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秀明十分開心,但因為被綁得結結實實晃不了腳,於是隻能哼了兩句不成調的小調。
“這麼開心?”諸伏景光抱臂站在黑澤秀明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命懸一線的滋味就讓你這麼喜歡?”
需要心理治療的現在不是他,而是黑澤秀明。
被綁住的青年既不點頭也不搖頭,看向裝在邊上的另一個手機。
上麵連接著裝在宮野明美身上的攝像頭,那是一個胸針,設計靈感來自於馬德拉。
感謝馬德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計時器上的數字一點一點變小。
黑澤秀明緊盯著那個監視器。
銀行櫃員的工作有點無聊,黑澤秀明看得有點困,直到一個人出現在鏡頭裏。
工藤!不,柯南!你怎麼在銀行!
沒等他再看幾眼,一張陌生的臉就出現在鏡頭中。
“這位小姐,要麻煩你一下,能不能請你幫我把這本存折另外換一本新的呢?”
被搭訕了?
可惜宮野明美馬上就要執行任務了,所以……
“非常抱歉這位先生,請你先到那邊拿一張號碼牌,等輪到您的號碼再來辦理好嗎?”宮野明美笑著說道。
黑澤秀明讚賞地點了點頭,怪不得唯獨宮野明美麵前的意見簿上沒有人寫,她對誰的態度都一樣好。
沒等他鬆口氣,就聽到一個耳熟的童聲。
“姐姐,你怎麼了啊?從剛才開始就看了好幾次手表誒。”
工藤!
怎麼被他注意到了?這個好奇心跟他一樣旺盛的家夥!
“哇~姐姐,你的新胸針好漂亮哦~”柯南天真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出。
“啊,這個,是我昨天特意買的,抱歉啊,姐姐要去吃飯了。”
黑澤秀明鬆了口氣,宮野明美應變能力不錯,勉強算是糊弄過去了,不過柯南要是讓明美沒搶成也可以,那他這十億日元就可以自己花了。
接下來的情況他看不見了,宮野明美換上了作案用的黑衣服,將他給的胸針放在了兜裏。
搶劫十億日元,將十億日元放進儲物櫃,然後消滅證據迴家。
這些攝像頭上都沒有顯示,隻能靠猜。
但在屏幕上看到柯南的時候,黑澤秀明有一種預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但這可是犯人的家啊!你這樣的話會被明美姐姐打的……
啊,真的打了。
黑澤秀明看得興致勃勃,諸伏景光坐在他對麵焦躁地變幻姿勢,安室透到現在還沒迴消息,應該是在執行任務,沒有帶以前的手機。
晚上六點,計時器還剩8小時。
宮野明美趕到交接倉庫。
在她走進倉庫之後,琴酒和那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出現在鏡頭裏。
“辛苦你了,把錢交出來。”琴酒不急不緩的聲調從揚聲器裏傳來。
諸伏景光拿起手機,看向這一幕。
“錢不在我這裏,我把錢藏在另外一個地方了,我妹妹在哪裏?先把我妹妹帶過來,我們不是約好了嗎?等這件事結束以後,可以讓我們姐妹脫離組織的。”
宮野明美身體緊繃,琴酒卻從門口緩步走到她麵前。
“組織現在很需要你妹妹,你說的這件事,很困難。”
“所以你們一開始就在騙我?”宮野明美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那麼,看了這個還會否決我的提議嗎?”
她隻將手機在琴酒麵前晃了一下,然後迅速熄滅屏幕,將早就拿在手中的手槍對準伏特加,“讓他出去。”
“哈,怎麼可能,你——”
“去外麵等。”琴酒冷著臉打斷伏特加的話。
“是。”伏特加能在琴酒身邊活到現在的秘訣就是做得多說的少。
等到伏特加完全走出倉庫,琴酒才舉起槍,“他在哪兒。”
宮野明美再次按亮屏幕,讓黑澤秀明的模樣徹底出現在琴酒麵前。
她甚至放下手槍,摸出兜裏的那個控製器,然後抖著手連按三下。
計時器上麵的8小時瞬間變成了30分鍾。
這個樣子的東西,怎麼看都是炸彈。
“除非我讓它停下,否則你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宮野明美深吸一口氣,“把我妹妹帶過來。”
“現在不可能。”琴酒的視線頻頻看向監視器內的黑澤秀明。
忽然,他的視線頓住了。
停在黑澤秀明的表情上,不應該是這個表情。
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了,雖然一直沒怎麼見過麵,但他在監控裏看著黑澤秀明長大,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麵對這樣的事,他該興致勃勃,他該像玩遊戲一樣解開那個綁住他的繩結,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還閉著眼睛,笑的這麼僵硬。
閉著眼睛?怕他看出來?
