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弈猜對了卻並未就此罷休, 反而繼續(xù)開口道:“你的作案手法是什麼?這把刀又是怎麼迴事?”
刀指的自然是從禾苒屋裏搜出來的那把長柄巨刀,這玩意顯然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拿的。
禾苒麵對鐵證實在不好抵賴,隻能支吾道:“其實我確實是想動手的, 但沒來得及”
莫君弈直接打斷了她:“以目前的物證來看,能夠完成分屍的也隻有從你屋裏發(fā)現(xiàn)的這把工具了, 你對此如何解釋?”
莫君弈從作案動機到作案手法猜得分毫不差,禾苒直接陷入了沉默。
她這個態(tài)度實際上就相當於默認了。
對於刑偵審訊來說, 眼下其實到了最關鍵的一步——突破“嫌疑人”的最終心裏防線。
莫君弈見時機已成, 便拋出了最後的殺手鐧:“你的分屍和拋屍應該是最後一步, 在此之前肯定有不少人已經(jīng)對死者下過手了,所以你未必是最終的兇手。承認這件事隻是讓你的任務失敗,但並不會影響大家最終的判斷。反而,如果你不願承認此事, 那麼最終倘若不能找出真正的兇手,你現(xiàn)在的一切掙紮將毫無意義, 我勸你自己想清楚。”
莫君弈條理清晰地闡述了利害, 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覺得他說的對, 更不用說禾苒了。
本就在腦內(nèi)掙紮的禾苒聞言終於放棄了抵抗,歎了口氣開口道:“分屍確實是我動的手,但我並不知道你們就在箱子裏, 而且屍體也不是我拖下來的。我一早就準備好要殺李長俊了,但我趁著混亂來到他的房間後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 然後我順著拖拽的痕跡一路走到了廚房, 發(fā)現(xiàn)了被放在通風口的屍體。
我之前說的話其實有一部分是真的,我扮演的這個角色真的很慘。他的兒子隻有二十多歲, 但是作為一個緝.毒警, 他卻不得在一線堅守, 後來的事和莫隊猜得一模一樣。兒子死後,他的母親忍受不住喪獨之痛,沒過多久就自殺了。而我扮演的這個角色他其實也在家裏準備好了藥,打算做完這一切就迴去了結自己的生命。”
這個角色的經(jīng)曆讓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莫君弈情不自禁想到了秦宏昭之前講過的內(nèi)容。
秦宏昭時常講,他不求大富大貴,也不求子孫滿堂,隻求善始善終。
因為他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人活著並且平平安安比什麼都重要。
秦宏昭當過兵,習慣把他的同事稱之為戰(zhàn)友,隻不過那些戰(zhàn)友現(xiàn)在十不存三。有些犧牲在了一線;有些因為年輕時的負荷,中年時落下了一身病沒熬到退二線就早早地走了;還有一些在常年的鬥爭中沒有堅守住自己的本心,最終脫了警服,落得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就在莫君弈陷入思索時,蘇星桐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
感受到身旁人的注視,莫君弈立馬迴過了神,側(cè)眸便對上了蘇星桐略顯擔憂的目光。
莫君弈瞬間便理解了蘇星桐心中所想,柔下了嗓子安慰道:“有你在,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蘇星桐被他戳穿了心思,臉一熱,心下卻不由得一暖:“嗯,我記住了。”
安慰好蘇星桐,莫君弈扭頭對禾苒問道:“在你分屍之前,有沒有在屍體身上發(fā)現(xiàn)什麼傷痕?”
禾苒聞言陷入了思考,半晌靈光一閃道:“有,屍體頭上有血,應該是被人砸的。脖子上脖子上好像還有勒痕,嘴唇也有的發(fā)青,但是我當時沒來得及細看,不能確定嘴唇發(fā)紫是不是真的。”
“頭上有血、脖子上有勒痕、嘴唇還發(fā)紫”莫君弈沉思道,“雖然不排除一個人用兩種方式下手的可能,但初步估計,應該是有三批人分別對死者下了手。假設三批人不互相重合,那麼加上分屍的禾苒,目前至少有四個人動了手。嘴唇發(fā)青明顯是中毒的跡象,而中毒肯定是在其他傷害前發(fā)生的,因為死人不會中毒所以,有人承認下毒的事嗎?”
