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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璨的沉默在孫唏看來便是迴答。她把鞋穿好,打了個招唿就如來時那般又開始瀟灑地走了。
她不像會做出更多勸說舉措的人,總的做法也談不上道德綁架,這令夏璨舒服許多。但一想到她說的,兄妹倆都不建議傅季庭與他在一起,因為他們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內(nèi)心還是會咯噔一下。
一開始,他也要求過傅季庭別愛上自己。
聽著不必反駁,又有點兒想找些名正言順的話語反駁。
孫唏走後不久,夏璨準備脫離大部隊,提前離開度假酒店。
同行出遊的幾人看得出他的婚姻近日不順,不意外,畢竟從一開始大家就清楚商業(yè)聯(lián)姻的性質(zhì),更何況主角之一是隨心慣了的夏璨。
其中一位勸他留在這邊,別聽了傅季庭那些朋友的話就趕迴去找傅季庭,跌份兒。
比起質(zhì)疑戀愛腦,被質(zhì)疑有失身份更叫小少爺不滿。夏璨擰眉反問:“誰說我要去找傅季庭,你們覺得我?guī)值贸龅輧旱氖聝海俊?br />
夏小少爺做不出,不代表別人不行。
夏璨打算迴他和傅季庭的婚房一趟,他聽說傅季庭人此刻在醫(yī)院,又聽孫唏提了一嘴傅季庭養(yǎng)貓之後出去討債都會帶著上上,就打算趁人不在,花時間去跟上上待一待。
沒想好要不要去看傅季庭,去看上上還不行?
上迴走得匆忙,上上還在睡,悄悄給摸醒了也跟不認識似的有了生疏,讓他難過了好半天。夏璨認定它,若有一天和傅季庭真分開了,第一樣想帶走的就是小雪豹。
他獨自驅(qū)車到小區(qū)的地下停車場,停好車,結(jié)果主樓門都還沒走進,就被身後倏然躥出的兩個男人用厚實的布巾捂住了口鼻。
刺鼻的刺激性味道迅速衝上腦袋,夏璨來不及反應過多,閉息也無大用了,手腳逐漸軟弱無力。
在最後仍存幾秒清醒的時間裏,他聽見旁邊人口中模糊提到那個名字。
“……傅季庭。”
夏璨再一次遭人綁架了。
與上一次被綁架不同,這迴他保留著相關記憶。
在一陣頭痛中醒來,夏璨第一念頭不是驚慌,而是憤怒到想要破口大罵。
屋內(nèi)空空,隻有一張椅子和一臺老舊電視機,拐角處有單獨的衛(wèi)生間,很小,約莫著僅能容一人進入。房間的門窗鎖得很死,窗外是有堵牆的走廊,看不見外麵真正的情況。這環(huán)境使他嚴重不滿,想不通都什麼年代了,綁他這種背景的人居然安排的條件如此簡陋!
當下尚且安全,夏璨坐下來,努力保持冷靜的同時,仔細迴想著被帶來這裏的過程,然後他確定了一個信息:本次的主謀應該不是傅季庭。
傅季庭是瘋狗沒錯,但再瘋也不會舍得對他用那麼臭且傷身的迷藥,致使他現(xiàn)在都不太舒服,頭疼反胃。室內(nèi)更不可能布置成這樣,不幹不淨不說,角落沒安監(jiān)控,隻在電視機旁放了個攝像頭用來觀察,顯然是臨時清出來關人的地方。
處處顯現(xiàn)出匆忙的痕跡,他在停車場走了一段距離綁匪才跟過來,更像是他們跟著車一路到的小區(qū),方方麵麵均不是傅季庭那般嚴謹之人的手筆。
夏璨不禁分神,說傅季庭愛他吧,傅季庭用最極端的方式謀得愛意;說不愛吧,傅季庭當初的做法又滿是細膩,至少身體上減少了所有能減少的痛楚,全然不是正經(jīng)綁匪所為。
想著傅季庭,心裏反倒平靜了些許。
他強裝鎮(zhèn)定,對著攝像頭說:“把我?guī)韼致铮傇摦旤I說清楚吧!”
