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做很不理智。】


    唐博洗漱後換了一套衣服，清清爽爽地走出房間門。


    外麵有人站崗，是白木。


    白木一看到唐博出來，立刻對他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領主，您通神結束啦？”


    通神？唐博心想你們什麼時候給我安排了這麼一個功能？但看白木笑得真誠又滿是驕傲，唐博沒解釋，隻點點頭，“辛苦。”


    “給您站崗守門哪裏是辛苦，這是屬下的榮幸！”白木挺起胸膛。


    唐博輕笑，誰說小巨人一族傻了，這些人明明都是外憨裏精，拍馬屁也不弱於別人。


    “外麵情況怎樣？”唐博和白木邊走邊說。


    【立刻停下你的不理智行為，否則本係統將對你施予懲罰。】


    白木就把外麵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和唐博預想得差不多。城民被嚇壞了，大多閉門不出。問題大多都在衝進城的災民身上。


    田敏他們昨天率領五百傀儡人抓捕一些奸殺擄掠的災民，有些災民乖乖就範，但也有人因此反抗，還想在災民中挑事。


    “其中一人叫狗不吃，是個大大的無賴地痞，他糾結了一幫人，嚷嚷著我們不懷好心，利用災民打進野豬領城，好東西卻都給我們搶了占了，城堡上層都不讓他們進，倉庫也不讓他們進，進入城民家裏也不行，說我們就是想要把好處都占了，和其他貴族沒有任何區別。偏偏不少災民被他煽動，現在那夥人占據了城裏一個大戶人家，和我們對峙起來。那家人老老小小都被他們禍害死了！”白木一臉憤然。


    “除了這一夥人，還有其他麻煩嗎？”


    白木搖頭：“您和古小爵爺治好了很多奴隸兵，現在那些奴隸兵都答應為您效忠十年，有了這批七百多人的奴隸兵，加上您召喚來的傀儡，古小爵爺已經把那些災民都壓製下來，但不少災民搶了一把趁亂逃走了，現在城中就還剩下原先三分之二的災民。”


    “嗯。情況不錯。”唐博笑。


    白木驚訝，“領主，這種情況還算不錯？”


    唐博：“當然不錯，我原本以為有一半災民肯留下就不錯了。古鼎在哪裏？”


    “他在……呃，大概在收錢收物資。”白木抓頭。


    原來城民有不少人想要離開，尤其是大戶，一開始往外逃的人，不少人都被災民殺死，隻有極少數人在混亂中逃出了城。剩下的人就躲藏在家中。


    後來田敏和古鼎先後帶人平息混亂，這些大戶人家就派出仆人找領頭人商談，找來找去就找到了古鼎那裏。


    他們請求古鼎，希望古鼎放他們離開，代價是金錢和物資。


    古鼎同意了，就在城門口擺了桌子，讓那些想要離開的城民根據家中財產過來交錢交物，具體交多少，古鼎讓阿浪等人去那些人家走了一圈，定了三個出門收費標準。


    家裏人連同仆人在內超過百人並且庫存糧食超過五千斤的，需要繳納最少四千斤糧食或等價布匹，另外再按照人頭主人一人二十金幣，仆人就是十銀幣。


    家裏人連同仆人在內超過二十人並且庫存糧食超過千斤的，需要繳納最少八百斤糧食或等價布匹，再加一人十金幣，仆人五銀幣。


    最後就是普通人標準，一人一個金幣，或者一人五十斤糧食。


    這個價格不算特別高，但也不低，可願意繳費離開的人還是有不少，絕大多數都是家仆眾多的中大戶人家。


    這些人家家仆多，有一定自保能力，帶著家資離開城就往安河領跑。


    但也有大戶人家留下，因為他們判斷路上也不一定安全，而看進城的領頭人也是貴族，還比較有理智，還不如留在城中。


    災民們隻要還能動的，也被組織起來巡邏或做其他事情，古鼎很聰明地沒有讓他們閑下來。


    唐博看到有軍校生炊事班成員領頭弄了個大棚在那裏煮麵疙瘩湯和蒸饅頭，災民和受難的城民可以在那邊排隊領吃的。而負責隊伍秩序和幫忙燒火做飯的就是部分災民。


    醫療班的學生是其次忙碌的，他們同樣找了一批災民幫忙，把病人按照病情隔開，誰來都治。


    還有統計組，他們就在炊事班附近搞了一個點，讓所有在混亂中失散的人員到他們這裏登記，一些跑丟的孩童和成人也都待在他們那裏。


    傀儡人時間到了已經迴去安河領，田敏就和奴隸兵合作，帶人包圍了那座被占領的大戶人家。


    古鼎聽說唐博出來了，立刻跑來找他，在路上遇到唐博。


    “你這是去那個被占領的大戶？”古鼎看方向判斷道。


    唐博：“嗯。”


