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聽見他們說那孩子信息素是貓薄荷?”
“老天,我似乎已經能嗅到空氣裏的甜味兒了!”
“這孩子瞧上去好可愛。”
“他發燒的樣子看上去都那麼吸引人!”
走廊上等待檢測報告的人像炸了鍋一樣圍過來,牧炎沒有給他們靠近的機會,抱緊容懷,搶過檢測報告快步離開了醫院。
迴到學校宿舍之後,牧炎把容懷放在床上,給他蓋上被子,調高空調溫度。
容懷分化成了o,信息素是貓薄荷。
牧炎還沒有完全消化這件事,他想到了那天在浴室裏聞到的誘人發瘋的氣息,原來那就是容懷的信息素。
容懷躺在床上,分化帶來他持續高熱讓他玉白的皮膚沁出緋紅,細密的汗珠遍布肩頭,平時淡色的嘴唇透出一抹緋豔,痛苦又脆弱。
是那麼讓他失魂落魄,又讓他熱血沸騰。
牧炎癡迷地注視著他,一雙赤紅眼珠灼燒著兩團炙火,壓抑而瘋狂。
終於,他滾燙的大掌落在容懷的肩膀,著迷地摩挲細密的汗珠,最終握住容懷的頸項。
掌心貼合著頸側源源不斷散發出溫度的腺體。
室內的溫度不斷升高,牧炎再次嗅到一股濃烈又甜美的香味,如此引人心神搖曳,攝人心魄。
就是意誌力再強大的人也要動搖。
薄涼又甜美。
隻要嗅到一縷就能讓人大腦放空,飄乎如墜雲端,世間恐怕再沒有比這更美妙好聞的氣息了。
身處在這樣濃鬱誘惑的信息素包圍中,正常人別說保持冷靜,肯定早就已經迷失自我本性作祟了。
係統在後臺緊張兮兮的擔心牧炎會趁虛而入標記容懷,但他似乎在竭力克製,渾身流的熱汗像水一樣往下淌,連頭頂漆黑的耳尖冒出來了,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容懷覺得自己像睡了沉沉的一覺,意識稍微恢複一些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渾身像置身在熾熱的火團中。
高溫源源不斷從他頸側的腺體中溢散,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牧炎那張俊美的臉。
腦海裏混沌,讓他分不清是他多年夙願成真,亦或隻是一場幻覺,他伸臂摟住牧炎的頸項,呢喃著:“阿焱……”
牧炎雙眼猩紅,也已經逐漸喪失理智,掐住他的下顎:“誰是阿焱?”
容懷被迫在他懷裏仰起頭,嘴唇殷紅得像血,平素矜貴冷漠的臉恍惚露出一抹笑意:“你是阿焱……”
牧炎心髒劇烈跳動,容懷分明躺在他懷裏,叫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但他卻不覺得抗拒,隻能感受到徹骨的眷戀和熟悉。
他略一分神,容懷臉上的笑意卻在一瞬間擴大,手掌死死抓住牧炎的肩膀,指尖刺入皮肉淌下絲絲縷縷的鮮血:“隻有你,阿焱,隻有你不能……你為什麼要背叛我,阿焱?”
牧炎像是感覺不到疼痛,手掌貼合著懷裏人的臉頰慢慢摩挲,試圖安撫他的情緒:“怎麼會有人背叛你呢……怎麼會有人忍心背叛你呢……”
容懷情緒太過激動,又是分化時期,腺體傳來一股無法抑製的劇烈疼痛,這股疼痛突如其來,迅速席卷了他渾身的神經末梢,反倒刺激他恢複了清醒。
係統焦急地說:“你現在是分化時期,情緒太過波動會導致應激性發情期提前的!現在隻有用抑製劑或者臨時標記。”
說著,他把發情期的oega匍匐在alpha腳下毫無尊嚴地祈求。容懷看得一陣生理性厭惡。
抑製劑手邊肯定是沒有,可他也不想被牧炎標記,容懷打算自己靠意誌力忍過去。
在進入高中後,有為期一年的生理課科普,牧炎從空氣裏逐漸濃鬱的信息素判斷出容懷應激了。
容懷想推開牧炎,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他的頸部落在牧炎手掌裏,被死死扼住。
牧炎注視著他的眼睛一片腥紅色,恐怖而熾熱,他得拿出全部的意誌力克製著自己不會失控,生吞活剝他。
“我隻是給你一個臨時標記,放心,什麼都不會做……”
話音剛落,容懷瞳孔驟縮,頸側傳來被犬齒噬咬的疼痛,牧炎竟然埋在他頸窩裏!
