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唿嘯的風聲吹散兩人的交談聲,跑車平穩地停在小區門口,拉開車門下車,宋佳鳴對著駕駛座上的裘航張說:“祝你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謝謝,你也是。”裘航張對他招手:“明天見。”
走到門口掏出鑰匙推門而入,屋子一樓安靜無比,保姆這個時候應該出去買菜了,宋佳鳴脫下鞋去客房裏的浴室洗澡。夏天一身黏膩,拎起自己的襯衫袖子,上麵都是汗味,他是沒有臉直接撲進宋蔚雨懷裏的。
拖鞋在地板上發出踏踏聲,書包放迴書房,書本隨意丟到桌麵上,宋佳鳴拿著衣服走進浴室,花灑噴出涼水,為火熱的身軀進行物理降溫,衝走身上的灰塵。涼水從頭墜到地麵,發出劈裏啪啦聲,泡沫頂在頭頂,宋佳鳴透過鏡子想到他和宋蔚雨白頭的樣子,不過他們兩個人的頭發加在一起應該也沒有現在多。
拿起另外一條幹毛巾擦頭,一邊擦頭一邊走向二樓。水珠堆積在發尾上,毛巾在頭頂來迴擦過,沒有擦到的發絲來迴甩,發尾的水珠飛到宋蔚雨的背上。
床鋪陷下去,後背上傳來點點涼意,宋蔚雨轉身發現宋佳鳴在背後,他摘掉耳機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迴來了?”
胳膊一撈,把宋蔚雨撈進懷裏,宋佳鳴故意用自己的濕頭發去蹭宋蔚雨的脖子,“翹課。”
“想你了。”
“你怎麼可以翹課?”宋蔚雨瞪大了眼,他放下手裏的ipad,一本正經:“你現在應該迴去上課”
“他們講得我聽不懂,上課我想睡覺。”宋佳鳴把頭埋進宋蔚雨的胸口,雙手圈著他的腰,“哥給我講吧。”
學生時代最常見的互相今講題宋蔚雨沒有體驗過,沒有給別人講題的經驗,他覺得自己不能勝任這個任務,“我不會講題,你現在迴學校還來得及嗎?”
“我不迴去。”宋佳鳴在宋蔚雨的懷裏撒嬌:“哥我不迴去,我好熱,你給我講好不好。”
“我給你講你也會想睡覺的。”雙手用力推拒,宋蔚雨試圖把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你快起來。”
“怎麼會。”從宋蔚雨懷裏爬起來,宋佳鳴胳膊圈著宋蔚雨的脖子,整個上半身倚靠在宋蔚雨身上:“哥給我講題我不會想睡覺,我想睡哥。”
“為了早點睡到哥哥,我會乖乖聽課的。”
“你……”宋蔚雨漲紅了臉,不知道該反駁什麼。
“乖啊哥。”宋佳鳴湊過去親他的眼睛:“哥哥乖點,我今天就少折騰哥哥,隻要哥哥一次。”
“哥哥想被我操暈在床上嗎?”
打又打不過,自己不爭氣隻能在下麵,宋蔚雨小聲委屈:“你怎麼能這樣啊……”
“我是壞蛋。”宋佳鳴翻身坐在床上,抱著宋蔚雨放到自己懷裏,從眉心到眉毛、睫毛、眼角、鼻梁,最後停在唇瓣上,“誰讓哥哥落在我懷裏呢?”
“落在我懷裏就是我的,壞蛋是不會放手的。”
“你怎麼能這麼混蛋。”宋蔚雨好奇地問:“你跟誰學的?”
“自學。”
抱著人從臥室挪到書房裏,宋蔚雨半坐在木桌上。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宋佳鳴的書房,裏麵的裝飾比起學習更偏向於辦公。
身後的桌子明顯是辦公桌,上麵放著筆電,迷你小型書架,書架裏放著全英文的書籍,筆筒裏的筆是滿的,上麵放著幾本課本,可宋蔚雨覺得應該出現的課本放在桌子上很違和。
非常的違和,甚至不應該出現這間書房。
“你為什麼要這樣裝修?”宋蔚雨評價道:“太成熟了,不適合你,不覺得……很違和嗎?”
