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隻是記名弟子而已麼？”


    溫雲生：“對，隻是記名弟子罷了，我原本被宗主帶過去，是想讓師尊收為正式弟子的，但是劍閣裏麵已經有一位小師弟了，而且那名小師弟祝寂修還消失了。”


    聞言，顧念又摸了一把魚餌，他用指尖捏起一粒魚餌，輕輕一揚手，魚餌就被丟進了湖麵裏麵，引的湖水裏麵的魚群爭先恐後地搶奪了起來。


    顧念：“哦？劍閣的小師弟，祝寂修？”


    溫雲生：“嗯，我能看出來，他在師尊和師姐的眼裏和心中，地位都非常地重要，所以我也很有自知之明，隻要能夠留在劍閣，留在師尊和師姐的身邊兒，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聞言，顧念指尖兒的那粒魚餌被他碾碎了，他抬起指尖，麵無表情地吹了一口氣，吹走了還粘在指尖上的魚餌碎，隱藏在黑紗後麵的表情有一些冷淡。


    顧念：“溫公子，我問你，你是怎麼看待你的師尊……祝寒霜的？”


    聽到顧念這麼說，溫雲生愣了一下，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習慣性地抬起手，手掌搭在了劍柄上，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開口迴複道：


    溫雲生：“我的師尊祝寒霜，不僅是天下第一劍修，實力沒的說，長的更是好看，雖然他外表上看著很清冷，別人第一眼看過去，都會以為他是一朵高嶺之花，但其實……”


    溫雲生垂下眼簾，眼底閃過了一絲眷戀，哪怕到今天為止，他還是忘不掉當初祝寒霜在月下的小院子裏，給他輕柔上藥的動作，那溫柔的動作和神情，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溫雲生：“但其實，我的師尊祝寒霜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話畢，不知道是不是溫雲生的錯覺，溫雲生總覺得當顧念聽完他這番話之後，身上的冷氣值唰唰唰的往下麵降，顧念嗤笑了一聲，瞬間沒有了喂魚的興趣，將手裏的魚餌全部都撒了出去。


    顧念：“一個很溫柔的人？”


    顧念的嘴角揚了起來，皮笑肉不笑的，他一直斜靠在欄桿上的身子，終於直了起來，轉身看著溫雲生，開口說：


    顧念：“溫柔麼？嗬，確實啊，很溫柔。”


    溫柔到下手出劍的時候，連一絲猶豫都沒有，溫柔到可以忘卻以前種種地所有情意，撕開一直以來的偽裝，溫柔到裝了那麼久的深情外皮，在玩夠了之後就毫不猶豫的將人一腳踹開。


    顧念：“你有這樣的一個師尊，真的是太好了呢。”


    這話聽起來像是一種祝福，但不知道為什麼，落在了溫雲生的耳朵裏麵，就變了一種味道，他感覺顧念的祝福並不是真正的祝福他，其中還帶著滿滿的嘲諷味道。


    溫雲生：“顧公子，你……”


    溫雲生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朝顧念走了過去，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什麼，但是卻被顧念突然的開口給打斷了。


    顧念：“啊，累了累了，想休息了，有什麼事情等我休息好了再說吧。”


    說完之後，顧念就轉身朝船艙的房間裏麵走了過去，隻給溫雲生留下來了一個瘦長的背影，懶洋洋地朝溫雲生揮了揮手。


    被堵住話，滿肚子墨水的溫雲生，他看著顧念的背影，想開口留住他，但是最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好作罷。


    一直到晚上為止，溫雲生和顧念之間都沒有什麼交流，豪華船艙的好處就是有單獨的房間，溫雲生正在靜心修煉，直到感覺隔壁顧念的房門突然動了，這才睜開眼睛。


    溫雲生：“這麼晚了，顧公子準備去哪裏呢？”


    溫雲生的內心充滿了疑惑，這個顧公子的身上滿滿地都是謎團，這麼神秘的一個人，大半晚上的不睡覺，是準備幹什麼去呢？


    溫雲生：“很好奇，但是我就這樣貿然地跟了過去，會不會讓顧公子感覺到失禮呢？”


    溫雲生從小到大的家教都非常的好，一向都是以良好的禮儀為重的，他坐在床上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過去，看一看這個神秘地顧公子準備幹什麼。


    他從房間裏麵出去，在四周轉悠了一圈，都沒有看見顧念的身影，直到他抱著試一試地心於西牘家態，跑到船的最頂上，果然看見了顧念的影子。


    顧念一襲黑衣，正坐在船的頂端，他的身邊兒放著一個小竹子做成的茶幾，此時正單手支撐著下巴，端著酒杯飲酒。


    北海的月亮不同於北陸，北陸夜晚天空中的月亮，是奶白色的，像是掛著糖霜，但是北海天空中的月亮，卻多了幾分白，好似被寒冰，凍結起來了一樣，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但就是這樣的月亮，卻很襯顧念，北陸奶白色的月亮更加適合祝寒霜，因為祝寒霜的外表看起來很高冷，但是他的內心卻是柔軟的。


    可北海的月亮太冰冷了，也太鋒利了，這更加適合顧念帶給人的感覺，他的人和他的心一樣，與這北海的璃月一同不近人情。


    顧念：“呀，來一杯麼？”


    察覺到溫雲生的氣息，顧念懶洋洋地歪了歪頭，朝溫雲生舉了舉手裏的酒杯，月亮的光澤照耀在酒杯上，也染白了顧念的指尖。


    溫雲生：“不用了吧，我沒有飲酒的習慣……”


    聞言，顧念挑了挑眉，他笑了一聲，對著溫雲生晃了晃酒杯裏麵的液體，開口慢悠悠道：


    顧念：“酒？”


    顧念：“我也沒有飲酒的習慣，這是茶。”


    聽到了顧念的話，溫雲生臉色一紅，他看顧念手裏捏著的是酒杯，所以下意識地以為對方喝的是酒。


    溫雲生：“如果是茶的話，就麻煩顧公子給我倒一杯了。”


    顧念：“當然。”


    顧念給溫雲生倒了一杯茶，溫雲生道了謝，他剛準備坐在顧念對麵兒的時候，屁股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溫雲生：“！！！”


    他飛快地站起身來，朝身下看去，就發現離自己身體三步處，有一隻銀白色的小狐貍，那隻小狐貍正兇巴巴地看著他，朝他伸出來了一隻爪子。


    溫雲生：“？？？”


    溫雲生：“顧公子，這是？！”


    顧念朝那隻小狐貍伸出來了手，那隻小狐貍瞬間收起了兇巴巴的表情，乖乖地蹭著顧念的手。


    顧念：“這是我的寵物，名叫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