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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路卻遭遇了一點(diǎn)坎坷。屈方寧剛側(cè)身溜過主帳,就被一個(gè)很老的婆婆抓到了。這婆婆老得讓人擔(dān)心,臉上的皮肉層層下垂,好似貴族小姐逶迤及地的裙擺。但氣勢完足,神威凜凜,簡直隨時(shí)可以抽出拐杖打人似的。她一見屈方寧,就伸出枯枝般的手,來握他的手腕。屈方寧也不敢躲,生怕她一個(gè)沒抓住,就要背過氣去。


    婆婆見了他的身材模樣,顫巍巍的很是歡喜,抖抖索索地摸了幾下他胸膛,又捏了捏他屁股,得虧指甲上戴了指套,不然早就把他呲出一身血印子了。


    屈方寧給她摸索得很是心慌,又怕癢,又想笑,抗拒道:“婆婆,你別摸我的腰……哈哈哈……胳肢也不行……”


    好在禦劍及時(shí)趕到,客氣地喚了一聲:“薩婆婆。”把他從魔爪中救了下來。


    屈方寧心有餘悸,連忙躲到他身後。見薩婆婆仍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趕緊又往深處躲了躲。


    禦劍好笑道:“別怕,這是阿初的家拜婆婆。”草原慣例,小兒出生,要尋一二年高德劭的老婦,拜為婆婆。因?yàn)樗齻兡陦坶L,“命重”,可替小兒消災(zāi)擋厄。屈方寧一聽婆婆地位尊崇,不敢造次,乖乖出來磕了頭。


    薩婆婆瞇著眼把他從頭看到尾,神情頗為滿意,一張煙荷包邊般凹陷的嘴嚅動(dòng)幾下,“啊、啊”兩聲,打起了手勢。


    禦劍替他謙虛道:“都是朋友們抬愛,不可當(dāng)真。”見他呆迷迷地看著自己,顯然是個(gè)等通譯的樣子,倒是有些詫異:“小猴子看不懂?”


    屈方寧尷尬地打了個(gè)小手勢:“婆婆的啞語跟我的不一樣,好多古字……沒見過。”


    薩婆婆一見他手掌翻動(dòng),一雙渾濁的老眼登時(shí)放出異光,忽然合身撲在他身上,一麵荷荷咋唿,一麵摸他麵孔,神色中又是歡喜,又是哀傷。


    屈方寧嚇得後跌一步,忙攔腰抱住了她老態(tài)龍鍾的身體。見她神情激動(dòng),眼角似有淚瑩然,心想:“她想起了阿初麼?”


    禦劍在旁候了片刻,才將她摘了下來。薩婆婆心情還未平複,緊緊攥著屈方寧的手,又含淚打了幾個(gè)手勢。禦劍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道:“是。阿初要是還在,他們一定是很好的朋友。”


    屈方寧瞥他一眼,心中感覺甚是異樣:“天天晚上跟兒子的朋友睡覺,虧你說得出口!”


    禦劍見他眼神古怪,笑了一聲,把他接過來攬?jiān)谏磉叀G綄庮~頭磕到他硬邦邦的肩襯上,很不高興,皺著臉又撞了幾次,以資報(bào)複。


    薩婆婆見了他這個(gè)長不大的樣子,更是愛不忍釋。禦劍看道:“婆婆說你剛才的舉止,跟阿初幼時(shí)……一模一樣。她老人家做了四十年家拜婆婆,最後悔的便是……好了。不必說了。”


    屈方寧聽到“四十年”,心想:“這位婆婆可真是老得很了。”心中計(jì)較已定,理了理衣裝,上前叩道:“婆婆如不嫌我年紀(jì)長了,您從此就是我的婆婆。”


    薩婆婆萬料不到他肯如此,一時(shí)激動(dòng)得不能作聲,忙梳理了一下自己蕭蕭的短發(fā),又在身上四處摸索,顯然是要給他找一件見麵禮。忽地想起了甚麼,忙挽了他的手,一步一顫地領(lǐng)入倉庫去了。


