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 位於東京隔壁,隻需要短短幾十分鍾的車程就可以到達。可這塊地方,竟然沒有任何咒術(shù)師曾經(jīng)來過, 都是提起後才恍然——原來還有這個地方。
五條悟和夏油傑直到進入米花境界才察覺到這是一個科技程度完全不下東京的地方, 甚至說, 連口音都與東京一致。
“感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城市呢!背灾狋~燒,五條悟繞著欄桿走了一圈,“沒有咒靈, 每個人身上都看不到咒力,哪怕顯而易見得表現(xiàn)出負麵情緒, 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
夏油傑接道:“簡直不可思議!
“我現(xiàn)在竟然還有點相信神穀桑的話了!蔽鍡l悟挑挑眉,“這個地方天然對異常有一種壓製, 沒有咒靈的影響, 想必非常和平!
兩人拾級而下,離開米花大廈,五條悟又一次打了神穀哲也的電話, 這次對方?jīng)]有關(guān)機, 接了起來。
“五條?”青年略帶沙啞的嗓音懶懶地從聽筒裏傳出來,“有事三天後再聯(lián)係!
五條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米花了哦,真的不出來聚一聚嗎?”
“那你先玩三天再說!彪娫捘沁厒鞒鲆魂囯s音, 接著掛斷。
五條悟?qū)⑹謾C放迴口袋, 夏油傑笑出聲:“悟, 這是你約人第一次失敗吧!
“有點意思!蔽鍡l悟沒生氣, 他吹了個口哨, “那就先玩唄, 反正那些老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動手。據(jù)說這個地方偵探特別多, 我們可以讓他們幫忙找找那個所謂的‘酒廠’嘛!
“至於神穀!隙〞鲃映霈F(xiàn)的!
五條悟說得很篤定,因為他在來米花之前,確實有迴去找過關(guān)於“神穀”的資料。
五條家作為綿延千年的咒術(shù)師大家族,內(nèi)裏的卷宗浩如煙海,與咒力消除相關(guān)的也不少,排除掉毫無根據(jù)的神話傳說後,具有一定價值的信息有兩條。
一是千年前與咒術(shù)師分庭抗禮的陰陽師一脈,某家族血脈中具有“消除”的無的屬性,對付妖邪和咒靈都是極其克製的存在,後因為威脅過大被群起而攻之滅門。
第二個可能五條悟覺得有些扯淡,大抵上是指人們對咒術(shù)師這種異類力量的恐懼,形成了範圍型的異常,其中可能誕生最為克製咒力的奇異咒靈。
但問題是,咒靈的存在就依托於咒力了,又怎麼可能會反過來消除自身的力量?
不過這本來一麵倒的猜想在進入米花町後,就變得不確定起來。
但不管是什麼情況,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異常、並且對咒術(shù)師有一定了解的神穀哲也,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想通其中竅門,五條悟笑嘻嘻地攬著夏油傑:“走走走,看看這邊有什麼好吃的!
……
神穀哲也接到五條悟來米花町的信息時,就覺得有些不妙,他放下吃了大半的薯片,對著論壇陷入了沉思。
果然,在他閉關(guān)後,漫畫就停止更新,已經(jīng)習慣隨時有糧的評論區(qū)開始哭天搶地、大罵老賊,且從評論裏看,兩邊的時間流速不太一樣——老賊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有更新了。
爽啊!
這種反客為主的感覺。
神穀哲也莫名有一種贏了論壇的快樂,這種快樂讓他一口氣吃了兩大包薯片,險些再次上火,好在去火的草藥及時止損,讓他隻是嗓音變得沙啞了許多。
五條悟突然說要來米花町,很有可能那群咒術(shù)師也會跟過來,神穀哲也還記得當時那群人如臨大敵的模樣,好像他會主動做出些什麼似的。
他先一步走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必定與高層會進行交流,如果態(tài)度發(fā)生轉(zhuǎn)變,那麼這次來米花,八成就是逮人的了!
