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波本沒有因為安格斯的事情被條子抓走, 這次任務八成會落在他身上——可惜沒有如果。
想到自己的得意下屬竟然因為這麼離譜的原因被捕,朗姆就感覺神經一陣陣地跳,髒話險些脫口而出。
boss把這個任務交給他,顯然是不準備讓琴酒插手, 而他手底下有能耐解決利口酒和蘇格蘭的……還真不多。
朗姆想了半天, 除了自己之外又拉上兩個行動組的成員,順帶打電話把基安蒂等人叫起來, 讓他們找好狙擊位置待命。
反正以他們的狙擊技術, 在適當的範圍內, 也打不死人——
“前輩,你還沒醉嗎?”
諸伏景光晃著酒杯,感覺眼前都在打轉,在燈光下泛出璀璨光澤的酒液像是大海中的波濤,一浪一浪地打在他頭腦裏, 讓他暈頭轉向。
可是在他麵前的桌上,還有許多瓶未開封的酒, 地上一堆空蕩蕩的酒瓶,時不時互相碰撞著聲響。
白發青年近乎機械地端起一杯又一杯已經倒好的酒往嘴裏灌,絲毫不在乎不同的酒液混合會讓人醉得更快。
他的動作太快太標準, 甚至不耐煩起來還直接對著瓶口吹, 讓人完全無法想象這是個平時捧著保溫杯把養老和長命百歲放在嘴邊的人。
錢包, 錢包帶的錢足夠付款麼……
諸伏景光潛意識覺得這樣猛喝是進醫院搶救的水準, 但他已經飄忽到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甚至說,他自己都沒搞懂為什麼他跟著就喝了那麼多。
也許因為神穀哲也喝得太過認真, 讓他也不由自主認真了起來, 迴過神就發現自己已經在神誌跌宕的邊緣。
——這樣下去不行, 他絕對會比神穀哲也斷片得更快。
諸伏景光掙紮著把自己領子扯開,解放了唿吸的同時,也把放在內襯的小型錄音設備拿了出來。他點下錄音鍵,又問了一聲:“前輩,可以了嗎?”
“快了快了。”神穀哲也迴過神,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有些苦辣的味道彌漫在口中,讓他下意識皺起眉。
胃裏也有點火辣辣的,在接受範圍內,但漲得難受。
神穀哲也從角落裏找出那杯屬於諸伏景光卻一口沒動的冰牛奶,慢慢抿著,讓奶甜味衝淡酒的辛辣和苦澀。
他剛剛隻留了一些潛意識來掛機,又打電話找琴酒說了些事情,沒想到諸伏景光竟然真的搞了一大堆酒來陪他,活生生把自己也灌成了暈乎乎的模樣。
這就是平時看著冷靜自持的人,瘋起來就會格外大膽?
神穀哲也其實沒什麼話跟他說,諸伏景光喝不喝酒都不會影響什麼結局,哪怕他是清醒狀態下,隻要神穀哲也被抓,他也不可能一個人跑路。
不過還是喝醉了好,喝醉了被帶走就不會有什麼傷心的情緒,不然鹹魚天天騙人也是會良心痛的。
神穀哲也甚至在想,如果當時他沒有貪圖口舌之欲阻攔了百加得向組織傳遞臥底情報,那他現在的任務是不是會輕鬆一點?
算了,這些都是沒意義的事情,他也不至於沒良心到去整死對他抱有善意的人。
這麼想一想隻是坑他們一下,換他們一條命的話,好像也不虧?
良心瞬間就不痛了呢.jpg
神穀哲也站起身,估摸著朗姆準備的時間還有一會,問諸伏景光:“要先去洗手間清醒一下嗎?”
“啊?”諸伏景光有些茫然地抬頭,眼圈有些紅,顯然是醉到懵逼的狀態,思維很凝滯。
神穀哲也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他可不想讓安室透的悲劇重演。
諸伏景光沒說話,他看著神穀哲也的動作,慢慢地站起來,如同跟著家長的小孩,亦步亦趨地跟著神穀哲也到酒吧的洗手間。
看著諸伏景光走進隔間,神穀哲也甚至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腳一滑摔倒。
那這個未來廚子就不能要了……
好在諸伏景光還是保持住了他的風度,再暈乎也安全地走了出來,甚至在洗了把臉後還清醒了一些。
他們重新迴到座位,諸伏景光勉強地用理智憋出自己的問題:“前輩,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神穀哲也沉默了一瞬,想到剛剛的計劃,對他說:“你再喝點?”