    禦劍倚立門口,見她艱難揭開一個(gè)檀木箱籠蓋,步履蹣跚,氣喘籲籲,即道:“您的心意我代他領(lǐng)了。寧寧,出來。”


    屈方寧正伸長脖子看著箱子裏的花樣,聞言不情願(yuàn)地哦了一聲,就要起身。


    薩婆婆一把攥住不許他走,隨即喉間一聲低唿,眼中發(fā)亮,緩緩提起一件金光璀璨的禮服。


    這禮服薄繭質(zhì)地,浮有大朵雲(yún)紋,布料甚為挺括;其上金絲盤繞,打出縱橫金絡(luò),線條明朗,轉(zhuǎn)折利落,無甚繁複飾物。馬蹄袖口鑲滿珍珠玉石,肩領(lǐng)紐扣全由翡翠打就,袍帶鬆軟,柔若朝雲(yún),其上刺繡著黑底紅花,花麵碗口大小,殷紅如血,正是他家族徽章女葵花。下襟從腰部以下,均勻分作挺直幾片,底部略微上翹,好似戰(zhàn)裙及地,蓮葉倒垂。配件也是紛繁奪目,華冠、袍褲、坎肩、烏金靴等無不畢備,妥帖周全,細(xì)致入微,叫人一看就心生歡喜。


    薩婆婆枯幹的手摩挲衣襟金線,麵上神色似喜似悲,繼而往他身上比了比,示意他換上。


    屈方寧與車卞混了多年,耳濡目染,分辨珍寶的本事也略微懂得一點(diǎn)。見這衣服一珠一線,無不價(jià)值連城,哪裏敢試,連忙推辭不迭。


    他越拒絕,薩婆婆就越要他換,後來來了脾氣,索性親自動(dòng)手,剝起了他的衣衫。


    禦劍在旁道:“這是當(dāng)年給阿初做的大婚禮服,現(xiàn)在……也派不上用場了。你換上罷。”


    屈方寧無奈,隻得寬衣解帶,任婆婆興致勃勃地給他打扮換裝。這衣服好看是好看,厚也是真厚,一穿上身,汗如雨落。見禦劍玩味地在門口看他,忍不住以口型訴苦道:“好熱。”


    禦劍嘴角一動(dòng),也對(duì)他做個(gè)口型:“忍著。”


    好不容易穿熨帖了,屈方寧熱得手臂與內(nèi)襯都黏在一處,薄薄的短褻褲也汗得透濕。待要舉袖擦汗,手到半途,就動(dòng)彈不得了。在這禮服美麗的束縛下,無論多麼微小的動(dòng)作,脅下都繃得緊直,不能大笑,不能奔跑,走路都必須平頭正肩,不偏不倚,簡直就是一個(gè)犯人了,被一個(gè)珠光寶氣的枷鎖鎖住了!


    他心頭暗自叫苦,低頭提起兩片笏板似的下擺,企圖獲得一點(diǎn)清涼。這帳中沒有鏡子,也看不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但見薩婆婆呆呆望著他,癟嘴微張,手指抖索幾下,緊緊捂住了眼角。


    禦劍目光落在他身上,卻是倏然一暗,沉沉的有些怕人。屈方寧別扭地抬了抬手臂,艱辛地安慰道:“婆婆,別哭!你喜歡看我穿這衣服,以後我常常穿給你看就是了。”


    薩婆婆聞聽此言,更是老淚縱橫,不停撫摸他手背,又迫切地問著甚麼。禦劍卻不給他傳譯,隻道:“給婆婆道個(gè)別。”便把他牽走了。薩婆婆趕到門口,反複打著手勢追問,禦劍隻當(dāng)不見,徑自大步離去。


    屈方寧最抑不住好奇心,才出城門口,就磨起他來了:“將軍,婆婆跟你說了甚麼?”


    禦劍從肩上望他一眼,聲音十分低沉:“什麼?”


