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原無跡目無聖上,其心可誅啊!”
看到匈奴將領人頭的瞬間群臣有點懵,可隨即,全都迅速反應了過來。
這個原無跡……留不得了啊!
他現在就敢做到這個地步, 又不願與任何人交好, 誰也不知道原無跡究竟想做什麼, 但無疑……於任何一方來說,原無跡都是一個禍害。
一個大臣開了頭,其他的官員紛紛跪下請命, 竟是一個個的都要求嚴懲原無跡。
高麗,南疆,倭國等這些國家的使臣則更是懵逼得徹底。
剛剛看到匈奴首領腦袋的時候,幾國使者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都隻覺得脖頸一陣發寒。
這就是大夏的戰神嗎?
實在是太兇殘了!
然而怕歸怕, 慕強心理也讓這些個國家的人對這位戰神原大將軍充滿了期待,這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一定長得很魁梧吧, 身高超九尺, 胳膊比他們大腿還粗,滿臉都是濃密的胡須, 又黑又硬, 連頭發都要比常人更加根根分明,仿佛一根頭發都能戳死一個人……
各國使者紛紛開著自己的腦洞,每個人的腦海中都有一個不同的原無跡的形象,但無疑都是兇狠魁梧的, 甚至還有人覺得原無跡長著兇麵獠牙喜飲人血。
就……一個比一個想的離譜。
但這些外國使臣的腦洞再大,也想不到大夏的這些官員們的騷操作……
這麼一個戰神,這些官員都在說什麼?治罪?
這麼大個戰神要是放在他們國家, 那都是要被供起來的好嗎?
各國使臣麵上依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心理卻紛紛鄙夷起這些大夏的官員來。
如果大夏的官員都是這樣的腦子……那,他們國家未必不可以……也來欺負一下大夏。
各國使臣的心都開始蠢蠢欲動,他們很想現在就把在大夏的見聞告訴自己國家的國君,然後提出他們寶貴的意見。
慧敏公主就坐在一旁看著,看著朝中這些重臣,就隻覺得可笑……
她的夫君在前線打仗的時候,這些個官員都在吃喝玩樂,和皇帝一起扣押糧草,現在戰打贏了,他們說……殺了功臣。當真是可笑啊!
這就是父皇說的……把皇位交給有能力的人。
嗬!有能力的人……軒轅昊?
縱然慧敏公主自己也是利用原無跡的人之一,她卻忍受不了這些人詆毀她的英雄。
“各位大人說得真是好啊!原大將軍將敵國將領人頭獻上,難道不是給陛下最好的生辰賀禮嗎?金銀珠寶諸位大人送得還不夠多嗎?我夫君送得可是萬裏河山,諸位大人如何與我夫君相提並論?”
何止不配相提並論,這些人連給原無跡提鞋都不配。
“若真是真心實意送陛下生辰賀禮,就不該不聽陛下的詔令!”
“匈奴都已經求和了,原無跡還一定要打打殺殺,這就是生性噬殺!”
“我大夏向來以禮待人,以德服人,原無跡這直接把人腦袋都割了,以後哪個國家還敢降我大夏?”
“……”
這些官員們,一個個的臉都不要了,隻想著往原無跡身上按罪名。
“錢大人,你是不是老了腦子也不清楚了,是我夫君先殺了這三位將領,打敗了匈奴兵他們才投降的,你去以禮,以德去讓他們投個降讓本宮看看!”
“婦人之語!”
“公主殿下婦道人家,還是不要幹政了,當在家多勸勸原將軍才是。忠君愛國乃臣子本分,若原大將軍連這個都學不會,那還是不要出去打仗了。”
又拿女人說事!
慧敏公主恨不得殺了這些老匹夫,一個個的,就知道說女人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可他們連女人都不如!
一個個貪生怕死的懦夫!
慧敏公主冷笑出了聲:“勸他?你想我勸我夫君什麼?勸他和你們一樣貪生怕死,將大夏國土拱手送人?還是勸他安於享樂,如你們一般隻知割地求和?”