“父親裝修的。”宋佳鳴解釋:“父親按照他的書房裝修。”
宋父的書房確實是這種風格,可宋蔚雨不認為宋父會特意裝修出一間臥室供他製造雲朵,他沒有浪漫的細胞。
宋蔚雨隨手抽出迷你書架裏的一本書,書的內容關於量子力學,有些單詞分開他認識,連在一起形成一句話他理解起來有些困難甚至無法理解。
不是供入門者閱讀的量子力學書籍。高中生閱讀全英非入門級量子力學書籍,宋蔚雨抬起頭看向宋佳鳴,宋佳鳴在打電話,他越發的看不透他的弟弟。一套房子,不符年齡的書房和書籍,不應該會造雲手法,他已經不確定宋佳鳴是犯罪還是年紀輕輕創業,或者他失憶忘記宋佳鳴曾經搞過行為藝術當過藝術家,疑惑的種子種下,開始發芽。
有話就說清楚,不藏著掖著放任自己誤解。等到宋佳鳴結束通話,宋蔚雨拿著手裏的書問:“你看這種書?”
漫不經心抽走宋蔚雨手裏的書,放迴原處,宋佳鳴說:“裝裝樣子。”
“外人會覺得我有文化。”
很好。這個問題糊弄過去了。
“造雲的那件屋子,也是父親裝修的?”宋蔚雨盯著宋佳鳴的眼睛問:“你是怎麼會造雲的?”
“屋子是我找人裝修的。”宋佳鳴有些無奈,他抱著宋蔚雨,摟進自己的懷裏:“手法我朋友教我的。”
“哪個朋友?”宋蔚雨推開他,他因為愛人的欺騙和不向上有些生氣:“宋佳鳴你到底騙了我多少次?!你是個高中生!”
“這很重要嗎?”圈著腰用力拉到自己的懷裏,宋佳鳴下巴放到宋蔚雨的肩膀上問:“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我……”宋蔚雨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之後能怎麼辦,目前的形式他知道了估計也隻能在一旁看著。他感到無奈和生氣,宋佳鳴才十八歲,走了歪路怎麼辦?
“你看,你自己也不知道你知道真相後能怎麼辦,而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宋佳鳴抓著宋蔚雨的手指放在自己手裏揉捏:“知道真相卻無能為力,是否還有知道的必要?”
“可我有知情權。”
“我沒有要剝奪你的知情權啊。”宋佳鳴:“真相早晚都會知道,我會挑一個適合的時間告訴你,哥哥真的要現在知道嗎?”
宋蔚雨開始猶豫,他並不能確定自己現在是否能夠接受真相,如果他不能接受他會想逃開宋佳鳴身邊,但是現在不知道真相的他一點都不想離開,他在宋佳鳴身上尋找他缺失二十年的愛,他好不容易品嚐到,他舍不得放手。
腦海裏是現在與將來的鬥爭,他是享受當下縮迴自己的貝殼裏,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真相?宋佳鳴告訴他的一定是真相嗎?
“人們做選擇,實際上在選自己能夠承受哪一個選項帶來的後果。”宋佳鳴略帶色情的舔舐宋蔚雨的手指,故意發出聲音:“哥哥確定能夠承受真相帶來的後果嗎?”
“哥,你要是想跑我會把你鎖起來的。”
想起被關起來的日子宋蔚雨在宋佳鳴懷裏發抖,思維被害怕占據,滿腦子都是黑色的記憶,他已經不在意真相是什麼了。原生家庭帶給他的傷害刻在骨子裏,靈魂上,他至今無法擺脫。下麵的瘙癢,記憶裏與宋父重疊離去的背影,沒有光線的屋子裏無論他說什麼都沒迴應,宋家裏一張又一張冷漠的臉出現在眼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淹沒他。
“哥哥你乖。”懷裏的天鵝在發抖,宋佳鳴去吻他的唇瓣,手指鑽到他的衣服裏,滑到雙腿之間的花穴,指節探進去,“你乖乖的,我不會像他們一樣對你的。”
隻要他乖宋佳鳴會一直愛著他嗎?
