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崢恍然間覺得愛人的這副模樣十分熟悉, 似乎在某個被遺忘的夢中,抑或是兩人曾經的生生世世裏無數次看到過,一開始是宿命般烙印在骨子裏的指引, 在接近、觸碰、擁抱後變得越發不可收拾。
情不知所起,卻曆久彌新不能自己。
厲崢快速掃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在下一場會議開始前他還能與愛人纏綿片刻,思及此唇側笑容加深, 溫熱的大掌按著原飛星的腦後將人壓向自己, 張口便銜住甜軟的唇.瓣。
原飛星掙了兩下,聽到厲崢笑著貼在他唇側呢喃:“剛剛做正事不讓我亂動,現在還不可以嗎?”隨即將懷抱越收越緊,心中澎湃洶湧的愛意和情潮恨不得將懷中人吞沒。
原飛星自認為是由直轉彎, 在被厲崢撩死人不償命的種種舉措之下,內心的小鹿早就撞出了一身腱子肉,再度認命地想道, 愛情這鬼東西真是沒個條條框框能限定住。聞言臉色一紅, 哼了一聲, 原本按在男人肩側的雙臂緩緩收攏。
厲崢對原飛星逐漸融化成一汪春水的態度自是十分滿意, 並且分秒必爭地扯開了青年的襯衫下擺。
就在楚惜惜覺得時局已經被她穩住後, 還假模假樣地給與郵件截圖有關的幾位知名學者發了郵件, 對將他們牽扯進來表示十分抱歉,並聲稱自己會盡快處理好問題, 避免影響到幾位學者的寶貴聲譽。
實際上是在暗中提醒對方, 一定要把他們之間往來的證據清理得幹幹淨淨!
卻不料不知從何處冒出一個名叫“被掩埋的真相”的微博小號,聲稱自己是一個無聊的黑客,黑到了這些證據與普羅大眾所認知的內容大相徑庭,覺得很有意思, 反正他也是隨手一發,信不信他不管。
“被掩埋的真相”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一點點將那些被楚惜惜極力否認的證據,逐漸在網絡上一一揭開,對應的討論詞條很快在熱議中攀升到了熱搜榜單,隨著討論度持續升溫,一步步從末尾爬到榜首。
起初還有人懷疑這是厲崢打擊厲景成的組合拳,等到傍晚時分,博主俏皮地表示:“某些人坐不住要抓我咯,掰掰!
最後一條微博發了不到一個小時,自稱黑客的爆料博主的微博便被清空,沒多久賬號也被徹底注銷了。
一個反轉,讓一大部分還抱有陰謀論的吃瓜群眾懵逼了,看著手機裏存下的大量截圖,腦中在厲楚分界線上反複橫跳,徹底在這場“我預判了你的預判”式的預判套娃中迷失了方向。
原飛星得知後一聲我靠,直唿厲崢奸詐狡猾!
厲崢湊到他耳畔低語了兩句,將後續安排告訴了他。原飛星嘖嘖感歎,黑客非法手段取得的資料雖然不能作為證據,但和厲崢一起玩輿論戰,楚惜惜依舊是個弟弟。
當初那個被楚惜惜陷害到退學的競爭對手,也被厲崢找了出來,先為楚惜惜架起高高的篝火架,再火上澆油。
當年的那場校內官司被翻出,不同於之前導師的一手遮天,事件的全貌從受害者的口中呈現出來。
廖敏熙在采訪中表示,出了事情後她和學長百口莫辯,她在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麵對生活,隻好選擇退學治療心理疾病,一直到現在才敢重新提起那件事。
“其實這次被意外曝光,我考慮了很久要不要站出來,即使治療到現在,一想到要麵對那個女人我都無法克製地渾身戰栗,但……丹尼爾已經不在了,一想到當初如果我能多開導他一下……也許也許”
話說到這裏,視頻中的女人哽咽住,在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紙巾後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好半晌才平複下情緒。
廖敏熙繼續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我現在是一個人背著兩條命,我不應該再退縮了,我要為我們討迴公道!”
