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 他就知道拖延會議時間好像是一種奢望。
因為——
“地圖上藍色的部分代表彭格列的勢力範圍,主要集中在幷盛附近,這部分由於雲雀財團的原因沒有任何外部勢力滲透, 十分幹淨,無需再次清洗。”
說完, 地圖上這一塊就黑了下去,仿佛日本地圖本身就沒有那一塊。
接著, 賽德爾用教鞭敲了敲東京都市圈。
地圖立刻隨之放大, 露出了同樣被扣掉一塊的橫濱, “根據協議, 橫濱不與我們掛鉤, 由他們那邊的勢力單獨治理,所以這一部分也忽略。”
地圖上一下子黑了兩個區域,剩下區域上的紅點就愈發明顯起來。
東京更是被密密麻麻的紅點完全覆蓋,幾乎看不清地圖上的地鐵線。
“現在, 先處理東京都這邊的問題。經過我們情報人員的調查, 擁有黃銅煙盒但目前沒有足夠定罪證據的大臣分別為——”
“總務大臣,負責通訊、機要和諮詢傳遞並掌控選舉製度。”
“法務大臣, 其自身幫助多個罪犯逃離審判, 最終使得無數人無罪釋放或減輕量刑的好處。”
“厚生勞動大臣, 其下負責食品藥監的部門為烏丸製藥開過不少便利。”
每說出一個名字, 幕布上的照片就會換一個人。
一輪看完,時間僅僅隻過去了三分鍾!
黑澤秀明打定主意, 今天絕對不會參與破案, 什麼一碗水端平,什麼給哥哥爭取利益,都沒有他閉口不言保住錄像帶重要。
賽德爾的聲音毫不停歇, “這些人已經在日本警察廳的審訊室裏呆了足夠的天數,如果他們還不承認自己犯了罪,或者警察廳還不找到證據就會被無罪釋放。”
賽德爾一邊說,一邊有點嫌棄得看了一眼降穀零。
降穀:……
您好,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但是我不負責這一部分。
我雖然來參加了你們的會議,但並不代表我已經坐上了國安委員長得位置。
“烏丸軍團在業務上十分獨立,和各個黑-手-黨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交易往來,這讓定罪有些難度。”
“你們愛爾要是覺得很難,不如將東京這塊區域分給我們加百洛涅?”迪諾撐著下巴看向賽德爾,“我倒不是很害怕麻煩。”
“抓人一向是我們air的事。”坐在黑澤秀明身邊的老人道,他頓了頓,又笑了一聲,“不過呢,我也不會不給小輩機會,隻要你們之中有人能先我一步找出證據,那麼讓出東京這塊肥肉上的利益也不是不可以。”
黑澤秀明看了一眼祖父,又看向坐在會議桌邊的其他人。這一刻才有了自己是在談判桌上的實感。
“——在日本抓人難道不是我們公安的事嗎?”降穀零驟然出聲,他微微抬頭,掃了一眼坐在斜對麵的黑澤秀明和黑澤陣。
既然他坐在這裏,那就意味著現在他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整個國家公安委員會。
一群黑-手-黨在他的麵前討論東京勢力的歸屬權,未免也有些太囂張了。
黑澤秀明眼睛微微一彎。
——拖時間的機會來了!
“抓人這件事當然是能者多勞,多勞多得。”
他雙手交握,擱置於桌麵,表現出一副勸和調停的好人模樣。
但這句話沒有一個“人”是其中的主語。
所以無論是降穀零還是他得祖父都會認為——
他站在他們那邊。
當然不是了,他哪邊也不會站,“如果我也參加這次推理,那麼就顯得air有失公平,我就不參加了,而是作為這次的裁判,隻判斷對錯,不參與討論。”
這樣的話,光靠現場這些人應該沒可能一下子就說到正確答案。
他隻要在這些人爭論的時候氣定神閑得坐在這裏,等待上午的時間盡快過去後再帥氣的公布答案!
這樣不僅以前的監控錄像帶不會被這些人看見,東京這邊的部分勢力也會落入哥哥手裏,為了清掃勢力哥哥還會留在東京。
既可以拖延時間,又為兄長拿到了好處,還能讓哥哥不得不留在東京,然後他們就能抽時間一起吃飯。
棒!
計劃通!
黑澤秀明和善得笑起來,“各位覺得怎麼樣?”
“加百洛涅這邊沒有問題。”迪諾掃了一眼獨身一人的降穀零,打趣道:“隻不過這樣的賽製是不是對你的小男朋友有點太不公平?畢竟我們一個家族至少來了兩個人,而他隻有一個,你難道不會心疼嗎?”
