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公主方筱庭便風風火火地來到了毅王府,抓起許空就走。而江貫兒今天還得在王府中待多一天,主要是鑄劍的選材還得經過他來,弄好材料以後還得幸苦一番,畢竟凡俗界的靈氣不足,會導致鑄劍的過程變得異常麻煩。
許空和公主一塊坐上了皇家馬車,前方的馬兒很快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一座府邸之外。
“到了,下車吧。”
許空掀開簾子,抬頭一看,國公府。
早早跳下車的方筱庭對他招手道:“快點啊你。”
許空隻是無由來有些激動而已,畢竟那個人是自己這個身體的父親,而也在想著,等會該以怎樣的口氣或心情去開口。
在方筱庭的帶領下,許空緩緩走入這府邸之中,與毅王府不同的是,這裏少了一股奢華的氣質,卻多了一份清新的感覺。院子中種有不少奇花異草,還有小池流水,實則是一個優美至極的環境。
或許這也是因為兩個府邸主人的心性區別,毅王是皇家之人,也是個軍人,所以那些自然不會嫌那些豪華的裝飾俗氣,而鍾尚傑卻曾是個書生,高中狀元之後也沒有入朝為官,所以還是保持有一些讀書人的清雅觀念。
兩人直徑走去,由於方筱庭的急急忙忙,讓那帶路的下人都趕得氣喘籲籲了。
而他們剛一進到堂中,便見一個四十幾歲、衣著樸素的中年男人走來,問道:“你跑得這麼急,又是怎麼了?”
方筱庭指著許空道:“這位是許修士,他說想要見見你。”
第一眼沒看出來,但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許空才知道這人便是鍾尚傑。十幾年過去了,一個二十幾歲的青澀少年已然變成了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而他的頭發束得一絲不茍,和他的衣著一樣顯得幹淨整潔,整個人渾然是一副有為中年的模樣。
許空忽然有種衝上去對他
叫喊幾句的心情,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噢?不知修士是……”
鍾尚傑最後一次見到許空的時候,是在四歲,自然是不可能認得眼前這個年輕小夥是誰。
許空拱手作揖道:“許空,拜見興國公。”
“許空?”鍾尚傑眉頭微皺地思索了一下,一會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竟是渾身一震,眼神驚愕地看著身前的年輕修士。
方筱庭問道:“怎麼,你們不認識?”
許空笑了笑,道:“興國公可還記得我?”
鍾尚傑此時才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語氣有些激動地說道:“記得記得,當然記得!”
方筱庭笑道:“看了這久才想起,我看姐夫你是糊塗咯。”
許空說:“那倒不能怪國公,我們都已經有十幾年沒見了,一時間沒想起也是正常的。”
“十幾年未見?那時候你才多少歲啊。”
許空一愣,然後忽悠道:“難道你不知道修仙之法中有一種駐顏之術?”
“真的?那你可一定得教我!”方筱庭道:“反正我姐夫想起來了,這事情我也算幫你辦成了,你什麼時候兌現你的諾言?”
許空說:“這樣,你明天過來找我。對了,你那個師傅教給你的功法,你還是得每天堅持修煉。”
“嗯,那你們倆都這麼久沒見麵了,肯定有很多東西要聊,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方筱庭說著,和鍾尚傑說了幾句告辭的話,就又離開了國公府。
……
在一個裝飾淡雅的書房之內,許空與鍾尚傑相對而坐。
鍾尚傑語氣溫和地問道:“這麼多年,你在修仙界過得可好?”
許空笑著說:“還算不錯,但就沒有你在凡俗界做得好了,我可聽說你是因為為天下黎民百姓做了很多事,這才被封國公的。”
“說來,一開始我也隻是因為你當時說的一些話而做,但漸漸地也就有了那份責任
感,不知不覺便習慣了起來。”
許空說:“其實那時候我不過是一時激動而已,沒多麼認真,想不到你還真一直記著。”
“你小姑他們呢?應該差不多得道成仙了吧。”
“還早著呢。不過話說迴來,我怎麼沒有看到那位公主殿下呢?”
“你如果看到她,會不會不舒服?”
許空微微一笑,道:“當年我決定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看開了,現在十幾年都過去,有什麼可不舒服的。我隻是很好奇,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是不是和那小公主那般。”
“你是說筱庭?那可不會,他們兩人的性格是截然相反。對了,你是怎麼通過她找到我這裏的?”
許空道:“這個說來有些曲折。我是在武林大會的時候遇到黃辰旭將軍的,然後又到了毅王府,最後才拜托小公主帶我來到了這邊。”
鍾尚傑忽然臉色一變,道:“武林大會?難道黃將軍無功而返是因為你?”
