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青霞想了一會,說:“我估計是劍靈沉睡了,畢竟在劍窟放了這麼多年。昨天你第一次修煉的時候激活了它,然後它才會在戰鬥的時候救你一命。”
許空低頭看著大黑劍,心中的情緒很複雜,卻說不上有多少喜悅,更多的是不安。或許是因為那晚上的威力太過強大,怕自己駕馭不了,被反控製。
譚青霞說:“你在害怕?”
許空沉默地點點頭。
譚青霞笑了起來,“劍靈始終是劍靈,你若沒有壓製它的能力就不要用好了,不過這的確是一把不錯的劍,也不知道當初完整的時候是什麼品階,如今表麵上來說,頂多是個靈器上品。”
許空拿過大黑劍,想起了昨天戰鬥時對它說的那句話,又笑了起來,“想反過來操控我?想得美!”
“你小子到是挺倔強的,不過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我給件東西你吧。”譚青霞說著便走了出去。
許空不解地尾隨著。
譚青霞這屋子的確很簡陋,但不髒不亂,可以說得上是樸素,估計也是因為她看破了很多東西,一心修仙的緣故。
走了幾步,隻見譚青霞從一個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小石頭,晶瑩剔透,整個石頭內部流動著紅色的光芒。
“來,把劍給我。”
許空將大黑劍遞給她。
譚青霞將小石頭放在手上,靈力一動,石頭便懸浮了起來,另一隻手拿起大黑劍,然後將石頭放在劍柄的頭上,手間紅光一閃,那紅色的小石頭便鑲嵌在上去,成了一個煞是好看的劍礅。
許空睜著大眼,心道鑄劍師就是鑄劍師啊,給劍安個玩意都這麼隨心應手的。
“這是能夠壓製劍靈的血石,等到你覺得自己能夠控製他的時候,再將這石頭弄下來。”譚青霞將大黑劍扔迴給許空,拍拍手,繼續說道:“這血石可是很珍貴的,千萬別隨便摘除,不然以後被這劍靈反噬的時候,就沒人能夠救你了。”
聽譚青霞說得這麼,許空心裏不禁打了個冷顫,畢竟他親身體會過那種痛苦,而且估計劍靈也並沒有完全被喚醒。
許空問:“
那……我還好不好進行劍修?”
譚青霞說:“你這不廢話嗎?能劍修幹嘛不劍修?雖然每一次修煉就會將劍靈觸醒幾分,但這也是你們之間增加親密度的唯一方法。你這把劍就像一個兇猛的家夥,或是和它成為朋友,或是壓製它、讓它臣服與你。別無他法。對了,你練的是什麼功法?”
“天韻。”
譚青霞說:“也對,像你這麼有天賦的靈體,不練天韻就浪費了。”
“之前我的另一個師傅說,天韻比雲韻好,究竟好在哪兒?”
譚青霞說:“就是好在劍修唄,單單修煉天韻的話,見不到什麼顯著的效果,但若是搭配起劍器來煉,效果就非常顯著了。”
許空驚歎道:“劍修本就是事半功倍的事情,再加上天韻,那不是更快?”
譚青霞說:“不然怎麼會說天韻比雲韻好呢?其實這些都是為了給將來做基礎,現在看起來很快的東西,等境界高了以後,也會感覺太慢了。”
雖是如此,但卻也遮掩不了許空那份憂心。他勉強地笑了笑,“天色不早了,姐姐快去休息吧。”
譚青霞伸著懶腰,說:“嗯,算你小子有心了。至於鑄劍呢,我明天再下碎雲門去教你。你今晚可得好好養足精神了,鑄劍可是很好靈力的。”
許空點頭,隨即問道:“我睡哪兒?”
“對哦,這裏隻有一張床呢。”譚青霞咬著手指頭,想了一會,“你就……睡在那張躺椅上吧。”
許空一窘,見她想半天,還以為想出了什麼好辦法來呢。
……
晚上,許空在椅子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到也不是因為這躺椅睡著難受,而是在想大黑劍的事情。
大黑劍通體的黑色散發著森然的光芒,似乎在與許空對視著一般。
睡不著,許空索性起身打坐,喚起大黑劍,進入冥想狀態。
哪怕它再兇猛,再恐怖,終究隻是劍靈,許空不管了。他明白想要變強的前提是必須擁有強人的勇氣,所以必須過這一關,若是一個劍靈都無法收伏,還提什麼狗屁捍衛門派?
許空更夠很明顯的感覺到
這天浮地的充沛靈氣,再搭配上大黑劍的組合修煉,那驚人的速度竟是讓許空隱隱害怕起來,會不會吸收得太多了,自曝而亡?
黑色的劍體黑色的魂,正與許空那來自異世界的靈魂互相交錯著,然而每一次交錯,就注定了這輩子的糾葛多上一分,互相守護的情感重上一層。
大黑劍或許是邪惡的,貪婪的,他對許空的反噬可能是因為許空的不夠強大,也可能是對持劍者的考核,畢竟一個有過其他曆史的驕傲的劍靈,是沒有那麼容易被征服的,但盡管再如何驕傲,它總是需要主人的,希望去戰鬥的。
劍修與劍之間,都有著一種或多或少的羈絆。
另一個房間內的譚青霞感覺到了許空在修煉,不知不覺地露出了笑容,“蒼柏,你說這家夥能不能超越你呢?他畢竟才不滿十歲啊。”
……
第二日清晨,許空早早就醒了過來,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在屋外練習了一下靈力操控,卻久久不見譚青霞起床的身影。
跑到她屋內一看,才發現她還死死的睡著,眼尖的許空甚至看到了她臉頰上的淚痕。估計是因為昨天提起蒼柏師公,才讓她想起了某些事情吧。唉……問世間情……
譚青霞忽然睜開雙眼,罵道:“小崽子看什麼看!竟敢偷窺你姐姐睡覺?”