“夠了!都給朕閉嘴!”
沉默許久的軒轅昊終於開口了,他氣得打翻了一個錦盒,裏麵高持的腦袋滾了出來,“咕嚕嚕”一路滾到了慧敏公主和一個老臣子的腳下。
那老臣子怪叫一聲躲開,慧敏公主卻蹲了下去,捧起了那顆人頭。
“皇帝哥哥,這可是無跡送給你的生辰賀禮,你這樣打翻了豈不是辜負了他一番心意。”
慧敏公主捧著那顆人頭,遞到了軒轅昊的手中。
軒轅昊:“……”
果然,這女人就是生怕他哪一天過得舒坦了。
軒轅昊惡狠狠瞪了慧敏公主一言,然後又看向群臣:“諸位愛卿說原愛卿有罪,那誰願意去將他給朕抓迴來?”
眾大臣:“……”
這誰敢?萬一原無跡真的被逼反了,殺了他們這前去拿人的呢?
以前原無跡不敢違抗聖旨,那他們可能還敢當著原無跡的麵耀武揚威的,現在原無跡擺明了敢公開違抗聖旨了,這些大臣們也都不是傻子。
本來就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可若是命都沒了……
一時間,原本熱鬧無比的晚宴竟然變得鴉雀無聲。
軒轅昊隻覺得心累極了,這些個臣子,平時勾心鬥角內亂也就算了,可現在外國的使臣還在,當著外人的麵就開始內鬥,真是讓他心累不已……
這偌大的朝堂,偌大的國家,他竟沒有一個可與之說話的人。
“既然眾位愛卿都沒有意見了,那就繼續看歌舞表演吧。”
軒轅昊這麼說,就等於是不追究了。
群臣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在此時繼續說下去,誰都不想被派遣去抓原無跡迴來這麼一個任務-
被無數大臣咒罵的原無跡,此時已經率領原家軍,壓著匈奴軍俘虜,踏上了迴京的路途。
原家軍走的時候,郾城百姓都表現出了極大的不舍,幾乎是所有人都出來送原家軍離開。
百姓們跟著原家軍走了很遠,直到原家軍再三讓他們不要再送了,他們才依依不舍的停下,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原家軍的身影才各自迴家。
邊疆已經不安穩很久了,是原家軍給了他們安穩的生活。
原是非看著在馬上麵無表情的父親,心中非常驕傲。
他的父親,是個大英雄!
他也要像父親一樣,成為大英雄,守護好自己的國家。
原是非這樣想著,馬鞭抽著身下的馬,離原無跡更近了一些:“爹,迴去之後,你給我把訓練量再加大一些吧。”
原無跡還沒開口,那邊衛西就大聲嚷嚷了起來:“我剛才聽到了什麼?小公子不會是被將軍給訓練傻了吧,竟然還主動要求加大訓練量?”
郭林呸了衛西一口:“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這叫虎父無犬子,小公子多像我們將軍啊。”
原無跡的眼神看過來,衛西和郭林立馬噤聲,隻有原是非還眼睛放光似的地盯著他看。
“好。”
原無跡對著原是非點點頭,表示讚許。
然而看向衛西的時候,目光淩厲了許多:“衛西,迴京後,每次訓練多跑二十圈,為期……一個月。”
衛西:!!!
“將軍!將軍我可以解釋的!將軍你給個機會啊!”
任是衛西怎麼哀嚎都無濟於事了,原無跡根本不搭理他。
衛西耷了個腦袋,郭林在一旁偷笑,楊副將發表總結陳詞:“將軍說得對!”
衛西:“……”
老楊我跟你講,兄弟沒得做了!
