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趙姐說,我那在石家莊學音樂的蘭州對象來溫州找我了,”邵明音道,“我對象需要我。”
空氣就這麼凝固了,明明剛才那麼熱,不知怎麼的,這句話一出來,車內意料之外的就降溫了。梁真一直在眨眼,張著嘴什麼都說不出,也不敢看邵明音了,低著頭往下看,那安靜和乖巧是從未有過的。
綠燈了,邵明音繼續開車,長久的沉默使得他也從那種燥熱到不真實的狀態裏出來了,並且不再提及之前的話題。也不是說後悔,他確實是這麼和趙姐說的,但當麵告訴梁真,他都二十五六了,和梁真說這樣的話,他也挺羞澀的。
而一字不落聽到耳朵裏的梁真更害羞,耳尖到耳垂都紅的像煮熟的蝦,溫州海鮮多,梁真吃牛羊肉長大的初來並不適應這邊的飲食,但不得不說有些海蝦螃蟹味道著實鮮美,梁真被刺激到紅透的耳朵不僅像煮熟的蝦,還像清蒸的螃蟹。
“咕嚕——”
梁真摸了摸肚子,梁真餓了。
梁真抬起頭了,微微弓起背,咬咬唇乖巧地說:“我想吃東西。”
“嗯。”邵明音一低眼瞅見了儀表盤上的日期和時間,已經過十二點了,梁真又精神高度緊張身體機能亢奮了三四個鍾頭,消耗當然大。
但邵明音並沒有改變方向,梁真認得路,再有不到幾分鍾,車就要開到邵明音租住的那個舊小區了。
“誒,你記不記得小區門口有個燒烤攤?”梁真砸吧砸吧嘴,“你說我都拿冠軍了,我們今天吃個夜宵,吃個好的行嗎?”
“你之前不是很嫌棄嗎?”邵明音記著呢,“上個月吧,你和我吐槽說那羊腰子是假的,吃了一點也不補。”
“那是……”梁真也猶豫,“但是也沒地兒可以去了啊,這個點就隻有一些燒烤攤還開門吶。”
“你很想吃燒烤?”
梁真其實就是想填肚子,也沒多想就迴答:“想。”
邵明音先是思索了幾秒,然後才說:“那我開旁邊去找找?”
“不要了,不吃了,我們迴家。”梁真看出邵明音的遲疑了,本能地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行啊。”邵明音答應地痛快。
“嘿嘿…”梁真笑得有些奸詐,“你是不是偷偷準備了什麼?”他想到之前用宋洲的發來的短信,邵明音說他先迴了趟家所以才來遲了,也忘了帶手機,“你是不是給我準備慶功宴了?”
光這麼一想,梁真心裏就已經開出朵花兒來了,這意味著邵明音篤定他就是冠軍,而他也名正言順地拿下了。
“也不算是慶功宴…”邵明音沒有在小區門口的燒烤攤停留,而是直接開進了車庫。
“那是什麼?”
邵明音停車,熄火,拉了手剎後再取鑰匙。車內儀表盤的光沒有立刻熄滅,而是延遲了大約一兩秒後才慢慢暗下去——暗下去的那一刻時間停留在0:17,第二天的,新一天的0:17。
“梁真。”
“嗯?”梁真剛解了安全帶呢,見邵明音還坐著,就很自然地把他的安全帶也解了,帶子縮迴的聲音又糙又明顯,“suo——”地一聲之後,車裏不僅沒了動靜,也沒了光源。
“梁真。”
梁真笑:“我在吶。”
邵明音應該也是笑了,但光線太暗,梁真看不太清,同時邵明音抬起手,在梁真還紅著的耳朵上輕輕捏了一下。
“梁真,”邵明音柔聲道,“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