要是他們搞出什麼幺蛾子,讓組織知道是他招惹過來的……
想起可能逝去的遊戲機和小錢錢,神穀哲也忍不住再次起了跳槽的念頭。
不過現(xiàn)在還有轉(zhuǎn)機,隻要他提前把那群咒術(shù)師給送出去,不要讓他們跟組織碰頭,問題就不大。
而神穀哲也所要做的,就是怎麼在不引起論壇討論度的情況下,渾水摸魚——起碼最近幾天他是不想看到那些辣眼睛評論了。
感覺三觀已經(jīng)被荼毒了一遍的鹹魚慢吞吞地戳開論壇的建議區(qū),一本正經(jīng)地跟老賊虛空商量。
“這次我變裝出去,你不要搞小動作!卑装l(fā)青年坐在床上,對著虛空嚴肅地威脅著,“不然我就當一年的家裏蹲,讓你沒素材畫!”
“聽到的話,就退下吧!
論壇半透明的屏幕閃了閃,頭一次主動關(guān)閉。
神穀哲也:“!”竟然真的行!
鹹魚開始試圖得寸進尺,他輕咳一聲:“那下次再更新個我能評論的功能怎麼樣?順便管束一下評論區(qū),最好不要出現(xiàn)過度曲解的評論……”
很好,這次論壇選擇懶得鳥他。
神穀哲也撇了撇嘴,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大箱子,開始變裝。
盡管跟貝爾摩德關(guān)係不錯,但他的易容水平並沒什麼長進,不少化妝品他都用不上,隻能對發(fā)型動動刀。
很快,一個有著淺金色長發(fā),穿著在春季略顯溫暖的薄毛衣,戴著條米色圍巾的男人,悄悄從公寓的後門離開。
昨夜下了場急促的雨,雲(yún)霧彌漫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幽深的藍色,在霧蒙蒙中,路過的車輛總閃著銀白色或鐵灰色刺眼的閃光。
神穀哲也捧著備用的玻璃杯,沒有度數(shù)的平麵眼鏡不會阻礙視線,但在大霧天氣還是有些苦惱,他站在路口,攔下一輛計程車。
五條悟給他打電話的背景很吵鬧,聽聲音應(yīng)該是在米花大廈附近,他可以過去先把人打暈綁起來,最好能夠一次性將所有人一並送走。
如果不是他猜想的那樣,五條悟是真的過來玩,那大不了他之後再請他們倆吃頓甜點道歉就好了。
反正,一切阻止在組織裏摸魚的因素,都必須鏟除!
這,就是鹹魚的底線!
……
而在神穀哲也看不到的論壇頻道,悄咪咪多出了幾頁漫畫——聯(lián)動彩蛋。
青年轉(zhuǎn)身走入霧雨蒙蒙的畫麵被用很細膩的筆調(diào)畫了出來,屬於公寓的背景被模糊,就連神穀哲也自己沒發(fā)覺的細節(jié),都被藏的嚴嚴實實——換誰也無法看出這人與神穀哲也的關(guān)聯(lián)。
[這是什麼!為什麼右下角還打了絕密檔案的水印啊,難道又是哪裏的細節(jié)補充?]
[嘶,又是一個帥哥,可惡,穿這麼厚實是有什麼我這個付費vip不能看的嗎!]
[樓上你看標題!啊啊啊啊聯(lián)動的彩蛋,是咒迴嗎?我怎麼不記得咒迴裏有這個人?這麼溫暖的濾鏡,看上去應(yīng)該是個好人吧?]
[樓上笨蛋,老賊畫的主場聯(lián)動肯定是柯南。這八成是柯南裏的角色,淺金色長發(fā)……有點像是主線開始前的琴爺啊,不過確實畫得好柔和,都不太像是老賊的畫風]
[救命,我一眼心動怎麼辦,長發(fā)眼鏡美人兒,看起來還是溫潤腹黑那掛的,斯哈斯哈!]
[怎麼可能是琴酒,琴酒的那身殺氣,他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你們先別舔顏,想想柯南的模式,這個不是紅方就是黑方,按照老賊不做人的方式,我奶一口黑!]
[這種看著就溫暖的氣質(zhì),明顯鐵紅啊,會不會是警校組的前輩?或者是國外來的友軍?]
[跟咒迴有聯(lián)動,說明起碼有咒術(shù)師會出場,在柯南片場……草啊,老橘子真的來找哲也了?!]
[也就是說這個新美人兒可能也會跟咒術(shù)師對剛?完了,我也梭哈黑方]
[黑方打咒術(shù)師的有利口酒了,我還是奶一口紅的!]
