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就是鄉親們心中的災星!
我出生在長白山腳下的一個小山村,出生當天,有兩條白蛇盤在房梁,對我不斷吐著信子。
而降生的我,氣若遊絲,命不久矣。
當即,爺爺在家門口,插了兩個招魂幡,隨後卜卦。
別人卜卦,都是六爻八卦,爺爺用的,卻是十六枚含口。
含口,也就是從死人嘴裏摳出來的銅錢。
這十六枚含口,能窺視天機,問天!問地!問神靈!
沒人知道,爺爺算出的是什麼卦象,隻知道當晚他繃著臉,找來了一個大紅棺材,把我放了進去。
棺材旁,還足足點了七盞屍油燈。
後來我才知道。
“南鬥注生,北鬥注死,步罡踏鬥,以燈祈禳。”這是玄學上,早已失傳的七星續命術。
七天後,油盡燈枯。
躺在大紅棺材內的我,終於哇哇啼哭起來。
命雖然保住了,但胸口卻多了一個怪東西。
那是一個胎記!
像一隻黑色眼睛的胎記!
它一直睜開著,更像一個噬人而吃的魔洞!
因為它,我變得自卑起來,很少跟其它小夥伴們接觸,甚至不怎麼去上學。
當大家都在教室內學習,在校園內嘻鬧得時候,我卻總跑到村頭的一顆老
槐樹上,隔空望著西北方,一望就是一天。
小小年紀的我,根本搞不懂自己是怎麼想的。隻是覺得,這個方向一直有我放不下的事。
看的累了,我就蹲在樹下,以枯木為筆,畫著各種殘缺的陣法。這些,貌似是我生來就在記憶中的。
村民們不明所以,都以為我是個傻子。
這事也傳到爺爺的耳中,他一笑置之。
反倒是村裏有個走陰婆,她有次看出玄機來,一臉大驚失色的叫道:“這娃畫的……莫不是傳說中,能誅仙嗜神的地煞七十二陣?”
但無論神婆怎麼追問,我都沒理她,隻是在她一臉可惜、悔恨的複雜眼神中,用腳將陣法摸平,又爬迴到樹上,呆望遠方。
這一望,就是若幹年。
等我十歲時,爺爺在院中擺了個小祭壇,足足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等迴來後,他告訴我,
從今而後,天賜我名:石九陰。
何為九陰?
按道家古籍記載,世間有個“背陰山”,也叫“虛危山”,乃純陰無陽之地。
在那裏,山間皆魍魎,嶺下盡,洞中收野鬼,澗底隱邪魂。據說此山背後,就是十八層地獄。
而“九”字,代表為至為尊之意。
說實話,我一直很搞不懂
,既然自己名字乃是天賜,為何又跟這種恐怖的背陰山掛鉤?
而且我有了名字的那天,村裏也來了很多陌生人。
有開著豪車的,也有從山中坐轎子的,他們一句話都不說,來到我家後,送了禮就走。
最後,禮盒幾乎鋪滿了地麵!
有成了氣候的千年人參,還有飄著寒氣的雪山靈芝,甚至,有碗口那麼大的深海珍珠……
另外我也發現了一個蹊蹺,這些人都沒有影子,無論日頭多足,他們走進或走出的時候,地麵上什麼都沒有。
那一整天,爺爺都在強顏歡笑,直到送走了最後一撥客人,他帶著除了我以外的全家老小,都在院裏跪了下來,對準西北方,一個勁的磕頭。
爺爺還反複念叨,“娘娘,我們受不起,受不起啊……”
我本來也想跪,但邪門的是,膝蓋就像不受控製一樣,硬邦邦的,連彎都彎不下來。
同時,“西北方”,也讓我思緒雜亂。
我數次打聽過,西北方到底有什麼?
村民說,那裏隻有一座大墓,也稱為神墓。
它藏在深山中,常年被積雪覆蓋,入口處的墓碑,更沒有任何的文字,隻掛著一套紅豔到能滴血的嫁衣。
我想,那墓的主人,就是
爺爺嘴中的娘娘吧。
但我跟娘娘,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這一想,就又是整整八年。
眨眼間,我十八了。
在生日當天,爺爺笑的合不攏嘴,在院中擺了酒席。
是農村那種流水席,請全村的人輪流來喝酒,熱鬧極了。
爺爺幾乎是喝的酩酊大醉,這期間,他一度摟著我說了好幾次,“九陰啊……爺爺為你擔驚受怕了整整十八年!今天總算放心了,你再也不用去結那個娃娃親了!”
我愣了好久。
這些年,我倒是跟爺爺學了不少本領,梅花易學、陰陽象法、奇門遁甲……甚至有一段時間,每個夜晚我都跟著爺爺進墳串子,舞著桃劍,燒著符籙,研究一些更恐怖的東西。
可以說,爺爺既是我的前輩,也是我無話不談的朋友。
但為何十八年來,他對娃娃親的事卻隻字未提?
這期間,我也喝了不少酒,借著醺酒之意,我還胡亂想著,女方會是誰?
是村東頭的小翠麼?
絕不可能,腿太粗了!
難道是老李家的蘭蘭?
但那一臉雀斑啊!
這村裏,還有能門當戶對的女孩兒?
我本想再追問些什麼,但爺爺隻顧著高興,不斷念叨著:“從此以後,我們石家太平了
!也終於有後了!”
說完這些,就沒了下文。
誰知,這所謂的“太平”,才隻是一個開始。
當夜,本是繁星當空,但突然之間,五道黃雷打了下來。
每道雷,都猶如出海的蛟龍,在空中扭曲著、盤旋著,匯集著。
這哪是正常的下雨征兆,這分明是五雷轟頂的架勢。
先是我家院門口的那顆老槐樹,瞬間被擊中。
一瞬間,火苗三尺來高。
接下來,五雷之威並未減弱,一次又一次的對準我家後院。
我被驚醒了,連外衣都顧不上穿,急匆匆的跑出屋。
我們家後院很大,爺爺叮囑過,這裏是禁地,不允許家裏任何人進來。
他還用一口從千年古墓中刨出來的陰鎖,將後院封了起來。
但現在火勢滔天,眨眼就要燒了整個院子,我哪還顧得上那些,慌忙之間,拎著水桶就往後院跑!
來到後院,我發現門口蹲著一撥人。
看打扮,像是我們村的村民,但再仔細一瞧,都很臉生。
他們也不急著救火,反倒一臉淡定的跟我四目相對。
我意識到不對勁,急忙念咒,開了陰陽眼。
再這麼瞧去。
我全身血液一沸騰,冷汗直冒了一身!
這哪是什麼人啊?
他們分明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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