這件事的起因是從鍾尚傑而來的,所以他如此緊張也屬正常。許空說:“難道這件事還沒有稟報到皇上哪兒去?”
鍾尚傑眉頭微皺,道:“那可能就是這兩天的事了,我暫時還沒有受到消息。你把事情的經過和我說說。”
而後,許空將發生的事情和鍾尚傑說了一遍,這讓他的眉宇之間的憂愁之色越來越濃。不過對於霍氏兄弟想要在凡俗界建立修仙門派基礎的事情,許空並沒有透露出去,隻是說他們想要在凡間做個掌門,獲得一些名聲而已。
“原來還有其他的修仙者幹擾,那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許空說道:“為什麼你執意要壓製武林門派?對於齊國來說,那些人應該無法造成什麼威脅才是。”
鍾尚傑苦澀地笑了下,說道:“有些事情,不能太看表麵。”
他當許空隻是個十八九歲的普通少年,還不
忘教他一些人生道理。卻不知許空已經是謀劃並參與一場修仙者大戰的人了。許空說道:“所以我不是來問你為什麼了嗎?”
鍾尚傑想了會,覺得許空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將一些事情告訴他,似乎也沒事。於是便說道:“你可有將這屋內的聲音於外隔絕的法術?”
許空點了點頭,明白他怕隔牆有耳的意思,於是便一張開手掌,用靈力將房間的一切聲響遮蔽掉了。“現在可以說了。”
鍾尚傑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說道:“這件事的根本涉及到大齊皇室,所以我得先和你說說皇族的現況。你可知道當今皇上年近六十,並且已經被疾病纏身了好幾個月?”
許空說:“我隻知道大齊皇帝年歲已高,但不清楚他還病了。”
“這個正常,陛下病重的事情根本沒有幾個人知曉。而且在尋常情況下,也是看不出什麼來的。就連太醫也診斷不出來,陛下還有多久的命可以活。但問題在於,聖上他自己認為自己還龍體安康,不用憂愁什麼。”
皇帝一般都認為自己是真龍天子,自然有著一種無比自信的心理。許空點了點頭,示意鍾尚傑繼續說下去。
“而朝中大臣們,也隻有幾個知道這件事而已。特別是對於軍方的人,更是沒人敢透露出去,軍心一旦動蕩起來,可是件難以平息的事情。”
許空說:“但按照這個情況來說,重臣們應該得替皇帝和齊國著想,早點讓太子登基才是。難不成……東宮太子有什麼問題?”
這等在凡俗界近似忤逆的話語,讓鍾尚傑心頭一抖,但馬上想到並無外人,才暗道是虛驚一場。“太子他……事實上在軍中和朝中都得不到什麼有力支持,所以現在即刻登記的話,怕會臣心不穩。”
許空又直截了當地問道:“那他們支持誰?”
此言又
可謂是一針見血。
“據我所知,文臣大部分還是忠於聖上的,小部分支持一名皇子,而軍方一直以來所馬首是瞻的人……”鍾尚傑停頓了一下,道:“卻是你昨天見過的毅王爺。”
事情說到這裏,許空也算是對朝中的局勢有個大概的解了。
“雖然毅王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離開兵部,但他的那些部下們,卻一直在暗地裏向他示忠。齊國十路大軍,可以說有四路是在毅王的掌控之中的,而剩下的六路,不是距離京都太遠,便是死忠陛下。可以這麼說,放眼齊國,要是陛下發生個什麼意外的話,最有可能謀反的人,就是毅王。”
對於此,許空還是有些小小震驚,而連想起昨晚和毅王的談話,還真的確有那麼一點像。許空又問道:“但這和武林有什麼關係?”
“的確,如你所說,齊國根本不必懼怕那些江湖武者,但武林門派在民間有著很大的影響力,就算不能煽動什麼大事件,想要在民間傳遞出什麼言論的話,還是相當容易的。”鍾尚傑說著笑了一下,道:“而又是毅王,在暗中竟是和幾個大派之間有著過度親密的聯係。”
一條條事情串聯起來,這件事的迷霧就漸漸地驅散而開了。
許空說道:“也就是說,萬一皇帝駕崩,太子欲要登基的話,毅王便有可能利用民間的言論阻止太子,然後再舉著民意的大旗……謀反?”
鍾尚傑道:“沒錯,就是這樣的一件事,所以我必須趁陛下還安在的時候,將毅王伸向民間的手給斬斷,而且要讓他自己來斬。”
許空道:“也怪不得他這麼不樂意了。”
鍾尚傑歎了口氣,道:“可如今武林之中多了兩個修仙者,那這件事就難辦太多了。”
許空想了一下,說道:“那兩個人我認識,或許在這件事上麵,可以幫到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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