“如果……”軟在宋佳鳴懷裏,宋蔚雨夾緊腿,小聲地問:“我不乖了呢……”
“那要看哥哥做了什麼。”宋佳鳴抱著宋蔚雨,開始親吻他的眼睛,一邊向下親吻一邊說:“如果哥哥隻是跑了我可以把哥哥抓迴來懲罰幾天,哥哥要是和別的男人私奔啊……”
最後停留在宋蔚雨的心髒前,宋佳鳴瞇了瞇眼咬了一口宋蔚雨的胸:“那你完了。”
“你……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軟在宋佳鳴懷裏,宋蔚雨拽著他的衣服。
“哥,除了最初幾天是我囚禁你。”宋佳鳴抱著他,鑲在自己懷裏,“現在房子你完全可以自由進出。”
“但是我不希望哥出去,外麵太危險了。”
外界的惡意數不勝數,宋蔚雨被他養的有些與社會脫節,林盧介差點把他養了好久的天鵝拐走。宋佳鳴不可能無時無刻跟著宋蔚雨,來自世界的指指點點和惡意宋蔚雨不能知道,他也舍不得宋蔚雨受委屈,最好的辦法是宋蔚雨被他鎖在籠子裏,藏在背後。
“好,我不出去。”宋蔚雨的胳膊搭在宋佳鳴的肩膀上,食指捏著宋佳鳴的發絲,“我有你就好。”
宋佳鳴不願意帶他出去他就不出去。外麵的世界他已經看了二十年,沒有什麼吸引他了,荒涼的街道讓他遍體生寒,破敗的月亮反射他黑色的靈魂,布滿塗鴉和髒話的街頭像是他淩亂的生活……想到最後鼻子還是會發酸。
隻能不停的告訴自己外麵的世界不夠好,沒有出去的必要,可是宋蔚雨知道所有理由加在一起,都沒有他們的關係不適合公開這個限製有用。
閉著眼把臉埋進宋佳鳴的胸口。能活著和宋佳鳴藏在世界一隅就已經很好了,宋蔚雨覺得自己有些貪心,在心裏祈禱能活著就已經很好。
相擁的影子被夕陽拉長,宋佳鳴敏銳的感覺到宋蔚雨的情緒不對,他雙手捧著宋蔚雨的臉抬起來,沒有哭,和平常一樣。
宋蔚雨彎著眼問:“怎麼了?”
“哥,你剛剛是不是難過了?”宋佳鳴盯著宋蔚雨的眼睛問。
“沒有啊。”宋蔚雨眨巴眨巴眼睛,“我怎麼會難過啊?”
“哥哥沒有難過嗎?”指尖在宋蔚雨的眼角摩擦,宋佳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問:“哥哥你不應該騙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哥哥是因為我不讓你出去難過嗎?”
社交,宋佳鳴認為宋蔚雨沒有必要社交,宋蔚雨的眼裏隻能有他一個人。從小時候開始他控製宋蔚雨的社交,不停縮小他的社交圈子,宋蔚雨自初中畢業以後被他算計到不重視社交,唯一的例外林盧介還是自己貼上去的。
人群是一座孤島,上麵建著墳墓,墳墓裏是扭曲、畸形、被曲解的生命,他把自己和宋蔚雨從墳墓裏拖出來,小心翼翼展開,扶平上麵的褶皺。是他先看到宋蔚雨,把他哥從墳墓裏拉出來,親手撫平創傷。從幼年開始算計,讓不懷好意的人遠離他哥,他去理解他哥的思想,揣摩他的心理活動,他養了那麼久的天鵝,宋蔚雨眼裏憑什麼有第二個人的身影?
他哥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身上隻能有他的味道,眼裏隻能有他一個人,隻能咽下他的唾液,腿隻能纏在他的腰上。他要纏著他哥去親身體會不可理喻的亂倫,沉浸在欲望的騷動裏,與世俗枷鎖死磕幾年,要麼他粉碎蠢蠢欲動的反對,要麼抱著他哥帶著戒指和結婚證去死。
他三觀扭曲、道德畸形,他要帶他哥一起不正常,他哥被他看上,活該陪他一起下地獄。
宋佳鳴的眼神越來越瘋,眼睛裏卷起精神風暴,指尖卻是輕輕地擦過眼角,宋蔚雨有些害怕宋佳鳴的眼神,他輕微撇開眼神,“不是……”
“我沒有不高興。”
“哥是忘了上次不說實話被我罰的樣子了嗎?”指尖描繪眼角的輪廓,宋佳鳴開始生氣,語調冷冷地:“哥當時都要哭了呢。”
“我沒……”宋蔚雨的話沒說完被宋佳鳴撩起衣擺打了屁股,臀肉上下輕微晃動,內褲遮掩泛紅的臀尖。
“誰教哥在我麵前撒謊的?”手掌覆蓋在臀肉上,宋佳鳴掐著宋蔚雨的腰開始揉捏,宋蔚雨胡亂踢腿也跑不了,宋佳鳴掐著宋蔚雨的下巴和他接吻,他吻得急切,試圖用另外一種方式逼著宋蔚雨說實話。交換彼此口中的唾液,舌頭和舌頭互相摩擦,摩擦帶來的溫度傳遞到牙齒上,宋蔚雨覺得牙齒燙得嚇人。*