諸伏景光:“……”
“那你……你一定要說哦。”再次拿起酒杯的褐發青年有些委屈,依舊惦記著神穀哲也說的事情。
神穀哲也:“……”良心好痛,朗姆怎麼還沒來!
這次不需要一瓶了,半杯,諸伏景光就趴在了桌上。
神穀哲也坐了一會,切到五號身體裏又催了一遍,得知頂多五分鍾就能趕到現場後這才放鬆下來。
但這五分鍾有點無聊,神穀哲也伸出手戳了戳諸伏景光的臉,選擇打開漫畫消遣一下。
上次他隻看到了貝爾摩德的對話,即滿月篇重製版的上集,而在船上發生的事情他還沒來得及看。
他倒是想看看為什麼自己半天找不著諸伏景光。
翻開論壇,神穀哲也首先注意到的是沙漏條,這次又積攢了一條,加上上次的,一共兩條,一條留給他自己,代表起碼能給一個被劇情殺的倒黴蛋續命。
但不知道怎麼迴事,看著被重置後的沙漏,神穀哲也突然有了一種被命運注視的感覺。
換個陽間一點的說法,他總覺得主線任務的觸發、被劇情殺的角色、可以複活角色的沙漏,這三者之間並不是順敘關係,而是一個圈。
如果他沒想錯的話,這個沙漏估計很快就要被用掉了。
會是諸伏景光嗎?
將這種玄之又玄的想法歸納為微醺帶來的胡思亂想,神穀哲也打開漫畫界麵。
接著上話的劇情,封麵很好地給了琴酒牌麵,cos的撒旦惡魔一眼望過去還真有嚇哭小孩子的水平,就是在後麵流口水的僵屍伏特加強行拉低了逼格。
前麵屬於毛利小五郎的主線他已經看了一遍,神穀哲也直接跳過,但看著漫畫上拿著個話筒麵無表情求組隊的自己,鹹魚還是陷入了沉默。
這個,這個好像沒什麼必要畫吧!
畫就算了,為什麼要給他整那麼多波浪號啊?他說話哪裏有那麼蕩漾!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覺得哲也如果不是在組織,真的可以原地出道了哈哈哈哈,吸睛效果剛剛的]
[在?死神當場跑路?]
[笑得我滿地亂爬,哲也這是什麼機靈鬼,你們看旁邊木乃伊工作人員的眼神]
[工作人員:我都不知道這個東西竟然能使,你怎麼能那麼熟練!]
[這個魔女小姐姐也有點可愛哎,笑起來好甜,還超級捧場]
[麵無表情還有點小驕傲的哲也貓貓怎麼可以這麼可愛!!rua一口rua一口!!]
[話說組織以前到底幹什麼的,為什麼還會搞播音?我開始好奇以前不自閉的哲也到底是做什麼的了鵝鵝鵝]
[#圖:黑暗中的二人組#你們看琴酒的眼神啊哈哈哈哈救命,要不是不想輕舉妄動,琴爺怕是想直接走人了!]
[伏特加(捧場):大哥神機妙算。琴酒(殺氣):丟死人了]
[死神牌……憐愛被真酒包圍的景光,上次被這麼搞的還是萩原吧]
[太刑了]
下麵還有一棟樓在猜神穀哲也到底是幹了什麼工作才能學會這種技能,答案五花八門,甚至有猜神穀哲曾經是組織裏的心理治療師,強行給自己喂刀,哭得超級大聲。
神穀哲也:“……”這不就是砧板轉世,自己找的嗎!
活動開始,死神牌的七個人還沒有組齊,神穀哲也主動提出了要去甲板透氣順便找人,而想要跟隨的諸伏景光卻被熱情的魔女小姐纏住;另一邊,琴酒等人也開始四處搜尋蛛絲馬跡。
很快,主動出擊的神穀哲也就與琴酒在衛生間撞了個正著。
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十年沒見的陌生和衝突,明明對叛徒深惡痛絕的琴酒,在看到利口酒的第一反應卻是無語。
而兩人在廁所隔間短暫談話的時候,莫名找到衛生間來的諸伏景光則是悄悄地蹲在了門口。
漫畫是後半段是以諸伏景光的視角畫的,所以說並沒有前麵的內容,不然他還得解釋為什麼他會知道船上要發生的事情和貝爾摩德的走向。
神穀哲也:“!”他就知道是這家夥偷聽!
