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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巴利諾眨了眨眼睛。


    他鼻端縈繞的是一股消毒水和漂白劑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晨光已經從窗簾外麵射入室內,雨後的天氣晴朗起來,看上去溫暖的朦朧。而眼前毫無特色的天花板足以告訴阿爾巴利諾:他現在正躺在醫院裏。


    他試著挪動了一下手指——不如說,是試圖在漿洗的慘白的病房床單上奮力蛄蛹了一下——然後完全失敗了,身上傷口的疼痛讓他嘶了一聲。


    “說真的,”然後他聽見奧爾加·莫洛澤的聲音在身邊某處響起,“我從前曾經以為這場雨後我們需要處理的受害者隻有赫斯塔爾。”


    阿爾巴利諾奮力地往邊上看去,看見了這麼一副溫馨的清晨圖景:床邊上立著一個輸液架,輸液瓶的針頭當然就紮在他的手背上,那裏麵估計裝得是生理鹽水之類在失血過多之後用於補液調節血壓的東西;奧爾加坐在輸液架下麵的一把椅子上,眼睛下麵掛著驚人的黑眼圈,手裏拿著一個(至少有三層的)漢堡王皇堡認真啃著。


    ——有人大早晨就吃得這麼油膩的嗎?


    阿爾巴利諾很有創建性地說:“……?”


    “簡單地解釋一下就是:你昨天晚上被人襲擊了,然後被掛在法醫局的停屍房裏擺了一個挺古典的造型;現在貝特斯他們正把你家翻個底朝天,而巴特八成正在詢問你所有有可能目擊事情發生的鄰居——雖然我猜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眾W爾加一邊舔嘴唇上的醬料一邊說,“誰讓你的房子附帶一片3.7英畝的土地呢?你鄰居家的房子離你快有一公裏了。”


    然後她憤憤地停頓了一下,又咬了一口漢堡。


    “我就是有點好奇,”阿爾巴利諾和藹地問道,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依然沙啞,“一般人都會這麼對受害者說話嗎?”


    “當然不會,而且巴特知道了會因為這個罵我的,現在你在他眼裏是玻璃做的了。”奧爾加一隻手捏著漢堡的包裝紙,另外一隻手拿過了病房床頭上的玻璃杯,讓阿爾巴利諾就著杯子裏的吸管喝了兩口。


    然後她把杯子放迴去,打量了他兩秒,聲音放輕了點:“我用那樣對你嗎?”


    阿爾巴利諾笑了起來,那個笑容有些蒼白:“不,請別那樣。我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是嗎?”


    “是的,”奧爾加說道,她若有所思地舔過沾著醬汁的手指,然後輕輕笑了一下,“我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i>


    “不可能是維斯特蘭鋼琴師,鋼琴師不會性侵自己的受害者,也不會讓自己的受害者活著!丙溈ǖ掳欀碱^指出。


    他就站在辦公桌前麵,光潔的桌麵上鋪滿了貝特斯從阿爾巴利諾的家裏拿迴來的照片:大部分展示得都是血肉模糊的傷口,小部分露骨地拍攝了紅腫的、淒慘的穴口,有鮮血沿著受害者的大腿往下淌。


    問題就在於,這個受害者是——


    他們的朋友還在醫院,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也失血不少、傷痕累累,現在他們卻隻能在這裏爭論,這種感覺真是難受極了。


    奧爾加哈了一聲,她縮在辦公室的角角裏,手裏依然握著那個“keep calm and love colin firth”咖啡杯,那個杯子本來就是她放在哈代的辦公室裏的,反正她作為wlpd的顧問,經常造訪哈代的辦公室。


    “他確實是個性欲倒錯的精神病患。”她用他們中間最最冷靜的那種語氣說道。


    “而且他打電話自稱維斯特蘭鋼琴師。”哈代疲憊地說道,不知道鋼琴師改變了作案方式和阿爾巴利諾變成了受害者這兩點裏,哪點對他的打擊更重些。


    “但是這不符合側寫,”麥卡德說道,“或許是個模仿犯呢?”


