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問一個rapper什麼樣的說唱生涯才是圓滿的人生,你得到的答案肯定是各式各樣的。有人會說要混過underground參加過battle比賽,有人會說在成名前要在酒吧駐過唱夜店當過dj……但如果讓他們隻選一個經曆,相信大部分都會告訴你——沒有過beef的rapper不僅說唱生涯不圓滿,而且還不real。
這裏的beef並不是字麵上的牛肉的意思,而是指當兩個rapper在你瞧不上我我也看你不爽的情況下出歌互相diss。都是玩說唱的,兩個人如果有了矛盾還用得著幹架嘛,當然是拿起麥錄歌罵啊。
beef的原因有很多,小到我就是沒理由的不喜歡你就是想罵你,大到我不認可你的歌你的為人和價值觀,有一方出了diss的歌另一方肯定也會迴應,自古公道自在人心,大家把歌傳到網上後讓圈內的和聽眾都聽聽,自然能分出個是非來。
而玩說唱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兄弟是我的homie啊,如果你是一個rapper,你的bro被diss了,你能無動於衷袖手旁觀嗎,你當然是兩肋插刀啊,就算不幫著也出首歌罵迴去也要義無反顧站在兄弟這一邊。所以兩個rapper的beef要是鬧大了,往往會上升到兩個廠牌甚至是交好朋友的站隊。而雖然rapper們之間的beef主題都是罵,但作為說唱文化的一部分,大浪淘沙之下還真的會有一些diss的歌罵出了新花樣新flow,並且成為經典。
梁真雖然還年輕,但在這樣一個兄弟情網線牽的年代,梁真也曾參加過beef。他倒不是主角,也沒專門出過歌,就隻是在微博上堅定不移地站在西北的homie這一邊,轉發評論條條都不拉下。那次beef其實不是西北rapper們挑起來的,而是另一個城市剛成立的廠牌,但應戰後,在歌的質量上他們完爆了始作俑者,那場beef後團結的西北幫成了佳話,原本躊躇滿誌的那個新廠牌反而成了笑話。
而此時此刻,在溫州的酒吧裏,那個叫出梁真名字的rapper,正好就是當初輸的灰頭土臉的廠牌旗下的一個。
梁真先是閉麥,這樣他們聊了什麼遠一點的人也就聽不到了,隻會以為是酒吧的人自己在交涉。他也沒下臺,就站在臺上麵無表情的往下看,那人也不矮,但因為有舞臺的高度差,所以從一開始氣勢上就吃虧了。
“這麼巧啊,”那人訕訕地笑,“還以為認錯人了,還真是梁真啊。”
梁真還是不說話,就這麼睥睨地看,像是怎麼都記不起這人是誰,或者說,他一直都沒把這號人放在心上。那人也不是一個人來的,跟著他過來的同伴剛好入座在邵明音他們旁邊,他們似乎也知道梁真,抬杠一樣的附和:“可不是嘛,都不敢認,微博上那個梁真幾個月前還曬過超跑呢,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駐唱。”
“怎麼,就不允許富二代來體驗生活了?說不定是在拍《變形記》,哪兒正藏著攝像頭呢。”
“是不是拍《變形記》不知道,就怕是本來就沒錢,以前那些照片還是從別人那兒偷的呢……”
也不知道這幾個人陰陽怪氣一唱一和了多久,梁真聽得見,邵明音也聽得清清楚楚,摸著啤酒瓶的手一直沒鬆開,正越握越緊時宋洲抓住他手腕了,就差將他整個胳膊抱住,非常未雨綢繆地勸邵明音“別衝動”。
“誒,我看剛才是有人能點歌的,”那人也坐下了,從錢包裏大大方方地掏出張一百塊錢放桌上,“五十塊錢就能聽梁真給哥唱,還真劃算,哥給你一百,點一首,不用找了。”
“不好意思,”梁真語氣冷淡,“我的時間結束了。”
“那還真挺遺憾的,不能聽梁真唱了,”那人其實已經過了嘴癮了,也沒打算繼續,“要不要哥送你張票啊,明天在溫州有場演出呢,哥帶你開開眼。”
“票就不用了,”梁真嘴角稍稍揚著,“但您要是真想聽我唱,也不是不可以。”
“哦,是嘛。”那人迴應,是被那聲在“您”叫飄了。
“但是吧,”梁真裝得麵露難色,“但是我再唱就影響到後麵演出的人了,您實在要聽我唱,得加錢。”
“哦?加多少。”
“也不多,”梁真看著他,笑得深意,“就一千吧。”
“一千?!”這聲音是另一個人的,“梁真你搶錢吶。”
“我哪敢啊,”梁真道,“你們不是明天就演出嘛,都有演出了,難道還在意這一千塊錢。”
有人已經聽出梁真是在故意慫恿了,剛想勸,那人還是硬氣,錢包一套出來翻裏麵的現金,是真打算要梁真唱。
“今天出門趕,”那人已經猶豫了,“還真沒帶那麼多——”
“沒關係啊,支付寶微信都行,”梁真還真打算掏手機,“二維碼掃一下就行。”
“……行,”那人不想剛嘲了梁真沒錢還秀跑車,馬上自己也落了個打腫臉充胖子,既然都給一千塊錢了,他當然要在梁真身上好好出口之前beef的惡氣。
“我想想該點首什麼,”他故意說得那麼輕佻的,“你反正也參加過battle比賽,不如喊首麥吧,什麼…一人我獨飲醉,唱個這個吧。”
“邵警官!”宋洲壓著嗓子吼了一聲,這迴他真的把邵明音胳膊抱住了,“你真別衝動,別掄啤酒瓶子,你讓梁真自己來!”
