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澈是認真的。
他從不說謊,就像他的劍道一樣,問心無愧,一往無前,來者即斬,無人能擋。
祝寂修盯著他看了三秒,最終垂下眼簾,什麼都沒說,隻是輕哼了一下,算是讓對方明白自己知道了。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柔和了下來,就像一隻被暖到了的小狐貍一樣,微微露了一點肚皮給沈千澈看。
卑鄙無恥的二師兄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啦,立馬抱著祝寂修的頭使勁揉了揉。
狐貍小少年的頭發都被揉亂了,臉上的表情也很不耐煩,但還是乖乖的忍耐了下來,任沈千澈使勁的擼了一把。
最後等沈千澈終於過癮放開祝寂修的時候,這個卑鄙無恥的二師兄心情極好,好到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拎著自己的劍開始在那裏亂耍:
沈千澈:“來啊來啊,小師弟!師兄教你耍劍!”
祝寂修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被揉亂的頭發,目光瞥到沈千澈腰間別著的木劍上,挑眉道:
祝寂修:“師兄,你腰間那把桃花劍為什麼不用?”
隻要是天命宗的人都知道,劍閣的首席弟子沈千澈有一把用普通桃木做成的劍。
沈千澈對那把劍珍惜到不行,恨不得洗澡的時候都和那把劍共浴。
所以就有人說,沈千澈哪裏都好,但是把劍當老婆對待這點,讓無數女修在表白心意的時候猶豫再三。
畢竟誰都不想在圓房的時候,夫妻二人中間插著一把破舊的桃花劍。
沈千澈:“唉唉唉,我說小師弟,你可別打這把劍的主意啊,摸一下都別想!”
沈千澈一聽祝寂修提起他的劍,立馬擔憂的低頭摸摸別在腰間劍,生怕自己的大寶貝被祝寂修惦記上一樣。
祝寂修:“……”
祝寂修:我剛才竟然覺得沈千澈有一絲絲偉大,看來都是幻覺。
祝寂修:那不是偉大,那是間接性抽風犯傻。
沈千澈看了一眼祝寂修臉上的表情,還以為祝寂修這是在怨自己不把劍給他,害怕傷害到兩人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師兄弟感情,所以開口解釋道:
沈千澈:“這是我喜歡的人送給我的劍,所以不能給你!
祝寂修:“……”
祝寂修是真的不想要那把劍,不是誰都跟沈千澈一樣,對一把破劍愛護至極。
不過同時,這也讓祝寂修難得的升起了一絲好奇心。
祝寂修:沈千澈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別看他家卑鄙無恥的二師兄天天間接性抽風,但是人長的帥,性格又很好,實力又是天命宗首席弟子,師尊更是九州第一劍修。
這樣的光環太閃耀了,能讓沈千澈喜歡上的人,想必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祝寂修:“師兄,你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聞言,正拚命和劍親密的沈千澈一愣,他古怪似的看了祝寂修一樣,剛想開口說話呢,祝寂修突然跟上了他的腦迴路,立馬開口道:
祝寂修:“我對你喜歡的人一點意思都沒有,放心吧!
沈千澈這才長唿出一口氣,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欣慰的看著祝寂修。
沈千澈:“我不告訴你,師弟這種事情你怎麼可以這麼直白的就問出來呢!”
沈千澈:“但是……但是那個人挺喜歡我笑起來的樣子……”
說完之後,沈千澈就陶醉的笑了。
祝寂修忍無可忍,直接從凳子上麵站了起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沈千澈盯著祝寂修的背影,揚聲道:
沈千澈:“小師弟,明天早上我去找你練劍!”
迴應他的,是祝寂修逐漸加快步伐的背影。
沈千澈就這麼含笑看著祝寂修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麵前。
一陣風吹來,院子裏麵的大桃花樹被風吹的搖曳了起來,點點雪白色的花瓣順著風的軌跡飄落,落在了沈千澈的發絲間。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風吹動桃樹的沙沙響。
半晌,沈千澈抬手,用指尖捏住那枚桃瓣揉了揉,嘴角的笑意逐漸消散。
他盯著那枚桃瓣呆呆的看了三秒,隨後緩慢的閉上眼睛,日光傾落下來,帶著最純粹的金色蔓延到沈千澈的身上,他有些虔誠的低頭在桃瓣上輕吻了一下,輕聲開口道:
沈千澈:“哥哥,不要再討厭我了,好不好?”
你最喜歡我笑了,所以我再也沒哭過。
……
另一邊兒,祝寂修下山了之後,重新迴到了劍閣小院,腳步站定在門前,突然有些不敢敲門,他低垂著頭,身體僵硬的站在門前。
半晌,他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木板發出了“吱吱”聲。
已經變得有些耀眼的日光從門縫裏偷溜了出來,朝陽有些稀碎,散落在地上,又調皮的印在祝寂修的眉目間。
聽見了動靜,祝寒霜迴首,正好和祝寂修對上了視線。
清冷的師尊難得有了一些情緒波動,眼中閃過一絲不知所措,別開了頭,卻沒發現有一點點兒麵粉,正粘在他的眼尾處。
祝寂修的眼眸越來越沉,喉頭難耐的滾動了一下。
他天仙一樣的師尊,此時正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錦衣,脖頸間白皙的皮膚在日光下閃動著細膩的光澤,極為好看的眉目因為眼尾處的一點麵粉,沾染上了幾分煙火氣息。
氣氛安靜了三秒之後,祝寒霜低垂下纖長的眼簾,有些別扭的伸出手,攤開掌心。
白玉似的耳垂因為害羞,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紅。
祝寒霜:“……吃!
祝寒霜對祝寂修輕聲道。
攤開的手心裏是一枚兒小小的糯米糍,小狐貍形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