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博決定先按照原計劃,把唐澤押到後麵主屋單獨看管起來。
可剛才什麼都不想談隻想要錢的唐澤,現(xiàn)在卻拉著兒子想要和他談人生談理想。
唐澤深切表示他也知道沉迷賭博的壞處,而他早就想從一個賭徒拔伸為賭場老板。
隻是白鹿領的商業(yè)發(fā)展水平很低,又不像是隔壁的三樹領三樹城處在南北交通要道上,除了當?shù)厝耍有更多來往的生意人和旅客豐富了當?shù)氐慕?jīng)濟發(fā)展。
簡而言之,就是白鹿領無法開賭場,但三樹領可以開。
作為白鹿領的領主,唐澤早就對能開賭場的三樹領領主古輝羨慕妒忌恨,但他等級不如古輝、實力不如古輝、就連人際關係也無法和古輝相比,他就算有心要在三樹領的賭場插一腳,也不敢。
可現(xiàn)在唐澤覺得他可以試試了,隻要讓世人知道他兒子是神眷者。
唐博超級無語:開賭場?你不知道河蟹之力最不喜歡的就是黃賭毒嗎?還指望我?guī)湍銚螆鲎樱啃挪恍盼覊暨[時直接給你砸了!
管家意外地激烈反對公開唐博的神眷者身份:“少爺,您神眷者的身份暫時還不易暴露。曆代綠麻大公一直都對神眷者十分忌憚,隻要是非貴族出現(xiàn)神眷者,都是秘密帶走,至今為止還沒聽說過那些被帶走的神眷者有再出現(xiàn)過。”
唐澤卻有不同意見:“曆代大公隻是不願看到神眷者出現(xiàn)在卑賤的平民和奴隸中。而且在古早王國宮廷祭司就說過,出現(xiàn)在卑賤者中的異變者不是神眷者,他們是魔族的嘍囉,那些異變者的靈魂早就被魔族吞噬。但阿博不一樣,他是我和他母親的孩子,是一個真正的貴族,也是一個真正的榮耀的神眷者。”
管家反唇相譏:“這時候您就說夫人的家族是真正貴族了?之前您還嘲笑說夫人家裏花金幣買了大貴族姓。”
“巴福!”唐澤氣得想要打管家,“你現(xiàn)在還是我的管家,我才是你的老爺!”
管家退後一步,態(tài)度卻非常堅定:“我不能讓您害了少爺。在沒有弄清楚綠麻大公對神眷者的態(tài)度前,決不能把少爺是神眷者的事暴露出去。”
唐澤氣笑:“你一個小小的管家知道什麼!我綠麻公國的貴族已經(jīng)多久沒有出現(xiàn)神眷者了?至少五十年!如果唐博他……”
“所以更不能讓外界知道!”管家強行打斷唐澤的美夢,“為什麼公國將近五十年都沒有出現(xiàn)神眷者?您怎麼就知道其他貴族中真的沒有出現(xiàn)過?”
管家緊皺眉頭,不顧還有六名奴隸在場,說出一個他藏了很多年的秘密。
“少爺,四十年前,我才十四歲,當時老領主還在世,那年是大公的整歲生辰,他帶我一起去往綠麻城覲見綠麻大公。在那裏我親眼目睹了一個貴族被圍殺的全部過程。”
就連唐澤都被管家的敘述勾起興趣。
唐博卻哈氣連天。
管家關心地道:“少爺,天色不早,要麼您先休息。老爺這邊,我會侍候他睡下。有什麼事我們明早再談?”
唐澤抓起手邊隨便什麼東西就往管家臉上砸:“狗東西,你是想把我監(jiān)禁起來嗎?”
唐博拉開管家,強打精神:“你說吧,我還能堅持一會兒。”
管家就盡量快速地描述道:“那還是傍晚,天還沒有黑,路上還有一些行人,我奉命去當?shù)赜忻牟每p店為老爺取晚宴要用的禮服。我走得好好的,巷子裏突然跑出一名穿著長裙的夫人,那位夫人戴著隻有貴族才能佩戴的鑲銅寶石耳環(huán),她的懷裏抱著一個繈褓。那位夫人差點撞到我。我原本想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好多條狗的狗吠聲,還有馬匹奔跑的聲音。”
“我當時可能命不該絕,我害怕被卷入一些大貴族的破事中,聽到狗叫馬奔聲就迅速躲到了拐角的陰影處。那位夫人也沒注意到我,她當時就顧著逃命,但她沒有逃掉。”
“那是一支大貴族的侍衛(wèi)隊,他們?nèi)简T著高頭大馬,奴隸帶著獵犬。那位夫人和她懷中的繈褓就是他們的目標。”
“我聽到那位夫人求饒、哭泣、瘋狂地喊叫,她哭著喊她的兒子是神眷者,不是被魔族吞噬靈魂的異變者,可沒有人聽她的。”
“那個嬰兒發(fā)出了尖銳的哭泣聲,我的腦袋都要炸了。但不到一會兒,那孩子的哭聲就止住了,一支箭貫穿了那位夫人和那個嬰兒。”
管家看看領主唐澤,又看向少爺唐博:“我聽到有人稱唿那位夫人為伯爵夫人,她姓麻。”
唐澤不信:“姓麻?除了大公一家以外,公國最大的貴族麻家?”
