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上那不經(jīng)意的一吻,又一次讓李潯和宋仰登上熱搜。
隊裏的人都忙著收拾行李,是助教最先發(fā)現(xiàn),接著是於慎微。
那條爆火的微博文案就一行字:#射箭男團奪冠後擁吻#隊友的表情也太精彩了吧哈哈哈哈!
於慎微最先發(fā)現(xiàn)熱搜,帶著某種預(yù)感點開照片。
第一張是李潯親吻宋仰前額的直播截圖,身後是一臉震驚的他,博主居然用紅線將他浮誇的、要多醜有多醜的表情圈了出來。
接著是他們在領(lǐng)獎臺上,李潯和宋仰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麼,他呆愣愣的,像巨型仙人掌似的立在一旁,再一次被圈出來。
熱評區(qū)的點讚量都已經(jīng)破萬。
——啊啊啊啊啊啊!《霸道射箭運動員和他家甜美可人小嬌妻》還有後續(xù)!!!!
——這眼神你要跟我說他倆沒事兒我直播吃屎。
——從很久以前就關(guān)注他們了,從籍籍無名到世界之巔,這對真的甜暈我!雖然不確定真假,但希望他們永遠(yuǎn)都好好的。
——哈哈哈哈哈,於慎微的表情也太好笑了![男同竟在我身邊.jpg]
——隊友:[小醜竟是我自己.jpg]
於慎微又氣又笑,轉(zhuǎn)發(fā)加評論: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宋仰收拾好弓箭上車,準(zhǔn)備迴酒店休息,於慎微身子一轉(zhuǎn),扒著椅背問:“你倆又上熱搜了看見了嗎?”
宋仰說:“教練和我說過了,但我還沒看。”
於慎微又問:“為什麼不看?”
宋仰已經(jīng)經(jīng)曆過一次社會性死亡了,無奈道:“不敢看。”
沒過幾分鍾,李潯也上車,於慎微問了他同樣的問題,李潯關(guān)上車門,坦蕩蕩地迴:“看了,拍的挺好,我存了好幾張圖。”
宋仰眼睛一亮:“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李潯的指尖在屏幕上劃過,宋仰驚喜道:“你換新壁紙了。”
照片是從官媒微博那保存下來的,他和李潯正對鏡頭比了個小愛心。
宋仰咧嘴笑起來:“我也想要這張,你傳給我!”
在酒店休息一晚,隔天清早,他們踏上迴程的飛機。
賽後是短暫的小假,宋仰和於慎微趁這個空檔迴學(xué)校參加考試,李潯也跟著一起飛南城。
傍晚五點多,飛機落地,宋景山和李慧瑛已經(jīng)在接機大廳等候?qū)⒔鼉尚r。
宋景山肩上背著走累了站不動的李初之,低頭看時間:“早知道飛機要誤點就先在外邊吃頓飯再來了,停車費又得翻一倍。”
李慧瑛:“你這是在變相地問我要零花錢?”
宋景山迂迴地拉了拉李初之胳膊:“寶貝兒想不想買好吃的?”
“嗯。”李初之很配合地點頭,一抬眼,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高興壞了,“哥哥!舅舅!”
宋仰像條大型犬一樣飛奔過去,行李箱的滑輪飛快地滾。他從小到大都沒怎麼離開過家,這次封閉訓(xùn)練大半年,讓他對“團圓”這兩個字有了深刻的感悟。
“我想死你們了!”宋仰把家人挨個抱了一遍,親親李初之的臉頰,“小丫頭,你怎麼這麼快就迴來了,期末考考完了?”
李慧瑛說:“前兩天剛迴來,他們學(xué)校考試考得早,下半年開學(xué)也早。”
“真好啊。”宋仰羨慕地捏了捏李初之的臉,“你是不是長高了?”
“嗯。”李初之信誓旦旦地墊腳,“我馬上要和你一樣高了。”
宋仰哈哈笑。
晚高峰路上有點堵,一個多小時後,車子才駛?cè)媵d青小區(qū)。
李國濤坐在院裏逗狗,聽見引擎的動靜,伸長脖頸。
夏天的晚餐基本都是在院裏吃的,圓圓的石桌上擺著好幾疊涼菜,碗筷、餐墊都已擺放整齊,中間是幾瓶酒水飲料。
見人下車,他拄拐迎上去,:“我們的冠軍迴來了!”
宋仰頭皮一麻:“叔!您可別這麼叫,怪害臊的,我都沒發(fā)揮好。”
“那也是拿冠軍了。”
太久沒迴家,院裏大變樣了,桂花樹上纏上了許多星星燈,尿尿的狗窩也從一個簡約的長方體改成木質(zhì)小屋,看起來很溫馨。
院裏的葡萄架上掛著幾串淡綠的葡萄,圓滾滾的,看著有點像日本的晴王,宋仰摘下一顆擦了擦推嘴裏,舌尖被刺激了一下,吐出來,又壞心眼地摘一顆,喂到李潯嘴邊。
李潯正給教練迴消息,張嘴接著,全家人滿心期待地等著他的反應(yīng),下一秒,李潯果然不負(fù)所望地“噝”一聲,強咽下去,皺著五官說:“好酸。”
全家爆笑,耳邊又響起快門聲,李潯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宋仰耍了。
“你膽子肥了啊。”他狠狠掐了一把宋仰的側(cè)腰,宋仰歪了歪身子掙脫,往洗手間方向蹦,李潯大步追上去。
在沒人的地方,宋仰忽然勾住李潯的脖子,用力一蹦,像樹袋熊一樣掛著,然後在李潯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啄了兩下:“嘿嘿,現(xiàn)在還酸嗎?”
