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驟起。
從天際與月亮的末端,一切目之所及的位置,龐大的潮汐裹挾著扭曲的旋渦奔湧而來。
“那是……”
“——什麼東西?”
似乎是經曆了剛才的配合,心中芥蒂還沒有完全融化的真祖姐妹展現出了驚人的默契。
她們同時驚慌失措的抬起頭,仰望著天空。
作為能和uo在近身戰中占有優勢的怪物,二人的級別是毋庸置疑的。
許多放在fgo中可以單開一章的異聞帶,對於此刻的她們而言也是不過如此的級別。
但在這片緩慢卻迅速,以不可阻擋的姿態從外層宇宙襲來的潮汐麵前,少女們的臉色還是逐漸變得蒼白起來。
轟隆隆——
隻是數秒不到的短短時間,震耳欲聾的爆鳴聲就開始在大氣中傳蕩,像是戰場上的騎兵在衝鋒時發出的咆哮。
風暴淒厲的嘶吼著,仿佛來自最為瘋狂而深沉的噩夢中。
不僅是朱月所處的這座城市,從綿延的地底深處到大氣層,從周圍滿是焦土的戰場到遠方的大陸與海洋也受到了牽聯。
臺風,海嘯,火山噴發。
這些兇猛的自然災害已經彌漫了整顆星球。
普通人如果沒有做好應對,連幾分鍾都撐不到就會因此而亡。
不過,即使逃脫了這場災難,也撐不上幸運就是了。
因為這看似絕望的末日光景,隻不過是地震來臨前從牆壁上掉落的塵埃。
是的,隻是這樣的殘渣罷了——
“時空之上的連續性被扭曲了……不對,不僅僅是蓋亞,這個宇宙的外側出現了漏洞!”
雖然地球姬的角色已經被朱月占據,但身為星球的寵兒,愛爾奎特仍能意識到這背後的真相。
正如月之王之前所言。
這是她對這片困鎖住自己的單一宇宙,對這片虛假星空的迴敬。
以地球姬的身份觸及曾隻有蓋亞與阿賴耶掌管,立於世界線之上的特殊領域後,結合自身也是星球意誌和第六法的雛形,她喚來了自身的印刻。
就像雖然也是存在自轉的星球,但因為被地球的引力牢牢吸引,所以月球一直被視為地球的衛星一般。
現在也是同樣的道理。
以朱月此刻所在的宇宙為錨點,其他宇宙都將在這份引力下逐漸被吸引重合。
而且與抑製力遠不是那種資訊有限,乃至需要剪定的有限印刻不同,朱月的野心與目的遠不止於此。
將地球的法則與文明握在手中後,又成為了新魔法的孕育者之後,過去的目標已然無法滿足月之王了。
不止是衝出這顆星球,衝出這片星係,直到雄霸整個宇宙這種淺顯的目標。
她所渴求的是更加偉大的東西。
比穿梭於時間之外的獸,比宇宙外側虎視眈眈的邪神,比靈長類未來的奇跡更加遙遠,更加永恆的那些事物。
——對於根源之下的印刻。
在本應沒有空氣,也無法傳播聲音的外層宇宙中,卻閃爍著綿延的潮汐,就是對這點最好的證明。
那是純粹的能量所組成的光輝之海。
在無邊的黑暗之外,那數不勝數的宇宙華麗卻又無聲無息的毀滅留下的餘波中,這個宇宙會像被一步步的,像被剝開的橘子一般。
先是破開名為外層宇宙的表皮。
然後一點點的撕去構成星雲之外一切事物與現象的白絡。
最後將天體構成的集合這甜美的果肉盡數送入初生的月之王口中,隻留下被燃燒的餘燼包裹著的核心,重新創造被月之王認可,真實無虛的世界。
“這種事情也太作弊了吧!”
聽完愛爾奎特解釋的愛爾特璐琪發出了尖銳的悲鳴聲。
隻是數秒不到,剛剛還能無畏出手的黑姬小姐就又體會到了那令人熟悉,深入骨髓的恐懼。
對於朱月動真格會很麻煩這件事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從星球到宇宙的危機這種跨度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憑借這種能量等級……就算是母親大人,但能辦到這種事不會有些太過分了嗎?”
雖然朱月氣勢與威勢都在成倍的上漲,但她能夠感知到在量級上,朱月並沒有達到如羅蘭一樣完全超出測量極限的程度。
充其量也就是比愛爾奎特更為強大而已。
既然如此,她是怎麼做到如此恐怖的事情?