管家沉重點頭。
唐澤不斷搖頭:“不可能,那個女人的身份可能有問題,她不可能是大貴族麻家的人,那個孩子更不可能。”
管家又道:“我還聽到那個像是領隊的人低聲說了一句話,他說‘除了被眾神庇佑的大公一家,任何人家都不應該出現(xiàn)神眷者’。”
“你胡說!”唐澤嗬斥。
管家搖頭:“我沒有。這件事我也跟老領主說了,老領主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不是少爺今晚暴露出他是神眷者,我到死都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而且綠麻城知道這件事的應該不少,那天那條街上不可能隻有我一個人看見和聽見了那位夫人和嬰孩被殺的過程,但第二天什麼消息都沒有在城裏傳開。我特意打聽過,什麼都沒打聽到。這足以說明這種事情很可能不是第一次,而所有綠麻城人都被禁止談論相關事情。”
唐澤皺緊眉頭:“你的意思是說除了綠家,大公不希望公國再出現(xiàn)其他神眷者?”
管家隻陳明了一件事:“您也說了公國五十年都沒有出現(xiàn)神眷者。如果您是大公,您會希望別的貴族家裏出現(xiàn)神眷者,進而威脅到大公一家的地位嗎?”
唐澤的興奮逐漸消散,他自私、貪欲,但他並不蠢。
“那豈不是阿博身為神眷者一事不但不能為我……為領地帶來好處,說不定還會變成禍事?”唐澤看唐博的目光又變得不善。
“那你準備大義滅親把我舉報給大公嗎?說不定這能讓你的男爵等級再提一級。”唐博對這個親爹真是夠夠了。要不是河蟹之力在身,他有無數(shù)種方法讓對方死得無聲無息。
唐澤伸手,完全不要臉地說:“給我三十……不,五十個金幣,我保證什麼都不會說出去。如果你能每個月供給我五十個金幣,我可以再不迴白鹿領,除了不把領主之位傳給你,你可以擁有我所有的權(quán)力。”
唐博嗤笑:“你每個月給我五十個金幣,我天天管你叫爹,而且一定會等到你自然死亡再繼承你的領主之位。”
父子倆再度兩看兩相厭。
唐博:“行了,我們也別演父慈子孝了。從今晚開始,你就待在你的臥室中,沒有我的允許就不要到處亂跑,也別串聯(lián)這個串聯(lián)那個。接下來你就自覺生病,寫封信讓大公把你的爵位和領主之位都傳給我……差點忘了你不會寫字,把你藏起來的領主印章交出來。”
“我要是不交呢?你就弄死我?嚴刑拷打我?”唐澤冷哼。
唐博衝著自己的父親陰柔一笑……沒辦法,他現(xiàn)在的臉就長這樣!
“你會交的。放心,等我拿到想要拿到的,我會讓你離開,還會每月給你養(yǎng)老費。”唐博忍住哈欠說:“還有,一路上別嚷嚷。別讓我有拿抹布堵你嘴巴的機會,你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想這麼幹。”
唐澤老爺果斷閉嘴。如果這是個沒有力量的兒子,他隨便就教訓了。但兒子現(xiàn)在的實力大大超過他,還有管家等人站到他那一邊,他可不想考驗兒子的孝順心和管家的手段。
唐澤被關押了起來,唐博還想著他要是吵嚷喊叫,就真找塊布塞他嘴裏。
管家卻迅速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長嘴水壺,讓奴隸按住唐澤,強行捏開他的嘴,把水壺裏的水灌入他口中。
“唔唔……咕嘟咕嘟……”唐澤拚命掙紮,還是被喂了不少水下去,不到一會兒,人就軟倒在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來。
唐博脖子涼颼颼的,鼓掌,這個家最厲害的其實是管家大大吧?
管家灌完唐澤,對唐博躬身道:“這樣可以讓老爺安心地好好思考,免得把精力都浪費在其他不必要的事情上。”
唐博立讚:“您老說的對。”
管家就這麼微微彎著腰,接著說道:“少爺,如果您有合適的人選,可以讓他來接手我的管家之位,我會把管家的事都告訴他。”
以退為進?沒必要,這個府邸和這個領地就需要你這樣的大佬管著。
壞人偽裝好人的最簡單方法是什麼?那就是我這個當頭的什麼都不知道,幹壞事的都是我的手下。
唐博抓住管家的手腕,特別誠懇地說:“巴福叔,你才五十出頭,身體也很健康,不用那麼早找繼承人。後麵家裏和領地裏的事還要麻煩你,好好做吧,總不會讓你晚年淒涼。”
管家:少爺長大了,會隱藏他的毒牙了,竟然會跟他說好話,總感覺這兩天的少爺都不像是少爺了。
神眷者、異變者……也許少爺?shù)撵`魂真的被什麼吃掉了也有可能。管家垂下眼瞼,露出感動神情。他心裏並不是很相信唐博的承諾,但他還是適當?shù)乇磉_了感激。
唐博沒聽到係統(tǒng)嗶嗶,就知道管家這份感激並不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