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沒見,迴到家必然無法多純潔。門還沒關嚴,秦舟就抱上來接吻,可憐柏知望那身穿出去做人的西裝被他扯得底兒掉。
秦舟雷聲大雨點小,柏知望卻悶葫蘆憋著壞,表麵上雲淡風輕被秦舟撩撥,實際總是朝秦舟受不了的地方使力氣,四兩撥千斤地反製。
胡鬧一下午,天已經黑了。小情侶這才意識到白日宣 淫有多過分。
剛剛扯得太急,秦舟的手機不小心掉到地上,這時正閃爍著很多通未接來電。
“誰啊,我都請假了還打電話!鼻刂垧N韻未消,不耐煩地伸出手迴撥。
心理放鬆所以秦舟不小心按下免提,宣瑞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把屋子裏兩個人都嚇一跳:“舟舟,你今天請假呀,不舒服嗎?我剛訂了餐廳,你要不要——”
秦舟立刻把免提關掉,接起來嚴詞拒絕道:“師兄,我說過很多遍了,不要。”
電話掛斷後,臥室中彌漫著危險的寂靜。
柏知望黑著臉,重複道:“舟舟?”
“……”秦舟心虛地縮進被窩裏,拿被角遮住一半臉,“我跟他提過,讓他不要這麼叫我!
柏知望沉聲道:“他在追你!
秦舟低著頭不說話,算是默認。
柏知望倒不覺得秦舟會跟別人有什麼,隻是生氣自己被蒙在鼓裏:“都沒聽你說過!
“你別生氣啊!鼻刂垭p手抱住柏知望的胳膊,拖聲帶調地說,“首先,我不可能跟他怎麼樣,他最多是煩人,但也沒真的欺負我。而且你離我這麼遠,進修課程已經夠累了,我不想讓你操心!
“關心你都成瞎操心了?”柏知望手上帶勁,捏得秦舟嗞啦亂叫才鬆手,“是,我離得遠,就算你真怎麼著了也幫不上忙。”
話卻不舍得說重,柏知望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著,心疼又自責地說:“是挺沒用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秦舟都顧不上心虛,趕緊跪坐起來把人臉托起來仔細看著,看一下親一口,生怕柏知望多想,“是我錯了,別不高興,我真沒埋怨你……”
秦舟一句接一句地哄,他怎麼會嫌柏知望沒用,隻是異國實在辛苦,他不想花費異常寶貴的時間在爭執上。
被這麼哄著,柏知望的心都快化了,哪還舍得罰他,又確實想讓這隻花貓長記性。
於是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使勁,秦舟還在懵著,怎麼迴事,異國能讓人過成禽獸?
但秦舟還是大意了,今晚的柏知望是連禽獸都不如。
他不但逼著秦舟在床 上喊出一堆在哪都得被打上馬賽克的話,還拿出到貨後就沒使用過的兔子狐貍及一係列暴露又獵奇的物件,秦舟也是那天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容納那麼多奇怪的東西。
秦舟知道錯便賣力地配合,被弄得狠了也隻會哼唧著求饒,聽著有點慘。
直到淩晨三點,這場懲罰才結束。秦舟一根手指都動不了,沉沉地趴在柏知望胸前睡去。
柏知望悵然看他的睡顏,聽著枕邊手機無數個來自宣瑞的未讀短信提醒,突然意識到,僅僅一年而已,他就已經參與不進秦舟的生活裏了。
他從沒聽對方分享過工作的不順心或社交的不如意,兩個人間好像隔著一堵牆,他甚至拚不出完整的秦舟。
從象牙塔步入社會,本來就是人生中最重要也轉變最大的階段。柏知望見了世界也踏了浮華,再迴頭看時才發現,他錯過了愛人最重要的這幾年。
接下來的兩天,小情侶又繼續過上晝夜顛倒的羞恥日子,每天隻有三件事,侃天、做 愛和看紀錄片。能從幾乎全年無休的行業裏勻出來整整三天無聊又幸福的假期,其實都是兩個人拿各自加班熬大夜換來的。
三天過得飛快,轉眼到了柏知望登機的日子。
浦東國際機場候機廳空曠又擁擠,放眼望去幾乎沒有座位能待。秦舟貼著柏知望站在角落裏,垂頭喪氣地鼓著臉頰。
“下個月我去找你!鼻刂勐曇舢Y在柏知望懷裏,聽著悶響。
柏知望揉他頭發,“工作不做了?”