在有了與羅蘭簽訂契約,與天啟騎士戰鬥的經曆後,愛爾特璐琪自問也是見過不少世麵了,但依然會因為這個問題感到費解。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衡量實力的除了力量與智慧外,境界的高低才是最核心的要素。”
羅蘭疑惑的歪了歪頭。
在無限的多元宇宙中,不同力量體係的設定與源流比宇宙的誕生還要繁複。
在這種情況下,比較量級最公平的方法就是對於力量與智慧的統合效率。
即力大磚飛下的砸坑大小。
而當這種比較方法造成的差距十分微妙時,分別強弱的關鍵點就在於自身境界所帶來的利用效率了。
就像在同為超人類型的角色,有生物力場的卡爾·艾爾可以無視物理法則,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行為,成為救苦救難的人間之神,而有的人就隻能成為祖國人與無敵小子一樣。
評價敵人是不是磁場強者的核心也在於完全境界而並非匹數也是相同的道理。
正因如此,在成為完全公式者的完美魔神後,羅蘭才可以輕易把理論上量級相差不大的魔神眾玩弄於股掌之間。
朱月造就的末日雖然看似誇張,但在層次遠不如對方的時候,羅蘭就做到過將型月一半的世界線綁定在自己身上的壯舉。
所以,在他的眼中,這就如小小試煉一樣微不足道的。
況且……
“她這種程度也算不上境界,隻是取巧的權限而已。”
羅蘭瞇起眼睛,篤定的說道。
境界是對概念的支配。
權柄則是概念的延伸。
要給個具體的分類,就是磁場轉動與天堂製造的差別。
前者隻要能力足夠,可以在掌控的範圍內近乎無所不能。
後者則是以獨特的能力為支點,以小博大,去撬動更深處的規則。
在常規環境中,雙方或許可以達到近似的表現,但在容錯率和真實戰鬥力上,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魔法是誕生於根源,作為世界基質而生,無法複製的特權,借助第六法還在演化的特性從而借助根源的力量。”
“她現在握住的,隻是這樣的狡猾的偽物罷了。”
盡管對於任何人而言,這都是比謾罵更加具有破壞力的話語,但朱月卻沒有惱怒,而是安靜的等待羅蘭說完,認真的點了點頭。
“誠然如此,雖然是因我而起,但這份力量還沒有落入我的控製之中。”
月之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瞥了一眼天空。
如果她已經正式掌控了這份力量,哪怕隻是一絲未完成的顯化,黑姬與白姬的聯合都不可能傷到她——那餘波足以讓宇宙被任意揉搓的神跡就是鐵證。
“和完整的五大法比起來,我此刻所使用的法就是不值一提的冒牌貨,是貨真價實的贗品。”
第六法的浩瀚與偉岸是連根源之渦都要窮盡希望與未來的理想,就算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也不是現在的她能夠撬動的。
眼下的情形,不過是似是而非,隻有外表與思路相似的力量展現而已。
就像青子的第五法涉及了時間旅行,但第五法本質不是時間旅行一樣。
就算第六法還沒成型,但以根源之渦作為一切起始與終末的絕對特性,要複刻出第六法實現的思路還是綽綽有餘的。
朱月操縱的,就是這個‘過程’。
“也就是說,現在的母親大人隻是銀樣鑞槍頭?實力上並沒有出現什麼質變?”
黑色的公主眼睛一轉,壯起膽子開口問道。
“這樣說也沒錯啦,”羅蘭聳了聳肩,淡定的說道。“不過……”
“就算是這樣,對於你們這些不孝的女兒而言,也是相當了不起的技術了。”
可能是由於夙願達成,心情很好的緣故,朱月並沒有繼續保持之前的態度,而是罕見的露出一絲人性化的嘲諷笑容。
“要打比方的話,就是能登上舞臺露麵的角色,和拉幕布的工作人員這樣的區別,所以,餘愚蠢的女兒們,也差不多該讓你們停止胡鬧,就此退場了。”
“開什麼玩……”
愛爾特璐琪眉頭蹙起,在發怒的同時,就再度揚起手臂發起攻擊。
直覺更加靈敏,在大源環境接近窒息的壓迫感下早就不想忍耐的愛爾奎特還要先行一步,不等朱月把話說完,就壓低身形,以獵豹般弓起身子的姿態逃離了引力,撲向朱月。
然而,即使是兩位月之公主迅捷的速度,也逃不過月之王的目光。
於是,一切已成定局。
“嗚!”
