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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璨皺起眉頭,腳上動作力度更大了些,“閉嘴!誰是你寶寶,再說信不信給你踩折了。”
傅季庭閉上眼,被那動作帶得深吸了口氣,看樣子反而有爽到,而後他誠實地告訴夏璨:“信,但是在那之前我會先被你踩射。”
夏璨被傅季庭的無恥燙到,好像睛〖〗液已經沾到他的皮膚。
他鬆開腳,往後退了幾步,本能想離傅季庭遠一點兒。尤其在此時的清醒狀態下,聽到一通類似於破罐子破摔的迴答,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傅季庭每說一句,紮在心底的刺便越往深了去,不好拔。
夏璨想除掉的,正如想要離婚一樣,獲得解脫。可再討厭傅季庭,記恨被蒙騙,傅季庭一句“你感覺很惡心吧”還是讓他揪心。
夏璨發現,傅季庭在給“惡心”的主體下定義時,往往指代那位曾短暫出現的傅季庭b,也是他最少接觸、印象卻更深的傅季庭本體。
究竟是他先不喜歡那位傅季庭,還是傅季庭先在他麵前自行排斥了真實的自己。
站到三腳架旁,夏璨順勢假意查看拍攝的情況。三腳架成了他掩飾的工具,也是快速阻隔開兩人的邊界地區。
機器上表示正在錄製的小紅點依然閃爍著,他警告傅季庭:“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來,看鏡頭,這兒都給你拍著呢。事到如今你還堅持替傅浩山撇清關係,等他看到這視頻,應該會挺欣慰,當初沒白把你認迴去。”
傅季庭沉默了一會兒,沒接這茬兒,隻針對他剛才的動作沉聲問:“為什麼往後退,你在怕我嗎?”
夏璨頓住,不懂他怎麼突然這麼問,斬釘截鐵道:“沒有,誰怕你了。”
傅季庭看著夏璨的臉,確定了:“你在怕我。”
下定結論,傅季庭幹脆按夏璨所說,將視線對準正在記錄的鏡頭,親自留下自個兒的罪證:“我用了不幹淨的方式得到你,你恨我,怕我,一輩子不原諒我,我都心甘情願把命賠你,向你贖罪。但是假如重來一次——我不想騙你——我還是會做一樣的決定。因為那是當時唯一能跟你結婚的機會。
我也會怕,自從見過你,在m城的每一天我都怕來晚了,你就被別人搶走了。
後來我不怕了,寶寶,因為沒人比我更愛你。”
撕開皮毛,沾著血腥氣息的內裏隱隱透出一角,傅季庭將口子扯得更大,自白並未停止:
“你知道的,傅浩山對我母親做過什麼,我怎麼會袒護他。兩年前礙於老爺子施壓,又忌憚我在m城的一些朋友,傅浩山跪下來求我,恰好我也要把他欠我們的拿迴去,所以答應了在名字前頭加個傅姓。他兒子廢了,得找人接,不敢等著把家業繼續砸手裏。”
提到傅浩山,他收起麵對夏璨時的情深,以異常冷靜地闡述著他們父子之間畸形的交易關係:“這迴是我要他出麵跟夏常銘提聯姻,為的名正言順地以傅家的名義跟你結婚。作為迴報,項目利益分他三分之一。
那項目對我而言是個幌子,便宜他無所謂,但如果你還是不信,覺得我看中利益才做的這一切,我願意用我的全部給你做證明,包括那三分之一。”
傅季庭說每句話時,明明沒與夏璨直接對視,從攝像機的監視器中看,卻像在深深與他本人相凝。
話說給鏡頭,更是說給這段視頻的持有人。
夏璨聽得發慎,這和他一直以來“傅季庭為傅家欺壓”的認知全然不同。倘若真如傅季庭說的這般,傅浩山才是那枚局裏的棋子,那麼傅浩山不許傅季庭喊父親是假的,傅季庭少有的公眾露麵時展現出的乖順形象是假的,不被傅氏集團看重也是假的……什麼是真的?
傅季庭現在說的是真的嗎?
傅季庭口口聲聲的愛是真的嗎?
分不出真假,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哐當”一聲,夏璨丟掉手中的脫毛刀。他忽然沒了報複傅季庭的興致,今日聽到太多信息,疲憊簡直要將他侵倒。
從前傅季庭把真正的自己藏得極好,除了少有的幾次,夏璨幾乎認定了他這位法律上的丈夫是個多麼值得憐愛的人。
今日傅季庭的確不再隱瞞,告知所有本質事實,也不懼赤身被他錄下來,日後傳出去或當成某些罪惡的證據。但在夏璨看來,傅季庭變本加厲,脅迫不過是從無形轉至可公開到臺麵上,又把不作數的決定權硬塞到他手裏。
傅季庭撕開皮囊,告訴夏璨自己的本來麵目——
是,我是這樣的人,無恥、卑劣,企圖拿金錢利益換你高高在上的愛意,用盡所有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下作的方法就是要得到你!
我的愛在這裏。無論你怎麼看待,夏璨,我的愛都在這裏,和那些溫柔、謊言、睛〖〗液與過往記憶一起,偏要給你。
暗室欺心心不知,恐怕傅季庭自己都不曾發覺,他的愛早在在一次又一次的計謀中失去可信。
夏璨疲於辨別,搖了搖頭,“我不要你的愛,也看不上你的錢,就算你今天把名下所有資產雙手捧到我麵前,我也不可能再信你半個字。”
“寶寶……”
“別這麼叫我!”夏璨幾步走上前,自上而下看著傅季庭,帶了些強忍也掩不了的哭腔說,“如果…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你有沒有想過,你厭惡傅浩山,但你愛我的方式跟他當年騙你母親如出一轍。”
“你變成了你最厭惡的東西,憑什麼還敢要我信你啊,傅季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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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快樂!終於放假了~
傅季庭要讓夏夏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不破不立,許多事情需要攤開了,說透了,信任才有可能再次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