[你們都不行啊,我膽子大,我奶一口他就是boss(狗頭)]
[樓上喝了幾瓶才能有這麼離譜的聯(lián)想啊hhhh]
dk二人組不知道被他們惦記著的那人已經(jīng)準備好反客為主、先下手為強了,他們兩人正在一家咖啡廳裏吃瓜。
隔壁桌坐著三男兩女,男子一胖一瘦一個戴眼鏡,女子一長發(fā)一短發(fā),各具特色,正激烈得爭吵著。
一身紅色長裙的長發(fā)女人聲音吊高:“現(xiàn)在說那麼多有什麼用,美子當時喜歡的人就是阿誌,如果不是你偷偷調(diào)換了告白信,她怎麼可能因為傷心過度而自殺啊!
坐在她旁邊穿著白襯衣的短發(fā)女人氣得臉色發(fā)紅:“都說了我根本沒有調(diào)換告白信,我隻是把信件放在阿誌的桌子上就離開了,建人,你是阿誌的同桌,你應(yīng)該看到了的!”
被稱作“建人”的矮胖男人尷尬地道:“那麼多年前的事情誰記得啊?我們不是來聚餐的嗎?為什麼要談這種事。”
“對啊,阿誌你不是說有帶真心話大冒險的卡牌,我們還是玩遊戲吧!”
最後那個戴著眼鏡,有著奶油小生味道的修羅場中心人物,這時才麵不改色地拿出一打牌,遞出去:“別吵了,你們先來抽牌吧!
兩個女人瞬間停戰(zhàn),盡管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伸手抽了一張牌,開始嘀嘀咕咕玩起來。
因為五個人聲音實在是太響,其他顧客不堪其擾地離開。
看店長的眼神,如果在東京,那怨念都足夠催生咒靈了。
“哇哦,厲害!蔽鍡l悟吃著奶油蛋糕,指指點點,“這就是海王吧。”
夏油傑有些厭惡地皺眉:“那兩個女的明顯都喜歡他,那家夥看著還很享受——渣男。”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短發(fā)的女生,眼裏已經(jīng)閃過殺意了!蔽鍡l悟?qū)⒌案庋氏,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好奇,“真神奇啊,就這樣也沒有任何負麵情緒導(dǎo)致的咒力產(chǎn)生!
“我突然有點想試試,如果把米花町的其他人帶到東京,會不會有神穀哲也那種範圍消除的能力?”
夏油傑早已經(jīng)試過,他的咒靈操術(shù)在米花也無法使用,放出來的咒靈會被橡皮擦擦過一樣抹去,他道:“到時候可以試試,不過,悟——你快點吃啊!等下還要去找偵探事務(wù)所!
兩人為了方便聊天並排坐著,夏油傑直接拿起叉子叉上蛋糕,去塞五條悟的嘴。
普通人發(fā)生口角時產(chǎn)生殺意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一般人也不可能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殺人,來自東京的咒術(shù)師們隻是隨意地感慨兩句,很快就沒放在心上。
“叮鈴鈴!笨Х葟d的門又開了,仿若從冬天裏走來、穿的嚴嚴實實青年捧著杯子走到櫃臺,用沙啞柔和的聲音道:“一杯熱牛奶,謝謝。”
米花處處都是看不出咒力的普通人,五條悟和夏油傑並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全副武裝的青年就是偷偷摸摸找來的神穀哲也,兩人吃完桌上的點心,準備離開。
神穀哲也見他們沒有過多警覺,鬆了口氣,他坐在兩人後麵的座位上,端起牛奶抿了抿。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實力他可見識過,原地擋子彈,徒手拆鋼板什麼的放在酒廠怎麼著也可以混個正式代號。
盡管他可以消除咒力,但想要不動聲色地放倒兩人,還是有億點點難度。
最簡單的方法是弄翻一個,然後威脅另一個,而且要隱藏身份的話,鋼琴線不能用。
隻能主動創(chuàng)造機會,爭取一擊必中!
神穀哲也將兩人當作遊戲裏要攻略的boss看後,態(tài)度就認真了許多,他一邊抿著牛奶,一邊觀察著環(huán)境。
這時,正在聚餐的五人中,穿著紅色裙子的長發(fā)女人似乎抽中了什麼大冒險的卡牌,旁人一陣起哄。
短發(fā)女嗤笑一聲:“跟異性對飲咖啡,你不會不敢吧?要不跟建人一起喝?”