在朱紅的虹彩之眸泛起波瀾的同時,那無比強烈的視線就為森羅萬象降下了救濟。
隻是被注視著,兩位少女的時間就像被停止了一樣,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與那種宛如琥珀裏的蚊子一般將周身都凝固的動彈不得不同,盡管沒有絲毫支點,但除了黑與白的姬君本身,周圍沒有任何異樣。
不管是凜冽的狂風還是閃爍不定的月色都是如此。
作為被官方確認,明確表示存在的虹之魔眼,朱月魔眼的能力也有著與這份殊榮對等的價值。
它的效果是‘全能’。
一切魔眼的究極姿態,隻要能以目視為基礎成立的能力,都在這雙魔眼的囊括範圍之內,並可以按照使用者的心意自由迭加。
這樣無與倫比的力量,讓朱月根本無需像薔薇之魔眼一樣用原理血戒的形式展開。
僅僅是目視,她就可以讓全神戒備,在力量上隻是略遜於自己的女兒們措不及防的中招。
不過,虹級魔眼效力雖強,但這種花活如同愛爾特璐琪之前那掏心掏肺的攻擊一樣,起不到決定戰局的作用,最多也就是短時間內限製一下她們的行動,爭取一點喘息的時間而已。
可對於朱月而言,這就足夠了。
說到底,她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勝過愛爾奎特,隻是讓她們暫時退場罷了。
在兩位少女的瞪視之下,朱月優雅的抬起了白瓷般的手臂。
下一刻,天旋地轉。
羅蘭環顧四周,打量了一下身旁無重力的宇宙空間,挑了挑眉。
“自身不動,讓相位移動達成的挪移嗎?”
看來我有些小看你了,雖說是借用了權柄,但在沒接觸過相位的情況下就能做到這種地步,你的確有著魔法使的資質。”
“隻不過因為地月之間是我熟悉的主場而已,距離更遠一點的話,我就沒法那麼舉重若輕了。”
朱月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並不是自謙,在還未進入升華的時候,就算愛爾奎特一人的質量也不亞於她,遑論姐妹兩人了。
她所依賴的,無非就是盡管三人都擁有著輕易摧毀一片板塊的力量,但她的女兒們隻能做到單純的摧毀,而她卻可以把板塊當成彈珠臺來玩的權限,從而令地球與月亮把對方彈到了宇宙裏而已。
畢竟和某位被驅逐到宇宙後就束手無策的究極生物不一樣,無論是白姬還是黑姬,都有著橫渡宇宙飛迴來的能力。
“不過,雖然這改變不了什麼,但進一步的拖延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
“原來如此。”
羅蘭聽懂了朱月的暗示。
“有著uo們的糾纏,要馬上趕迴來確實不容易。”
在鋼之大地的結局中,失去生機的蓋亞無法接受人類能夠繼續存活的結局,對整個太陽係的uo發出了求救訊號。
身為地球姬的朱月自然也能做到同樣的事情,ort蘇醒的異動就源自於此。
算算被拋出去的距離,少女們大概正好會和最近的那位金星uo撞個正麵。
“刻意做到這種地步也要換取我們二人獨處的空間,這麼說,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單挑?”
羅蘭眨了眨眼,嘴角不由微微翹起。
“……”
朱月沉默了。
盡管一直表現的雲淡風輕,但麵對這個直指核心的問題時,她的唿吸還是不自覺急促了幾分。
這絕不是什麼遇到強敵的激動。
而是半隻腳踏進深淵,隨時都可能掉下去時身體想要逃避的本能。
站的越高,地上的事物就越渺小。
正因如此,當夾雜了多重buff重生後,發現羅蘭的存在感依舊和自己複生前的視角一樣,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時候。
朱月就意識到了背後的意義。
不過,盡管清楚的讀到了羅蘭眼中的不屑,也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但月之王還是秉承著自己的驕傲,勾勒出一個美豔的笑容。
“正是如此,如果不這樣做……我反而連一絲觸及勝利的可能性都沒有吧?”