舌頭收迴去,宋佳鳴用舌尖舔宋蔚雨的唇瓣,親腫的唇瓣裹上一層水光,下唇瓣含到口中,牙齒在唇瓣上來迴啃咬,舌尖繞著唇肉打轉,宋蔚雨咽下口水,任由宋佳鳴玩弄他的唇齒。
下唇上帶著牙印,宋佳鳴鬆開牙齒放過宋蔚雨的唇瓣,湊到宋蔚雨的耳邊說:“哥,你把我的口水咽下去了。”
“水從口中到全身每一個細胞需要21分鍾,21分鍾後,我的dna會緊貼著你的細胞。”
唿出的氣體蒸得他耳根發燙,宋蔚雨下意識咽口水,想起他們剛剛接過吻後又臊紅了臉,宋佳鳴抱著宋蔚雨,“我們的基因會在你的身體裏發生觸碰,再也沒有人會比我還接近你,哥你為什麼要對我撒謊呢?”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哥身上有竊聽和定位,哥和別人說過什麼,去過哪裏我都知道。哥和別人提到我的錄音我都有保存。有時候我也會跟蹤哥,隻看一眼我就知道哥喜不喜歡對方,高不高興。我太了解你了,哥沒必要騙我。”
他的事情宋佳鳴都知道。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大腦,宋蔚雨寒毛都豎起來了,他體會到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指尖發涼。他隻知道宋佳鳴監視他的手機,但是他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宋佳鳴用什麼方法監視他。他的弟弟甚至跟蹤他,他去過的每一個地方,和別人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知道。
“嚇到哥了?”宋佳鳴去親宋蔚雨的眼,胳膊圈著宋蔚雨按進懷裏,“我跟哥說這些是想哥不要騙我。如果哥撒謊我沒有拆穿你,那是我不想。”
“但是現在不行,因為哥不高興,我要知道原因。”
腰上的胳膊勒得宋蔚雨的腰要斷了,事實讓他覺得窒息,他的眼前浮現出一段畫麵:天上烏雲密布,藤蔓死死纏著樹幹,樹枝抽條發芽,藤蔓會快速纏上新的樹枝,藤蔓親吻脆弱的枝頭,把上麵的綠葉或者鮮花小心翼翼包裹,泥土下方的根莖也是緊密纏繞在一起,整棵大樹都在藤蔓之下。風雨打在藤蔓上,陽光出現的時候藤蔓緩慢撤迴去,堆積在樹幹下方。
沒有什麼不好,宋佳鳴知道他的全部,了解他的一切,他的世界是宋佳鳴一手創造的,篩選他身邊的朋友控製他的社交,夜深人靜難過的時候是宋佳鳴陪他,第一次是他弟弟拿走的,前途盡毀但是他的弟弟會陪著他,他們永遠呆在公寓裏。他屬於他的弟弟,被支配和亂倫帶來的心理上刺激讓宋蔚雨為此顫栗,他試圖放下自己還存活的零星羞恥和自尊,讓宋佳鳴支配他的全部。
躲開宋佳鳴的親吻,宋蔚雨低著頭,夾著雙腿中間作祟的手說:“我很不高興……”
“我們隻能偷偷摸摸的在一起。”
“乖,不會的。”宋蔚雨說實話的行為明顯取悅了宋佳鳴,“我會和哥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你什麼意思?”宋蔚雨猛地抬起頭,他盯著宋佳鳴的眼睛,試圖找出一絲答案。
“就是哥理解的意思。”宋佳鳴把宋蔚雨按到自己的左胸口,讓他聆聽自己的心跳聲:“我不會讓哥一直穿女裝,裝女人和我一起出去的。”
“問題我來解決,哥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乖乖被我養在家裏就好。”
“哥哥還有什麼問題嗎?”站直身體,手指從花穴裏抽出,宋佳鳴錮著他的腰,笑瞇瞇說:“沒有問題我要搞哥哥了哦。”
“你到底有沒有追過姑娘?”宋蔚雨問出自己的問題,宋佳鳴說情話的時候行雲流水,宋蔚雨不得不懷疑他曾經早戀過。
“哥,你是在吃醋嗎?”宋佳鳴有些哭笑不得:“我隻對你硬的起來,沒騙你。”
“無關性別相貌,我愛你的靈魂。如果你靈魂能夠出竅,我一定揪著你的靈魂從頭親到尾,搞完靈魂搞你的身子。”
宋蔚雨瞪大眼:“!”
“你變態!”
“哥第一天知道我是變態嗎?”
作者有話說:
*牙齒不會感到燙。之前以choker為名的公開章節會寫完放上來,字數很多,今天沒有三更。悄咪咪問,能接受副cp出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