容懷勃然大怒,胸中升騰起惱怒的火焰,他纖細的雙腿踢蹬著,剛剛想要掙紮,牧炎就預先預知了他的企圖,將他雙手絞至身後,單手箍住他脆弱的頸項,讓他絲毫不能動彈。
望見牧炎沉醉般的麵容,容懷玉白的臉頰氣得染上緋紅,不堪忍受地撇開頭。
牧炎肯定是留了情的,但容懷依舊覺得太疼了,頸部柔軟腺體像是被犬齒咬穿了一樣,鮮甜的血液和甜美的信息素一並融溢出來。
牧炎近乎沸騰灼燒的情緒通過腺體傳遞給容懷,讓他感同身受,他現在是這樣激動,狂烈,兇狠。
碾壓上去,揉碎他!
讓他永永遠遠成為你的一部分!
容懷感知著牧炎的情緒,數不清的陌生、強烈的情緒,充斥著他的感官。
原來,牧炎的感情這樣炙熱,這樣深刻到他魂魄都為之顫栗。
牧炎鬆開了桎梏容懷的手,容懷渾身虛軟,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勁頭,隻能仰頭倒下。
注入信息素的過程漫長而恍惚,o的,牧炎強大兇猛的信息素湧入頸側,帶來令人精神恍惚的衝擊。
抑製不住戰栗,就像宇宙洪荒傾入幹涸的河床,無法形容,無法自控。
容懷的手指死死攥緊牧炎的衣擺,腦海裏一片混沌,瞳孔茫然無措得放大,就像是完全失了神,牧炎注視著這樣的容懷,凸起的喉結禁不住上下滑動。
臨時標記就像兩個信息素糾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使隻是短暫的得到,牧炎的靈魂也都在為之顫抖。
就像始終殘缺的他,終於獲得了圓滿。
他的靈魂和他的本能都在催促他去征服,去占據,去搶奪。
alpha骨子裏的征服欲,在催促著唿喊著。
徹徹底底標記他!
讓容懷從此隻在意他,忘掉其他人,永遠不會在他懷裏唿喊其他人的名諱。
但是這終究隻是卑劣的念頭,牧炎的靈魂忠誠於容懷,他永遠不會失信於容懷,他永遠不可能受alpha的本能所支配。
容懷,這兩個字是他永遠的理智。
牧炎終於緩緩鬆口,把嘴唇邊的鮮血抿入口腔,像瀕臨失控的狂獸收起了獠牙,放過了垂死掙紮的獵物。
臨時標記完成,兩人氣息和信息素不分你我得融合在一起,牧炎節骨分明的指尖掠過那道齒痕,灼燒的眸子看不清一絲亮光。
他拿出全部的意誌力,萬般隱忍才慢慢放開了容懷。
容懷隻覺得剛才那股刺激的感覺讓他幾乎漂浮在雲端,思維幾乎要飄離軀體,短暫喪失了思考能力,察覺到牧炎的抽身,他才逐漸找迴意識。
牧炎捂著胸口坐在床邊,手背上浮起一道一道虯結的青筋,喘息得厲害,顯然在忍耐,容懷長睫一顫,問:“……你怎麼了?”