李潯一手托著他腿根,轉(zhuǎn)過身,宋仰的後背抵在浴室門上。
他們的前額和鼻尖抵在一起,嘴角彎彎的,李潯略微偏了偏頭,閉眼吻下去,得到了熟練的迴應(yīng),宋仰抬腿勾住了李潯的後腰。
洗手間的窗戶一道縫,風(fēng)吹進來,吹散了一整日的疲憊。
“洗澡也用不了這麼久吧!”外邊傳來了宋景山的說話聲,緊接著門把便被擰開了,“你倆幹什麼呢,墨跡好半天。”
宋仰抿了抿紅腫的唇,甩甩濕漉漉的手,說:“我剛才上了個大號!”
宋景山震驚地看向李潯:“你就這麼陪他上了個大號?”
“我……”李潯硬著頭皮點頭“嗯”一聲。
“不熏嗎?”
“還行。”
“口味挺重,趕緊出來吃飯了,湯都要涼了。”
晚餐是宋景山和李國濤兩個人一起弄的,考慮到運動員的忌口,總共十個菜兩個湯,大部分都以海鮮和素食為主,還有一大盆十三香小龍蝦。
宋景山給幾個小的續(xù)上飲料:“辛苦你們了,這次的仗打得可真不容易,我感覺你倆都瘦了,多吃點補補。”
李潯雙手接過:“謝謝叔。”
李國濤問:“這次你們拿了冠軍,明年是不是就能參加奧運會了?”
李潯說:“也不一定,我們是拿到奧運選拔賽的名額了,但還是要和全運會、冠軍賽選拔出來的幾十個運動員一起比賽,最後再挑三個組隊。”
“這樣啊……那是不是又要半年迴不了家了?”李慧瑛問。
李潯答:“奧運會的話應(yīng)該不止半年,選拔賽結(jié)束就直接進入備戰(zhàn)期了,到奧運結(jié)束能緩一陣。”
李慧瑛雖然擔(dān)憂、不舍,但也沒有再阻止。
暮色漸暗,宋景山將院裏的燈統(tǒng)統(tǒng)打開,舉起酒杯:“不管怎樣,先預(yù)祝你們拿到好成績!”
“謝謝!——”
晚風(fēng)吹過,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響。
“哦對了,”宋景山問,“今晚是和小仰一起住家裏吧?”
李潯還沒思考過這個問題,看向宋仰:“你打算什麼時候迴學(xué)校?我送你過去。”
李慧瑛搶著說:“難得迴家一趟,今晚就住家裏吧,我被子都給你們曬好了,晚上擠一擠。”
李潯嘴角極淡地勾了一下,十分克製地應(yīng)道:“也行啊。”石桌下,他的手從宋仰的膝蓋摸到腿根。
吃過晚餐,李初之被李慧瑛帶去跳廣場舞,宋仰和李潯牽著尿尿遛彎。
白天的暑氣還未散盡,空氣悶悶的,宋仰有些口渴,鑽進一家便利店。
他站在半人高的冰櫃前,指尖摳著玻璃上的冰屑,問李潯:“你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麵,你撞翻我一個甜筒嗎?”
“有點印象。”李潯笑了起來,在胯骨處比劃了一下,“你那會兒大概才這麼點。”
“我有那麼矮嗎?”
“差不多吧。”·
童年的記憶是不太牢靠的,宋仰記不太得他們當(dāng)時的對話,但是記得一個重點:“後來你被你們教練叫走了,我還是沒吃到那個冰淇淋。”
李潯的下巴墊在他肩上:“所以我這不是來補償你了麼?”
宋仰被一股熱氣吹得渾身發(fā)麻,扭臉在他耳朵尖上啄了一下。
宋仰挑了個山楂口味的冰棍,邊走邊吃,嘴唇抿得濕濕潤潤,尿尿仰頭看他,哈喇子滴了一路。
不知不覺,走到了他們以前常去的那片濕地公園,依舊沒什麼人,雜草比兩年前更茂盛,有些快趕上半人高了。似乎是有人也把這邊當(dāng)成據(jù)點,樹與樹之間綁著吊床,地上還有沒帶走的格子餐布。
宋仰被尿尿帶著,小跑到他們經(jīng)常訓(xùn)練的碼頭。
李潯也加快步伐跟上去:“剛吃飽沒多久,你跑慢點。”
宋仰雙手牽著狗繩,努力剎車:“尿尿太胖了,我都快拉不住它了。”
李潯跑過去牽住:“我來吧。”
宋仰推開售票屋的木門,像撿到寶藏般歡天喜地地喊:“東西居然還在欸!”