    “還是因為如果是鋼琴師襲擊了阿爾,就直接推翻了你幾個小時之前站在我家起居室裏對著我說出的那種推論?”奧爾加反唇相譏道,這人幾個小時之前才剛對她說過“阿爾巴利諾是不是維斯特蘭鋼琴師”這種話,“你——”


    “好了,好了,奧爾加!必愄厮沟穆曇粞Y充滿了安撫的意味,他手裏拿著取證時固定證據的相機,在那挑揀什麼一樣按著按鈕,“你們不妨來看這個,或許它能證實兇手確實是鋼琴師!


    其他幾個人湊過去,照相機的顯示屏上是一些鋼琴弦的特寫,貝特斯點了點屏幕上那些銜接鋼琴弦的繩結:“維斯特蘭鋼琴師經常用鋼琴弦固定屍體,而他給鋼琴弦打結的方式是特定的:他一般在連接兩根琴弦的時候用漁人結,在固定繩圈的時候打稱人結,在其他兇手作案的時候——就算是模仿犯作案——很少出現這樣固定的模式!


    貝特斯按了一下按鈕,下一張圖片是阿爾巴利諾的手臂的特寫,鋼琴弦深深地陷入皮膚,讓那場景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但是——


    “這個現場給鋼琴弦打結的方法跟鋼琴師之前的案子一致?”奧爾加問道。


    “——完全一致!必愄厮孤柭柤绨颍曇艉V定,“我的同事們把這一案中的琴弦帶迴罪證實驗室化驗了,你們應該都知道,不同型號的鋼琴弦材質、粗細等等差異都是很大的;如果兇手是鋼琴師的話,這次的琴弦應該和之前沒有什麼太大區別——但是,考慮到他給琴弦打結的方式,我建議你們現在就按照他確實是鋼琴師來考慮!


    </i>


    “整件事情,你還記得多少?”奧爾加問道,她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在座位上動了動,就好像想要表現“我不知道怎麼合理地問這個問題好”一樣,但是阿爾巴利諾懷疑她實際上並沒有這種顧慮。


    實際上,以他對奧爾加的了解,這個時候她沒有狂熱地撲上來詢問細節,就已經是十分收斂的表現了。


    他們沉默了片刻,然後奧爾加又補充道:“你不一樣迴答也可以,但是巴特他們去走訪了,他迴來也肯定得問你的。而巴特……你知道。”


    阿爾巴利諾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巴特是“好警察壞警察”遊戲裏永遠扮演壞警察的那個人,他適合兇巴巴地審問,可不適合和風細雨地詢問受害者。


    “你可以做的我的筆錄嗎?”阿爾巴利諾問道,他問的時候竟然還抱著點脆弱的期待神色,是一個受過傷害的人趨利避害的時候會露出的表情。這個表情並不適合阿爾巴利諾的臉——不適合他們印象中那個總是微笑著的阿爾巴利諾,但或許,經曆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或許可以,”奧爾加琢磨著,“我可以錄音,然後把錄音提交給巴特,那樣至少第一輪就好過一點了……當然,隨著案情的進展,他肯定還會反複詢問你細節的!


    “假設案情真的能有進展的話!卑柊屠Z說,鋼琴師案的所有內容都還在檔案室裏積灰,他們真不該對此抱什麼期待的。


    奧爾加聳了聳肩,然後她把皇堡的包裝紙團好,扔迴到外賣紙袋裏去,用餐巾紙擦幹淨了手裏的醬汁,從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來。


    “我是wlpd的顧問奧爾加·莫洛澤,現在是10月30日上午八點二十七分。”奧爾加對著打開了錄音軟件的手機說道,“接下來我將詢問阿爾巴利諾·巴克斯先生對於今天淩晨發生的嚴重傷害案件的證詞,本次錄音雙方均知情且同意。”


    阿爾巴利諾撐著床單勉強坐直了一點,他的腹部纏滿了繃帶,讓他完全看不見鋼琴師留下的那個刻痕了。奧爾加傾身幫他調整了一下枕頭,令他的坐姿更舒服了些。


    “那麼我們從頭開始迴憶吧,”奧爾加坐迴椅子上之後說,“阿爾,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有人入侵了我的家,”阿爾巴利諾的聲音聽上去輕而緩,他眨了眨眼睛,手指按在腹部的繃帶上,仿佛想要以此來集中精力,“當時我正坐在起居室裏喝酒——因為白天發生的那些事情,我沒什麼睡意。然後好像忽然間……他就進來了!