原無跡一行人吵吵鬧鬧地離開了郾城,來到了慶城。
雖然慶城城主已經被楊副將給殺了,但慶城城主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官,他死了對慶城百姓並沒有任何影響,每天生活照舊,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原家軍的到來,依舊受到了慶城百姓的熱烈歡迎。
之前慶城城主是覺得就算匈奴兵打過來了也影響不到自己,可百姓們不這麼認為,他們知道的,一旦匈奴人真打過來,受苦遭難的還是他們百姓。所以百姓們都對原家軍非常擁護……
如今英雄們路過慶城,百姓們真的是夾道歡迎。
這些百姓們送不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多是一些糧食米麵,家中小菜,還有家中老母雞剛生的蛋都給拿來了。
若是貴重的東西,原家軍自然是不會收的。
原家軍軍人大多也都是窮苦百姓出身的,他們都清楚老百姓的日子不太好過,但這些小心意,原家軍還是收下了。
百姓們看原家軍收下了他們的心意,也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百姓所求,不過是安穩的日子……活下去。
百姓們真不在乎皇帝是誰,他們隻想好好活著。
對於這些邊疆小城的百姓來說,原家軍比皇帝可靠多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原家軍是打算到城主府休息的,反正慶城城主已經死了,城主府空著也是空著。隻是百姓們太過熱情,這段不算太長的路還走了挺長時間。
匈奴俘虜因為人數太多,整個慶城的大牢都被擠爆了也沒關下這麼多人,有些俘虜隻能讓他們露宿在外麵了。
等到夜晚時候,等到全城百姓和大多數原家軍都睡了的時候,那群被關在外麵的匈奴俘虜開始蠢蠢欲動。
匈奴人向來出爾反爾,不講信用也是常事。
之前覺得打不過就投降做了俘虜,但是俘虜並不是那麼好當的,像現在連睡都沒地方睡,直接就把他們打發在露天睡著。吃也吃不飽……還以為跟著大夏人他們的夥食會變得好,沒想到比之前還差……
這麼一想,這些匈奴俘虜就生出了異樣的心思。
他們這些匈奴俘虜可是有十萬人,而押送他們的原家軍,也不過才五萬……
此時尚在慶城,離塞外也不算遠,如果他們逃跑成功,就可以再迴他們的草原部落,重整旗鼓,修整一段時間再殺迴大夏,又是鐵錚錚的匈奴漢子。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這些匈奴俘虜就準備付諸行動了。
今晚,是他們逃跑的最佳時機。
夜色漸濃,原無跡並沒有睡,所以有士兵來報的時候,原無跡第一時間給了迴應。
“將軍,那些匈奴俘虜想跑,是否需要……”
“不,既然他們想跑,那就讓他們跑。”
原無跡從屋內走出,夜色下,他那雙異瞳亮得嚇人。
“你去把所有人叫醒,我們總得讓匈奴俘虜知道……逃跑的代價。”
那前來報信的士兵一征,明明將軍說話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愧是將軍!氣勢果然驚人。
根據原無跡的指示,小兵叫醒了所有原家軍,就等著看這些匈奴俘虜的表演。
而那些無知無覺的匈奴俘虜,還覺得自己的計劃很完美。
他們跑出一段距離後就停了下來,匈奴人貪婪的本性又開始發揮作用,想想就這麼跑迴塞外去,實在是太虧了!
這大半夜的,原家軍睡了,城中百姓也睡了。
此時不搶,更待何時。
這些匈奴俘虜開始衝到百姓家裏搶奪東西,看到百姓家中有漂亮女子的,更是忍不住直接脫了褲子就想要對人施暴。
一個匈奴兵剛脫下褲子,就被人從後麵一腳踹著倒飛了出去,腦袋砸在門板上,剛想罵,就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站在他剛剛站的地方。
看到那少年,匈奴兵立時褲子都來不及提起來,連滾帶爬就往外跑。
軍中這樣小的少年隻有一個,那就是大將軍原無跡的兒子原是非。
原是非都來了,兇殘的原無跡還會遠嗎?
這下匈奴兵也不敢拖延時間作惡了,跑!趕緊跑!
逃跑的俘虜,誰知道被抓到後會被怎麼對待呢?