    屈方寧不解道:“就是……”


    話語未及出口,已被禦劍緊緊抵在牆上深吻,雙腿也被他膝蓋頂開。他這件衣服下襟大敞,全無遮攔,給他強(qiáng)硬地頂入赤裸腿間,麻蘇蘇地打了個(gè)噤,腰立即撐不住了,抱著他肩膀,與他交換津唾,熱吻起來。


    他這幾個(gè)月跟禦劍親熱不足,身體著實(shí)有些饑渴。口唇被深入之際,隻想打開自己,讓他貫穿。隻覺他下體那根粗壯灼熱之物頂在自己大腿上,情難自禁,伸手就去解他禮服銙帶。手到半路,肘部一緊,便不能再動(dòng)了。


    禦劍灼熱的唿吸噴在他冒汗的臉頰上,胡茬紮得他熱辣辣地生疼。手也撩開了他下襟,把他一邊大腿挽到手臂上。熱息間隻聽他暗啞的聲音鑽入耳孔深處:“真想一口吞了你。”


    屈方寧哪還能等他來下口,小腿緊緊纏住了他健碩的腰,勾著自己短褲薄邊往下扯,苦於腰脅受製,脫之不下。這禮服如同一隻硬繭,自己就是個(gè)飛不出去的大蝴蝶!一時(shí)急得後背都癢絲絲的,差一點(diǎn)就要生出觸須、款擺起來了。


    禦劍抱著他這個(gè)熱情難耐的身體,喘息也粗重起來,重重吻了他幾下,伸手去解他喉頭下硬挺的領(lǐng)頁。


    可惜十二枚翡翠扣解不到一半,就有不識(shí)趣的來叨擾:“領(lǐng)主大人,夏橇準(zhǔn)備好了。”


    屈方寧駭了一跳,喘息間望去,隻見一個(gè)黑影匍匐在遠(yuǎn)處,整個(gè)頭顱幾乎埋進(jìn)地麵。他身後放著一部式樣別致的雪橇,四五條半人高的鬣狗在一旁或躺或立,狗鏈喧嘩作聲,吵煞人。


    他情欲縱然再高漲,也沒願(yuàn)意做給狗看,怨怪地瞪了禦劍一眼,從他身上退了下來。


    禦劍親了他耳邊一口,道:“帶你玩去。”給他攏了攏領(lǐng)口,牽著他坐上車子。那不識(shí)趣的依然深深埋著頭,半匍匐著將鬣狗套好,係上牛皮束口。


    屈方寧好奇端詳,隻見這人胡須花白,肌膚漆黑,左頸下刺著一朵青色花朵,碩大猙獰。乍一眼望去隻覺詫異,多看得幾眼,隻覺那花枝藤蔓好似活物一般,在肌膚上妖異扭動(dòng),煞是可怖。再盯上一會(huì)兒,眼前青影動(dòng)蕩,喉頭一陣惡心,連忙別開了眼睛。


    禦劍手執(zhí)套索,見他一臉棄嫌,逗他道:“明天給你這兒也刺一個(gè)。以後別人撿了你,也好送還失主。”


    屈方寧更嫌棄了,把領(lǐng)葉高高豎了起來,擋住了自己的脖子。又瞥著那人道:“不能給他燒了嗎?這麼大一個(gè)掌記,看著多發(fā)怵呀!”


    禦劍哂道:“點(diǎn)過重漆,燒不去了。坐好了,小善人。”一聲喝叱,鬣狗悚栗而起,拉緊身上皮繩,受驚般奔出城門。


    屈方寧坐在這狗拉的車子上,隻覺奔行迅疾,履地平穩(wěn),比馬車猶有過之。城外青草高過人頭,鬣狗過處,紛紛倒伏。想來天上如有星光相顧,隻見碧波之間一道白浪愈行愈遠(yuǎn),浪頭卻空空無人,必然會(huì)大吃一驚。