還好他跟琴酒都是在打啞謎,哪怕是偷聽也分析不出什麼東西。
見琴酒談話已經接近了尾聲,諸伏景光連忙屏息離開,卻沒關注到腳下碎掉的玻璃碎片。
接著,他一個人到了甲板上,靠在欄桿上發呆看大海,而在他的身後,隔著個船體,一群熱鬧的妖魔鬼怪們正圍觀著真相的揭露。
神穀哲也覺得論壇上的一張表情包很適合諸伏景光——憂傷它圍繞著我(貓貓酒瓶癱).jpg
不過這也沒說,諸伏景光到底腦補了啥啊……
帶著沙雕網友可能跟諸伏景光腦洞相同的想法,神穀哲也繼續看下麵的熱門評論。
[啊啊啊琴爺!兩隻白發貓貓貼貼我太可了!]
[高傲冷酷惡魔x矜持驕縱吸血鬼小少爺,我磕了我磕了(小臉通黃)]
[叫琴爺貓貓,你們很敢哦——]
[嘿嘿,兩個人,一個隔間,外有人偷聽,等於!]
[救命,當場腦補一些綠色網站不可以寫的東西(捂住眼睛)]
[遞筆,快寫,我們可以走隔壁(狗頭)]
[達咩,ghs達咩!]
[琴酒竟然沒直接拔槍嗎?利口酒是叛徒啊!]
[姐妹你怕是忘了安格斯扮過哲也在琴酒麵前露過麵,現在在琴酒眼中,應該是他們第二次見麵]
[哲也,危!]
[哲也怎麼會危,這不是他主動找上去的嗎?他肯定知道琴酒不會對他動手]
[我覺得不是他知道琴酒不會動手,而是他擔心琴酒會對其他人動手吧,尤其是跟在他旁邊的景光,那才是實打實的臥底和叛徒]
[可惡,老賊幹嘛切視角,我好想看哲也跟琴酒說話的全過程哦,我總覺得他們前麵應該談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嘶,你們說哲也猜不猜得到安格斯裝他的事情?畢竟琴酒的態度肯定不一樣了,而且琴酒會不會反過來發現他們不一樣……]
[我覺得以哲也的智商沒道理發現不了,但他賊會演,我賭琴酒不會發現!]
[要是哲也穿得是低領就好了,安格斯脖子上有疤,偏偏他今天這聲中世紀貴族的服裝脖子上有蕾絲花邊!可惡!]
[這就是陰差陽錯吧……嗚嗚嗚]
神穀哲也:一直都是他啊喂!琴酒要是發現了什麼,那才是有大問題。
不過琴酒啥都沒發現也證明了一個事實,他的扮演其實並沒有特別好,了解的人還是可以看出來的——精分子虛烏有。
起碼神穀哲也覺得自己在琴酒麵前說自己人格分裂,後者可能也隻是用看傻瓜的眼神斜他。
[草,他們兩個對話是什麼虎狼之詞?我懷疑是不是老賊故意加密了隊內語音啊,這說的是人話嗎?]
[……景光都給嚇褪色了]
[蟹蟹,我也褪色了(吐魂)]
[離大譜,我已經能腦補出來琴酒摸著哲也的眼睛,然後居高臨下地威脅他的模樣了,這是什麼強取豪奪的劇本?]
[琴酒是蠻不講理大總裁,哲也是都市自立小白花?my eyes!!]
[別嚎了,看哲也這說法,明顯他們前麵是進行了一番信息交換和試探的,不然怎麼可能氣氛緩和那麼快]
[救命救命,別吧,滿月篇都這麼刀?明明主線和if線都蠻爽的……]
[廢話,老賊在那裏壓根沒畫這些角度,不然估計直接少兒不宜,還整什麼全年齡向]
[所以說哲也少兒不宜?]
[草,樓上什麼邏輯帶師!]
[啊啊啊哲也你清醒一點啊!人他媽就隻有一雙眼睛,你給個錘子!]
[琴爺什麼時候不知不覺變態了?為什麼會要哲也的眼睛(笑容逐漸消失)]
[我覺得這應該是個把柄,或者跟哲也實驗體的身份有關,既然哲也的血可以給chuuya解毒,那麼他的其他部位會有什麼不科學的效果嗎?]
[草,好有道理!難道是吃啥補啥?(宇宙貓貓升華)]
[難道我吃了哲也就能變成哲也?這就去下單!]
[恐怖如斯!]
[那就破案了,哲也估計是用自己來跟琴酒談條件,阻攔琴酒傷害船上的其他人,而景光偷聽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那麼正直的他又一次被保護了,心裏肯定也難受吧……]
[嗚嗚嗚都是天使,酒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滅啊!]
[其實琴爺也很仁至義盡,不管怎麼說以他的性格會答應哲也條件而不是斃了他,這就是奇跡一般的寬容了]
[我能悄悄磕一下後輩組嗎?(小聲逼逼)]
[百加得震怒!]