聽到莫君弈的質(zhì)問後,在場的嘉賓紛紛陷入了一種緊張,他們麵麵相覷,忍不住看向了對方。
最終,莫君弈見沒有人願意承認,便索性直接點起了名:“依蘭小姐,你之前說,你向死者下了藥對吧?”
仿佛上學時被老師突然點名一樣,依蘭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是但那真的隻是安眠藥!”
“那之後呢?之後你如何證明自己沒有再去過死者的房間?畢竟眼下隻有你和投藥有關。”莫君弈淡淡地看著她,“更何況,你如何解釋你的屋內(nèi)有毒.品呢?”
依蘭被他問得頭皮發(fā)麻,聞言垂死掙紮道:“毒品這東西又不止我房裏有劉哥屋內(nèi)也有啊,這說明不了什麼!”
莫君弈還沒說話,劉繼傲便慌忙地想要把自己摘出來:“你別禍水東引啊!我本身就是搞毒.品交易的女企業(yè)女毒.梟,屋內(nèi)有毒.品很正常吧?這不能證明我對死者下手了啊,反倒是你,你一個私生子,屋內(nèi)為什麼有毒.品?”
眼看著兩人互相推卸下毒的可能性,推著推著就要吵起來了,莫君弈連忙開口打斷道:“短時間注射或大量吸食毒.品,也會造成人的機體衰退、心肺驟停,嚴重的話是會導致死亡,也算中毒的一種。所以,你們兩人現(xiàn)在都有嫌疑,與其互相指責,不如解釋一下毒.品的來曆。”
兩人聞言陷入了沉默,劉繼傲的性格更直一點,猶豫了一小會兒便咬牙道:“好,那我說。”
劉繼傲的毒.品來曆其實很簡單,他作為一個“女毒.梟”,上船就是為了跟死者做交易的。
但李長俊卻用假的毒品騙.他。
一開始李長俊給了她一盒真貨,美名其曰歡迎他來驗貨,兩人的交易關係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劉繼傲也並沒有懷疑。
但是中午的時候,李長俊的私生子卻帶著一盒假貨找上了門,直接戳穿了他父親的謊言。
女毒.梟見狀惱怒不已,隨即展開了報複計劃。
劉繼傲直接了當?shù)爻姓J道:“我是去過死者的屋子,但是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當時生死不明,我看見這狀態(tài)我就直接走了。”
莫君弈並未被他牽著鼻子走:“所以你下毒了沒有?”
劉繼傲咬死不承認:“沒下。”
“你進了死者的房間,看見他生死不明,所以你就走了?這話你自己相信嗎?”莫君弈一針見血道,“而且你之前提到,你一上船就準備了□□,說明你對死者根本就不是臨時起意。”
劉繼傲張了張嘴卻無從反駁,莫君弈再次重複道:“再問最後一遍,你們確定你沒有給死者注射毒.品?屍體已經(jīng)被打成漿沉了湖,我們現(xiàn)在死無對證,但可以確定的是,導致死者最終死亡的原因極有可能不是下毒。相較於中毒,屍體頭部的傷痕以及脖子上的勒痕更可能是死因,現(xiàn)在承認下毒,反而是明智之舉。”
經(jīng)過莫君弈這一通分析,劉繼傲和依蘭兩人都沉默了。
事實證明刑警就是刑警,套話的職業(yè)素養(yǎng)永遠在線。
兩人想了沒一會兒就想通了,覺得莫君弈說得非常正確,於是他們不約而同地開口道:“是我下的毒。”“毒品是我給他注射的!”
此話一出,兩人俱是一愣,隨即下意識看向了對方。
張程灣見狀忍不住笑道:“見過爭先恐後把自己往外摘的,沒見過這樣上趕著承認自己下毒的人,你們倆要不再想想?”
莫君弈沒有迴應,而是對劉繼傲道:“既然你說你下了毒,那,是怎麼下的?”
劉繼傲卡了下殼,半晌支吾道:“我我也是注射的。”
“你也是注射的?”莫君弈重複道,“那你的工具呢?”