他們之前總想著明天還會再來,就算明天不來也有後天,大後天,像燈串這類不值錢的玩意兒懶得帶走,就直接擱在碼頭的售票屋內(nèi)。
宋仰試著按下開關(guān),電池已經(jīng)沒電了,燈串亮不起來,他皺了皺眉嘟噥:“不亮了,可能是受潮了。”
李潯將電池取出來,找了塊石頭輕輕磕了幾下,重新安迴去,燈串照得屋裏亮堂堂。
宋仰衝他豎起大拇指。
他們把燈串繞在碼頭的柵欄,找舊報紙墊著,席地而坐,尿尿像蛤蟆一樣趴在地上,時不時地抬眼看看他們。
沒多久,宋仰就懶懶地癱在李潯腿上。
他看著李潯從地上揪了根狗尾巴草,在手指上繞了幾圈,揪掉狗尾巴的部分,變成一枚寬鬆的戒指。
“這是給我的婚戒嗎?”宋仰伸手,示意他戴上。
“嗯,”李潯將草戒摘下握在手裏,“你信不信我能把它變沒了。”
宋仰眼睛亮亮的:“信啊!”
李潯說:“你得說不信,營造出一種衝突感,這樣我的魔術(shù)才更有意思。”
宋仰咯咯一通笑:“那我不信,除非你變給我看看。”
李潯對著拳頭吹了兩口氣,像魔術(shù)師一樣,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拂過手背:“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不見了。”
“騙人。”
宋仰這迴是真不信邪,掰開他的小指,沒看見草戒,倒是看到一圈銀色的東西,當(dāng)他掰開李潯的無名指,看清他手裏發(fā)亮的東西後,猛地豎起來,驚喜地嚷嚷:“你什麼時候買的戒指!”
李潯攤開濕熱的掌心,鉑金的對戒已經(jīng)在他褲兜裏焐了一天,帶上了他的體溫。
兩枚戒指都是經(jīng)典的基本款,沒有圖案,唯獨內(nèi)圈都刻著一串?dāng)?shù)字,李潯解釋說:“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日子,我就是從那會兒記住你的。”
宋仰的睫毛在光線下閃動,李潯歪了歪腦袋,不太確定地問:“你喜歡這個款式嗎?”
宋仰轉(zhuǎn)身撲進他懷裏,喜悅中又帶著點哭腔:“喜歡,你總是有辦法讓我更愛你一點。”
笑意攀上李潯的眼尾,他順了順?biāo)窝龅念^發(fā)。
在柔暖的光線下,在幽幽的花香中,他們頗為鄭重地完成了交換戒指的儀式。
宋仰抬手,在燈光下欣賞著這枚窄窄的戒指,能感覺到李潯也在拚命向他奔跑,展現(xiàn)著獨一份的溫柔,他的心髒又被填滿了一些。
晚風(fēng)吹起了宋仰前額的頭發(fā),帶著一點舒適的涼意,也將他的t恤吹得鼓鼓的。
他看著李潯點開網(wǎng)易雲(yún),從收藏夾裏翻了一首歌。
旋律很熟,一聽就知道是香港的組合,但他叫不出名字。
“這首叫什麼?”
李潯詫異了一下:“你沒聽過beyond嗎?”
“啊!”宋仰恍然大悟,“我知道這個組合,但我沒怎麼聽過他們的歌,我就記得有一首叫《紅日》。”
“好家夥。”李潯笑著說,“李克勤聽了得氣死。”
宋仰:“李克勤是誰?他不是beyond的嗎?”
“……”李潯無奈歎息一聲,這些認(rèn)知上的差異總在提醒他,身邊這個是小他一輪的小朋友。
不過宋仰熱衷於邁過和李潯之間的每一個代溝,他先是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beyond和李克勤的詞條,又問:“那你會唱粵語歌嗎?”
李潯的兩個手指捏著,說:“會一點點。”
“那你教教我!”
李潯想了想說:“我唱首張國榮的《春夏秋冬》吧。”
“好!”宋仰很給麵子地鼓起掌,就連尿尿也湊熱鬧地叫喚一聲。
李潯點開配樂,他一開嗓,宋仰就知道他的那句“會一點點”帶著謙虛的成分。
李潯很會唱歌,且擁有性感的煙嗓,旋律低而緩,他的音踩在調(diào)上,像夜晚的風(fēng)一樣溫柔。
他們的目光交匯,宋仰靠在他肩上,不滿足地圈住他的腰,就連懸著的小腿也跟隨旋律輕輕搖晃,他們的背影在星空下構(gòu)成一幅畫。
秋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
秋風(fēng)即使帶涼,亦漂亮。
深秋中的你填滿我夢想。
就像落葉飛,輕敲我窗。
冬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
天空多灰,我們亦放亮……
作者有話說:
他們會攜手度過燦爛餘生。 他們也祝福你們一切都好。 非常感謝大家在連載期間的包容和鼓勵,有興趣的話可以點擊我的頭像關(guān)注一下這個作者。 下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