[救命,我已經快要忘記百加得了,他真的好慘(點蠟)]
看完大致評論的神穀哲也:“……”
諸伏景光不愧是你啊,你不當論壇網友真是可惜了你腦補的天賦。
怪不得當時他掉個假牙就被諸伏景光瘋狂搖晃,還問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感情他以為自己要把眼睛給琴酒。
所以說琴酒在別人印象裏是多麼兇殘的形象,竟然連挖眼睛這種離譜的事情都能讓諸伏景光直接相信啊!
神穀哲也大為震撼,最後隻能憐愛一下自己的現任下屬,給他扒拉一下所剩不多的形象。
——順便再憐愛一下他自己。
畢竟神穀哲也的本意隻是保一下誤入其中的服部平次,天知道論壇全都腦補到諸伏景光身上。
不過琴酒真的沒有發現諸伏景光的身份,神穀哲也覺得這是他化妝水平的進步!
下集的結尾停留在一個遠景上,有無數情報需要與同伴互通有無的警察站在海風中打電話,白發青年則是坐在車內,靜靜注視著他的背影。
——一看就是有大事要發生的、風雨欲來的先兆。
【期待下麵的劇情吧(撫摸狗頭)】
難得冒泡的特效君留下了一句足以讓所有人都心癢到撓牆的話語,又一次被淹沒在評論裏——
神穀哲也關掉論壇,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鍾,算上朗姆布置的時間,應該很快就能趕到。
而在這之前,他得稍微準備一下,比方說換個顯眼一點、好走一點的位置,等下躺平的時候可以舒服一些。
他挑中了一個處在橘子狀大燈下的位置,站起身,走到諸伏景光旁邊。
褐發青年此時枕著個酒瓶,看上去並不安穩,時不時還發出一些含糊的嘟囔。
神穀哲也用手一撈,直接把人架起來,朝那邊搬去。
“前輩……”諸伏景光含含糊糊地道,“你說了沒有啊?”
神穀哲也:“你想知道什麼?”
諸伏景光表情呆滯了一瞬,茫然道:“我可以都知道嗎?”
“你不問我怎麼說。”神穀哲也難得有耐心陪醉鬼閑扯兩句,他道,“你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我建議你直接問出來,不然我也講不完。”
諸伏景光陷入思考,神穀哲也把他半推半搬到座位旁,後者站在原地。
“前輩……你累嗎?”半晌,諸伏景光問了。
神穀哲也:“……”
就這?他難得想說點情報出來哎!
鹹魚毫不猶豫地吐槽道:“累啊,累死了。”他不想幹活了,走完劇情對誰都好——除了老賊。
不過坑老賊的事情,那能是坑嗎!
神穀哲也正想著老賊,突然被諸伏景光pia嘰一下一手捂到嘴上,喝懵了的青年嚴肅著表情,超級大聲地道:“呸呸呸,不準說死這個字!”
神穀哲也忍不住露出半月眼,含糊地哄道:“行行行,累活了。”
朗姆怎麼還沒來啊!
“可是為什麼前輩要那麼累呢?”諸伏景光的手很涼,他鬆開手,走進一步,看著神穀哲也的眼睛,認真地道,“你可以不用管我們的。”
神穀哲也:“我本來也不想管——你隻有這些要問嗎?”
本來不想管,就是現在還是要管啊。
諸伏景光要問的可多了,比如神穀哲也到底知道多少關於組織的消息,比如他跟安格斯之間的關係,比如他消失的這十年究竟去了哪裏。
但他此時實在是太難保持清醒,感性大於理智的後果就是,他把自己心中對神穀哲也的怒氣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開始從各個方麵指責神穀哲也不好好照顧自己,又責備他太過於舍己為人、自己受傷也不告訴別人。
神穀哲也:“……”這說的人是他嗎?
他真的沒有啊!
十年前他就澄清過了,自己沒有幫蘇格蘭逃避殺人的任務,隻是湊巧而已,這都過去十年了為什麼諸伏景光還能拿出來翻舊賬啊!
記憶力好不是用在這方麵的!
朗姆呢!朗姆怎麼還沒來!!
這平時安靜的孩子,變成醉鬼也會當話癆的!
神穀哲也開始痛苦麵具,他剛想捂住耳朵,就被諸伏景光一手扒拉掉,執著的青年大聲道:“你要聽!”
神穀哲也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諸伏景光就激動地腿一軟,險些當場跪下,神穀哲也連忙拽住後者,無奈地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說點正事,比如……小心安格斯?”