“我我用完就銷毀了。”劉繼傲迴答不上來,便轉(zhuǎn)頭把矛頭對向了依蘭,“而且她不是也沒用工具。”
“誰說我沒有?”依蘭挑了挑眉,隨即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針管,“喏,工具。”
按理來說,這種角色身上帶著的東西要到第二輪搜證或者第三輪搜證才能搜出來,少有這種角色本人不打自招,自己拿出來的。
然而依蘭非但沒有掏出證據(jù)的後悔,反而笑得有些得意,被她用證據(jù)甩了一臉的劉繼傲則顯得非常震驚,隨即露出了一個懊惱的表情。
蘇星桐在旁邊看得不忍直視,心說他說下毒不是死因你們就信了,你們這也太好忽悠了吧?
都說旁觀者清,彈幕的想法顯然和蘇星桐差不多:
“莫隊這手段,建議退休後去賣拐”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媽賣拐,莫大忽悠了屬於是”
“這尼瑪在場的人都被莫隊下降頭了吧,自己掏證據(jù)捶死自己這是什麼操作?”
“哎呦我的傻蘭寶哦,我都不忍心看”
“兩個嫌疑人爭搶下毒名額是我沒想到的,更沒想到的是,他媽一個嫌疑人直接掏出了作案工具,這操作也太秀了”
“怪不得把蘇老師逗得團團轉(zhuǎn),看來之前莫隊還是沒用出十成功力”
“麻了,在場還有人記得他倆呆在廚房儲物櫃裏的事嗎?”
“莫隊:大記憶消失術”
在場的人已經(jīng)被莫君弈牽著鼻子走了,他們顯然早忘了什麼廚房不廚房的,現(xiàn)在他們眼裏隻有劉繼傲的解釋。
“說說吧劉哥。”禾苒挑了挑眉,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道,“你這注射器也沒有,怎麼下的毒啊?靠意念?”
劉繼傲繼續(xù)嘴硬道:“我直接給他塞嘴裏不行嗎?”
蘇星桐忍不住笑了一聲,莫君弈再次拋出了一個問題:“就算你真的下了,你能確定你手裏的是真貨?之前依蘭和你見過麵,拿她手裏拿的應該是假貨,但為什麼最後她還信誓旦旦地給死者注射了毒.品,你就沒想過嗎?”
劉繼傲腦子轉(zhuǎn)了半天才想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他立馬瞪圓了眼,對著依蘭不可思議道:“你換了我的貨?!”
依蘭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啦劉哥,劇本讓我這麼做的,我也沒辦法啊。”
劉繼傲深吸了兩口氣,儼然是被氣得不輕。
莫君弈見狀打斷道:“所以,你在死者的房間裏到底做了什麼?”
劉繼傲聞言破罐子破摔道:“我看他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就惡向膽邊生,把他按在桌子上撞了兩下,然後就走了。你們不是說他脖子上還有勒痕嗎?那肯定不是我,肯定是人給他勒死的。”
莫君弈和蘇星桐的劇本上都沒有寫“你是兇手”這樣的字樣,莫君弈聞言基本上便確定了最終的結果,於是他點了點頭道:“你當時看見他脖子上有勒痕嗎?”
劉繼傲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沒注意,可能有吧。”
莫君弈眼神一閃,淡淡道:“現(xiàn)在碎屍、下毒、撞擊都有人承認了,還差勒痕以及拖屍。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好遮掩的,我直說了,拖屍是我跟蘇老師做的,屍體當時的情況我們也不能確定,不過根據(jù)他一路沒有動靜的情況來看,死者當時應該已經(jīng)被殺害了。
因為之前我去廚房拿過蛋糕,知道那裏的地形,所以我們打算把死者拖到廚房的通風口直接推下去,但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到了禾苒的腳步聲,這就是我們出現(xiàn)在廚房的原因。”
莫君弈說得坦坦蕩蕩,撒謊都不帶紮眼的,蘇星桐在旁邊聽得恨不得把頭埋地裏。
喃鳳其他的嘉賓們則不疑有他,因為他和蘇星桐確實出現(xiàn)在了廚房,禾苒也說了屍體不是她拖下來的,而且最後屍體確實是從通風口下去的,邏輯鏈非常完整,所以嘉賓們對莫君弈的話深信不疑。
彈幕直接被他這個操作驚呆了:
“《沒什麼好遮掩的》”
“要不是我看了全程我就信了”
“教科書般的瞞天過海,人給我看傻了”
“我靠,死因不會真是窒息吧”
“蘇老師你說句話啊!”
“蘇老師: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輔助”
“一句話不說就能贏,這劇本殺玩的,論找個好老公的重要性”
“兇手應該不是莫隊吧?劇本上沒寫啊”
莫君弈說完那句話後,淡淡地開口道:“那麼最後剩下的唯一疑點就是那道勒痕了,有人願意認嗎?”