梁真也看能看到邵明音被那句“喊麥”刺激後的反應,但再次看向那個人,梁真還是一點也不惱。
“也不是不能唱,但這個酒吧的環境不太適合喊麥,”梁真還真答應了,“要不這樣,一千塊錢呢,光在這兒唱也不劃算,你看這樣成不成,你錢先給我,迴頭我給你錄首那什麼…《一人我飲酒醉》,我放我微博上,標題我都想到了,mc……”梁真敲了敲額頭,笑。
“不好意思,你叫mc什麼來著?”
那人也笑,但笑得很僵。合著聊了這麼久,梁真連他名字都不知道,而且梁真到現在才問,那態度明擺著是不屑知道。
“mc周周啊,”梁真聽他不情不願地自報家門後,恍然大悟的重複了一遍,“那我當時發微博,一定又艾特你又艾特天佑,都是mc嘛,我這首歌就當給你們牽線了,微博正文我一定好好寫,講你怎麼熱愛喊麥文化,一千塊錢聽首《一人我獨飲醉》。”
“梁真你——”那人氣了,他能不氣嘛,本想羞辱一番梁真,結果反而被梁真拐著彎罵自己低俗。
“我沒說錯啊,”梁真也不笑了,“你到底還點不點歌,沒這錢咱們也不費口舌了,下個點的歌手還在等呢。”
“點,怎麼不點!”那人支吾,“我改主意了,不唱一人我獨飲醉了。”
“不喊麥也沒關係啊,我看你錢包裏紅的也有三五張,要不你都給我,就當認識一場我給你打個折,你再點首適合這個酒吧環境的歌,我給您唱?”梁真把重音放在您上,但那態度是一點都聽不出卑躬屈膝的。
都到這份上了,那人也隻能把整百的現金都掏出來拍那舞臺地麵上,隨便說了首流行曲,梁真手特別快,一彎腰就給撈起來了,膝蓋都不帶彎的,唱完之後他都沒等伴奏結束就直接下了臺,高雲歌一直在那兒等著呢,他走到人麵前,將那錢全塞到他手裏。
除了唱歌,高雲歌其實並不愛說話,錢被塞到手裏後他就一直推給梁真,實在推不過後才有些結巴的開口:“我、我不能要。”
“你拿著,”梁真又給推了迴去,“我總不能白耽誤你這麼長時間。”
“我真不能——”
“讓你拿著就拿著,”梁真這迴把錢直接塞他口袋裏了,“你就當那**是個更傻點的宋洲,這種人的錢就當是地上撿的。咱們也算老鄉,別再推來推去了。”
見高雲歌遲疑了,梁真得了空馬上就跑下舞臺了。他是從後門走的,出了門後他給邵明音發信息,等邵明音出來了,梁真也繞到正門口了。
“怎麼了?”梁真抬起手肘戳了戳邵明音的肩,“你臉怎麼這麼黑。”
邵明音不說話,身子一側讓梁真的碰觸落了空,梁真意識到邵明音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馬上微微駝下背,湊到他眼跟前,怒著嘴做了個鬼臉。
“不好笑!”邵明音捏他的臉,不知怎的,他自己要比梁真憋屈多了。
邵明音道:“這錢我們不掙了,明天別來這兒。”
“怎麼就不掙了,合同都簽過了,再說就剩幾天了。”
“再剩一天也別去。”
“為什麼啊,”梁真道,“今天是他們來找茬,概率很小的,以後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梁真要真還想去,邵明音總不能把人關起來,但他也是真的難受。
“我知道你擔心我,替我不平,但我不是處理的很好嘛,”梁真道,“他們嘴上一點便宜沒得,我還賺了他們三百塊錢呢。”
“你知道我當時聽到他們說的那麼難聽,我心裏怎麼想的嘛,”梁真攬過邵明音的肩,帶著人慢悠悠地往車停的方向走,“說實話,我們幾個西北的上次聊起來,都覺得那場beef翻篇了,沒想到今天遇上,他們還斤斤計較著呢。你說這幾個人這麼小肚雞腸,就這魄力,也就隻能接接演出了。”
梁真道:“而我以後是會有巡演的,會有音樂節請我去,會有萬人演唱會等著我開。”
邵明音腳步一停,稍稍抬頭看梁真,那個少年篤定道:“等著吧,他們這輩子的巔峰都未必有我二十歲的時候火。”
梁真還沒火,雖然出過的歌反響都不錯,但他畢竟沒開過巡演,所以盡管歌的質量好,在無法預計livehouse票房號召力的情況下,現在的梁真並不算真正的出名。
但當你看到他臉上洋溢的、渾然天成的張揚和自信,你也會像邵明音一樣,相信這個少年的光明未來指日可待。
因為那張揚和自信是骨子裏的,是他生來就有的——匱乏的親情確實會讓梁真偶爾的幼稚而不自知,但這樣的一麵梁真隻在邵明音麵前展露,除了邵明音,沒有什麼攻擊和嘲諷能傷害到物質層麵富足了二十年的梁真。
因為梁真知道好日子是什麼樣的,也知道他輕輕鬆鬆就能享有的一切是很多人追逐一生都得不到的,這並沒有讓梁真滋長出任何惡習,反而是保護了他的少年心性,使得他不知自卑為何物,這種赤誠和真摯並沒有隨著年歲的增長和與安逸生活的告別而被磨掉一丁點,如果有所改變,那也隻是因為梁真在長大。
