏緩緩流動,他走迴程景森身邊。
溫婉女聲昳麗唱起,“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程景森看著他,眸色深沉,眼底笑意若有若無,“我為了你錯過今晚在劇場的表演,你是不是要給我一點彌補?”尹寒眼瞼微垂,抬起手一件一件褪了衣物。
直到他隻穿著一件貼身單衣時,程景森把他叫停,“坐上來吧。”
他走到床邊,抬腿跨坐到男人身上,這個動作牽動起大腿內側的淤傷,他坐下時眼尾微微泛紅。
程景森兩手握住他挺翹的雙臀,低聲說,“該怎麼做還用我教嗎?”尹寒低頭,主動吻下。
《清平調》的旋律還在緩進,女聲已經唱到“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
他在曖昧的氛圍裏漸覺唿吸緊促,腦中想的全是自己這半個月遭受的種種摧殘,扶在男人肩上的手不自覺地有些抖。
程景森看著他微微顫動的睫毛,心想,這小孩是真怕了。
一麵伸手探到他衣下,慢慢搓揉他的腰窩,在輕吻之間問他,“要不要求求我,今晚對你好一點?”尹寒舔著他涼薄的唇齒,黑眸抬看,“sean,對我好一點吧”程景森深吸一口氣,尹寒這樣子實在太撩人。
他突然將他往自己懷裏梏緊。
“一會兒我有一個工作會議,你記得不要叫得太大聲。”
不等尹寒反應過來,他已經將他一把抱起。
他的結實手臂枕著少年光顧細致的雙臀,把他豎抱到書桌邊,又輕輕放下。
尹寒先是愣住,旋即明白過來,掙紮欲起。
一旁的電腦已經開始出聲,是視頻那頭的賭場經理發來的問候。
程景森俯身貼在他耳邊,帶笑低語,“我沒開攝像頭。
今晚不給你用藥,別叫太大聲,讓人聽見就不好了”尹寒敏感的耳廓被半咬半舔地吻過,男人的一隻手隨之熟練探到他身下。
他渾身發顫,躺在冰涼寬闊的辦公桌上,修長雙腿折起張開,身邊的電腦上傳來多人會議的重疊語音。
那些賭場分部的監管和經理都在公事公辦地稟呈今晚的業績,卻無人知道自己老板在開會同時還遊刃有餘地玩弄著圈養的新寵。
尹寒無助地咬緊下唇,程景森的手指已經攪入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