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
“你想替fbi招攬我?”黑澤秀明打斷赤井秀一還在醞釀的話語,聳了下肩,“我不可能成為一個fbi,這不符合我的職業規劃。”
“雖然見麵隻有短暫的幾個小時,但我有的時候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有讀心能力。”赤井秀一的聲線裏帶上了些笑意,“我明明還在思考怎麼開口……fbi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黑澤秀明與赤井對視,沒有接話。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狗屁職業規劃,而他也不信“fbi需要人才”這樣的鬼話。
赤井秀一想要留下他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暫時控製他,以便查清他和那個gin之間的關係後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世界上最好不要有讀心術這種無聊的東西。”黑澤秀明皺眉道,“收迴剛才的話,我討厭你。”
青年哼了聲,拎著蛋糕迅速走進房屋,然後“哐”地一聲將門關上。
透過客廳朝向馬路的窗戶,能看到那輛紅色福特在原地停了兩三分鍾,半晌才發動引擎。
擺脫了煩人的fbi,黑澤秀明終於有時間去解開自己身上的謎題。
這個遊戲比想象的有趣,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黑澤秀明衝進浴室,從堆在牆角的潮濕衣物裏翻找出公安證件與fbi搜查到的那張進行對比。
材質相同,警徽都是合金。鋼印痕跡分毫不差,偽造也不可能偽造出兩個連紙張紋路都一模一樣的證件,這個相似程度簡直就是電腦中的複製黏貼。
保險起見,他拿著那張原來的公安證件去了廚房,在天然氣爐灶上點燃後放進旁邊那個一看就不怎麼用的鐵鍋裏。
雖然整個房間都已經被fbi搜過一遍,但從隻搜到一張證件的情況來看,這一屆的fbi真的很不專業。
黑澤秀明返迴浴室,將脫下來的衣物丟進烘幹機,接下來就是展現搜查能力的時候了。
首先,拉開衣櫃的門。
黑澤秀明看著一整排款式不同的黑色衣物陷入沉思。
這是一個正常人的衣櫃嗎?迴想一下之前在飛機向玩遊戲時做過的選項。
幼年時期的黑澤秀明與管家相依為命,沒有上學,所有知識在家庭教師的教育之下完成學習。
至於一個身無分文的孤兒為什麼會有管家並且請得起家庭教師,完全是因為有一位控製欲極強且非常會打錢的資助人。
十五歲左右的時候,黑澤秀明得知這位資助人其實與自己是親兄弟,為了貼合正常人,三次元的他選擇按下那個“和兄長貼貼”的按鈕。
所以虛擬世界裏,他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兄控。
這些黑衣服和那把手槍一樣,被它們的主人保養得很好。
顯然,這些全是兄長買的,不是他自己有什麼奇怪的癖好或者心理疾病。
黑澤秀明冷靜地撥開那些衣物,伸手敲了敲後麵的木板,空心的。
挪開木板,裏麵是一遝證件。
包括四張學位證書,一張銀行卡,一張護照和一個駕照本。
他擁有物理、化學和醫學三個碩士學位,以及心理學的博士學位,與現實中一樣。
看樣子虛擬世界的他腦子也不錯。挺好,這樣至少不需要費盡心思去演一條金魚。
翻開駕照,上麵的青年穿著一身製服,笑得靦腆。
23歲,6月30日生日。這麼說來連生日和歲數都一樣。
駕照上寫著住址,東京都米花町2丁目23號,希望這個住址是真的。
黑澤秀明將所有貴重物品收進行李箱,他本來也不在乎原來所擁有的一切。
這樣想似乎不太準確,黑澤秀明扣行李鎖扣的手一頓。
在原來那個世界,他本來就什麼都沒有,就算變成一串數據又怎麼樣?這串1和0組成的代碼至少還有一個愛著他的哥哥。
無所謂了。
黑澤秀明走出公寓,伸手喊道:“taxi!”
“去機場,謝謝。”
司機開得非常平穩,隻是從後視鏡頻頻投來的視線令人不快。在這個中年男人第三次看過來的時候,黑澤秀明嘖了一聲,道:“你們fbi難道沒有培訓過怎麼開車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聲音戛然而止,男人皺起眉,懊惱極了。
“顯而易見,你的上司讓你監視我的行動,你想搭話是因為收到了指令要拖住我。哦?居然是因為好奇?”
黑澤秀明揚起聲音,十分驚訝,“你已經做了8年的探員了,不知道對任務對象產生好奇心理是十分不專業的行為嗎?”