長發(fā)女氣得咬了咬自己紅色的指甲,瞪了短發(fā)女人一眼:“去就去!”
她站起身,手中端著兩杯沒有喝過的咖啡,直直走到夏油傑和五條悟旁邊,接著本來怒氣衝衝的表情一變,化作柔美的笑:“兩位先生,不知你們誰願意與我喝一杯嗎?免費哦!
比起長相隻有清秀水平的同伴,她顯然對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又或者說,她壓根就沒考慮過會被人拒絕,這才自信滿滿地放棄同桌朋友,找旁桌的陌生人。
不過她顯然也沒發(fā)現(xiàn)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的樣貌竟然如此俊秀,這時走進,笑容頓時真實多了。
不過比起大白天戴著眼罩、看著就不太正常的五條悟,她的眼睛明顯是看向夏油傑,見兩人的注意力過來,她還直接拋了個媚眼。
不過dk們完全沒打算給她麵子——
夏油傑隻是掃了她一眼,坐在位置上:“沒興趣,不願意!
五條悟笑嘻嘻地道:“阿姨,找我們搭訕不好吧,你同學都在看你耶。”
阿,阿姨!長發(fā)女人的表情裂了一瞬,她尖著嗓子:“我才二十九!”
夏油傑也沒打算對她客氣,畢竟能旁若無人在公共場合大聲喧鬧的,本來就不是什麼值得尊重的存在,他直接跟著道:“阿姨,我們要走了,你還是找你的同學吧!
後者迴頭,果然見到死對頭偷笑的表情,她咬著牙,堵住兩人:“不行,你們不準走。”
五條悟皺著眉,不耐煩地道:“讓開!
“真心話大冒險,幫幫我吧。”長發(fā)女人放緩聲音,低聲道,“兩位小帥哥,拜托拜托,你們這桌我可以買單!
“不必了,你離遠一點就好!彪S著女人的靠近,濃烈的香水味讓夏油傑臉色一黑。
就當場麵僵持時,夏油傑和五條悟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不如我來和這位小姐喝吧。”
眾人扭頭,隻見剛剛坐在一旁喝熱牛奶的青年不知何時到了桌邊,正微微笑著,他伸出左手,瑩白的指尖像是在發(fā)光。
長發(fā)女人下意識將手中的咖啡遞了過去,連聲音都放輕了不少:“那麻煩你了!
神穀哲也用左手端著咖啡,他此時正好站在夏油傑和五條悟身後,垂著的右手隻需要在適當?shù)臅r機抬起,就可以按住五條悟的脖頸。
嗯……輕輕點個穴什麼的,應(yīng)該不會對孩子的發(fā)育造成影響的吧!
等喝完咖啡,他直接攬住五條悟,夏油傑比較謹慎肯定不會輕舉妄動,那他就——計劃通!
神穀哲也在腦海中排練好計劃,他掛著一絲笑,與麵前這個連姓名都沒有出現(xiàn)的女人隔空幹了個杯,趁眾人把注意力放在咖啡上時,右手抬起,風馳電掣地偷襲——
五條悟感受到風聲,下意識想要轉(zhuǎn)頭,卻被麵前陡然炸開的劈裏啪啦聲幹擾了一瞬,在最後意識的抬眼,隻看見青年嘴角掛著的那抹不變的神秘笑容。
臉上還帶著一絲羞澀的笑的長發(fā)女子,突然捂住喉嚨一臉猙獰,沒喘幾口氣,僅僅發(fā)出幾聲呻吟就倒了下去。
“啊啊啊啊!”尖銳的叫聲直接響起,坐在旁桌的短發(fā)女人站起來,一臉驚恐。
神穀哲也手一抖,一把薅到了五條悟的白毛上,將被他偷襲成功的某隻貓貓的墨鏡直接拽了下來。
被強行點穴的五條悟頭一歪,靠在夏油傑肩膀上,看上去也是陷入昏迷。
一時間,現(xiàn)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跟長發(fā)女喝了咖啡、還站在五條悟身後的某人身上。
神穀哲也:“……”這什麼鬼哦!
還在偽裝中的鹹魚,將墨鏡往背後塞了塞,堅強地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無辜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