許空一拍腦袋,怎麼忘了對方是半仙呢?不過自己好像也沒做什麼虧心事吧。想著就直起了腰板,“我是來叫懶蟲起床的,太陽都曬屁股了。”
“你給我滾出去!”譚青霞推出一掌,隔空便就將許空打了出去,竟是讓他沒有半點躲避的能力。
可譚青霞攻擊的拿捏也十分準確,許空隻是輕輕地砸到了門外的牆壁上,若是力度再強上幾分,木質的牆壁估計就得被砸爛了。
許空捂著胸口,暗罵譚青霞仗著半仙的修為欺負人。
沒過一會,譚青霞就整理好衣服走了出來,瞪了許空一眼。
許空無奈,隻好乖乖地道歉。
“你們年輕人就是精神好,老咯,比不上咯。”譚青霞伸著懶腰說道。
洗漱完畢,這
才帶著許空往碎雲門裏麵去了。
當譚青霞祭起她的佩劍時,許空當場愣住了。
那是劍嗎?沒有劍柄,就像是一條長長的銀色鐵條,當然,劍刃到握手處就變鈍了,不然還真不知道她往哪兒拿。
譚青霞斜斜地瞄了許空一眼,說:“少見多怪。”就輕盈地飛了起來。
許空跟上,問道:“對了姐姐,我不能暴露實力,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去鑄劍,恐怕不好吧?”
譚青霞說:“嗬,你這家夥麻煩還真多。我借那鑄劍閣來用幾天,估計也是沒問題的。”
“借來用幾天?”
“怎麼,不行?”
“行行。”
果然,如譚青霞所說,她往李梓然的房間去了一趟,事情就辦妥了。
許空心底讚歎著,長老就是長老,特權這麼大。
鑄劍閣,位於碎雲門的後方,靠近後山,但平時防備森嚴,許空幾次過來都沒有機會進去看看。
不過話說迴來,一個門派之中的確會有很多隱蔽,許空這幾天可就一連接觸了其中兩個,一個是月部,還有一個便是鑄劍閣。
許空先在門外等了一會,譚青霞進去將李梓然的手諭拿給閣主看了一遍,沒一下就先讓那些鑄劍師們迴去了。
這個部門按道理來說是比較勞累的活,卻依舊沒有幾個男的,讓許空很佩服這些師姐們的能耐。
最後,譚青霞和另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走了出來。
譚青霞介紹道:“這是碎雲門鑄劍閣的閣主,你叫她菜頭就好了。”
許空一窘,哪裏敢亂叫。
那女閣主臉色也不太好,歎了口氣,“師姑,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般的性子?”
譚青霞不以為然地說:“怎麼?我怎樣還需要你管?”
閣主吃了癟,自然不想再理她,對許空說道:“我姓蔡,你叫我蔡師姑就好了。”
許空恭敬地一拱手,說:“師侄許空,拜見師姑。”
譚青霞卻不爽了,說:“等等,這可不能亂了輩分。這小子是我徒弟,應該和你同輩啊,怎麼能叫你師姑呢?”
許空和蔡閣主一下子麵麵相覷了起來,不知如何應對
。
譚青霞覺得無趣,擺擺手說:“算了算了,你們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說著又重新進了鑄劍閣去。
蔡閣主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追上去,問道:“師姑,你剛才說什麼?他是你徒弟?你不是不收徒的嗎?”
譚青霞一皺眉,說:“怎麼,不行?”
又是這句經典的質問,閣主的迴答則是同樣的無可奈何。
“行,行。”
此時許空才緩緩走來,蔡閣主衝他笑了笑,說:“小子,好好學,以後我們可就是同行了。”
許空點點頭,說:“我不會辜負閣主的……隻是,我在這邊學鑄劍的事情可別告訴別人了。”
“放心,掌門人的手諭上寫得很清楚了。進去吧,不然你師傅又得罵人了。”
蔡閣主話音未落,就聽見譚青霞在裏麵叫道:“小崽子,你到底還學不學啊。”
許空連忙和蔡閣主道了別,小跑進去。
鑄劍閣並沒有許空想象中那樣黑不溜秋,烏煙瘴氣。而是異常的幹淨,還有幾把未完成的銀色劍體擺放在一塊大石板上麵。
譚青霞先是帶許空到了一個庫房內,那裏存放著無數大大小小的金屬和礦石,一時間讓許空看得眼花繚亂起來。
譚青霞說道:“第一步,選材。這些礦石都是具有靈性的礦材,但我們得根據需求來選擇。比如你需要的劍器所偏重的靈術係別……唔,這次就鑄一把土係的劍好了。”說著譚青霞的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塊泛著奇異光芒的石塊。
許空可是記得大姑說過,這位女鑄劍師以前鑄劍是不理會別人的要求的。
然後許空又跟著譚青霞進了熔爐房,一進去就感覺到一片熾熱,而爐中之火更是氣勢熊熊。
“這爐中火,是和材質一樣,很同樣重要的一項東西。材質的質量和火焰的威力要相等,不然就會變成溶不掉,或者完全被溶掉的情況。對於我們修仙界的鑄劍過程來說,最重要的是這一步,提煉,然後所謂的定型都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了。”
說完,譚青霞手輕輕一抬,石塊便順著她搭建出的靈力橋進入了熔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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