    “那是幾點?”奧爾加問道。


    阿爾巴利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斟酌著說:“可能是淩晨一點多,我沒太注意!


    “兇手怎麼進來的?撬門嗎?”奧爾加問。


    “我沒有聽見撬門聲音……實際上,我甚至不記得我到底有沒有關門了!卑柊屠Z苦笑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在腹部打旋,“不過我想我的備用鑰匙就放在門口的腳墊下麵,他也有可能是發現了鑰匙!


    奧爾加點點頭,然後她身體微微地向前傾,出神地注視著阿爾巴利諾的臉。


    她問:“你看見他的臉了嗎?”


    <i>昏昏沉沉之間,阿爾巴利諾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對方抬起來了一點。赫斯塔爾在他腹部流血最兇猛的地方扔了一條毛巾,然後把阿爾巴利諾的手按在了那塊毛巾上。


    因為傷口表麵之間挨上了這樣的粗糙觸感,阿爾巴利諾忍不住暈暈乎乎地嘶了一聲。


    “按緊,”赫斯塔爾的聲音懸浮在他頭頂的某處,聽上去不甚真切,仿佛沉在水下,“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之內你最好別死於失血過多!


    阿爾巴利諾很想指出他知道怎麼按住傷口,他畢竟也是上過醫學院的。最後,他隻是撐開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地笑了笑:“心疼了?”


    赫斯塔爾白了他一眼:“不在我的計劃裏!


    “是吼,不符合對你的側寫,鋼琴師不殺犯罪分子之外的家夥的!卑柊屠Z模糊地笑了兩聲,而赫斯塔爾沒理他,他聽著對方走到房間那頭的聲音,然後——


    什麼東西墜地的一聲脆響,緊接著一股葡萄酒的果香飄散過來。


    “操!”阿爾巴利諾啞著嗓子叫道,“你摔了我那瓶酒嗎?我才喝了不到一半!”


    “你真的覺得兩個人在發生打鬥之後不會碰掉那個瓶子嗎?”赫斯塔爾反唇相譏道,“別天真了。”


    阿爾巴利諾在地上瘋狂撲騰了兩下,然後在發現疼得要死而且血還在不斷往外流的情況下停了下來。他的聲音裏簡直透著一股莫名的委屈:“你就這麼打碎了一瓶跟我同名的葡萄酒嗎?你到底有沒有品位?”


    維斯特蘭鋼琴師有過那麼多受害者,眼前這個可能是最糾結關於一瓶葡萄酒的小事的。


    “這不是個很妙的隱喻嗎?”赫斯塔爾不為所動地冷笑了一聲。


    “你等著吧,我會報複你的,”阿爾巴利諾警告他,但是鑒於前者的嘴唇慘白,這個警告好像沒什麼說服力!暗鹊阶龉P錄的時候,我會說你戴了一個奇醜無比的滑雪麵罩!</i>


    “我沒看見他的臉,”阿爾巴利諾皺著眉頭,慢慢地說,“他戴著一個滑雪麵罩,不過他的身高和我相仿——可能比我更高些、更強壯些!


    “眼睛的顏色呢?”奧爾加追問。


    這次阿爾巴利諾沉默的時間更長了,然後他說:“光線很暗,我沒有看太清楚……或許是某種淺色,反正不是黑色的。”


    奧爾加點點頭,繼續問道:“然後呢?”


    “我沒太反應過來,然後他襲擊了我,打了我許多拳。”阿爾巴利諾說,點了點嘴唇上的裂口和顴骨上腫起青紫的傷痕,他自己不一定知道它們已經變成了什麼猙獰的樣子,但是一定很疼!叭会徇把我的頭往牆上撞!


