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裏的盒子關上,握著它走進臥室。
少年已經睡熟了,身上蓋著一床薄毯,一隻細白的腳踝露在外麵。
程景森走到床邊,蹲下身,先是低頭在尹寒足尖一吻,然後將毯下的人抱到懷裏。
尹寒迷迷糊糊地睜眼,見到是他,聲音微啞地問,“幾點了?”程景森說,“快到一點了!
說完吻住他,一隻手伸到毯下,順著少年光滑的大腿,慢慢往上摸。
尹寒輕哼一聲,下意識地想躲,“我剛睡著”程景森將手中禮盒放在床頭,翻身上床,將少年壓在自己身下,低聲哄他,“寶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讓我迴送你一份好嗎?”尹寒猶在半夢半醒間,腦子也不大轉得過來,伸手要去推開男人,結果程景森紋絲不動,他自己的一雙手反被對方握住了。
程景森用一隻手壓著他的一雙手腕,另隻手開始拉扯自己頸間的領帶。
尹寒瞇著眼看他的動作,心想怎麼會有人脫個領帶都這麼帥。
下一秒,他發現那條領帶是用來捆自己的,一下子清醒過來,一麵掙紮著一麵難以置信地發出質問。
“我送了一雙袖扣給你,你就迴贈我這個?”程景森笑著把他捆好,聲調溫柔地說,“寶貝,我來伺候你,你隻管躺著享受。”
說著,就把尹寒身上的毯子全部掀開了。
以前他還不知道善待他的時候,要求他在自己身邊必須裸睡,覺得少年體溫偏淡的身體抱起來很舒服。
盡管現在兩人的地位幾乎反轉,尹寒還是保留著過去的習慣。
尹寒仗著起床氣作祟,抬腳踹他,“你快把我鬆開,哪有什麼享受是被捆著進行的?”程景森抓住他的那隻腳踝,從趾間開始連吻帶舔。
尹寒睡前洗過澡,身上留有淡淡皂香,加之臥室裏冷氣開得很足,他的體溫也比白日低了兩度——正是程景森最偏愛的那副冷淡美人的模樣。
尹寒怎麼也想不到男人會含住自己的足尖,酥麻的快感一下襲上,他仰頭微微喘著,想從男人掌中掙脫,反被握得更緊。
濕潤的舌帶著意猶未盡的吻,漸漸往他身體各處遊走。
夢的痕跡驅散了,欲的火焰開始翻騰。
程景森知道自己裹混著歡場和煙酒的氣息,可他控製不住地想要玷汙懷中人的純淨。
他吻著他身體的每一處,有一種膜拜似的虔誠,又有一種要弄壞他的衝動。
同時在手下套弄起少年那根半硬的性器。
尹寒抽著氣,挺起身,低低叫著,“sean、讓我緩緩……我剛醒……”床單是深色的,反襯得他通體雪白,雙唇與眼尾泛起紅潮,可那條修長的脖頸與平直的肩頸又透出一股禁欲式的疏離。
程景森俯下身,咬住他白皙的脖子,說,“小寒,你怎麼這麼美?”他就像一簇隻為程景森綻放的花,枝葉與花瓣上都是男人摘折後留下的印痕。
這些痕跡隨著搓揉愛撫滲透入體,漸漸消融在骨血深處。
隨著他的每一次喘息和掙紮,迸發出痛楚與快感的雙重折磨,既能讓程景森欲罷不能,也讓他自己萬劫不複。
尹寒感到頭暈目眩,軟聲求著程景森,“sean你把我鬆開,我想抱你”男人低頭銜住他胸前那一點紅潤,慢慢地吮吸,期間抬頭應他,“再等等寶貝,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抱!
說著,把手指塞入他口中,安撫似的摸過他的齒排,感受被他溫熱口舌包覆住的濕軟。
尹寒癡迷地舔著男人的兩根手指,唇間被帶出銀絲。
他們的靈魂已在床上緊緊交合,攜著彼此下過地獄也上過天堂,知道怎麼用最婉轉又最直接的方式抵達內心。
這些時日程景森待他體貼溫柔,性事亦不如先前兇狠激烈。
尹寒雖然覺得戀愛中的情欲就該這麼潤物無聲,可是直到此刻被捆著放縱起來,他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人。
他早在程景森的引領下,失身墜落到鋒利欲望的邊緣——而他自己竟有一絲享用這刀口舔血的危險快感。
程景森的手指抽走時,他的舌不舍地探出口腔追了一下,男人起身將他抱緊,同時低頭含住他伸出的舌尖,壓著他吻了迴去。
少年渾身赤裸,男人穿著襯衣西褲,一麵深吻他,一麵解自己的皮帶。
他咬著男人的舌頭,遲遲不肯結束這個吻,最終被男人握住了麵頰,迫使他鬆口。
他軟軟躺在枕上,反倒勾出一抹笑,“這是5千美金一次的服務?怎麼覺得不太值!