原是非看著那俘虜跑,直接將手中的劍投擲了出去,正中那匈奴兵要害處。
原是非看也沒看那匈奴兵,連忙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旁邊被扯壞了衣服的女人身上,想要安慰人卻又有些不太熟練。
“姐姐,你沒事吧?你別怕,壞人已經被我殺了。”
剛剛差點被匈奴人強,女人顯得有些害怕男人,還好原是非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才讓女人稍稍放心,她的聲音不大,連看都不敢看原是非:“謝、謝謝……”
“嗯,那姐姐你快迴家把門關好,我要繼續去殺敵了!”
原是非剛走出門去,就被絆了一下,之前被他用劍飛射中的匈奴兵竟然還沒死透,暗中來了一下偷襲。
原是非剛想反擊,就見一人持槍而來,淩空飄落,手中的銀槍直接將這匈奴兵穿了個對穿,串在了銀槍之上。
這手持銀槍而來之人,正是原無跡。
“原是非,我再教你一件事情,殺人,一定要記得補刀。否則陰溝裏翻船,你會哭都哭不出來。”
原無跡的話,讓原是非羞愧地低下了腦袋,他確實沒想過補刀這種事情。
甚至覺得這樣不夠帥氣……殺人自然是殺的那一下最為帥氣,之後再補刀,總覺得有些掉價。
但父親的話讓他意識到,如果僅僅隻是因為忘記補刀而讓自己陷入險境,那確實是極為愚蠢的事情。
“別分心,繼續殺敵,你不是一直想要上戰場殺敵,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原無跡跟原是非說話的時候,他的銀槍又刺死了幾個匈奴人,然後他竟然將那些人一個個的跟串串串似的串在了銀槍之上,看得原是非瞪大了眼睛。原來銀槍還有這種用處,難怪父親最喜歡用的武器是銀槍。
原是非想,等下次他也要用銀槍做武器試試。
這樣的打鬥發生在慶城各個地方,原家軍的精銳部隊抓迴這些俘虜,並沒有用太長的時間,這群俘虜之前能投降,本就沒有多少好戰之心,一下子就被原家軍給打服了。
這些逃跑被抓迴來的俘虜,全都心下忐忑,等待著原無跡的宣判。
誰都知道逃跑的俘虜被抓迴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然而原無跡的做法,還是讓這群匈奴俘虜感到害怕。原無跡吩咐原家軍將所有的匈奴俘虜都趕了出來,然後當著所有匈奴俘虜的麵,直接坑殺了七千匈奴俘虜。
“這就是你們的榜樣,如果下次還有,處罰加倍。”
原無跡的聲音不大,然而就是這樣不大的聲音,宣判了七千匈奴俘虜的死刑。
加上之前,逃跑抓捕過程中死了一千匈奴俘虜,匈奴俘虜這次失敗的逃跑計劃,總共損失了八千人。
誠如原無跡所說,這群匈奴俘虜,就是一群賤骨頭,隻有把他們打怕打服了,他們才會老實。經過這一次,在整個押解迴京的過程中,這些匈奴俘虜再也沒給他鬧過什麼大事。
誰都是惜命的,誰也不想死,得罪了原無跡這大魔王,直接就把人給殺了,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做俘虜慘,但好死不如賴活著-
當原無跡率原家軍押解十萬匈奴俘虜迴京的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朝中那些大官都急了,尤其是那些投降派,一個個的都覺得腦袋在脖子上待的不是很安穩。
但這個時候他們急也沒用,原家軍人都快到京城了。
擔憂著急的人不僅僅隻是那些朝中大臣,還有大夏天子軒轅昊。
原無跡沒有調令私自迴京,而且還是帶著原家軍的,這讓軒轅昊開始坐立難安。
他有種刀懸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覺,而且拽著刀的這根繩子,還隨時有可能斷……
軒轅昊已經夠煩了,偏偏那些大臣們還有覺得他不夠煩似的,一個個都紮堆來煩他。
奏折一封又一封,全都是彈劾原無跡的。
彈劾原無跡擁兵自重。
彈劾原無跡目無法紀,擅自殺了三名城主。
彈劾原無跡不聽調令私自迴京。
彈劾原無跡手段殘忍,無辜坑殺投降的匈奴士兵七千人,其行為令人發指。
那些奏折,堆得跟小山似的,看得軒轅昊心頭火起。
軒轅昊將所有奏折全部推倒,灑落了一地。
這些大臣就知道讓他處置原無跡,但隻會嘴上說說,沒一個能辦事實的!