    <i>“鋼琴師肯定抓著他的頭發,用他的頭撞了牆!惫f道,他往桌子上放了一張法醫那邊剛剛送來的照片:是在阿爾巴利諾的手術中拍的,阿爾巴利諾的後腦上有個四厘米長的口子,縫了好幾針。


    醫生清創的時候剃掉了傷口周圍的頭發,這讓那道口子顯得愈加猙獰腫脹。


    “天啊,這就說得通了!必愄厮鼓樕n白地喃喃道,“我們把那些照片取下來以後,看見牆紙的一處有些血跡,那些血一定是在打鬥的這個環節上蹭上的。”


    “沒有發現鋼琴師的血嗎?”麥卡德問道——其實按照程序,他不應該在這的。這不是個跨州案件,在wlpd沒申請的時候fbi無權介入,而wlpd當然沒申請。麥卡德bau的同事們現在都坐飛機飛迴匡提科了,就他一個人還留在這裏。


    “按照目前的dna檢驗結果,沒有!必愄厮箍鄲赖負u搖頭,“連阿爾的指甲縫裏都沒有,鋼琴師在行兇的過程中綁住了他的手,他連抓傷對方的機會都沒有。”


    哈代歎了一口氣。


    “好在他沒有腦震蕩!眾W爾加安慰道,雖然在現在的情況下,這可算不得什麼安慰了。</i>


    “我當時頭很暈,而對方一直掐著我的脖子。”阿爾巴利諾說道,“然後他騎在我的腰上,綁住了我的手腕!


    阿爾巴利諾脖子上掐痕留下的淤青已經變成了紫色,根據淤青的痕跡可以麵前推斷一下兇手的身高,但是隻能說那是個個子不矮的人,也沒有什麼參考價值——這痕跡就緊貼在他的咽喉上,看上去像是一圈青紫的項圈,一個猙獰的恥辱印記。


    “你完全不知道他是誰嗎?”奧爾加忍不住問。


    阿爾巴利諾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靜,但是聲音聽上去並不是如此:“我有些設想,奧爾加——他用左手出拳,他用一根鋼琴弦綁住了我。我至少可以推測——”


    奧爾加伸出手,覆蓋上了他的手背,阿爾巴利諾突兀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努力平靜了下來。


    “抱歉!卑柊屠Z低聲說,他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說下去,“……他用刀割碎了我的衣服,然後——”


    奧爾加握著他的手的手指收緊了些。


    “全程他都看著你的臉嗎?”奧爾加小聲說。


    “我也看著他的臉!”阿爾巴利諾猛然提高了聲音,尾音顫抖,“在他一邊幹我一邊用刀戳我的腹部的時候!我不能——我沒有——”


    “噓,”奧爾加低聲安慰他,她又湊近了一點,“沒事了,阿爾!


    “我不覺得真的沒事,”阿爾巴利諾幹巴巴地笑了一聲,“好在他很樂意掐我的脖子,所以我最後昏過去了——結束了,真是仁慈!


    他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起伏,聽上去聲音發抖。他沒有讓奧爾加挪開手,而是往枕頭中更深陷了一點。片刻之後,他輕聲說:“很抱歉,我估計我的證詞也沒什麼用,我不能在提供更多證據了——除了我渾身上下可能都是證據之外!


    奧爾加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知道他之後做了什麼,對嗎?”


    <i>“你家這個藍牙怎麼連不上?”赫斯塔爾在書房那邊喊道,這種緊繃的聲音簡直是他在這種時候最近於惱怒的喊聲了。


    “你在開玩笑吧?”阿爾巴利諾氣若遊絲地喊迴去,他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好像不怎麼流血了,這真是個好兆頭,“你用受害人家的電腦和打印機打印拍著受害人隱私部位的照片,然後你還要問受害人本人為什麼藍牙連不上?!”