不可能不做,他們手中都有幾千年的寶貝等著被發掘價值,隻能暫時委屈眼前的寶貝。
秦舟隻有跟機場廣播耍橫:“這破廣播是真煩人,催催催,就知道催。”
柏知望再心疼也沒招:“這樣吧,要不我跟那邊導師再請一天假,多陪陪你?”
“算了,早晚都得走的。”
“那我到了給你電話。如果你要睡也提前告訴我,我就不吵你了。”
“不睡!鼻刂垲^搖得像撥浪鼓,“等你。”
柏知望沒來得及說別的,廣播開始催第二遍,不得不趕緊過安檢。
秦舟又迴到獨守空房的生活,天天照樣等著老公互相寵幸,實在想得不行就想著文物活化跟推廣。
正巧他跟迪哥合開的工作室已經八九不離十,整天興致勃勃地與籌備辦展,想把柏知望暫時從頭腦中擠出去一部分,但也僅僅是一小部分。大多數時候,他在生活裏處處都能見到柏知望的影子,卻碰不到那個人。
這麼磕絆又恩愛地又過了大半年,冬衣換成短袖。
秦舟本以為聖誕節的破事就算過去了,兩個人都可以往離彼此更近的方向走。沒想到,宣瑞有天突然跑過來,說他們的合作課題已經接近尾聲,讓秦舟準備一下結項材料。
秦舟一臉茫然地問宣瑞:“這麼快就做完了?我隻做了文獻部分吧,還有兩個模型沒安插。”
宣瑞說:“我不小心看到你的排期表,怕你忙不過來,就幫你把模型部分做了!
秦舟無語住。排期表他貼在辦公桌最裏頭,怎麼可能“不小心看到”。而且模型部分本來是月底才驗收的,他自己都已經按部就班做得差不離,宣瑞完全打亂了他的節奏。
秦舟保持最後一絲禮貌:“你動手前也沒跟我商量,萬一模型跟我要的不一致怎麼辦?”
宣瑞說:“不會的,我翻了翻你的進度安排,完全按你思路來的。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你這段時間加班太嚴重,能幫你減輕點負擔是一點。”
“……謝謝,你的好意我領了,但我不太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鼻刂蹚氐讻]話聊,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再氣人家也是好心,“專項裏大家都有分工,工作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我不能平白承別人的情。這樣吧,你把我的名字往後排,我的工作成果還不足以進核心成員名單!
宣瑞聽了連忙擺手,他是來送“禮物”的,不是逼人家走的:“別呀,這課題定級挺高的,能讓你快點升職稱。我沒要搶你功的意思,隻是想讓你多歇歇……”
秦舟沒理他,又重申一遍,借口下班先走了。
他離八級助研本來也就隻差兩分,隻要在課題組掛名就能加三分,所以就算不是核心成員也沒關係。秦舟把一切都算好了,誠心跟宣瑞割席,但不能讓自己吃虧。
然而,半個月後,科研管理部出了課題名單。秦舟非但沒被挪到後麵,還被宣瑞排在核心成員的第一位。
秦舟去問科管部,得到的迴答是名單已經定下,隻能刪人不能改。也就是說,他如果真的不想和宣瑞糾纏,隻能自己退出課題組。
秦舟氣得兩眼一黑,立即打電話給宣瑞,問他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吧?”宣瑞電話裏這麼喊,秦舟頓時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麼久了,舟舟!
秦舟嗆道:“我的意思也夠明顯了,師兄,我不想把咱倆關係鬧那麼難看。”
“你不用多說,我明白,都是為了美國那位,我隻是替你不值而已!
“你為了勻出幾天假見他,天天起早貪黑,可他能替你做什麼?你闌尾發燒下雨借傘,靠得難道不都是我們這些離得近的同事?
“而且我打聽過他,家底薄得跟張紙一樣,就算熬到頂又能給你多少幫襯?咱們身邊有那麼多例子,異國沒有幾個走到最後的……”
秦舟能聽到現在已經是極限,再聽下去簡直要爆炸,他罵了句“關你屁事”,很快掛斷電話。
手機屏幕立刻黑了,映出秦舟疲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