節目組還不遠萬裏地去采訪了丹尼爾年邁的父母,才知道丹尼爾是父母的老來子,在得知丹尼爾跳樓的消息後他的父親心髒病突發,經過幾天的搶救才挽迴一條性命。
年邁的母親還要照顧重病的父親,根本沒有能力和精力去為兒子的死亡追責,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失去了唯一的兒子,雙眼無神地苦熬著最後的日子,等待著油盡燈枯的一天。
節目組還拜訪了丹尼爾曾經的老師、同學、鄰裏、朋友,都說丹尼爾一直是一個內向聰明的男孩,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很難想像他能接受同學的性賄賂……
采訪一經播出,不到一天的功夫轉發量便已經破十萬,更別說引發了怎樣的軒然大波。
網上陸續有他們曾經的同學匿名曝出,說當時確實有些被那些聊天記錄砸暈了,現在想想不論是廖敏熙還是丹尼爾,都不像是能做出這樣事的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黑客曝光的證據逐漸被證實,接連不斷的打臉把最初被楚惜惜蒙蔽,為她瘋狂要求吶喊的一眾鐵憨憨打的臉都要碎成八瓣了。
[楚惜惜別裝死,快出來迴應,不迴應我就當這些都是真的了!]
[次奧竟然還有這種展開!就為了一個交換學習的名額?我先不噴,等一個確實的真相,如果真是這樣,楚惜惜你祖宗八百輩的墳頭老子都得給你噴沒嘍!]
[這和之前“被掩埋的真相”爆料的都接上了,先搞定導師壓下真相,拿到名額美滋滋跳進了尼科爾·沃克的實驗室,反手給導師扣了綠帽,妙啊!不愧是天才女神路子就是不一般!]
時間很快到了厲景成刑拘釋放的日子,厲景成打開剛被歸還的手機,接收到一連串的聊天郵件截圖,全都是他的新婚妻子與不同男人的露骨訊息。
厲景成迴到家中便一把推開迎上前來的汪秋梅,一巴掌打向給他戴了十幾頂綠帽的女人,那個被他認為幹淨聖潔、與眾不同的女人!
汪秋梅尖聲叫了起來,隨即一把護住了楚惜惜,大聲對兒子吼道:“你這是做什麼?!惜惜剛懷孕,你這樣傷到孩子可怎麼辦!”
楚惜惜被汪秋梅護住,委屈地啜泣起來,厲景成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訥訥道:“孩……孩子?”
下意識便問出口,“誰的孩子?”
汪秋梅護著楚惜惜輕斥道:“還能是誰的!當然是你的了!醫生說才一個多月正是危險的時候,你以後要是再敢對惜惜動手,我一定饒不了你!
一個多月……厲景成腦中浮現了一些冷美人半推半就的畫麵,再去看楚惜惜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心思一轉便覺得自己實在魯莽,竟然因這麼粗淺的離間計,而險些傷了他最愛的女人,一定是在看守所憋久了的緣故。
他親手將楚惜惜扶了起來,女人趴進他的懷中哭得更加傷心起來,哽咽著說道:“景成,網上有人散播謠言,他們都在冤枉我……”
結果厲景成和楚惜惜剛甜蜜了一晚,第二天清晨,網上便曝出了比聊天郵件刺激百倍的親密合影,女主角唯一是楚惜惜,男主角卻是輪番上陣,隻不過沒一個是厲景成。
原飛星還不知道厲景成夫婦之間鬧起來了,他的心思最近都放在了給厲崢準備生日禮物上麵。
雖然厲崢之前說過,隻要他肯戴戒指就算送他生日禮物了,但他結婚後收到厲崢那麼多共享財產,結果在對方第一個生日上就戴個戒指,也太摳了吧?原小鐵公雞都覺得看不下去了。
不過真要送禮物,對於厲崢這種什麼都不缺的人,還真是為難死他了。
係統:[親親您好,統統這邊建議您不如給厲崢生個崽吧~]
原飛星:[你的建議針不戳~!好的!那就親手做個蛋糕吧!]
係統的嫌棄即將溢出大腦:[切~~~]
原飛星對西式餐點一竅不通,周六趁著厲崢不在瘋狂炸了一天的廚房,才算搞了一個不算太醜的奶油蛋糕,上麵擺了一層草莓,篩了些糖粉看起來還算有模有樣的。
原計劃定個淩晨的鬧鈴,讓對方半夜起來吹蠟燭,不過一想到厲崢最近因為兩邊公司,外加盯著楚惜惜的事情,本就忙得睡眠少的可憐。
想了想還是準備將年輕人的浪漫先放一放,讓他家厲叔叔睡飽了再慶生吧,結果卻錯誤估計了他厲叔叔睡飽後的戰鬥力。
厲崢運動後衝完澡一推門,便看到自家小朋友捧著個草莓蛋糕堵在門口,喜滋滋地朝他喊道:“厲崢,生日快樂!”