都說處置原無跡,但誰又真敢去?
軒轅昊太了解這幫大臣了,他們現在一個個的,都要討伐原無跡,那是因為原無跡不在,說什麼都隨便這些人。
可若真等到原無跡迴來了,這群人就該一個個的去跪舔原無跡了。
他的這些大臣,都慣會見風使舵的。
軒轅昊太了解他的這幫臣子了,正是因為了解他才覺得痛苦。這麼大個朝廷,他竟沒有一個能用之人……唯一一個能用的原無跡,如今跟他關係也已勢同水火了。
孤家寡人,軒轅昊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自己逼到了真正孤家寡人的地步了……
慧敏公主同樣也得到了原無跡迴京的消息。
原無跡迴來,那自然也會帶著原是非迴來的。
慧敏公主早早就在將軍府安排了接風洗塵宴,等著原無跡的歸來。
慧敏公主滿懷希冀,老管家卻不看好這件事情,想了又想,最終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公主殿下,請恕老奴無禮,但將軍既給了公主和離書,公主再待在將軍府……是否、是否不太合適?”
作為一個奴才,老管家也知道自己說這樣的話,公主處死自己都不為過,他就是在賭……拿自己的命在賭。
果然,老管家這話一出,慧敏公主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
“你這是何意?趕本宮走?”
“老奴不敢。”
老管家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他自然不是趕慧敏公主走,隻是覺得……依著將軍的性子,公主在他定是不願意迴將軍府的,那將軍迴來了又能住哪呢?
老管家是看著自家將軍長大的,此刻自然是少不了擔憂-
原無跡迴得比所有人預想中的都要快,隻是他迴來後的第一站,就是帶原家軍壓著九萬多匈奴俘虜去了大理寺。
當看到原無跡浩浩蕩蕩帶了五萬原家軍,九萬多匈奴俘虜來到大理寺的時候,大理寺卿差點都給原無跡跪下了……這麼多的俘虜,他們大理寺哪裏關押得下?
大理寺卿顫抖著聲音,臉上陪著笑:“我說大將軍,您看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原無跡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本將覺得合適的不得了。想必盧大人也知道,這朝中的投降派有多少,這些匈奴俘虜要是送到那幫人手裏,本將怕轉頭他們就把人給放迴匈奴了……盧大人,本將能信得過的人,也隻有你了。”
大理寺卿:“……”
大將軍這招……歹毒啊!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還一頂高帽子扣下來,真是讓他想推辭都推辭不掉。
大理寺卿盧大人平日裏雖低調,卻是個不折不扣的主戰派。
原無跡也隻有把這些俘虜送到這才能讓他安心。
雖然這有些難為大理寺卿了,但原家軍長途跋涉也需要休息了,這件事善後處理隻能交給大理寺卿了。
大理寺卿盯著原無跡的臉看了又看,像是一定要把這張可恨的臉記住一般。最終,他什麼反對的話也沒說……這些匈奴俘虜他不接收也得接收啊,畢竟人都已經送到他們大理寺了。
把匈奴俘虜交接了出去,又安置好原家軍,原無跡帶著幾個心腹手下走在了京城的大街上。
原無跡到沒多大的感觸,他本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也沒多大歸屬感,就做個任務而已。
原是非卻感觸頗多。
這次是他活了十二年,第一次離開京城,第一次離開娘親,第一次去往邊關,第一次和父親一起並肩作戰。
有了太多的第一次,所以離開的時間不過月餘,他卻有了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是生活了這麼久的地方,可在經曆了苦寒的邊疆之地之後,再看到如此繁盛的京城夜景,原是非一時竟說不出內心是什麼感受。
“哎,老郭,你看小公子是不是快要哭了?”