黑澤秀明抬手摸向無名指上的戒指,對著降穀零笑了下,隨後才看向一臉牙疼的迪諾,“畢竟是未來的國安委員長,心疼可不是留給國安委員長先生的。”
——心疼是留給戀人的,但不是留給國安委員長的。
這句話模棱兩可,隻有極少部分人聽出其中的意思。
裏包恩伸手壓低帽簷,低頭遮住升至唇邊的笑意。「在談判桌上劃清界限?有意思。」
「但說著劃清界限卻那麼溫柔地撫摸套在手上的戒指……在降穀和絕大部分人的眼裏恐怕會覺得他在表達自己對降穀零的信任。」
這個動作傳遞出來的信息和語言傳遞出來的信息不符,但極具針對性。
黑澤秀明對降穀零的意思是——
‘我不會擔心你,因為相信你一個人也可以應對這些人。’
對黑澤陣和自己祖父的意思是——
我誰也不會幫,我站在你們這邊。
裏包恩簡直想為自己的學生喝彩。
明明“利用自身優勢獲得信息”這門課黑澤秀明根本沒有學完。
他當時甚至以為這位學生這輩子就隻會依靠智商做事,沒想到依靠情商的時候會看上去更加迷人。
可惜……阿綱就不會這點,他的第二位學生無論過了多久都還是一個感情白癡-
黑澤秀明摸完戒指,帶著笑意看向自己的哥哥,果然看到了對方轉好的臉色。
很好,就知道這種話有用!
他滿意得收迴視線,轉而看向拿著教鞭的賽德爾,“放出未經整合過信息吧,比賽就從現在開始?”
沢田綱吉沒有什麼意見。
雖然他對在東京擴張勢力沒什麼興趣,但偶爾參與一下這種遊戲感覺也很不錯。
降穀零雙手交握,看向屏幕。
他無比清楚,這是aki在給他機會。
這些黑-手-黨從一開始就沒有邀請現任公安委員會長來參與會議的意思,他們從未將委員長放在眼裏過,而因為這次會議,那些本應直接迴到政-府手中的利益會再一次分散在民間勢力的手裏。
這個機會不多,隻有一點。
但哪怕隻有一點他也必須牢牢抓住-
賽德爾征詢地看向愛爾,在首領點過頭後才放出了信息。
首當其衝的就是總務大臣。
屏幕上除了照片還有總務大臣近年來所有行程蹤跡,甚至連他在任職期間和誰去了幾次銀座的壽司店都標注的清清楚楚。
“這是我們愛爾查到的情報。”賽德爾道。
這個畫麵停留了五分鍾左右之後就被縮小,換成了另外一個。
那是一張人際關係圖,包括了總務大臣與圖中所有人的人情往來,清楚到他在某年某月某天的時候給某位下屬送了一包煙。
“這是剛才草壁先生送來的情報,是彭格列得到的情報。”賽德爾讓這張圖停留的時間更久一些,畢竟人名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地名難記多了。
“加百洛涅先生在日本的勢力比較薄弱,所以拿到的是總務大臣幾次前往意大利時和西西裏黑-手-黨產生的一些交易信息。”
黑澤秀明掃過一共20多筆的交易信息。
立刻發現了問題。
其實光靠現在發現的這些東西就已經能給總務大臣定罪了。
關鍵在於……有沒有人能注意到那點。
——總務大臣被組織收買的節點。
黑澤秀明環視一圈,發現迪諾師兄身邊的人甚至拿著本子開始畫圖了。
嗯……這一組恐怕不行。
裏包恩呢?
哦,笑了,看來已經知道答案了,那為什麼不說出來呢?要鍛煉沢田先生?
祖父呢?
哦,也在笑。
看來也知道了。
所以祖父知道了答案不說是在鍛煉哥哥?
總務大臣這個職位相當於是首相助理,其權力十分巨大,手中權力涉及到的方麵也很多。
換言之——
他代表的是東京這塊肉上最好吃的一口。
其他的都可以被丟掉,但對zero來說,這是必須要拿下的一塊。
因為總務大臣涉及到輿論管理,公務員製度和選舉製度的製定,並且手握通信和機要以及諮詢傳遞。
著幾乎是掌控國家命脈的職位。
“五年前的四月十八號。”降穀零第一個開口道,“這個時間點,總務大臣第一次前往意大利西西裏,與那邊的家族交易購買了彈-藥和部分槍支。”
“他迴國後,立刻見了當時的外務大臣,見麵地點是在……銀座頂樓的夜景餐廳。”
“到此,事情並沒有出現特別大的問題,但之後他在同年的11月再次前往意大利,向同樣的家族購入了炸藥和槍支。”
“這證明他之前獲得的槍支消耗完了。比對這7個月之間總務大臣的銀行流水,我們幾乎無法發現問題,但事實上,他有一家每個月都會固定前往的便利店,並且會在便利店中購買一包香煙。”
“香煙的價格很便宜,與總務大臣平常所抽的煙價格不符。”
降穀零陡然停下迴憶睜開雙眼,看向賽德爾,“香煙有問題。”
黑澤秀明看著降穀零的側臉舔了下嘴唇。
——沒錯,香煙有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這麼看當愛爾的boss確實挺帥的,可以操控談判桌上的所有人,嘿嘿。
zero:快快快,解決了以後看錄像帶!
明明:???
g:不爽.jpg。
——
zero這裏能先一步算出來,是因為他對日本更熟悉,而且他是從外圍臥底爬上去的,所以對組織傳遞消息和報酬的手段有一定了解。
接下來不準備詳細寫抓人過程,畢竟是番外,我們的主要目標是看明明小時候的錄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