    赫斯塔爾沒說話,阿爾巴利諾聽見他鮮明地歎了一口氣。


    “行吧,行吧,你先多試幾次好嗎?”阿爾巴利諾感覺到自己正對著天花板翻白眼,他聲音裏的譏諷濃得都要溢出來了,“我下次會更換設備的,如果你以後願意屈尊再迴來強奸我一次的話。”</i>


    “……他拍了我的照片!卑柊屠Z緩慢地重複道,聲音聽上去跟不可置信似的。


    “恐怕是的,然後用你放在書房的打印機彩印了出來!眾W爾加點點頭,同情地看著對方發白的麵龐,“而且說真的,我們有點懷疑他是用你的手機拍的!


    阿爾巴利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試探著問道:“為什麼?你們在我的手機上發現其他指紋了?”


    奧爾加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搖搖頭:“是技術部門檢查之後得出的結論,你的電腦連過你的手機藍牙,他那樣把文件轉移到電腦上了——但是我們沒找到你的手機,定位也沒有結果,有可能是他把卡取下來之後把它們都帶走了!


    <i>赫斯塔爾一隻手沒戴乳膠手套,戳著阿爾巴利諾的手機屏幕,問:“密碼是多少?”


    “你就算是個殺人犯,也是個特別沒有禮貌的殺人犯。”阿爾巴利諾腹部的毛巾都被浸透成紅色了,他的麵色慘白,看上去很快就要暈過去了。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有精力嘲諷。


    赫斯塔爾嚴厲地看著他:“阿爾巴利諾!


    “好吧,”阿爾巴利諾哼了一聲,“是‘0725’!


    他聽見對方給手機解鎖的聲音,或許赫斯塔爾想問這個密碼對他有什麼意義——因為這顯然不是阿爾巴利諾的生日——但是他最後也沒有問。


    對方示意阿爾巴利諾把腹部沾血的毛巾挪開,然後對著刻字的痕跡拍了好幾張照片:阿爾巴利諾簡直能猜到,這種強迫癥得對著這些照片挑選好多次才能選出一張自己喜歡的來,希望那個時候受害者別因為流血已經死透了。


    “你作為一個在別人的身上刻bitch這種詞還要把別人的裸照貼滿一個房間的沒品味的人,對這種細節真的有點太執著了,不是嗎?”阿爾巴利諾啞著嗓子問道。


    “麵對你,鋼琴師也難免幹出些沒品味的事情來!焙账顾桙c點頭,意思是自己拍完了,讓他把毛巾蓋迴去!案灰f從法律上來講,是你教唆了我!


    “哦,我教唆你讓你強奸我,邏輯真清晰。”阿爾巴利諾說,他感覺到赫斯塔爾在他身邊半跪下,把一隻手落在了他的膝蓋上,手指在赤裸的皮膚上緩緩地打圈。


    “腿再分開一點!焙账顾柕氖忠宦访氯,手指擠壓著他大腿上沾著已經幹涸了的血跡的軟肉,竟然還能舉著手機這樣要求道。


    阿爾巴利諾哈了一聲,不過最後依然從善如流了。</i>


    “我其實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幹!卑柊屠Z輕輕地說,他看上去好像勉強有些精神了,對於一個剛剛遭遇如此橫禍的人來說,他真的非常堅強。“我不符合他挑選受害人的邏輯,不是嗎?”


    “我也不明白,阿爾!眾W爾加小聲迴答道,他們已經錄完筆錄的錄音了,奧爾加把錄音給哈代發過去,現下,兩個人都打起精神來聊了些別的話題!皼r且,我不為此案做側寫了——你知道利益相關者不能參與案件的,咱們兩個私交太深了,巴特擔心因此影響我的判斷!