    這夏日的晚風(fēng)也是清涼水潤,屈方寧起初唯恐跌下車子,緊緊把著車椽,坐得甚為老實(shí)。不到片刻,就坐不住了,跪在車座上直起身來,張開手指,去抓那些一閃而過的草花。再過一會(huì),索性站到車座之上,把臂臨風(fēng),對(duì)月嗥叫。


    嗷嗷亂叫一氣,還覺得不過癮,又吵著要禦劍陪他丟人。平日禦劍是不屑理他,隻是這兩天情意正濃,把他當(dāng)個(gè)蜜糖兒一般寵著,擰他不過,套索兒一丟,淵渟嶽峙地一起身,發(fā)出一聲沉厚悠遠(yuǎn)的長吟。


    這聲音宛如龍吟虎嘯,從身邊源源不斷送了出去。過了許久許久,遠(yuǎn)處才傳來渺茫的迴音。


    屈方寧聽得心馳神搖,大起一較高下之意,深深吸了一口氣,撮唇高唿。


    他少年微帶沙啞的清亮聲線,好似一頭羽翼漸豐的小雲(yún)雀,從綠雲(yún)樹冠上振翅而起,向九天之外的蒼鷹直追而去。


    禦劍嘯聲漸收,與他目光相對(duì)。屈方寧清清嗓子,向他輕輕做個(gè)口型。


    禦劍眼中浮起笑意,道:“想飛多高,就飛多高。”背負(fù)月光,吻了吻他的嘴唇。


    不一時(shí)目的地已到,乃是一座黑石壘砌的敖包,尖頂上經(jīng)幡飄舞,外圍牽係一圈五色小旗。禦劍道:“這便是我家世代墓葬之地。”屈方寧忙換上肅穆之色,畢恭畢敬地跪下叩了頭,又以白草蘸水,在墓前青花瓷碗上點(diǎn)了幾點(diǎn)。


    禦劍又指一處道:“這是我父母合葬之處。”屈方寧還待跪拜,已被捉著衣服提到一旁。隻聽他笑道:“不必拘禮。站好了,讓我母親好好看看你。”


    屈方寧忙挺直腰背站好,眼睛瞥著那一處凹陷石塊,心中不禁有些毛毛的。假若這位豪傑母親知道自己懷揣不可告人之目的,跟她兒子廝混在一起,令其子嗣無出,英靈必定勃然大怒,說不定還要揮起金手杖,把自己揍得不成模樣。


    禦劍找了個(gè)清爽的地方坐下,見他眼神躲閃,一笑道:“怕甚麼?有我在,揍不到你身上。”拍拍大腿之間的地麵,示意他坐過去。


    屈方寧嘴硬道:“我又不怕,是你……狼!”一聲高叫,易水寒瞬間出鞘。但見敖包後長草中緩緩走出一個(gè)牯牛大小的黑影,立刻改口叫道:“……是熊!”見那孽畜一身粗硬灰毛,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冷森森地盯著自己,慌忙中又改口道:“熊狼!”


    禦劍笑斥道:“滿口鬼扯。”把他拉到懷裏,向那頭巨狼微一頷首,那狼漠然地走了過來,在敖包前逡巡一番,四處嗅了嗅地麵,隨即坐了下來,就此巋然不動(dòng)。


    禦劍道:“這是我家的守墓人。”


    屈方寧好奇打量,見它比尋常蒼狼大了兩三倍有餘,坐在地下有一人多高,想來定是狼群之王。這麼往敖包前一坐,既無親近之意,也無臣服之相,隱隱有和禦劍分庭抗禮之勢。


    他看得神往,偷偷伸出手,向狼招了一下。又撿了個(gè)小石子,骨碌碌地投到狼身前。


    禦劍道:“寧寧,別跟它玩。”


    屈方寧不情願(yuàn)地應(yīng)了一聲,睜大眼睛看了一會(huì)兒狼,才戀戀不舍把目光移開。又靠在禦劍懷中,指道:“大哥,那兒有一叢花。”


    那是一叢深紅色的女葵花,正在敖包不遠(yuǎn)處怒放。周圍十尺之內(nèi)別無其他花種,連草都無精打采,落落稀稀。


    禦劍看道:“嗯。”左手微微一抬,那頭巨狼尾巴一動(dòng),懶洋洋站了起來,腳步鈍重地走到那從花前,叼了幾枝迴來,放在距他們一臂之遠(yuǎn)的地方,翻開眼皮看了他們一眼,又傲慢地坐了迴去。


    屈方寧瞠目結(jié)舌,讚道:“這家夥驕傲得很哪!”