不一會兒,在停車場迷倒他的兩人走了進來,一壯一矮。壯漢滿臉橫肉,有幾條清晰的刀疤,應該是管事者。
“夏先生醒了。”壯漢告訴夏璨,“是這樣,我老板跟傅季庭有些糾紛,想請他愛人過來坐坐,幫我們催他把該還的東西還了。完了我們肯定送你安全地走,不多耽誤。”
聽上去沒想謀財害命,來這之後也沒真正動手,可夏璨心跳得很快,不敢信這種家夥的虛話,誰知道這“走”說的是哪種走。
夏璨嚐試著多說些話拖延時間:“知道我跟傅季庭的關係,就知道我是誰吧。”
壯漢把端來的水放在電視櫃上,“夏先生放心,隻要別打歪主意,耐心待上一陣兒,老板特意吩咐了,必須招待好你,盡量滿足你的需求。所以傅季庭人來之前,想吃什麼喝什麼盡管跟我們說。不過這不能叫‘綁’,咱們說交流更合適。”
了解夏家的地位,不願與夏家為敵,夏璨腦子發(fā)懵,一時想不出會是誰。
他把手一背,讓他們先把係在手上的紮帶解開,“這玩意兒勒得我手疼,我都要疼死了,算什麼招待。”
紮帶材質(zhì)為尼龍,扣上隻有越來越緊的效果,日常用來綁貨物及行李,勁兒是不小。對麵兩人對視一眼,看他喊痛嬌氣的樣子,手腕一整圈都泛了紅,怕不好交代,趕緊給剪開了。
解放雙手,夏璨沒想逃,他自知打不過,沒必要硬闖白費力氣。他揉著手腕,大著膽子說:“你們既然調(diào)查過我,難道沒查出來我們倆正在準備離婚?傅季庭在醫(yī)院,我連看都沒去看過一眼,今天迴家就是想把我的東西打包帶走。用我威脅他,你們這是浪費時間。”
“你們要離婚?”夏璨提供的信息著實叫他們出乎意料。
壯漢給同夥使了個眼色,獨自出門打電話,要去給口中的那位老板報備。
屋內(nèi)盯著的隻剩矮個子,他用手裏的對講機讓外麵的小嘍囉搬了把椅子進來。坐下時,腰間的匕首跟著露出一小截兒把柄。
看到夏璨瞧見了,他把衣服往下拉了拉,擠出難看的笑臉問:“要不要先喝口水,這邊倒了杯水。”
“杯子髒,不要。”夏璨扭過頭,習慣性嫌棄,又習慣性指使起人來,“我要喝可樂,冰的,你給我拿那個吧。再順便給我?guī)Ц邪b的吸管,別倒杯子裏,也別用你的手徒手去拿管。”
“……”
壯漢迴來時,夏璨正喝著冰可樂對矮個子點菜。要求不少,幾分辣度,不要蔥薑蒜,甜品要買什麼牌子,燜鍋的湯底要選用哪種湯底……不像被綁架,更像是度假來了。
見到他,夏璨草草結(jié)束,連忙問:“你老板怎麼說?”
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他又收斂了些:“說實話,我不在乎你們找傅季庭是想要他還什麼,反正我跟他沒多少感情,幫是幫不了的。不如先放了我,我夏璨說到做到,事後整個夏家絕不找你們追究。”
他刻意擺出一副大方好商量的態(tài)度,笑道:“而且我討厭傅季庭,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需要的話,我還可以另外多給你們一筆錢當交朋友。別的不說,錢我肯定比傅季庭多,應該也比你們老板給的多。”
然而麵對財大氣粗的夏小少爺,壯漢並未為此心動,隻說老板認為夏先生選擇要離婚是做了正確的選擇,但要放他依然得等傅季庭來。
“為什麼?!”
“我老板要的不是錢,他要傅季庭一條腿。他說了,甭管你對傅季庭有沒有感情,隻要你要求,他肯定乖乖送上門來。”
說著,壯漢拿出手機,輸入傅季庭的私人電話號碼,遞給夏璨,“麻煩夏先生幫幫忙,叫傅季庭一個人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