程景森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被他氣笑,“小寒,你如果可以嘴硬到下床,你就繼續試試!
尹寒顯然忘了一直以來在床上都是誰說了算,口氣不見服軟,“花了錢的不該是大爺麼?”程景森看了他兩秒,覺得他實在可愛,欲望跟著下去一點,伸手揉他的頭,低著聲音和他說,“你把錢都花在袖扣上了,你的機車怎麼辦?”尹寒笑一笑,說,“我的小費是別人的三倍,大不了多做一個月吧!
——他再多做一天程景森都受不了,聽他脫口而出多做一個月程景森終於沉著聲說,“我今晚喝了酒不容易射,就不折騰你了!
尹寒舔著自己的唇,蹙眉不信,“那你解皮帶做什麼?”男人淡笑,慢慢將他鬆開,“怕把我的寶貝給硌著了啊”如果說有人單憑聲音就可以讓尹寒高潮,那這個人隻能是程景森。
少年被他半夜弄醒,從頭到腳吻了一遍,最後竟說什麼也不做,氣得一下坐起,用捆住的兩隻手繞上程景森的脖子,“哪有人放了火就想輕易走掉的?”程景森不過是用尹寒一個月前引誘自己的方法轉而對待他,唇角擒著笑,“你同意讓我幫你把機車買了,明天去酒店辭職,我們今晚就做。”
尹寒微微睜大眼,男人掌中揉著他的臀,盯著他漆黑漂亮的一雙眼睛,“怎麼樣?成交嗎?”-尹寒被程景森折騰了半宿,一直昏睡到上午十點才起床。
別墅後院剛推過草的花園裏放了一輛嶄新的triumph機車,黑色車身搭配金色車燈和導流罩,外型精悍大氣。
女傭瑪姬領他去後院看車,同時程景森特意打電話來和他解釋,“按照你的標準買的,不喜歡再換別的。”
尹寒聽得出他那邊仍在開會的背景音,心裏有點感動,說了謝謝,手裏扶著車把,期待自己盡快騎上這輛車。
程景森掛斷電話前不忘提醒他,“記得去辭職。”
尹寒答應他,“我等會出門買畫料,順道就去酒店!
通話結束以後,他又繞著機車仔細看了一圈,猜測程景森應該查閱過他的搜索記錄,知道他在這輛triple r的型號上瀏覽時間最長,才投他所好在短短幾個小時裏買來這輛車運迴別墅。
想想自己剛才的語氣似乎太過平淡,於是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機車我很喜歡。
程景森那邊很快迴複:喜歡就好。
簡單而寵溺的語氣,透出屏幕。
他們經過一段相互折磨傷害的過去,直到近來似乎都有了真心以待的默契。
尹寒去辭職的路上掏出手機看了好幾次,翻找自己和程景森的聊天記錄。
從最初的間隔很久迴複一個字,或者生硬地命令“幾點幾分給我電話”,看到最近的“今晚有應酬,早點睡別等我”,或是“下午有暴雨,我來接你放學”。
——文字似乎也帶著不斷上升的溫度,描摹出一顆冷酷的心漸漸融化的過程。
當尹寒走下地鐵時,眼底盛著笑。
酒店與地鐵站隻相隔一個街口,他一麵思考著自己的請辭理由,一麵走進酒店大堂,無意抬眼的一瞬,看見七八米開外的電梯間走出幾道身影,為首的那個似乎有些眼熟。
尹寒反應極快,倏然想起地下賭局裏少了一根手指且麵目兇狠的韓國佬,一下子閃身躲進一旁的禮品店。
他的心跳也跟著快了,一隻手伸進褲袋,不知道該不該給程景森打個電話。
可是隔窗灑落的陽光和微笑而至的店員詢問他“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又讓他很快平靜下來,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似乎沒必要為一次偶遇而打擾程景森。
於是在店內佯裝逛了一圈,透過落地窗看見外麵已沒有那幾個人的身影,料想韓國佬沒有在視線交錯的一瞬認出自己,順手買了一瓶蘇打水,放心地走了出去。
二十分鍾後,當他順利地完成辭職從酒店離開時,一輛黑色商務車突然停在他麵前。
四個男人從車裏跳下,以兇狠利落的手法掩住他的口鼻,將他從人頭攢動的街上強行帶離。
尹寒手裏的水瓶跌落在地。
與此同時,一百多公裏外的康州賭場,程景森正在辦公室裏和饒晟聊天,話題是讓饒晟推薦一個技術過硬的駕駛老師帶帶尹寒學車。
他還不知道,那個被他捧在手心的少年已經落在一幫惡徒手裏。
他想帶他避開一切傷害的心願,自此再不能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