勒痕就是他留下的,肯定沒人出來認了。
但莫君弈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有理有據(jù)地分析道:“我們將死者拖下來時,除去npc生理活動的影響,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再加上禾苒分屍時,死者已經(jīng)成了屍體,所以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肯定是被我們拖下來之前。屍體已經(jīng)沒了,沒有辦法做屍檢,那麼合理推斷,窒息和碰撞有著最大的可能性。”
劉繼傲愣了一下:“等會等會,我就是撞了他一下,不至於吧?”
莫君弈搖了搖頭:“你沒有看見勒痕,說明窒息是之後發(fā)生的,人死後身上也會留下勒痕,所以勒痕很可能是在你動手後產(chǎn)生的。”
勒痕當然是之後產(chǎn)生的,莫君弈再清楚不過了。
劉繼傲聞言臉色一變,連忙搖頭道:“等會兒等會兒,讓我再想想,好像我動手的時候他脖子確實有勒痕。”
莫君弈篤定道:“屍體被磕到頭後是不會大量向外出血的,你在說謊。”
第二輪搜證還沒開始,死者的房間也沒檢查,劉繼傲完全沒想到莫君弈能這麼快。
他無可奈何地“垂死掙紮”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大家都動手了,屍檢報告也沒有,為什麼偏偏是我呢?”
莫君弈再次重申道:“第一,你走後是我們把死者拖了下去,拖拽的過程中很難導致死亡,由於之後分屍時死者已經(jīng)死亡,可以判斷死亡地點是在他自己的房間內(nèi)。
而房間內(nèi)一共來了四波人,第一波人也就是依蘭,她在中午下過安眠藥後,下午趁著死者睡著,再次給死者注射了毒.品;之後你到了現(xiàn)場,抓著死者的頭撞在了桌角,因為屍體上有明顯的血液流出,可以判斷死因不是毒.品;而後又有人到達了現(xiàn)場,用其他物品勒住了死者的脖子;之後我和蘇老師將屍體拖了下去。
我們?nèi)サ臅r候,死者安靜地躺在地上,沒有任何掙紮,脖子上的勒痕也非常完整,這說明勒痕形成的時候,死者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跡象。”
最後一段話是莫君弈為了取得在場人的信任臨時補充的,他之前並未提到死者的樣子,此刻再提到就顯得有些刻意,很像是在遮掩什麼。
但在場的人已經(jīng)被他的敘述給吸引了,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他話裏的漏洞,禾苒甚至還順著他的話問道:“那勒痕到底是誰留下的?”
蘇星桐心說就是你麵前那個信誓旦旦的人留下的,但他麵上自然沒開口,繼續(xù)安靜地當個漂亮花瓶。
莫君弈聞言“猜測”道:“現(xiàn)場唯一沒有動手的,隻剩下張先生了吧?”
張程灣突然被點名,連忙擺手道:“不是,我沒有動手”
“這隻是一個推測,而且也不影響最終的結果。”莫君弈打斷道,“兇手就是女毒.梟,剩下的都不是死者的真正死因。況且現(xiàn)在隻有你沒有動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還是說你另有隱情?”
張程灣聞言頓了一下,想到讓眾人誤以為自己留下了勒痕,剛好能掩蓋他真正的任務,反正自己也不是兇手,多得一個積分何樂而不為呢?
“那行吧。”張程灣的態(tài)度軟了下來,“實在沒人我就擔了這個罪名,反正不影響最終投票。”
在旁邊等了半天打算組織他們?nèi)フ归_第二輪調(diào)查的工作人員見狀傻了眼,忍不住開口道:“各位不打算展開第二輪調(diào)查了嗎?”
莫君弈非常堅決地搖了搖頭:“不了,節(jié)約時間。”
工作人員張了張嘴,最後屈服道:“好吧,那直接開始投票。”
說完,大廳正中央,一直作為背景的牆壁突然亮了,眾人嚇了一跳,白板上隨即浮現(xiàn)了劇本殺的最終問題:“1、你認為,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死因是什麼?”