    禦劍哂道:“老子家的都是這個(gè)德性。”取了花來,擲在他懷裏。


    屈方寧低頭嗅了嗅,打了個(gè)大噴嚏,手掌大小的花瓣給他噴出去好些。自己吸了吸鼻子,忽然玩心大起,跪在禦劍身上,把一朵大花別在他後頸。


    禦劍嫌道:“你臭不臭?嗯?”隔著這叢火也似的紅花,抱著他束得緊緊的腰,碰他的鼻子,吻他的嘴。


    這親吻沒甚麼情欲之念,反似一種大野獸與小野獸之間互相舔舐的親昵。屈方寧很是享受地闔起眼睛,蹭在他身上,叫了聲:“大哥。”


    禦劍應(yīng)道:“嗯。寧寧。”


    屈方寧伏在他肩頭許久,才低不可聞地籲了口氣。又警覺般坐了起來,道:“那邊有人在唱歌。”


    禦劍笑道:“小猴子長了雙鬼耳朵。”月光之下,果然有一縷渺渺的歌聲,從雅爾都城的方向幽幽傳來。


    屈方寧也不著調(diào)地跟著唱:


    “五月的花兒 開在河岸上


    金色的馬車 快馬加鞭在路上


    俊俏的烏黛姑娘


    快掀起你的金帳


    ——迎接英雄的雅爾都王!……”


    辭句也沒有明白,口齒也不很清楚,瞎哼哼地唱了一氣,見禦劍含笑看著自己,厚臉皮地問:“唱得好麼?”


    禦劍道:“唱得很好。你可知雅爾都王是誰?”


    屈方寧見他的目光大有深意,不禁結(jié)巴起來:“莫……莫非……”


    禦劍讚許道:“對(duì),就是我。這座古城,是以我姓氏命名的。”


    屈方寧驚得張大了嘴:“你姓……雅爾都嗎?那禦……劍呢?”


    禦劍道:“禦,是大汗欽賜。雅爾都一族自古便是千葉最強(qiáng)戰(zhàn)力,是一把衛(wèi)國安邦的利劍。禦劍二字,是我的封銜。”又彈了他一指,“跟老子睡了這麼久,連老子姓什麼都不知道?”


    屈方寧一陣恍惚,捂著額頭道:“……你又沒有跟我說。”上下使勁打量他,目光十分新奇。


    禦劍又彈了他一下:“看什麼?你將來難道不是跟老子姓?”說著皺了皺眉,從後頸拔出一朵鮮花。


    屈方寧琢磨了一下,更好奇了:“那以後也會(huì)有人給我作歌兒嗎?”


    禦劍不答,隨手將他放到地上,正色道:“寧寧,大哥上次為什麼打你,你知道麼?”


    屈方寧哪想到他突然談起正事,一時(shí)轉(zhuǎn)變不過來,迷瞪了一下,才道:“知道。我……不聽你的話。”


    禦劍道:“你不聽話的時(shí)候多了,我動(dòng)過你一下沒有?”


