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祝寂修是你最疼愛的弟子,鳳秋煜隻是一個外人,寒霜啊,雖然我這樣說不太好,但你應(yīng)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祝寒霜抿了抿唇瓣,他看了那麼多的醫(yī)書,當(dāng)然能夠明白幽冥花粉的冰毒到底有多麼厲害,但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救祝寂修的機(jī)會。
慕淩:“如果再繼續(xù)拖下去的話,祝寂修的眼睛真的很有可能……”
慕淩的話說到一半兒,就戛然而止,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是其中的意思……祝寒霜很明白。
慕淩:“當(dāng)然,寒霜你不要誤解我的意思,我是天命宗的宗主,做事情要公示公證,絕對沒有偏向於任何一邊兒的意思,所以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不要多想。”
慕淩一臉悲傷地看著祝寒霜,臉上的難過是實(shí)打?qū)嵉模秃孟袼娴暮転樽<判薷械诫y過一樣,眼底都沾染上了憂慮。
沒有在慕淩這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祝寒霜捏緊了手指,他衝慕淩行了一禮,就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走了。
慕淩:“嘖,這個臭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
慕淩懶洋洋地坐在凳子裏麵,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塊兒玉佩,放在掌心裏麵把玩著,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兒,從一開始的閑適最後變成了狠厲。
慕淩:“嗬,這就是你的答案麼?”
慕淩的手掌心微微多用了一點(diǎn)力氣,古樸的玉佩上就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他一驚,立馬放鬆了力度,開口喃喃自語:
慕淩:“但這又有什麼用呢?你以為你死了就可以擺脫我了麼?不可能的,你生是我慕淩的人,死是我慕淩的鬼。”
慕淩:“真要是這麼後悔的話,就恨你自己當(dāng)初心軟,收留了我,這些都是你自找的,是你把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
慕淩:“你這麼恨我,就不該心軟,給我任何一絲溫柔。”
慕淩說著說著,竟然笑出了聲,但是他越是發(fā)笑,眼睛裏麵的狠厲就越是明顯,整個人撕破了平日裏在別人麵前的和善與愛笑,變得神經(jīng)質(zhì)起來,有些瘋瘋癲癲的。
慕淩:“我一手操辦起來的計劃還在進(jìn)行著,馬上……馬上你就可以複活了,這樣的話……你以後就再也不能離開我了。”
慕淩:“隻有我們兩個人……對,沒錯……隻有我們兩個……其他人誰都不許插足進(jìn)來……”
慕淩把那塊兒玉佩舉了起來,貼在自己臉頰上病態(tài)般的蹭了蹭,眼底都是未知的癡迷,一言一語當(dāng)中都透露著把某個人奉為神的不正常得信仰。
慕淩:“馬上……馬上就可以……快了…一切都快了……”
慕淩:“冰棺裏麵很冷吧?再等等……再等一等……”
……
另一邊兒,鳳小少爺頂著臉上的巴掌印,正悶悶不樂的蹲在藥草園的小角落裏麵,整個人失去了平日裏地傲嬌勁頭兒,看起來很自閉。
花詩婧正在給藥草澆水,一迴頭就看見鳳秋煜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心疼之餘還感覺有些好笑,把手裏的小水桶放下之後,朝鳳秋煜走了過去,走到他的身邊。
花詩婧整理了一下裙子,就蹲在了鳳秋煜的身邊,歪過頭看著他,輕聲開口道:
花詩婧:“怎麼了,秋煜,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麼?”
聞言,鳳秋煜突然轉(zhuǎn)身,一把抱住了花詩婧,整個人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鵪鶉一樣,聲音裏滿滿地都是委屈。
鳳秋煜:“我被父上打了。”
花詩婧:“??!!!”
聽到鳳秋煜說這句話的時候,花詩婧整個人驚了一下,要知道鳳秋煜可是鳳家的小寶貝,平日裏都是把人往天上寵著,動鳳秋煜一根頭發(fā)絲都舍不得,更別說是上手打了。
花詩婧:“怎麼了,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這件事情像是對鳳秋煜有些難以啟齒一樣,他抱著花詩婧哼哼唧唧了好半天,花詩婧也不催他,而是耐耐心心的用手拍打著他的後背,等著鳳秋煜的那股兒別扭勁頭過去。
過了好大一會兒,鳳小公子才願意把自己被父上打的原因告訴花詩婧,他的聲音特別小,跟蚊子哼似的,開口道:
鳳秋煜:“你知道……祝寂修眼睛的事情吧?”
聞言,花詩婧點(diǎn)了點(diǎn)頭,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有些驚訝的看著鳳秋煜,她是最了解鳳秋煜的人,能夠很敏銳的察覺到最近鳳秋煜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
鳳秋煜:“外麵那麼多人說祝寂修的眼睛瞎了,是天妒英才,說什麼的都有,其實(shí)祝寂修的眼睛……是為了救我才弄瞎的。”
鳳秋煜:“本來……要瞎掉眼睛的人…是我才對。”
此言一出,哪怕是花詩婧做好了心裏準(zhǔn)備,還是被鳳秋煜的話弄得嚇了一跳,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呆呆道:
花詩婧:“到底是……到底是怎麼迴事?”
鳳秋煜把那天的事情跟花詩婧說了,說到後麵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鳳秋煜:“如果不是他救了我,現(xiàn)在瞎掉眼睛的人,是我才對。”
鳳秋煜:“我知道在天命宗裏麵,我的名聲更不受別人待見一些,如果現(xiàn)在瞎掉眼睛的人是我,那些討厭我的人不知道會怎麼在背後說我,更不知道會怎麼在夢裏笑我。”
花詩婧:“秋煜……”
鳳秋煜:“我不是應(yīng)該高興的麼?我是應(yīng)該高興的才對,這樣承受這些的人就變成祝寂修了,挨罵的人變成了祝寂修,受嘲諷的人變成了祝寂修,被別人在背後竊竊私語的人也變成了祝寂修。”
鳳秋煜:“而我什麼事情都沒有,眼睛也沒有瞎掉,我還是那個鳳家誰都要禮讓三分的小公子,那些討厭我的人,依舊要避開我走路。”
鳳秋煜:“你看,這些都是這麼的完美,我本應(yīng)該發(fā)笑才對,應(yīng)該竊喜才對,可是我這裏……”
鳳秋煜抬手,砸了砸自己的心髒。
鳳秋煜:“可是我這裏,好難過。”
明明應(yīng)該是該竊喜的,是該感到高興的,卻如此的令人感到難過。
花詩婧:“你……”
鳳秋煜:“剛才,我去找父上,說了這件事情,我說我們鳳家人從來不幹欠別人東西的這種事情。”
鳳秋煜:“我說……把我的眼睛給祝寂修。”
得到的,是臉上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