工作人員給在場的人一人發(fā)了一張用來答題的紙以及一根黑筆。
眾人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答案,劉繼傲本人則比較破罐破摔,在第一題的位置上居然也寫了自己的名字。
之後的幾個問題則是關於其他傷口的,比如“碎屍的人是誰”、“注射毒.品的人是誰?傷口在哪裏?”、“勒痕是誰留下的?”。
幾個問題迴答完後,工作人員開始收取他們手裏的答題紙。
眾人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依蘭拍著胸口感歎道:“可算結束了,我迴去之後得好好休息一下腦子,今天的負荷著實有點大。”
蘇星桐終於忍不住了,側(cè)身戳了戳莫君弈:“挺能忽悠啊?說瞎話都不帶打草稿的。”
莫君弈笑道:“臨場發(fā)揮而已,我可沒騙過你,別冤枉好人。”
“我還沒說你騙我呢,你就不打自招了。”蘇星桐瞇了瞇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騙我什麼了?”
莫君弈抓著他戳自己的手,無奈地笑道:“除了上綜藝這事,別的我真沒騙你。”
蘇星桐聞言輕哼了一聲,旁邊的其他嘉賓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張程灣眨了眨眼道:“等下,兇手不會是你們倆吧?”
蘇星桐笑道:“這個真不是,但勒痕是他留下的。”
張程灣聞言瞠目結舌,半晌才開口道:“好啊,您二位幹的事,讓我來背黑鍋?”
蘇星桐忍俊不禁:“主要是你們也太信任他了,他說什麼你們信什麼。”
依蘭此刻也迴了神,聞言悔恨不已道:“哎喲,我怎麼知道莫隊是在唬我們啊,早知道我就不把針管拿出來了,還能完個任務等下,照這麼說,勒痕那道問題,我們是不是都答錯了?你們二位寫的是自己吧?”
莫君弈點了點頭:“準確的來說,那題的答案隻有我一個人。”
其他嘉賓聞言忍不住唉聲歎氣起來,蘇星桐在旁邊壓不住笑意,劉繼傲見狀半真半假道:“蘇老師這場可是真躺平了。”
蘇星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讓各位見笑了,我實在不擅長推理。”
“不擅長推理?”禾苒驚訝道,“我看您演夏隊演得可好了,怎麼會不擅長推理呢?”
蘇星桐側(cè)眸看了看莫君弈,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個角色我確實下了不少功夫但實在受天賦限製,劇本上很多細節(jié)都是你們莫隊給我講的。”
莫君弈聞言打斷道:“不必妄自菲薄,我不過是幫了你一下,最後的成果還是靠你自己。”
蘇星桐笑了笑,張程灣突然想起來了他今天的表現(xiàn),忍不住開口道:“我記得蘇老師演什麼都是原聲,今天怎麼感覺有點嗯,磕巴?啊,我隻是好奇,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沒事。”蘇星桐連忙搖了搖頭,“我腦子確實不太好用,從小記東西就慢,所以我每次接劇都要花很多時間去熟悉劇本。”
在場嘉賓都被他的敬業(yè)給震驚了。
觀眾們聞言也感歎道:
“嗚嗚嗚怪不得蘇老師平時不喜歡說話,我以為他是高嶺之花,沒想到是笨蛋美人”
“太敬業(yè)了,媽的,別的演員能不能學學??”
“蘇老師:記不住臺詞,就花時間多記
別的演員:記不住臺詞,就報12345,等後期配音”
“蘇蘇太可愛了啊啊啊啊,又心疼又想笑,小可憐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啊”
“這就是伴侶的互補原則嗎!”
