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生:“為什麼不能用我的眼睛直視師尊?”
溫雲生沒有見過祝寂修,也沒有和祝寂修接觸過,所以他不知道祝寂修的占有欲到底有多麼恐怖。
就連慕櫻多看祝寒霜一秒他都會吃醋,更何況是對祝寒霜有過多傾慕之情的溫雲生呢?
慕櫻:“哎,所以說你太年輕了啊,別管為什麼了,聽你師姐我的話,準沒有錯!”
溫雲生一臉懵懵懂懂的模樣,他跟在慕櫻的身後出了後院,又來到了剛推開門進來時的前院,一眼就瞅見了正坐在躺椅裏麵的祝寒霜。
師尊正在抬頭看月亮,一頭黑發如同瀑布般的披散在後背上,整個人安安靜靜,不言不語,他這副模樣好像讓月色都沉靜了下來,月亮泡進了池子裏麵,將一池春水染成夢幻的顏色。
溫雲生不懂這個樣子的祝寒霜,但是慕櫻懂,她知道自家師尊肯定是想祝寂修了,他是那樣的疼愛小師弟,在小師弟失蹤了之後,怎麼可能會不想呢?
慕櫻:“雲生啊,今天先別打擾師尊了,你隨我迴居所,先住下來吧!
聞言,溫雲生聽話的點了點頭,兩個人依次跟祝寒霜行了禮、道了別,慕櫻輕輕地關上了劍閣的大門,給祝寒霜留下來了一室寂靜。
溫雲生:“師姐,師尊是在想祝寂修麼?”
出了劍閣,溫雲生終於開口說話了,雖然他為人耿直,但是他並不癡傻,光是看祝寒霜的模樣,就知道對方是想念祝寂修了。
慕櫻:“肯定啊,你都不知道師尊到底有多麼寵愛祝寂修,簡直都把祝寂修給寵的無法無天了,所以剛才的師尊肯定是在難過。”
慕櫻輕聲歎息了一口氣,解鈴還須係鈴人,祝寒霜是因為祝寂修變成這樣的,所以想要讓祝寒霜真正的開心起來,那個解鈴人必須是祝寂修。
慕櫻:“行了行了,你一個小孩子就不要管那麼多了,現在跟著我迴住所,好好地睡一覺,把身上的傷給養好,然後明天睡醒了在考慮其他事情!
溫雲生:“好,都聽師姐的!
溫雲生很聽話,這也是慕櫻為什麼願意幫助他的原因,畢竟她的兩個小師弟,沈千澈太皮了,祝寂修又太冷了,根本一點都不聽話!
第二天,慕櫻思考了一番,最終還是選擇把溫雲生帶到了劍閣裏麵,他能不能成為劍閣的弟子,還是要讓祝寒霜說的算,她沒有辦法幫祝寒霜做出選擇。
慕櫻:“那……雲生啊,你就在劍閣裏麵先打理打理花草什麼的,咳咳咳,我還有事情,就先走嘍!
說完這句話之後,慕櫻消失地飛快,給祝寒霜和溫雲生留了獨處的空間,讓溫雲生成為劍閣的小師弟,慕櫻還是不願意的,但是能成為個掛名弟子也行啊!
慕櫻離開了之後,小院裏麵就剩下溫雲生和祝寒霜了,小少年跟一隻害羞的小鵪鶉一樣,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臉色通紅,時不時偷偷地打量一下祝寒霜,半天都不好意思說話。
祝寒霜是因為主神下的禁製問題,不能說話,也不知道跟溫雲生說些什麼,而溫雲生完全就是一副見到了愛豆的樣子,害羞又激動,說不出來話。
小院裏麵的氣氛瞬間沉默了下來,兩個人誰都不先開口說話,祝寒霜端起小石桌上已經有些放涼的茶,抿了一口,翻了一頁手裏麵的醫書。
溫雲生看見祝寒霜的茶涼了,立馬朝祝寒霜那邊兒走了過去,想要幫祝寒霜重新泡上一壺熱茶,開口道:
溫雲生:“師……”
他原本是想叫師尊的,但是轉念一想,他現在不是劍閣的弟子,還不配叫祝寒霜師尊二字,最終臨時改口,輕聲道:
溫雲生:“長老,你的茶涼了,我重新幫你泡一壺!
聞言,祝寒霜翻醫書的手一頓,他沒有開口拒絕,像是同意了溫雲生的請求,用指尖推了推涼掉的茶杯,示意讓溫雲生熱茶。
溫雲生:“好!”
溫雲生身為大家子弟,從小耳讀目染,喝過不少名茶好茶,所以泡茶的功夫一流,整個過程流暢又賞心悅目。
溫雲生:“長老,久等了,請您用茶。”
溫雲生泡好茶後,將茶水倒在小茶盞裏麵,恭恭敬敬地將茶盞遞到了祝寒霜的麵前,隨後一臉希翼地看著祝寒霜。
祝寒霜:“……”
祝寒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初嚐微澀,迴味甘甜的茶水入喉,是極品的好茶,但是祝寒霜捏著茶盞的手緊了緊,眼簾垂了下來,纖長的眼睫毛遮擋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溫雲生:“長老,怎麼樣?”
茶是好茶,溫雲生泡的也很好,並沒有出錯的地方,但是……味道不對。
和祝寂修泡的,味道不對。
祝寒霜喝茶的口味很挑剔,濃一分不行,他自己泡茶的時候也很難掌控住茶水的濃淡,但是祝寂修卻可以。
他總能知道祝寒霜想要什麼,那麼了解祝寒霜的脾氣和口味,甚至祝寒霜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自家師尊到底再想些什麼。
溫雲生:“長老,不合您的口味麼?”
祝寒霜迴過神來,他低頭看了一樣茶水,輕輕地搖了搖頭,開口道:
祝寒霜:“尚可!
再也不會有人比祝寂修更懂他了,其他人誰都不行。
……
天涯底,狐神穀。
顧白止看著躺在床上,已經不眠不休了整整三天的祝寂修,歎息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抬手揉了揉頭發,開口道:
顧白止:“祝寂修啊,我當初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了,讓你不要那麼相信你的那個師尊,也不要對你那個師尊抱有太大的希望,你就是不聽。”
顧白止:“你看,現在好了吧?他那麼殘忍,就這麼把你推下了懸崖。”
師尊這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祝寂修的神經,他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眼神一點一點變的黯淡。
顧白止:“你瞅瞅你這副模樣,失魂落魄的,你在這裏暗暗傷神,你有想過你的那個師尊,現在正在幹什麼嗎?”
顧白止冷笑了一聲,他看著祝寂修心髒處那道醜陋的傷疤,開口一字一句道:
顧白止:“他又收了新徒弟,名字叫溫雲生。”
明明是幾個簡單的字,卻要了祝寂修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