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沉警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燭九妄吃醋了?
楚星沉連忙鬆開手,正襟危坐,說道:“原來在哥哥心裏,我竟是那般隨意的人嗎?好人能有很多,而哥哥隻有一個,哥哥可曾見過我管別人叫哥哥?”
楚星沉幽怨的看著他,這副滿含怨念的模樣,頗像個被誤解了的小媳婦。
乾承一言難盡的看著他,說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
楚星沉一臉看盡冷暖的樣子,輕嗬了一聲:“你就是嫉妒我有哥哥。”
酒樓裏人漸漸多了起來,一行人和殷六約好了,晚上去祝明神廟一起去祈福。
葉子清在酒樓定了三間上房,兩人一間,楚星沉自然是纏著燭九妄。
傍晚,眾人聚在葉子清房間裏商討對策,“師姐先前來調查神陽城鬼氣,如今行蹤不明,現在我們麵臨兩個問題,神陽城鬼氣到底怎麼迴事,師姐被何人所害,我們知道的線索有限,一祝明神,二城主府,我們需要分頭調查。”
“那我和哥哥一組。”楚星沉率先道,將燭九妄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有利保護他。
這對燭九妄而言或許是個不錯的試煉,楚星沉也可暗中指點他一番,助燭九妄早日脫離煉氣期。
乾承笑了,說道:“就你們兩個煉氣期?你看到鬼都怕,真遇上危險能幹什麼?”
在他們眼裏,楚星沉和燭九妄是累贅,是拖累,放著他們單獨行動,是讓他們去送死麼?
即便不喜歡這兩個築基期師弟,作為正道弟子,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小廢物出事。
坤字班師姐那樣高的修為,都生死不明,這兩個小的,他們隻希望他兩能安然活到最後,不指望他們能幫到什麼忙。
葉子清也不讚同,道:“這樣吧,你們兩跟著我去城主府,乾承、朱允、齊不平,你們和那個殷六一起,去查祝明神。”
葉子清是執法堂弟子,也是掌門座下,幾人中威信最高,眾人沒有異議,便這樣定下了。
“我、我怕鬼,葉師兄,不如我們去拜祝明神吧?讓乾師兄他們去城主府。”比起那位少城主,他對傳聞中的祝明神更感興趣,他倒要看看,麵對他那個離大譜的願望,這位傳聞中準的不行的祝明神,要怎麼幫他實現。
葉子清皺著眉,道:“你想讓他幫你實現願望?這種傳說很準的神明,不是邪神就是魔修,像你們這種低修和普通人,最是容易被迷惑心智,若祝明神真那麼準,還用修煉做什麼?許個願大家一起渡劫期。”
朱允也道:“師弟,別鬧了,我們去祝明神那邊,你就好好跟著葉師兄吧,葉師兄修為比我們高,靠譜。”
燭九妄未說話,默認了葉子清的安排。
晚間,殷六準時過來找他們。
朱允乾承和齊不平下樓,殷六好奇的問道:“那三個呢,他們不去嗎?”
乾承隨口道:“他們身子不舒服,不想出門。”
殷六點了點頭:“這樣啊,那是要好好休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了神陽城之後,我也感覺有點不舒服,是不是風水不好。”
朱允淡淡看了他一眼,那是因為這滿城的鬼氣,鬼氣陰森,人在裏麵呆久了自然會感到不適。
二樓,葉子清收迴目光,道:“我們也走,跟好我,知道嗎?”
“師兄,其實你若不放心,可以自己去,我和哥哥呆在酒樓裏等你。”
葉子清搖了搖頭,雖知帶著他們會拖後腿,但這鬼城局勢還未摸清楚,也不知道幕後是何人在搗鬼,兩個煉氣期呆在一起,太危險了,出了事沒有自保之力,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好。
城主府很好找,神陽城最大最氣派的府邸便是城主府,葉子清禦劍而行。
楚星沉拽著燭九妄跟在後麵跑,他氣喘籲籲的說道:“葉師兄,慢點,我們跑不動了,等等我們!”
大晚上,路上連個人也沒有,冷清的出奇,葉子清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分外明顯。
他恨鐵不成鋼道:“禦長老應該已經教過你們禦劍了,你們的劍當真是裝飾是吧?禦劍都做不到!要這劍何用!扔了吧!”
楚星沉訕訕的摸了摸劍柄,道:“這不是剛開始學禦劍,就被抓來做任務了嘛,還沒來及的學會……也不能怪我們呀,是不哥?”