“重點,你們怎麼抓不住重點啊!莫隊幫蘇老師研究的劇本,說明什麼?說明他們?nèi)ツ昃驮谝黄鹆耍 ?br />
“艸,確實哦,老夫老妻了屬於是”
彈幕熱烈地討論著,節(jié)目組也很快把各個嘉賓的答案改完了。
結果不出所料,隻有蘇星桐和莫君弈兩人是滿分,剩下的人都在“勒痕”那一題上栽了跟頭。
兩人因此獲得了一個積分。
之後開始評判各個角色任務的完成情況。
莫君弈和蘇星桐的關係被隱瞞的非常好,根本沒人發(fā)現(xiàn)這兩個角色之間還有什麼。當節(jié)目組說出來的時候,眾人都驚呆了。
而其他角色的經(jīng)曆則被莫君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任務完成得七零八落的,最終莫君弈和蘇星桐又加了一分。
最後一步,判定是否找出真兇。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完成了,故而大家都加了一分。
綜上所述,莫君弈和蘇星桐獲得了三分,毋庸置疑地獲得了第一。
蘇星桐全程沒說話,得到這個結果後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但其他人又不是平傾洋,他們來參加綜藝主要是為了博觀眾緣,此刻他們沾了蘇星桐和莫君弈的熱度,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跟他計較這點東西。
所以嘉賓們隻是拿這事調(diào)侃蘇星桐,並未表現(xiàn)出惡意。
蘇星桐雖然被他們用諸如“唉,我們怎麼就找不到這麼好的男朋友”調(diào)侃得麵紅耳赤,但見他們沒有惡意,他也隻能紅著臉受了下來。
劇本殺正式結束,主持人拿著抽簽盒出來的時候,眾人都笑了。
“小葉啊,你還是把盒子送給他倆吧。”張程灣忍不住笑道,“也省得你拿來拿去的。”
葉軍讚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莫君弈接過抽簽盒遞給了蘇星桐,蘇星桐把頭晃得像撥浪鼓:“你抽吧,我都抽好幾次了。”
見狀,莫君弈沒辦法隻能自己抽。
剩下的活動也隻有三個了,莫君弈隨手抽出了一個“公安知識競賽”,旁邊的禾苒見狀忍不住哀嚎道:“怎麼又是智力遊戲啊,我的腦子要炸了。”
張程灣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啊,知足吧。這要是直接來個救援,今天跳了這麼長時間舞,明天再去救人,你的腿還要不要了?”
禾苒一想也是,索性也就沒再抱怨。
眾人換了衣服後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多了,他們沒再船上多逗留,坐著大巴便迴到了警校。
迴去的路上,李局長給莫君弈打了個電話,莫君弈見狀連忙接了起來。
“君弈啊。”李局長的語氣有些雀躍,似乎發(fā)生了什麼好事,“你和小蘇的獎都下來了。”
莫君弈聞言沒多想:“多謝李局,您辛苦了。”
李局笑道:“沒事沒事。上麵給你補發(fā)了一個二等功,特地給你報喜了,估計年底就能給你升警銜了。”
莫君弈年齡在這放著,警銜卻已經(jīng)是市局排的上號的了,他聞言連忙道:“我資曆尚淺,不如把這個機會給上麵的人。”
“哎,是你的就是你的。”李局勸道,“就算不為你,也為了小蘇多想想。現(xiàn)在結了婚得顧家,別推辭了。”
警察的工資實際上是和警銜掛鉤的,莫君弈聞言看了一眼身旁的蘇星桐,蘇星桐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莫君弈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低頭跟李局道:“確實得養(yǎng)家糊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李局。”
“好好好,這就對了。”李局長對他的答應非常滿意,說完又想起來一件事,“哦對了,宣傳那邊跟我說,想借這個獎搞下宣傳,問問你們有沒有意見。”
通常情況下,年底局內(nèi)都是統(tǒng)一嘉獎先進,莫君弈以為這個“你們”指的是和他一樣得到嘉獎的其他幹警,壓根就沒往蘇星桐那邊想。於是他直接了當?shù)溃骸皼]有,讓宣傳的同誌們自由發(fā)揮就好。”
警局宣傳科有不少都是年輕女警,她們中也有人在看綜藝,看著節(jié)目中莫君弈和蘇星桐之間的關係,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已經(jīng)處於半公開的狀態(tài)了。
再加上之前莫君弈跳江救人,蘇星桐火急火燎地趕到醫(yī)院,這事整個市局都知道。
因此宣傳科的人才有了借他們兩人宣傳公安幹警的偉大和幹警家屬的不容易的意思。
然而雙方的腦迴路因為李局的傳話完美地錯開了,莫君弈完全不知道宣傳科搞宣傳還要拉上蘇星桐。
而宣傳科的人則滿心歡喜地以為他們兩人都答應了,隨即如火如荼地幹了起來,直接在五點半下班前把微博嘉獎公告趕了出來。
而整個事件的核心,即將引起巨大網(wǎng)絡風暴的“華陽市好警嫂”——蘇星桐本人,對這件事卻一無所知。
作者有話要說:
蘇老師:……我官宣小作文都編好了,我不管我要鬧了!
萬眾矚目的好警嫂來了!!
我狂碼了八千字,手快廢了就為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