    她的聲音裏體貼地沒有太多不滿,雖然以阿爾巴利諾對她的了解,她為了爭取自己調查鋼琴師的案子的權力,非得大鬧一番才能被哈代勸下來的。


    奧爾加當然會在乎自己的朋友,但是對她而言,她遭遇的那些案例和他們身後駭人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阿爾巴利諾問:“那側寫——”


    “麥卡德會做!眾W爾加輕輕地哼了一聲,顯然對麥卡德探員還是有些不滿,“但是,最後可能還是我參加發布會去向公眾解釋那些側寫——在現有程序之下bau不應該參與這個案子的偵查,wlpd又沒有向fbi申請……在這種情況下,麥卡德出麵會給他自己帶來麻煩的。”


    “但是他還是很想做這個側寫。”阿爾巴利諾篤定地說,經過殺手強尼一案,他有點了解麥卡德的為人了。


    奧爾加哼笑了一聲:“他想把維斯特蘭鋼琴師、禮拜日園丁還有世界上所有連環殺手捉拿歸案,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i>“我會退出這次案件的側寫。”奧爾加忽然說,整個房間裏的人都看著她。


    哈代不太確定地問道:“奧爾加?”


    “我看著這些照片不太好集中精力,”奧爾加實話實說道,她用手指著桌子上那些csi從阿爾巴利諾的家裏取迴來的照片,滿目都是蒼白的皮膚和鮮血淋漓的傷口,“我和阿爾的關係是你們之中最近的——這樣下去我擔心我會犯錯,而你們知道,我最不希望發生的就是在側寫上犯錯。”


    拉瓦薩·麥卡德銳利地看了奧爾加一眼。


    “如果你願意,我會盡我所能地為這個案子提供幫助。但是側寫方麵,可能還是旁觀者看得更清一些!眾W爾加歎了口氣去,從她的咖啡杯裏喝了一大口,然後忍不住為那味道吐了吐舌頭,“我想麥卡德有些思路了!


    “是嗎?”哈代轉向了麥卡德,“我什麼都沒想明白,鋼琴師不應該選阿爾做目標才對。”


    “巴克斯先生對鋼琴師來說是特殊的,”麥卡德皺著眉頭說, “所有受害者中最特殊的一個——和那些被認為有罪的死者不一樣——所以他被性侵了,所以他沒有死去。”


    等到對鋼琴弦的鑒定出來、確定兇手就是鋼琴師之後,他也不得不開始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了。雖然奧爾加不知道對於麥卡德來說,是不是“阿爾巴利諾是鋼琴師”的推斷被推翻了讓他更加不爽些。


    貝特斯點點頭:“他不想讓阿爾死。我們在阿爾的浴室裏發現了一條沾著阿爾的血的毛巾,我們懷疑鋼琴師曾經用那條毛巾給阿爾的傷口止過血!


    麥卡德點點頭:“這就是重點,鋼琴師需要巴克斯醫生活著以淩辱我們!


    “抱歉?”哈代皺著眉頭問道,他顯然沒明白。


    “巴克斯醫生起居室裏的那些照片、他腹部被刻下的那些字,那都是些侮辱性很強的舉動;鋼琴師對他懷抱些更針對性的怨氣,這跟鋼琴師殺死別的受害者是不一樣的——那些受害者死了是因為他們有罪,巴克斯醫生遇害是因為鋼琴師對他個人有些……怨恨!丙溈ǖ侣卣f道。


    奧爾加插嘴道:“他在阿爾的血泊裏留下了一顆蘋果。”


    “是的,”麥卡德點點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哈代警官,巴克斯醫生之前參與過的最後一個鋼琴師的案子是哪一樁?”


    “是理查德·諾曼的案子,就是那個黑幫老大被打扮成稻草人的兇殺案。因為後來等鮑勃·蘭登被害的時候,阿爾正因為入獄的事情而休假……噢!”哈代驚唿了一聲,眼睛睜大了,“在那個案子裏,理查德·諾曼的心髒被一顆蘋果代替了!”