    “你打算怎麼處理他們？”古鼎問。


    “你呢？”唐博反問。


    古鼎略微皺眉：“他們人數比較多，有五六百人，而且都是青壯，手上還有武器，我想殺了他們，但又不想為他們浪費我們的人手和彈藥。可也不能放他們出來，他們出來，這座城就亂了。”


    唐博：“那就殺。”


    古鼎舔了舔嘴唇，眼中紅光一閃而過。


    當三人來到那大戶門口，奴隸兵的領頭人鎮守繼承者和田敏過來見禮。


    唐博讓兩人帶人離遠一點，並把附近的人都撤離。


    所有人都遠遠離開，被困在大戶中的反叛者們察覺這點，跑去告訴他們的頭子狗不吃。


    圍著狗不吃的幾個無賴又驚又喜又疑惑：“他們這是要放我們離開嗎？”


    狗不吃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壯，長得不醜，但他這個人給人看著感覺就不舒服，就好像鞋麵上的一口濃痰，讓你想要擦掉，又覺得惡心，最後隻好連鞋子都扔掉。


    狗不吃家裏也受災了，但他能活下來，是他搶了家裏唯一的木盆，抱著遊了出來，家裏不多的糧食也給他放在了木盆中。他爹娘讓他帶上家裏最小的弟弟，被他一腳踹在地上。


    狗不吃這人做事狠毒，卻不願老實幹活，沒受災以前他就在村裏耍橫，到處偷雞摸狗欺負老弱婦孺，村裏人都恨他，可狗不吃糾結了一幫和他差不多的無賴地痞，誰要是招惹他，他就帶著那些無賴地痞去拔人田地裏的麥苗、去砸人家的屋子、去禍害人家的女人和小孩。


    搞得村裏人又討厭他又懼怕他。


    這次洪災，狗不吃雖然逃出來了，卻也差點在路上餓死，他的木盆在洪水中翻了，他命大被衝到高地才活下來。


    為了活命，狗不吃手上真正有了人命，他第一次殺的是一對落單的母子，搶了他們采集來的野菜。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嚐到殺人甜頭的狗不吃開始專門對落單的婦孺出手，等到大家手上都沒吃的後，他不止殺人，還把幾個長得好看的婦孺抓捕起來，去找了幾個一看就是混混的青壯。


    他跟那些混子說那幾個婦孺是他的家人，要賣身賺點吃的。


    那些混子看到婦孺被綁，明知道她們不是，但他們還是……


    狗不吃利用這種方法籠絡了幾個混混，專門綁架婦孺，利用她們賺食物，賺不到食物，就拿她們當食物。


    就在這批人打算進一步發展時，他們遇到了白鹿領的車隊。


    聽說車隊給吃給喝還給治病，狗不吃和幾個混混就想去混一些吃喝。等進入災民隊伍，狗不吃發現這個叫做白鹿領的車隊似乎非常富有，他想搶劫，尤其車隊裏那幾個吃得好穿得好的少女，讓他看得心癢難熬，但他也懼怕白鹿領展示出來的武力。


    狗不吃和那幾個混混商量後，把混一頓吃喝變成混幾頓。為了避免讓白鹿領車隊的人知道他們之前幹了什麼，他們迴頭就把手上還剩下的十幾名婦孺全殺了，反正災民多的是，沒了這十幾個，他們還可以搶更好的。


    聽說白鹿領車隊要殺入野豬領城搶糧，狗不吃等人就想逃，他們可不敢和貴族正式的軍隊對上，為此他們悄悄落在了隊伍最後麵。


    誰想到白鹿領車隊竟然那麼輕鬆就闖入了在災民眼中看來根本不可能攻破的野豬領城。


    狗不吃等人再次改變主意，他們跟著衝入城中，不顧唐博命令，開始到處搶劫殺人還禍害女子。


    田敏帶人出來製止他們，他們不聽，狗不吃還煽動了更多災民跟白鹿領對抗。


    狗不吃在煽動的過程中忽然發現：白鹿領車隊能做到的，他也一樣能做到。隻要他能帶領那些災民搶到更多好東西，那些災民就會聽他的話。


    狗不吃的野心膨脹了，他甚至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他想利用這次洪災和大批災民，到處搶劫，等手下形成規模，他就和郡主談判，讓郡主給他劃一塊地盤，再給他一個貴族爵位。


    如果郡主不同意，他就帶著手下和他搶來的財富與女人孩子，離開四塔郡，隨便占塊沒人的地盤，一樣可以做大老爺。


    可白鹿領車隊的武力比他想象得還要強，他和他的手下被一步步逼退，狗不吃還想帶著搶紅了眼的災民離開野豬領城，但田敏等幾個侍衛手上的武器非常厲害，打死了不少衝在前麵的青壯。


    狗不吃嚇到，最後隻好帶著人占領了一個門戶高大的大戶人家做據點。


    狗不吃還和古鼎談判，讓白鹿領人不要管他們，他們以後就留在野豬領了。但古鼎沒理他。


    狗不吃看到了唐博。


    他知道這個長相陰柔俊美的貴族青年就是白鹿領領主，看到對方出現，他心中轉了很多主意，包括和對方談判，表示願意帶人投降，隻要給他一個管事的位子，當然他的手下不能給出去之類的打算。