原飛星立即催促,“快許願!”
等厲崢許完願望又將人拉到小幾邊,急不可耐地遞上刀叉,“快嚐嚐!我昨天做了一天呢!漂亮嗎?喜歡嗎?”
厲崢嘴角根本壓不下去,渾身散發著愉悅又幸福氣的氣息,等他將蛋糕放好便一把將人攬入懷中,叉起原飛星剛剛切的一塊品嚐了一下。
“怎麼樣?!”原飛星湊到厲崢的唇側,一雙桃花眼睜得滾圓。
厲崢突然眉頭一蹙,原飛星的心一下子被提起,“怎麼了?是出問題了嗎?不應該啊,我昨天偷偷掏了一點點裏芯嚐了的啊……”
厲崢還在那邊戲精上身繼續騙小傻子,抿了抿唇,低沉的聲音十分正經道:“感覺味道不對,有點苦!
原飛星伸手便要去拿起另一塊嚐嚐,卻被厲崢攔住了去路並堵了嘴,勾著膩滑甜美的軟肉連啃帶咬,大抵是原飛星實在讓他驚喜得無法自已,將人按在布藝沙發上越親越急躁。
原飛星吻技垃圾氣息又短,被厲崢引著勾纏牽扯了一會兒便急促起來。厲崢隻好轉為啄吻,給他氣口讓他唿吸,一邊低低笑道:“還是你更甜些!
原飛星臉色泛紅,桃花眼沁出些水霧顯地瀲灩動人,瞪了厲崢這個臭騙子半晌還不解氣,又氣鼓鼓地啃上了對方的下頜。
厲崢索性將今天的事情全推了,這麼好的開端不好好享受一下生日,實在辜負他家小朋友備下的“厚禮”。
草莓蛋糕被放到了床頭,原飛星蹭著屁月殳往後退,餘光瞟著剛被放下的蛋糕,顫著聲音問道:“你幹嘛!”
厲崢用手指挑其一大塊奶油,直接抹到了原飛星的鼻尖上,一本正經地繼續哄騙著:“你坐好,我拍張照片留念!
原飛星剛想蹭掉奶油,一聽他這話便停了手,這是兩人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確實值得好好紀念一下,乖巧地點了點頭,還主動給人遞刀叉,“誒?那我捧著蛋糕拍是不是更好?”
厲崢勾唇欣然應允,隨後便拖著蛋糕底座遞給原飛星,原飛星朝著鏡頭傻笑,露出了唇側的兩個可愛小梨渦。
精致的五官配上白瓷一樣的肌膚,笑容暖融融的仿佛在發光,鼻尖和嘴角上殘留的奶油又添了幾分俏皮,厲崢滿意地按下了拍攝鍵。
拍完後,手機被厲崢隨意地丟在床尾,原飛星連人帶蛋糕被厲崢一下子撲倒,蛋糕上的草莓安置的並不牢靠,很快便“嘀哩咕!钡臐L落在被子上,鮮紅奪目。
厚重綿密的奶油裹挾著蛋糕打了個滾,留下一片泥濘的痕跡,不過原飛星顯然無法顧及之後阿姨打掃房間的難度,他感受著厲崢位置的變化,喉結因緊張而滾動。
被推成m形的長腿有些無措,一時間不知道是僵硬的歪在兩側好些,還是順勢攀上……原飛星雙手抵在厲崢的胸口,紅著臉訥訥道:“蛋糕歪了……”
厲崢吻上原飛星的鼻尖,“沒關係,晚一些會吃幹淨的!
原飛星心如擂鼓臉色紅到滴血,最主要的是因距離的關係,小原的變化再也無所遁形,但他還是想問一句,是蛋糕會被吃幹淨?還是他呢?
唇再一次被封住,問題隻能從實踐中獲得答案了。
下午的時候原飛星哭的嗓子都要啞了,厲崢抱著人安撫,握著原飛星的小爪子哄著:“當年我真正意義上靠自己賺到的第一筆錢,就買了這對戒指,從那時候起我就期待著和你重逢。”
原飛星腦子已經是一片漿糊了,低聲的嗓音叩在耳膜上喑啞撩人,飽含深情的話語一股腦的湧入,原飛星卻來不及思考其中的意思,全部的感官都停留在快要磨破皮的地方,啞著嗓子用氣音迴應:“你……先…出來!”
迴應他的是,厲崢溫熱的大掌再一次將他的手扣在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