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璨半夜被叫下樓時,技術人員走了,客廳隻剩夏常銘和方秘書。
久不抽煙的夏常銘點了根煙站在窗邊,默不作聲。老方輕歎一口氣,叫夏璨來坐,說目前算是有個解決辦法了。
看二人這副模樣,夏璨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有解決辦法還愁眉苦臉,方叔,給我個準話吧,您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是這樣,小璨,帶走你的人不出意外應該是m城前安興社團的成員。”老方似乎在思考是否對他全盤托出,緩慢說道,“辦法嘛,不用我們出手,有…別人去做。”
得知匿名人士的位置在m城鬧市街區的那一刻,夏常銘立即想到此前以做不幹淨生意發家的安興社。
安興的大本營在m城,二十幾年前屬於難管製的社團性質公司。裏麵有能人擅長在灰色地帶把不幹淨的錢變幹淨,時間久了越做越大,乃至隱隱有了要上市的趨勢,那時在海內外名聲大噪。不少富豪對它有所懼意,擔心自己成了下一個為安興添磚加瓦的人。
直到七八年前安興的領頭人因病去世,內部不和、當地社團競爭情況愈演愈烈,加上一直以來富豪們對治安管理部門的施壓,安興連連走起下坡路。不出半年,竟對外宣告解散。
安興散了,大家各奔東西,不過仍有些閑散分子在缺錢的時候出來想盡辦法討錢。他們曾是安興的一員,本就不安分,沒了領頭人的管製和公司製約,亡命徒更是走起邪門歪道。
如果綁走夏璨真是其中誰幹的,輕易派人去找,給家裏招惹上不幹淨不說,鬧大了被盯上就不止輿論危機的問題了。
事到如今,要解決與安興有關的問題且無需親自出手,出路隻有一條:在m城人脈甚廣的傅浩山傅家。
安興那些老事兒夏璨沒聽說過,但他對傅家多少有了解。
傅浩山的父親早年在m城也成立過社團類型的公司,靠放貸發家致富,跟安興的規模沒得比,總資產卻沒差到哪去。他們懂及時收手,到傅浩山這一輩兒就洗手不幹了,舉家遷至本城做起正經的外貿生意。
憑借長期積攢的“客戶”關係,傅家外貿新生意發展得挺好,很快站穩腳跟。不過曾經的黑曆史不輕易抹掉,與夏家這種在s城紮根多年的家族始終無法相提並論,因此夏璨和朋友們這些年輕一輩兒不免心存驕傲,平日裏跟他們來往不多。
夏璨不明白,“姓傅的為什麼會願意幫我?”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動用m城的關係摻和一腳可能與社團有關的事情,對好不容易逐漸洗白的傅家而言怎麼想都沒必要。
“他們要什麼?”
老方迴頭看了眼夏常銘,告訴夏璨目前的最佳解決方案:“傅浩山提出兩家商業聯姻,商業置換。”
聯姻……夏璨愣住了。他忽然特別後悔去飆車,那天他要是沒第一個衝上山頂,或許不會被弄暈帶走,被人亂摸,被拍下不可見光的視頻,現在還莫名其妙跟結婚扯上了關係。
到底是怎麼產生的聯係,找那些家夥總不能因為家有喜事就能找得更快。綁匪又不來吃席。
他不可置信地問:“要我跟誰結,跟他女兒jessica?”
傅浩山攏共有一兒一女。哥哥前兩年不知惹到什麼仇家,被人折了條腿,沒出事之前還挺威風的,辦過一個上過新聞的大型婚禮,滿城無人不知。妹妹jassica在s城的消息不多,好像一直在國外搞科研。
老方搖了搖頭,沒說話。
夏璨心涼透了,“不是她,總不能是jessica她哥吧。他不是結過了,離了?所以想跟我二婚?做夢!”
“都不是。”這時夏常銘轉身走近,把煙杵滅後,給了他一個痛快,“我跟傅浩山半小時前通過電話,他希望安排你跟他另一個兒子傅季庭結婚。視頻不論是不是安興的人幹的,他答應,成了親家,保證能把事情處理幹淨。”
夏璨想起來了,他之前有在軟件的推送彈窗中看到過傅浩山有私生子的報道。印象很深的是那篇報道的標題用了“私生子歸巢”一說,他朋友還在旁邊嘲笑“歸巢”這詞用得太狗血老套。
當時他沒注意過多,名字也不曾在意,原來那人叫傅季庭。
不知該喜該悲,不是那位二婚的瘸腿哥哥,而是傅季庭。夏璨無語,高聲怒斥傅浩山想得美,真想搞商業聯姻,幹嘛不說讓他跟jessica結婚得了,好歹是正室的孩子。選私生子,難說不是想借機幫那位歸了巢的兒子在集團穩固地位。
“不對。”他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我一出事兒遇到問題,傅浩山早不想晚不想,偏這時候想起提出聯姻,未免太巧。萬一整件事情根本是他們找人綁我做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