見徹底暴露,探員幹脆不裝了,“你怎麼知道是八年。”
“顯而易見。”黑澤秀明不願多說,看向窗外,做出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機場很快就到了。
他現在迫不及待想見見那個陪伴自己長大的老管家。
根據哥哥的掌控欲和情報網,對方應該已經收到了他即將迴到日本的消息,那麼作為兄長下線的管家就一定會到機場迎接這個看著長大的小少爺。
黑澤秀明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這個世界在他到來的那一刻才真正運轉起來,就好像一個平行世界,而他是絕對的主角,這感覺真棒。
他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直到飛機降落才堪堪睡醒。
雖然從未見過老管家的臉,但黑澤秀明在走到出口時立即認出了他。
說是老管家似乎不太恰當,他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著幹練的執事裝,五官深邃,不是亞洲人。
他的上衣口袋邊緣垂落出一截金屬鏈,想也知道那應該是一塊懷表。
黑澤秀明放緩腳步,根據腦海中的遊戲圖像,順其自然地叫出了姓名,“馬德拉,好久不見。”
“歡迎迴家,少爺。”執事接過黑澤秀明的行李箱,樣式現代的四輪行李箱與馬德拉這樣的古典執事格格不入,但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適應,反而饒有興致地發問:“獨自一人的生活怎麼樣?”
黑澤秀明立即想到那個沒怎麼用過的廚房,“除了需要一直點外賣,其他的一切都很不錯。”
“外賣並不健康。”馬德拉側頭看向黑澤秀明,少年出落地與琴酒愈發像了,隻是那雙墨綠色的眼睛還沒有褪去天真,臉上也帶著稚氣。
他被琴酒保護的很好,真不知道組織裏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怎麼能養出這樣的人。
“兄長還是不願意見我嗎?”黑澤秀明問道。
“或許……”馬德拉剛剛接話,就看到少爺一雙碧綠的貓眼可憐巴巴地看過來,他立刻噎住了。
天,誰能拒絕這樣的少爺,況且這還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或許他馬上就會來見你了,別著急,他這些年工作很忙,有些不方便。”馬德拉立刻改口。
看來是真沒見過。
黑澤秀明收迴視線,目前為止,所有試探全部結束。
他確實是個兄控,執事和他的關係深厚,兄長和他的也感情很好,但他們並沒有見過麵。他的性格以及生活習慣和現實中的他並沒有任何區別。
“咳,你從小到大都沒有去過遊樂園,這周末要不要去一次試試?”馬德拉小心翼翼的建議。
“嗯?”黑澤秀明看過去,執事衣兜處的褶皺與剛才不同,而這種褶皺不可能是因為走路形成的,隻能是因為剛剛伸手拿了什麼東西。
是什麼讓他提出去遊樂園這種莫名其妙的建議?還必須定在周日?
“我哥哥願意陪我去遊樂園嗎?”黑澤秀明眼睛都亮了,他確實從未去過遊樂園,“你剛才給哥哥發了信息?他同意見我了?”
“是的。”馬德拉毫無負擔的承認,他已經習慣被小少爺看透的日常,“他那天會在那裏有一場工作,你可以在他工作之前見他一麵,隻有五分鍾。”
隻有五分鍾?
他哥難道在做什麼危險的臥底工作?
馬德拉柔和下聲線,“他很忙,或許你會在6月30日收到他給你寄的生日禮物,我保證今年不是槍或者一打黑大衣。”
好吧,隻見一麵也可以。
哪怕隻有5分鍾,他也有信心可以看透一個人。
黑澤秀明道:“我才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清楚,他就是這麼好打法的人。他太渴望親情了,哪怕是虛假的都可以接受。
“gin。”黑澤秀明忽然說出這個從赤井秀一口中打探到的名字,“這是不是我哥哥工作時的代號?”
馬德拉腳步一頓,接著神色如常地詢問:“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我從fbi的嘴裏知道的,看樣子他覺得我和我哥長得很像。”
“什麼fbi?”馬德拉立刻緊張起來,前段時間組織跑出去一個臥底,不會是他吧?
赤井秀一難道已經盯上到少爺了?利用了宮野明美還不夠,這次難道想要利用少爺來達成瓦解組織的目的嗎?
不,決不允許!
馬德拉像個老父親一樣警覺起來,“離fbi遠點,他們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壞人。”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不錯。
看來赤井秀一除了工資卡有點用之外,本人也還算有用。
黑澤秀明的視線落在公共廁所門前豎起的牌子上和牌子邊停放的清潔車上。
施工中?
他停下腳步,側耳聽了聽,然後肅容道:“看來我們不能立刻迴家了。馬德拉,報警,有命案。”
作者有話要說:
madeira(馬德拉白葡萄酒)琴酒自己發展的下線。
另:
黑澤秀明情商不低,他可以讓見到的任何人都喜歡他,但一般來說,人不會費心思讓金魚喜歡自己,除非有別的目的。
黑澤秀明經常說我,因為他是一個十分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還有,他以前是個孤兒,非常羨慕能擁有親人,因此不是為了貼合正常人選擇了和兄長貼貼,而是潛意識裏就是想和兄長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