就像此刻梁真也停了腳步,想想剛才所發生的,也多少有些懊悔。
“我覺得我還是不該拿那筆錢,”梁真是指那三百塊錢,“接演出真的掙不了多少錢的,他們又不是什麼很有名已經熬出頭的rapper,三百塊錢對他們來說可能還真挺多的。”
“那是他們……”邵明音想說活該,畢竟他們不先挑事,也不會下不了臺的掏出那三百塊錢。
但梁真說得也有他的道理,隻是他不再站在自己的角度。哪怕是別人找他的麻煩,他也還是會考慮到別人的難處。那並不是邵明音第一次見梁真流露出這種思考方式,卻是第一次真切地挖掘到,梁真身上有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寶貴品質。
——梁真夠驕傲,但梁真從來不傲慢。
“那就算了吧,”邵明音道,是和梁真一起把這件事翻篇了。他們繼續往前走,再過個小道就是停車的地方了,見來迴沒有車輛後他們剛要過去,就聽見身後有人叫“梁真”的名字。梁真迴頭的時候挺沒啥期待的,甚至還以為是有人叫了個相似的名字。但等他看到離自己就一米遠的一個小姑娘,梁真還是一愣。
“梁真,”那個小姑娘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隨後又往前走了一步。她手包的肩帶因為這個動作而有些下滑,她就伸手勾了勾。又說了個“你好”後她垂著的雙手還是互相揉搓著指腹,看樣子很緊張。
梁真一點頭,也說:“你好。”
那小姑娘就捂嘴,那樣子真的很激動,除非是大濃妝,梁真一般是看不出女孩子有沒有化妝的,但等那小姑娘的手放下,梁真還是能看出她有塗口紅的。
“我剛剛也在那個酒吧裏,和我朋友一起來的,”她指了指自己身後酒吧的門,“我覺得是你,但一直沒敢認,後來周周來挑事我也都聽到了,我想說……”那姑娘又捂嘴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
“對不去對不起,我真的太激動了,”那姑娘雙手握拳,是在極力克製住情緒,“對不起,我沒想過今天晚上會遇到真人,我真的太激動了。”
“沒事沒事,”梁真可不好意思了,“我又不是什麼明星,你就把我當個朋友就成,沒啥好激動的。”
“我、我就是想和你說,”那姑娘看著梁真,眼神特別特別真誠,“你的歌真的特別特別好聽,困難都是暫時的,你以後一定會有更大的舞臺的,你……”那姑娘突然就有哭腔了,“請你一定要繼續走說唱的路。”
“好好好,我肯定繼續唱,”梁真也慌了,“姑娘你先別哭,我要是順利下個月出數字專輯了,你別哭別哭。”
“對不起對不起,”那姑娘揉了揉眼睛,也吸了吸鼻子,“我…我去年就開始關注你微博,你每首歌我都聽過我都會唱,我真的…”
那姑娘看著梁真:“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歌,喜歡你歌裏的蘭州,我真的很喜歡你。”
“謝謝,謝謝喜歡,”這不是梁真第一次遇歌迷,但卻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真愛的,都讓他覺得無以為報了。
那姑娘問能不能合影,梁真也答應了,邵明音幫著他們照了幾張後那姑娘再接過手機,翻著那幾張照片真的高興到跳起來了。
“我就是想當麵告訴你,你的歌很好聽,以後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的,你一定要繼續唱下去!”那姑娘的情緒逐漸有些平複了,但還是像個終於見了偶像的粉頭,太開心以至於告白完後就冒冒失失地想跑掉,轉身沒走幾步她就又折迴來了,看著梁真,問他能不能給自己簽個名。
“行啊,”梁真還沒給別人簽過名呢,也沒隨身帶筆,那姑娘就在自己手包裏翻,那裏麵同樣也沒有筆,能塗塗畫畫的隻有一支口紅。
“用這個簽吧,”她把口紅蓋打開並且擰出來,她也沒紙,就把氣墊也拿出來,打開後讓梁真簽在裏麵的鏡子上。
梁真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還真接過那口紅了,就要塗上去後他覺得還是不行,將東西都遞還給了那姑娘。
“不行不行,口紅和氣墊都是女孩子很精貴的東西,我不能這麼糟蹋。”
“那我去車上看看,”邵明音說著就往馬路那邊走,梁真讓他小心點,也幫著看來往的車輛。不一會兒邵明音就帶了筆和便簽過來了,梁真問那姑娘叫什麼名字,姑娘說叫莉莉。
“lily?”梁真聽著耳熟,“誒,你微博id是不是‘lily是莉莉’?”