琴酒歎了口氣,“我可以放過你,但你的妹妹,隻能靠她自己。”
宮野明美聽出他的意思,琴酒會給誌保開後門,但真正出來還要靠誌保自己。
“來,說說看,錢在哪裏?”
琴酒將槍插迴口袋,接住宮野明美扔過來的鑰匙。
“在這裏,現在離開這裏。我會信守承諾在安全離開後解除他身上的炸彈。”
“哼,隨便你。”琴酒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想殺你的話隨時都可以,別那麼緊張。”
等人完全離開,宮野明美才鬆了口氣,按下停止計時的按鈕。
“成功了。”她對屏幕裏的黑澤秀明說。
“滴——”
黑澤秀明脖子上的炸彈停在26分12秒。
“結束了。”黑澤秀明說道,“看來我演技其實還不錯。”
“什麼?”諸伏景光站起來想去拆黑澤秀明身上的繩結。
但黑澤秀明自己站了起來,繩子從他的身上一圈一圈掉下去。
“演技啊,沒什麼炸彈啦,我早上是在演戲,這東西實際上還是我們一起做的那個玩具。”黑澤秀明指了指脖子上的計時器,然後抓住它在諸伏景光驚訝的表情中用力一扯。
“看,這種玩具根本不需要專門的人來拆就可以拿下來了。”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諸伏景光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想起剛才的黑澤秀明嘴裏有東西,不能說話。
“對啊,那時候不能說話。”黑澤秀明遺憾地歎了口氣,“我主要是怕明美露餡,所以才那麼說,她太善良了,萬一演的太輕鬆很可能會被琴酒懷疑。”
諸伏景光突然露出了一個有點抱歉的表情,“秀明,我把炸彈的消息傳給安室了,畢竟他會拆,我還給他留了門……所以……”
“所以我現在過來了。”安室透穿著一身服務生的衣服,走到諸伏景光身邊,一看就是剛結束任務,“人呢?”
“被害人”黑澤秀明好好站在那裏,手上是剛剛被他扯壞的“炸彈”。
“怎麼迴事?”安室透看向諸伏景光。
“簡單來說,炸彈是假的。”諸伏景光聳了下肩,“炸彈犯實際上隻是想威脅一下我。”
這個拙劣的謊言沒能說服安室透,“是嗎?我怎麼覺得是他自己往自己身上裝炸彈要做什麼壞事,然後騙了你?”
諸伏景光:……
黑澤秀明:……
要這麼說,其實也對。
“挺好。”
聽到安室透的話,黑澤秀明莫名其妙產生了一種危機感,他的芝士蛋糕和小餅幹好像就要再次離他遠去了!
“是任務需要!”他看似理直氣壯地迴答。
“是嗎?”安室透走到這間房間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現在看來你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不如跟我解釋一下你們的關係。”
這相當於要解釋諸伏景光是怎麼活下來的。
黑澤秀明決定發揮幾個小時前已經鍛煉過的演技。
“我們隻是病患和心理醫生的關係,有人介紹他給我讓我治一治他的心理疾病,現在他好了,我們是朋友。”
很好,很完美。
“是嗎?”安室透果然不再問,他看向一邊的櫃子,之前看到的三個行李箱不翼而飛。
“抱歉。”諸伏景光對他說道,“等時間合適,我會全部告訴你的。”
“嗯。”安室透應了一聲,起身離開,他本來就是抽時間過來,現在得迴家寫一下報告。
他走到門口,突然迴頭看著黑澤秀明道:“之前的小餅幹,原材料已經沒有了,讓景光給你做吧。”
這就是沒了的意思。
黑澤秀明看向諸伏景光,但這位公安卷起袖子,“現在,我要拿出我作為公安的冷酷了。”
“你今天早上是一時興起還是早有預謀?”諸伏景光逼問。
“也沒有很早。”黑澤秀明邊含糊其辭,說邊往門那邊挪。
“是嗎?”諸伏景光冷笑一聲,“我也不會給你做了。”
不做就不做,沒關係他溜迴家,馬德拉的氣差不多也消了,一個月也早就過了。
他的禁令早就解除啦!
黑澤秀明快速對諸伏景光道:“我看到你帶鑰匙了,你自己迴303,我迴家住一段時間。”
他說完就跑,根本不給諸伏景光反應的時間。反正景光的病也完全好了,自己一個人在303不會有事。
一切都很順利。
如果沒有在到家之後被伯萊塔抵著的話。
“晚上好嗎,我親愛的弟弟。”
黑澤秀明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早知道當時該睜開眼看看哥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