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萬道這等老江湖,聽到這話絕不會擺出尷尬或者愧疚的表情,隻是依舊麵帶慈祥地笑了一笑,說道:“先坐先坐。”
藤高顏苦笑了一下,便與許空兩人坐了下來。
韓萬道坐在上位,輕咳了兩聲,說:“對於上次的事件,我深感愧疚。”
碎雲門三人聽著他這話,再看著他那臉,卻絲毫和“愧疚”二字聯係不上,都在心中暗罵他無恥。
藤高顏說:“我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和掌門的書信之中說得含糊不清,無法讓我們感到信任。”
“你們需要一個怎樣的解釋?”
“我們碎雲門死了兩個弟子。”
韓萬道嘴角一翹,說道:“我羅剎院被你們殺死八個人。就連你們那時候剛來,也殺死了一個。難道我羅剎院弟子的命就不是命?”
藤高顏說:“我可以解釋,第一個是因為他們首先攻擊我們,我在出手的時候沒有拿捏好。但對於後麵的那八個人,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我們在離開的時候不是說好了演戲的嗎?他們都要我們的命了,我們還不還擊?”
韓萬道忽然臉色一凝,說道:“哼,我就不信你們碎雲門掌門猜不到我為什麼這樣做,恐怕是不想讓你們心中不好過罷了。”
“這話什麼意思?”
“你認為血教要和我合作,不會放一些間諜在我院中?既然他們血教知道了你們來羅剎院的事情,就算我可以用一些借口搪塞過去,但不付出一些血的代價,怎麼讓他們信服?做大事,總是要有犧牲者的,騰老弟,你應該要明白這個道理。”
“這麼說……那些人也是你故意放出去殺我們的?”
韓萬道點點頭,“我的損失可不比你們碎雲門小,所以別在我麵前要什麼解釋。”
許空聽著心頭一凜,這樣的事情在前世的電影之中曾經看過不少,但若
真是擺在麵前,還真是有些難以接受。也怪不得掌門會如此堅定地選擇信任他們了。
在來襲的人裏麵有羅剎院的人,也有血教的人。那韓萬道肯定就是想上演一場真正的擊殺給他們看,不然就如他所說,那懷疑便難以洗脫。
藤高顏還是不明白,說道:“可在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你完全可以選擇不將我們的身負公布出去。”
韓萬道顯得有些不耐煩了,說道:“那時候我怎麼知道你們了解血教和東陵的勾當?在我們還沒有任何合作關係的情況下,我有必要躲躲藏藏地讓血教的人懷疑我嗎?”
藤高顏沉默了,他自認為自己在這些事情裏麵算不上初出茅廬的人,但擺在這些大人物麵前,顯然還是不如他們顧全大局,心狠手辣。
韓萬道正了正神色,又恢複到了剛坐下時的表情,問道:“聽說你們劍修盟前幾天舉行了大會,我估計那事情也應該辦妥了吧。”
藤高顏點頭道:“劍聖允了,他說隻要你好好協助這次的行動,那必定會保你羅剎院。”說著,他從懷中逃出了一把巴掌長短的銀色小劍,遞給韓萬道。“這是劍聖大人的信物。”
韓萬道用有些粗糙的手摩挲著小劍,片刻後笑道:“的確,是那老家夥的玩意。不過還真是想不到,十幾年前還彼此喊打喊殺的我們,還有會合作的這麼一天。”
藤高顏笑了一笑,想來也的確如此,世事變化,但要是提起那些敵對的往事,不免有些尷尬。
此時許空心中卻響起了一句非常應景的話,不禁脫口而出道:“這叫,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永恆不變的隻有我們各派的利益。”
此話一出,屋內的另外三人都愣了一會,細細一品,許久後便都笑了起來。
“你可真是個有意思的家夥啊,藤老
弟,你這徒弟可你強多了。”韓萬道語氣中充滿了讚揚之意地說道。
藤高顏也幹笑了兩聲,眼神有些詭異地看了許空一眼,全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講出這樣一句辛辣的話來。
“韓院長,現在我們來談談具體事情吧。”
韓萬道就血教與他說的行程和眾人說了一遍,在幾天以後,血教會和羅剎院的人去一趟東陵洽談合作事宜,主要也是為了各方的頭目見見麵而已,從而羅剎院也借著這次行動取得血教的信任。
而迴來以後的一係列行動,韓萬道都會從中找到尋找機會,待時機合適便通知劍修盟的人一舉攻破血教大殿。
藤高顏聽完後,點點頭:“嗯,目前來說,也隻能先把事情商量到這邊了。不過……劍聖大人的意思是,為了讓我們之間能夠更密切的合作,我得在留一個人在你們這裏。”
韓萬道沒有任何負麵反應,估計這些事情對他來說,已經如同家常便飯一般了。“我很好奇,是誰?哪個正派人士敢陷入羅剎院,然後與血教合作,還得去東陵洲?”