“對!就是我!”莉莉激動地喊了出來,“嗚嗚嗚,我喜歡的rapper記得我id,我真的要哭了。”
“我能不記得嘛,我每條微博你都有點讚評論啊。”
“那你以後能多發微博嗎,你上條微博還是轉發年前的棠叁livehouse的演出,你都快兩個月沒更微博了,我都以為你不唱了。”
“啊…微博我確實很少更新,怪不得你看見我那麼激動。”
“你以後能不能多更新微博啊,”莉莉問他,“你就是發些日常也好,就是秀恩愛也好。”
“這……”梁真看著旁邊的邵明音,笑,“我對象職業有點特殊,恩愛不好秀。”
莉莉眼睛瞬間就瞪大了,看看邵明音又看看梁真。梁真以為她是接受不了同性戀,覺得膈應才會有這種反應,正猶豫如果她當場脫粉了自己還要不要繼續簽,莉莉來了句“臥槽”。
“臥槽,梁真你都有對象了,對象顏值也那麼高,”莉莉又開始激動了,“你們這什麼絕美cp啊,怎麼這麼好磕!”
“c…cp?”梁真還是把自己名字簽上了,也寫了“to莉莉祝一切都好”,將那張便簽遞給莉莉後他問,“啥叫cp啊。”
“就是你們這種…天哪,我不要當你的唯粉了,我以後要當你們的cp粉!”
不隻是梁真,邵明音也聽的雲裏霧裏,兩人剛一麵麵四覷,莉莉就撒歡一樣跑掉了,是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呢,重新進酒吧前她再一次的衝梁真大喊:“梁梁!我們都等你的新專輯!”
莉莉走後,梁真和邵明音也準備迴去了。開車那一路邵明音都沒怎麼說話,梁真就明裏暗裏的老愛瞅他,他也不覺得氣氛有什麼不對,但總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
梁真問:“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啊?”
“沒有啊,”邵明音道,“我能有什麼好生氣的。”
“我,我給女粉簽名,還合影,你不生氣?”
邵明音笑了:“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要是生氣不開心你一定要和我說,”梁真打包票,“你要是不喜歡我這樣,我以後就不和女粉合影,也不給她們簽名了。反正我又不是什麼明星偶像,我隻要歌好聽就行了。”
“想什麼呢?”邵明音食指一勾就是在梁真腦門上一敲,“都什麼年代了,談個戀愛你還把自己搞的這麼貞潔烈夫啊。”
“我不是怕你不開心嘛……”
“我哪有不開心,是你自己想多了,”邵明音還是笑,“再說了,以後會有更多人喜歡你,我現在就不開心,那我以後不得氣吐血啊。”
梁真摸著自己胸口,“你放心,不管以後怎麼樣,不管有多少人喜歡我的歌,我這顆心,永遠都是你的!”
“知道了,誒呦,真的是幼稚死了,”邵明音道,“你以後該怎麼和粉絲互動就怎麼互動,別因為我就有心理負擔,更別扭扭捏捏的。再說了,以後不僅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你的歌,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你的為人和品性,喜歡你這個人本身。不管是哪種喜歡,我都不會不開心,”
邵明音說這話的時候剛好是紅燈,他停車,扭頭看著那個少年,在他額頭之前被敲的地方揉了揉,那動作就像他說的話,很溫柔。
“因為不管是梁真的歌還是梁真這個人,都值得他們喜歡。”
邵明音微微笑著,又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而我隻會為這樣的梁真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