衛西一臉賤兮兮的指著原是非跟郭林說著悄悄話。
郭林看一眼原是非又看向衛西,道:“小公子是不是快要哭了我不知道,但你快要挨打了,我很確定。”
郭林話音落下,就見原是非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決鬥吧,衛西。”
衛西:“……”
這小公子怎麼迴事,狗耳朵嗎?他那麼小聲也聽到了?
郭林:“……”
怕是也隻有你個傻子會覺得自己聲音小。
眼看著原是非和衛西就要開打了,原無跡卻開了口:“行了,別鬧了,找個地方先吃飯吧。”
一說到吃飯,眾人都來了精神,這些天他們忙著趕路確實挺累的,吃不好睡得也不好,就等著迴京城吃大餐呢!
此刻,眾人都願意化身為幹飯人。
“將軍您請客嗎?”衛西又嘴賤問了一句。
“我不請,難道你請嗎?”
原無跡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衛西。
“不不不!將軍您請您請!”
衛西作出一個求饒的動作,拱手請原無跡先進入。
他們站在的這家酒樓,正是京城最大的酒樓——望湘樓。
他們才站到門口,立馬就有熱情的小二迎了過來,再一看原無跡周身的氣度,更是不敢怠慢。
京城達官貴人本就多,望湘樓的店小二也都機靈得很,在京城這樣的地方,一個不好就是會得罪人的。
“幾位客官請,請問是想在大廳用餐還是去雅間?”
望湘樓店小二沒有擅自替客人拿主意,雖然這幾位看起來不像是用不起雅間的,但有些客人吧……就喜歡在大廳用餐。
甭管原因是什麼,作為店家,就應該尊重客人的喜好。
“大廳即可。”
他們一行人畢竟是剛從邊疆迴來的,還是坐在大廳了解一下京城目前的消息比較好。
楊副將看原無跡沒發話,就開口拿了主意。
“好勒!六位樓上請!”
店小二將毛巾往肩上一甩,熱情地在前頭帶路。
原無跡他們這一行六人,原無跡父子,楊副將,衛西,郭林,再加一個軍醫老羅。
原無跡懶得一道道點菜,坐下後就直接讓店小二去上招牌菜,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讓他們等太久。他們是來吃飯的,要是吃個飯還要等太久,那就失去了吃飯的樂趣。
店小二表示理解,報了一遍菜名後立馬去安排。
菜上得很快,原無跡他們邊吃邊聽著說書先生說書。
說書先生今天說的內容,正好是原大將軍智殺匈奴三首領,說書先生的嘴皮子很溜,說得內容也很精彩,郭林和衛西都聽得癡了,好半天才開口道:“將軍,這說書老頭有點東西啊,說得跟親身經曆的一樣,我和老郭人在邊疆,都沒他知道的細節多……”
“對啊將軍,這說書先生說得真好!”
郭林想給說書先生些打賞的,然而一掏口袋,才發現囊中羞澀。
原是非也非常的興奮,他很努力才克製住了自己沒有站起來,臉上的笑容都要溢出來了,還要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那小模樣還挺搞笑的。
“爹!你真厲害!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事跡了呢!大家都很崇拜爹啊,就連一個說書先生,也知道我爹是大英雄。”
父親的榮耀,就是自己的榮耀,原是非現在正是與有榮焉。
比起這三個年輕人的興奮,另外三個老油條就顯得沉穩多了,尤其是原無跡這個當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其實……也不能怪原無跡沒有反應,因為這一切,本就是他策劃的。
原是非還是太年輕了!