“就是您剛才誇讚過的人。”藤高顏表麵上說得自然無比,但如今再加上去東陵洲這麼一條,便更加擔心許空的安危了。
“噢?”韓萬道再一次重新地打量了一下許空,說道:“從第一次見你這小子,我就覺得你不簡單,但想不到你還是這等不畏生死的勇士。”
許空心中的確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但卻麵不改色的地說:“這有什麼好怕的,難道我還會怕韓院長中途反悔,把我殺了不成?”
這是許空的一個提醒。
的確,若是韓萬道不打算反悔的話,那許空便與羅剎院是一條戰線上的人,在表麵上又是與血教合作,去東陵也是另一個合作,又怎麼會有什麼危險?至於偽裝那些來說,都不是什麼
難事,許空在修仙界沒有什麼名聲,月部的身份而已根本沒有幾個人知曉。
隻有一個,除非韓萬道自己動手了。
韓萬道被許空這話一塞,暗道這小子話語實在犀利。但卻豪邁地笑道:“這是什麼話!我隻是擔心有什麼不測而已。”
許空笑道:“這話也說得可不吉利,我現在與羅剎院是一體的了,我有什麼不測,那不是代表著羅剎院有什麼不測嗎?”
這句話中有帶了不少的鋒芒。韓萬道被這一個年輕人連刺兩句,依舊臉色不變,“對,對,這話說得的確不怎麼吉利。”
隨後藤高顏也跟著笑了起來,房間內一時間歡聲笑語,隻是這其中帶有多少詭異的味道罷了。
而唐淑貞從一開始就坐在了許空身邊,聽到許空這豁達的話音,心中隱隱為其感到自豪,至少自己心儀的男人,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但同時也十分擔心他的安危。這一來二去的,終究還是糾結不斷。
他們三人來的極為隱蔽,除了雷健和他的幾個手下知道以外,沒有人會發現異狀。不過許空也就暫時不可能去看韓萱萱了。
……
夜裏,韓萬道在一處較為隱蔽的院子中為他們安排了兩個房間,唐淑貞和藤高顏則是明日再在雷健的帶領下,暗中返迴碎雲門。而一開始讓唐淑貞跟來,也隻是想讓藤高顏在迴去的路上有個照應而已,並不是想讓她和許空依依告別。
這兩個房間的分配呢,原本是許空師徒一個,唐淑貞自己一個的。
但半夜的時候,許空想到她今天下午那時候的心情,又在這陌生地方的,不免有些孤寂……他自覺是沒有其他想法的,況且這是羅剎院,韓萱萱也在不遠處的主院之中,在自己的女人家中與別的女人做什麼的話,這還不是許空所想做的事情。
所以他便正正經
經地從自己的房間出來,走到隔壁,敲了敲她的房門,低聲問道:“還沒睡吧。”
裏麵沒有迴答,隻是房門輕輕地啟了開來。
許空在門外輕咳了兩聲,左右看了看,才踏步進去。這一進去,他就感覺自己怎麼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呢?
“你又知道我沒睡?”
屋內沒有點燈,唐淑貞在窗前。
這幽暗的曖昧環境,讓許空心中感覺有點異樣,明明是揣懷著君子坦蕩蕩的心理來的,卻還是落了這麼一個偷偷摸摸的下場。
“能不能把這燈點上?”許空低聲問道。
“你是想讓別人知道你大半夜來我房間嗎?萬一傳進萱萱耳中呢?沒見過偷情還有你這麼光明磊落的。”
許空被這話噎了一下,說道:“什麼叫偷情,我們還沒發展到這個地步吧。我不過想在最後和你說說話而已。”
唐淑貞卻轉過頭來,眼眸在夜色下明亮如秋水,問道:“難道你小子今天中午說的話隻是玩笑話?”
“沒……”許空一時間竟是語塞了起來,麵對這些事情,他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他正想著措辭,便見唐淑貞走了過來,把他緩緩抱住,然後將額頭緩緩貼在了他的肩頭。
這一連串的動作本是柔情入水,可在這夜色之下,獨處一房,胸口又被這位唐師姐的那雙玉峰所觸,不免有些心猿意馬了起來。更重要的是……許空兩世為人,在前世即將要破除處子之身的時候,便穿越了過來,所以不管是哪個身體,哪個靈魂,許空仍舊還是個初哥。
況且在這一世,許空不管在韓萱萱的事情上,還是她的事情上,都顯得特別被動。所以他忽然覺得是主動的時候了。
於是,許空用靈力將四周所封閉,兩人也不言語,便知曉了對方的心思。
這一夜,許空便與師姐同去巫山見雲雨去了。
(本章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