    麥卡德眼裏閃過一絲亮光:“正是如此,巴克斯醫生一直是負責鋼琴師一案受害者遺體解剖的法醫,對吧。”


    “你認為,鋼琴師侵害他、羞辱他是因為他解剖了那些屍體嗎?”奧爾加問。


    “因為他破壞了那些——那些藝術品,在鋼琴師瘋狂的想法裏那是他殫精竭慮的藝術品,我不能理解這樣的人是怎麼想的,但是恐怕確實如此!丙溈ǖ侣曇舻统,裏麵充滿了不讚同,“所以他必須活著,因為他要記住自己犯下的錯誤、得到教訓。他被布置成了米開朗琪羅《創造亞當》的姿勢,在這裏,巴克斯醫生是亞當、是被創造者,而維斯特蘭鋼琴師是掌握著這一切的上帝。”


    其他人保持沉默,奧爾加向著麥卡德露出了一個近乎像是笑容的奇怪表情。


    “這是他對執法機構的挑釁!丙溈ǖ驴偨Y道。</i>


    在午餐時間到來之前,看上去又疲憊又惱怒的哈代出現在了阿爾巴利諾的病房裏。這並不奇怪,最奇怪的一點是,他的手裏緊緊地握著一份報紙,等他在病床前站定的時候,看上去近乎是坐立不安的了。


    “怎麼了?”阿爾巴利諾這個時候已經精神了一點,醫生一小時之前來過了,告訴他身上沒有什麼特別深的傷口,隻是因為長時間得不到治療而失去太多血了。醫生承諾道,隻要傷口不會化膿,阿爾巴利諾隻需要在醫院裏呆三四天,然後隻要在傷口拆線的時候再來就好了。


    ——也就是他腹部被刻上的那些字,他和奧爾加並沒有特別仔細地談這個,顯然奧爾加也不怎麼像跟他說,他肚子上會有個什麼侮辱性的字眼結疤。


    “你知道……都發生了什麼吧!惫t疑地問道。


    阿爾巴利諾輕輕地笑了笑:“奧爾加基本上都跟我說了!


    “是這樣的,”哈代顯然在絞盡腦汁地措辭,“這個案子因為太特殊了,所以必然很轟動,它當然引起了記者的注意——”


    <i>哈代一迴到警局的時候,就被一群長槍短炮的記者圍了個嚴嚴實實。


    他不得不伸出手去遮住閃光燈的燈光,但是卻無法阻止瘋狂地往前擠的記者。站在最前麵的那位操著一口有點口音的英語大聲喊道:“我是《維斯特蘭每日新聞》的特約記者裏奧哈德·施海勃!請問這個案件是不是鋼琴師所為,是不是有一位法醫局的工作人員受害——?”


    在維斯特蘭市,消息永遠傳得像風一樣快。哈代是個好警察,但是局裏真的有不少黑警——這個城市裏的黑幫太多了,尤其是負責緝毒的警察那邊,根本就到了不跟黑幫達成些協議不能好好活下去的地步。對有些警察來說,隻要錢給的夠,什麼話都能說出去。


    哈代也隻能慶幸,他對下屬都很嚴格,至少到現在阿爾巴利諾的名字還沒傳出去。


    他隻能大喊著“無可奉告”,一路強行擠出了閃光燈的海洋。</i>


    奧爾加瞪著哈代,顯然已經明白了,她說:“哦不,別吧。”


    阿爾巴利諾沉默了一下,他肯定也明白了哈代的意思。他掃了一眼哈代手中的報紙,問道:“泄露了多少?”


    哈代幹澀地吞咽了一下。


    “他們還不知道受害者到底是誰,但是無論如何,顯然警局或者法醫局中有人……”他虛弱地伸出手,把報紙遞向前方。任由阿爾巴利諾把報紙從他的手指抽走、展開。


    於是他的手中就躺著一份《維斯特蘭每日新聞》的報紙,散發著剛送印不久後的那種油墨味。


    頭版頭條上印著巨幅的彩圖:那是本應該在警局內部流傳的一張證據照片,取景框內是人赤裸的胸腹,那些皮膚上全都是細長的割傷。這些細絲一樣的刀傷襯托著被刀痕深深地刻在人的腹部的那幾個大寫字母。


    十三刀——阿爾巴利諾漫不經心地想著。


    黑體加粗的標題聳人聽聞地寫著:《維斯特蘭鋼琴師犯下強奸案!受害人疑為首席法醫官?》


    注:


    [1]3.7英畝差不多有一萬四千平方米。


    [2]關於繩結:


    稱人結↓


    漁人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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