雖然才剛剛複活,對於世界的許多變化和局勢都一無所知。
但作為星球的頭腦體,月之王總是能做出最無情,卻也隻是最理智的正確判斷。
既然嚐試過努力將羅蘭拉到己方的計劃失敗了,那對方必然會成為自己征途的阻礙,而麵對這樣無法估測的怪物,留給她的解法隻有一個——
一條路走到黑,將戰鬥進行到底。
以羅蘭當前展現出的尺度,如果對方不想讓自己複活,有一萬種辦法可以輕易做到,根本沒必要放任自己。
和女兒們的交鋒時也是如此,明明親口承認了會站在愛爾特璐琪這方,卻並未主動出手,而是像負責兜底的守護者一樣在旁邊觀望。
如果這是出於讓她實現心願的考慮,在之前自己轉移愛爾奎特她們的時候,羅蘭就理應出手阻止了才對,可對方卻並沒有這樣做。
結合之前為了她複活推波助瀾的交易來看……在對方的眼中,她的角色恐怕與愛爾奎特無異。
頂多就是目的從複活的容器,變成了孕育魔法的容器而已。
當然,就像愛爾奎特不會由於犯了吸血衝動就擺爛,讓她的意識上浮直接複活一樣,月之王也不會因為自己是棋子就產生什麼逆反心理。
不管是順從還是反抗,等待她的結局恐怕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而後者雖然隻有著微小的翻盤可能性,但總比毫無生機的前者好。
甚至反過來想,這未嚐不是一次機會。
……隻要她仍然走在展開魔法的路上,事情就沒有走向定局,她也保留有著一絲勝算。
在第六法的儀式進行到終點之前,自己還有著無數次機會試探對方的深淺。
“羅蘭,你也許是無敵的,但那又如何?無敵從來都不是勝利的先決條件。”
朱月輕吐了一口長氣,目光如炬,沒有一絲畏懼的迎上了羅蘭的凝視。
“所以,就讓我來測試一下你的器量,是否能引領我走向絕望的終點吧。”
沐浴在猩紅之月下女王伸出手,毫不猶豫的握住了身前的虛空,奮力的一扯。
乍一看去,這簡直就像魔術師揭秘時的高潮場景。
隻不過,當那纖長白皙的手指觸碰並不是有型的布匹,而是無形的虛空時,產生的光景無疑截然不同。
深邃的宇宙就像一層畫布般,朝著她手心的方向逐漸坍縮。
——絕非比喻。
在地與月互相守望,晨昏更迭的這三十八萬公裏之間,就好像倍速播放的視頻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沒有任何預兆,巨大的天體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中間。
毫無生機的灰白色外表。
處處都是龜裂與坑洞的地麵。
仿佛孕育著不詳災厄,在深處脈動著的魔力。
就算對星球和宇宙一無所知,就算有著身在此山中的知見障,也不會認錯這個星球的名字。
但也正因如此,才會讓人感到錯愕與不解。
即使在激烈震撼,星球原始的暴力變遷中,也未曾停止戰鬥,反而愈發白熱化的戰場之上,驚唿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為什麼會有……兩個月亮?”
測試一下羅蘭的器量。
雖然在決定拚死掙紮的情況下,這般發言未免讓人覺得有些自大。
但當用空想就足以創造一座真實的星球時候,會出現這樣的妄言,也就並非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絲毫多餘的加持都不需要。
它隻用存在,就足以扭曲被聖槍封鎖起來的物理法則薄膜。
它隻用落下,人類的文明連同地表上的一切就會如螻蟻一樣被頃刻抹去。
“如何,作為見麵禮而言,這還不錯吧?”
立於墜落的災厄之月上,朱月托著精致的下巴,眺望著隨著距離的縮短,大氣已經開始化作熾熱火環的地球,微笑著說道。
雖然對星級的戰力在如今的層次中似乎有些不值一提,但作為能踏足宇宙的典範強度,在朱月看來,從這種基石一樣的戰力等級中展現出來的普適性和全能性才是關鍵所在。
至少對她揭開羅蘭未知的麵紗,構建接下來的具體計劃而言,有著極高的參考價值。
“過去和澤爾裏奇戰鬥的時候,因為大意加上身處地球的緣故,我所投下的月之鏡像在未曾建功的情況下就被無盡的以太能量炮擊碎了,這讓我相當耿耿於懷。”
“所以,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迴我選擇直接在宇宙中一比一具現出真實的月球,用天地大對撞這樣的方式出擊。”
朱月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這樣的話,這場災難就不會那麼容易的停止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當質量足夠巨大的時候,哪怕被徹底擊碎,月落這樣恐怖的攻勢也不會被抵消。
就算被分解為無數細小的碎片,也足夠讓恐龍滅絕這樣的危機重複好幾次了。
那麼,為了不讓地球上自己在意的東西被波及……羅蘭會怎麼做呢?
朱月雙手抱胸,有些期待的看向羅蘭。
然而——
“就算你問我想怎麼做,也沒有什麼意義吧?”
出乎朱月的預料,羅蘭露出了相當微妙的表情。
苦惱中又夾雜著一絲躍躍欲試。
與其說這幅模樣是在思考對策,反而更像是在餐廳裏為了選出心儀的食物而苦惱。
“就算月落這樣的詞語聽起來很有氣勢,但歸根結底,這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
“一塊石頭?”
饒是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聽見自己得意的招式被這樣評價,朱月還是有些不滿的瞇起了眼睛,略帶嘲意的說道。
“接下來你不會想說,看你輕鬆的把它推迴去吧?”
“想法的確不錯,但這次就沒必要了……畢竟”
羅蘭聳了聳肩,在朱月詫異的眼神中單手握拳,大拇指微微彎曲,仿佛要按動扳機的樣子。
“——殺手皇後已經觸碰過這顆星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