其實這樣的盛名,對於任何一個臣子來說都是致命的。
這樣的盛名……必定會招致天子的猜忌。
但原無跡不一樣……
他會怕軒轅日天猜忌他嗎?
他就差指著軒轅日天的臉說:你給老子等著,老子總有一天要造反的……
所以,原無跡不僅不怕,他還要親自造勢。
他就是要讓天下人都隻知原大將軍而不知有皇帝。
這個說書先生雖然不是原無跡安排的,但這個故事……
能不精彩,不讓人感到身臨其境嗎?
這說書人的劇本,就是原無跡這個當事人親自寫出來的。
原無跡夾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深藏功與名。
任原是非、衛西和郭林三人興奮地討論著,原無跡根本都不開口搭話。
隻有楊副將看了一眼原無跡,又默默低下頭去吃菜,嗯……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今天說書人說的故事,他曾在將軍的書案上看到過……
一張桌子六個人,隻有軍醫老羅一個人是真正無情的幹飯機器,他從始至終都隻盯著飯菜,無暇分心其他。
原無跡他們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說書人說完了今天的內容,在一聲“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後,說書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說書人今天賺了不少的打賞,他畢竟說書說得好,還有一個漂亮的孫女在一旁配合著,讓食客們聽覺享受的同時,視覺上也是一種享受,賞錢自然也就得的多,連原無跡都給了他打賞。
謝過眾人的打賞後,說書人和孫女就起身走人。他們都走到酒樓門口了,說書人孫女卻被突然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抓住了。
“大夏女人果然水靈漂亮,一個說書人的孫女都這麼好看。說吧,陪爺一晚上多少錢?”
抓住小姑娘手的,是一個一看服飾就不是大夏人的中年男人。
他臉上帶著紅,眼神迷離,一看就喝了不少酒。
小姑娘被這一抓,嚇得一直往迴抽手,然而他一個小姑娘,力氣又怎麼比得過一個成年男人。
“這位客人,還請您放手,我家囡囡不陪的,她還小,請客人高抬貴手。”
說書人也急了,要求這那中年男人放手。
“你們這種人不都是出來賣的嗎?說個數吧,爺有的是錢!”
那中年男人正準備上手摸小姑娘的時候,他的手掌突然被一根射過來的筷子穿透了,那根筷子的力道之大,竟然帶著他連連後退,最後那根筷子帶著他的手掌,被一同定在了牆上。
中年男人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整個望湘樓一樓大廳也都亂做了一團。
“她不願意,你耳朵聾了嗎?”
原無跡冷冷的聲音從二樓傳下來,聽得那中年男人一陣心頭火氣。
“大膽!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可是高麗使臣,你們大夏人如此肆意傷人,我一定要去你們大夏皇帝那參上一本。”
“哦?是嗎?偷國的?”
原無跡直接從二樓躍下,飄落在那中年男人麵前:“你一個異族人,在我大夏的國土上,欺辱我大夏子民,竟還如此氣焰囂張?”
那高麗使臣本是疼得齜牙咧嘴的,然後他就看清了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原無跡……
高麗使臣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雖然他原本對男人並不感興趣,但是看到原無跡的容貌,還是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連那被穿透的掌心,似乎都沒那麼疼了。
高麗使臣剛想開口,就聽到那美人兒對著說書人的孫女開口了。
“敢打他嗎?我給你撐腰。”
原無跡看著小姑娘,聲音還是那樣冷冷清清的。
小姑娘猛然抬頭和原無跡的視線撞上,她盯著原無跡那雙別樣的異瞳看了片刻,突然眼睛亮了起來。
這是爺爺剛剛說過的,異瞳!原大將軍!
小姑娘狠狠點頭,脆聲說道:“敢!”
有天神大將軍給她做靠山,那還有什麼不敢的?
小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腳,對著高麗使臣下麵,狠狠踹了一腳。
高麗使臣再次發出一聲慘叫,手掌疼痛未曾稍減,下麵又傳來了“蛋蛋的憂傷”,雙重暴擊之下,傷害翻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