    他心中更想殺了唐博，讓自己成為白鹿領領主。他痛恨貴族，不是因為他們高高在上，也不是因為他們剝削平民，而是他恨貴族為什麼生來就是貴族，為什麼他不是？


    “老大，你覺得那個領主會怎麼做？他是不是要和我們談判？你打算怎麼做？”幾個混混圍在他身邊，悄聲問他。


    狗不吃不喜歡別人叫他的諢名，就讓大家叫他老大，別人因為他主意多又夠狠毒，就給了他幾分麵子，真的把他當老大看。


    狗不吃盯著外麵的唐博，腦中各種念頭轉了又轉：“那個領主看起來是個心軟的，我們可以先假裝軟下來，跟他談……”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這家大戶人家最中間的屋子被炸得碎石亂飛。


    狗不吃等人發出驚叫，但這隻是第一波。


    唐博繼續揚手，魔力爆炸包不斷飛向那棟有著四麵高高圍牆的大屋。


    他已經問過古鼎，那屋裏原先的主人都已經被狗不吃等人禍害死，奴仆能逃的逃了出來，逃不出來的要麼同流合汙，要麼也被殺死。


    狗不吃想要跑出來求饒，但他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唐博連續扔了五個爆炸包，把這座有著圍牆的大屋給炸了個幹幹淨淨，附近地麵都跟著震顫，圍牆自然也炸塌了。


    有反叛者跑出來，但也被等在周圍的奴隸兵殺了個幹幹淨淨。奴隸兵也極為厭惡這些禍害無辜城民的人，雖然他們也不喜歡野豬領人，但絕大多數的城民都沒有傷害過他們，而奴隸兵在變成奴隸之前，大多也都是這樣的普通人。


    圍觀者們嘴巴都張得大大的，又因為大量煙塵閉上嘴巴。


    “好了，解決了。收拾車隊，我們明天早上就離開。”唐博轉身。


    “好。”古鼎第一個反應過來跟上。


    圍觀的災民們不少人互看，臉色凝重又帶著恐懼。這個白鹿領領主說他仁慈是真的仁慈，但他的心冷硬起來也真的足夠冷硬。那可是五六百條生命，說殺就全殺了。


    青年鎮守卻露出了一點點微笑，如果唐博就此放任那個狗不吃和那些災民，或者和他們談判給他們好處，他一定會盡快弄到一百金幣還給唐博，迅速離開他和白鹿領。


    但現在，也許跟去白鹿領、跟著這位白鹿領主混也不是什麼壞主意。


    唐博知道那些待在大屋中的人有些罪不至死，但裏麵更多人已經嚐到搶劫和裹挾災民的好處，那個頭領狗不吃更是已經“覺醒”，如果就此放過，說不定就會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


    這股勢力也許不會給白鹿領帶來麻煩，甚至都不會讓四塔郡郡主皺皺眉頭，但一定會給本身就足夠淒慘的災民帶來更多悲慘和磨難。


    他沒有看到就算了，看到不解決，留著變成毒瘤嗎？


    談判？那也要看跟什麼人。


    【所以你也不打算和本係統談判了？】


    “你想和我談判？”唐博終於給出迴應。


    【不是談判，你做的行為完全無意義，你和本係統之間的契約是受到最高法則保護的契約，隻要你還欠本係統一條命，你和本係統之間的契約就不可能解開。】


    唐博油鹽不進地道：“嗯，那就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能解開。”


    【……如果強行解開，我們將兩敗俱傷。】


    “為了自由，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和本係統合作，對你沒有任何壞處。你隻要達到改造者十二級，你不但能成就偉業，能得到更大的空間和更好更多的特殊能力以及其他獎勵，你還能靈魂永存。】


    “哦。”


    【本係統承認，如果你達到改造者十二級，本係統也能獲得一定好處。但你獲得的好處更多。】


    “聽你的意思，當我達到改造者十二級，你也不會離開我？那時你會怎樣？和我融合？毀滅我的意識、搶奪我的身體、融合我的魂力、得到我的一切？”


    【這是那隻噬魂鹽蟲王告訴你的嗎？它在騙你。和它契約，你才有這樣的危險，尤其你現在還把自己的魂力放開交給它使用。】


    “至少我和它是平等契約，我可以明確知道，如果它要主動傷害我，它會得到比我更大的傷害。”


    【你是想和本係統改成平等契約嗎？這點不是不可以商談，當你達到改造者八級，本係統也可以獎勵你……】


    “我更想你徹底離開我。”唐博幹脆地道：“我不相信你。”


    【你這樣做，必將受到懲罰！】


    “轟！”唐博渾身忽然冒起了火焰，轉瞬間就燒成了一個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