    屈方寧低頭迴憶,半晌才甕甕道:“沒有。平時(shí)你都是很愛惜我的。”


    禦劍按著他肩膀,低聲道:“寧寧,為人可以囂張肆意,治軍卻須十足嚴(yán)謹(jǐn),容不得半點(diǎn)疏忽。一個(gè)千人隊(duì)長公然違抗軍令,我如不嚴(yán)懲,如何令人心服?一時(shí)徇私,後患無窮。現(xiàn)在你不懂,等以後坐上我這個(gè)位置,或許便明白了。”


    屈方寧悶聲道:“我原以為……不管我做什麼,你都喜歡的。”


    禦劍道:“要我寵愛歡喜,又有何難?可是小家夥,我教養(yǎng)你,是為你長大成人,不是養(yǎng)貓養(yǎng)狗。不教你立心立命,成日階隻叫你嬉戲翻滾,搖尾乞憐,那是姑息之愛,於你百害無利。我再喜歡你,也不能讓你一輩子活在我羽翼之下。難道將來你成家立業(yè)之時(shí),還要到我麵前來撒嬌不成?”


    屈方寧垂目不語。禦劍攬過他肩頭,歎息般道:“寧寧,當(dāng)日聽到你私自離城的消息,大哥真是說不出的失望擔(dān)心。軍棍打在你身上,我難道不心疼?隻是寧寧,你要是弄不懂這點(diǎn)因緒,談何名垂青史,萬古流芳?又如何將你的名字,與我鏤刻在同一首讚歌之上?”


    屈方寧聽到最末一句,心髒一陣奇異的麻痹,抬頭望去,隻見他深邃雙眼在月下幽深如天宇,聲音亦微帶嘶啞:“寧寧,這片土地,是我將來要送你的禮物!希望千百年後,你跟我能在同一首長歌裏,被人傳唱。”


    屈方寧全身一顫,仰臉望向他麵容,心內(nèi)火燙,唿吸發(fā)熱,緊緊攥著自己的手,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結(jié)果也等不得甚麼迴去,就在草地上做了一次。倉促間禮服沒能脫下,禦劍隻將他下襟撩起,頂了進(jìn)來。如此,身上衣冠楚楚,下體卻赤裸裸的一無遮擋,加之幕天席地,長草微風(fēng),星月皎然,無處不是一目了然。屈方寧倍感羞恥之餘,身體卻熱得不可解釋,片刻之間,給他插射了兩次。情熱之際,見那頭巨狼正冷冷地望著這邊,甬道不禁一陣收緊,把臉全埋在禦劍懷裏,小聲道:“狼在看呢!”


    禦劍給他忽然來這麼一下,也不禁悶哼一聲,道:“讓它看得了。”把他的腿架起來,故意向月光下晃了晃他足腕上的金鈴鐺,把那伶俐的金光照在他身上。


    屈方寧呻吟一聲,眼波蕩漾地殺了他一眼。禦劍吻了他腳背一下,在他唇邊低聲道:“今天薩婆婆問我,你甚麼時(shí)候成親。”


    屈方寧含糊唔了一聲,摟著他道:“不是你說了算嗎?”


    禦劍似笑非笑道:“寧寧有人選沒有?還是我給你挑幾個(gè)?喜歡什麼樣的?”


    屈方寧給他幹得三迷五道的,也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順口道:“沒有。嗯……聽話的,脾氣要好,要會(huì)洗衣裳。……唔!”一聲高亢豔叫,正是被頂?shù)阶钌钐帯?br />

    隻聽禦劍在耳邊啞聲道:“天底下的女人任你挑,你想娶誰就娶誰。不過寧寧,任你娶了多少房妻子,隻要大哥想你了,你就得到我床上來。……”狠狠抽頂了他一下,聲音更低沉暗啞:“張開腿,這麼抱著我……明白麼?”


    屈方寧迷亂地點(diǎn)著頭,迎著他腰的動(dòng)作,呻吟道:“明……明白。大哥……”


    禦劍動(dòng)作漸快,捅得他目光迷離,後庭水聲濕滑。繼而搖頭一笑,道:“寧寧,你這個(gè)樣子,還想成家?”


    屈方寧胸口禮服勒得太緊,說不出話來,隻眼含春水地迎著他,鮮紅的舌尖探了出去,與他接著深深的吻。


    狼在敖包前徘徊片刻,甩了甩粗硬的狼尾,無聲無息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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