話音剛落,神穀哲也就覺得肩上一沉,諸伏景光臉埋在他的肩膀上,發出極其輕微的憋氣聲:“對不起……”
“前輩,對不起。”
諸伏景光與十年後的神穀哲也相處的時間最多,也知道的最多,但他確實如神穀哲也所希望的那樣,什麼也沒問,什麼都很體貼。
但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積壓了多少愁緒,更別說在船上還受了琴酒的刺激。
神穀哲也一愣,他感覺肩膀上漸漸有些濕潤,身高一米八,年齡直逼三十歲的青年此刻正抓著他的衣服邊哭邊道歉。
鹹魚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念頭:完了……他好像少算了一些什麼東西——
“砰!”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槍聲,酒吧裏其他還沒喝醉的人頓時嚇得發出尖叫,但在略顯昏暗的環境中並不能看到究竟是哪裏開的槍,隻能微微顫顫地蹲下。
而爛醉如泥的人癱軟在座位上,自然不會有其餘的動作。
一時間除了立馬法國軍禮的酒保和調酒師外,一群人安靜地可怕。
門口,朗姆帶著一群穿著黑衣的組織成員旁若無人地闖了進來,每個人手中都拿著槍,按照提前探查過的資料把酒吧裏所有的監控都打碎。
“都不要輕舉妄動,我們隻是來找個人。”整個人蒙得結結實實的朗姆舉著槍,直接掃開旁邊擋路的酒保進入酒吧。
他性格急躁,在boss的奪命連環call下完全沒打算隱藏組織成員的身份,直接帶人強行衝入找利口酒。
畢竟他們人數眾多哪怕利口酒再能打,在這種情況下也絕對不可能逃出去。
控製住場麵,朗姆便開始挨個排查人員。
神穀哲也站在原地,有點無語。
朗姆其實很少主動去做任務,因為他性格實在是太急躁且少思考了,沒有旁人出謀劃策很容易出岔子,但好在他喜歡搜羅人才,不缺動手的人。
偏偏神穀哲也挑在這種時候讓他抓捕利口酒,平日裏負責出謀劃策的波本被警方抓捕,其餘的成員在出任務,時間緊迫的情況下他隻能自己動手,結果這一動手——
神穀哲也覺得如果這不是他自己整的圈套,就朗姆這樣直直衝進來,他一個人就能打二十個!
這種手下留不得!
再次給賣掉朗姆找了個理由,神穀哲也靜靜地看著他們過來,提前伸手打暈了諸伏景光。
他將褐發青年扶到位置上,徹底昏迷的青年沒有立住,上半身彎下去,似乎有什麼東西碰撞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朗姆此時已經帶人走到了他們麵前,唯一露出的眼睛裏帶著幸災樂禍的惡趣味:“利口酒,好久不見。”
神穀哲也:“嗯,你還是這麼醜。”
“你——”朗姆氣得直接朝著前者的肩膀就是一槍,接著裂開嘴道,“敗犬就好好當敗犬,哪怕從組織裏逃出來,那位先生也不可能讓你迴到光明下的。”
白發青年肩膀處逐漸被染紅,本身繁複的白色袖口像是開了朵血色的花。
他沒打算躲,畢竟裝還是要裝像一點,不然朗姆這家夥要是起疑了,臨時擅自主張動手審訊也不是沒可能。
神穀哲也隻是道:“看來他也蠻閑的。”
朗姆嗤笑一聲:“閑也沒你閑,都到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情跟蘇格蘭卿卿我我、摟摟抱抱,這麼想做一對亡命鴛鴦?”
神穀哲也:“……?”
鹹魚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眼睛都睜大了一圈。
朗姆這是年紀大了,連腦子也不清楚了嗎?這都說的什麼東西啊!
神穀哲也忍不住問:“你今天出門,吃藥了嗎?”
朗姆周圍的殺氣瞬間重了。
神穀哲也其實沒說錯,作為年紀大了還操勞的組織二把手,朗姆其實有著三高,每天都要吃藥控製,甚至因為boss經常深夜打電話,他還需要一些速效救心丸。
但是這樣說出來,那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朗姆冷笑一聲:“我不想跟你在這耍嘴皮子,這個就是蘇格蘭威士忌吧?”
他把槍對準了諸伏景光的大腿,想要直接扣下扳機。
神穀哲也以朗姆甚至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直接將他的手掰到一邊,槍聲響起,隻是在地板上留下了個凹洞。
“走嗎?”盯著朗姆忌憚又怨毒的眼神,他歪歪頭,“迴去。”
迴去讓你見識一下boss親自發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