燭九妄平靜應了一聲:“嗯。”
他低下頭,看著交握的雙手。
對方掌心粘濕的汗,他本該很嫌棄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握習慣了……
這樣的習慣也太可怕了,比星沉仙君突然要殺他還要可怕,他竟對一個沒認識幾天的小東西卸下了心防。
楚星沉餘光瞥到燭九妄臉不紅心不跳也沒流汗的樣子,內心替他鼓掌,燭九妄進步了,再也不是之前那個跑幾步就喘的不行的燭九妄了。
如今全神陽城的人信奉祝明神,這城主府,倒是荒廢了,連個守門的也沒有,周圍雜草叢生,屋簷上結滿了細密的蜘蛛網。
葉子清敲了敲門,過了會,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過來打開門。
陳伯問:“你們是?”
“您好,我們想見見少城主。”葉子清為人端正,舉手投足都是世家風範,禮儀教養極好,一看便是養尊處優的少爺。
熟料,陳伯二話不說,沉著臉甩上了門,大門年久失修,發出一道不堪重負吱呀聲。
葉子清麵露訝異,他沉思片刻,還欲再敲。
楚星沉笑了,說道:“葉師兄啊,人家不肯讓你見,你再敲,也不會開門的,遇到這種事,與其光明正大,不如偷偷默默的潛進去,你說呢?”
葉子清臉色不好看,嘲諷道:“就像你們偷偷摸摸泡龍泉那樣嗎?”
“不愧是葉師兄,真聰明。”
所謂一迴生二迴熟,楚星沉熟練的將燭九妄抱起。
燭九妄:“?”
楚星沉咧了咧嘴,道:“哥哥,你穿的白衣,爬牆不方便,別蹭髒了衣裳,我抱你跳過去吧。”
燭九妄:“……”
“我力大無窮嘛。”
說完,抱著燭九妄,腳尖輕踏,利落的翻牆而過。
葉子清見此也無法,確實,方法好用就行,偷偷摸摸雖不符合他的形象,但也不能放兩個小的私自在裏麵行動。
葉子清跟著翻了進去。
他壓低聲音道:“別亂來,跟在我後麵,聽我命令行事。”
楚星沉將燭九妄放下,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那位老伯就坐在正廳裏,點著一盞油燈。
城主府外麵荒廢,裏麵更加荒廢,院子裏的草許久沒人打理過,都長到楚星沉的腰際了。
府內的屋子更不用說,門上四處都是灰塵。
城主府太大了,葉子清搜了幾間屋子,沒發現線索和少城主的蹤跡,誰也不知道那位傳聞中的少城主住在哪間屋子。
葉子清剛想和楚星沉商量對策,思考著要不要分頭行動,隻見楚星沉已經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正廳。
葉子清:“……”不是說好讓他們聽命行事的嗎?
葉子清惱怒的瞪了燭九妄一眼,“你不看著他?”
“師兄,我也覺得比起翻遍城主府,直接把那老者抓起來問更好。”燭九妄看著燭火中少年纖細的腰肢,無聲歎了口氣。
陳伯警覺的起身,說道:“誰!是誰!”
“哎呀,老伯伯不要緊張嘛。”楚星沉背著手走了進來。
“誰允許你進來,滾出去!”
陳伯極了,拿起一旁的掃帚,就開始趕人。
楚星沉後退一步避開,道:“急什麼,我也不是什麼壞人,隻是有事想要問問伯伯您。”
楚星沉拔出腰間的劍,淡定的架在陳伯的脖子上:“你要是不配合我,說不定我手抖一下……”
楚星沉手真的抖了一下,在陳伯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劍鋒冰冷的觸感讓陳伯內心一慌,他目露驚恐,說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就是被人雇來給少城主看家,順帶每日給他送吃食的。”
“哦?少城主在哪?帶我們過去。”
葉子清帶著燭九妄走過啦,搖了搖頭,不得不說,楚星沉這方法確實簡單粗暴。
楚星沉迴眸,炫耀似的開口:“師兄您看,這劍也不算是擺設吧?還是有點用的。”
葉子清:“……”怕是也就能欺負欺負老弱病殘了。
陳伯很慌,他抖了抖身體,說道:“好好好,我帶你們過去。”
城主府一共有三層,太大了,若真一間一間的搜得搜到天亮,陳伯隻是個普通人,怕死的很,很快就帶著他們來到了頂層的閣樓。
他戰戰兢兢道:“就在,就在這間屋子裏。”
“好了,放了他吧。”葉子清道。
楚星沉搖了搖頭,嘖了一聲:“師兄你可真是正直,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萬一在炸我們呢?”
“沒有,真的沒有,少城主真的住這,我每天給他送飯我不知道麼……”陳伯慌張的擺了擺手。
楚星沉推開門,將陳伯率先推了進去。
與城主府外麵的髒亂不一樣,這間閣樓裏,竟然格外的幹淨,一看就是有人經常打掃的。
“少城主,不、不關我的事!是他們要找您!”陳伯弓著腰,害怕道。
屋內的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們,披著一件寬大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