“不是什麼大事,”牧炎啞聲道:“老毛病罷了。”
寢室裏麵靜了一會兒,容懷:“我想知道。”
“真的隻是老毛病,我的心髒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時時刻刻都像在受到烈火灼燒,或許是剛才情緒波動,它又卷土重來了。”
牧炎一麵低喘,一麵說道。
容懷眼瞳卻猝然睜大,若說之前隻是在牧炎的身上找到了阿焱的影子,但是聽見這似曾相識的癥狀,他終於能斷定——牧炎就是阿焱。
原來,他的直覺真的沒出錯。
同一時間,係統也監測到容懷體征的反常,驚叫:“咦!宿主,你現在心跳得好快……”
心跳的怎麼會不快呢,時隔多年,終於找到了曾經的人。
但容懷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壓根沒有聽見係統在說什麼,他在迴憶上個世界,其實無論薄焱還是牧炎,性格和原本的阿焱相差許多,他又天性多疑,即使之前他在他們身上偶爾找到了阿焱的影子,也不敢妄下定論。
上個世界和薄焱遊山玩水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旁敲側擊過,但薄焱或許是不想讓他擔心,對這方麵的事情隻字不提,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薄焱不是他要找的人,所以幹脆利落離開了那個世界。
牧炎也是如此,若不是他追問,恐怕也不會主動把自己的身體狀況合盤托出。
牧炎,就是阿焱——
容懷表情恍惚,他許久沒有感受過心髒狂跳的感覺了,心髒跳動的速度太快,甚至蓋過了係統在腦海吱吱哇哇的聲音。
與此同時,他腦海裏閃過之前他們親密無間時的相伴,還有當年他獨自承受背叛時的孤獨絕望,由於他沒有用精神力屏蔽係統,係統能看見容懷被困在一個漆黑的環境裏,但畫麵也是一閃而過。
寢室裏格外的安靜,牧炎終於熬過了那一陣熱潮,他半跪在床前,拉起容懷的手掌貼在自己臉側,嗓音沙啞:“容懷,讓我做你的alpha。”
牧炎現在的表情著實不算莊重,即使熬過了剛才心髒的不適,但是在這個充滿了甜蜜信息素的房間裏麵,縱然是拚命的忍耐,他還是抑製不住暴露出犬齒,一縷一縷鮮紅的血纏繞在尖銳的齒尖上。
眼神狂野兇狠,犬齒血腥貪婪,昭顯著他們之前做過什麼。
這就是alpha啊。
恍惚了好一會兒,容懷才終於對上牧炎忍耐專注的眼神,是啊,現在的阿焱隻是牧炎,重逢的愉悅逐漸消退,他的雙手放在身側,由於握拳的力道太大,現在他緩緩鬆開手,掌心留下了幾道深刻的指甲印。
他撐著額頭發出一種極度冷靜病態的低笑。
聽著宿主熟悉的病態笑聲,係統隻覺得後背發涼,往下咽了口唾沫,窩在後臺瑟瑟發抖,它隻是個小清新啊,為什麼要承受兩個瘋批的迫害!
容懷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枯等一年了一年,等了無數光陰,終於再次見到阿焱。
既然上個世界的薄焱也是他,就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追隨著他而來的,不過沒關係,之後還有大把的時間用來印證。
沙啞的笑聲在宿舍裏迴蕩,牧炎沒有出聲,認真地注視著他,等他的迴答。
“牧炎,”容懷終於笑夠了,湊到他耳邊,嗓音輕柔地詢問:“難道我不做你的o,往後你就不會像這樣保護我緊張我了嗎?”
牧炎眉頭一皺:“我當然會一直保護你。”
容懷笑了:“那就足夠了。”
一直被忽略的係統忍不住吐槽:“……不答應不拒絕,還讓人家緊張你,這是何等人渣的話呀。”
容懷沒有理會係統,他抬起手指放在自己頸側略微疼痛的地方輕摩挲,那片玉白的皮膚留下了一道深刻的齒痕,那道血痕正是牧炎親口留下的,咬住腺體時那美妙的滋味,他還記憶猶新。
而隨著容懷的動作,那雙手仿佛撫摸著他的犬齒,牧炎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心髒在胸膛裏瘋狂跳動。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尹乘風在門外試探地問:“容懷你迴宿舍了嗎?”
“容懷?”
“你在嗎?”
容懷沒有迴應,尹乘風又連著問了兩聲,沒有得到迴應,隻好喃喃自語轉身離開:“奇怪,剛才我明明聽見裏麵有聲音,難道是訓練強度太大了,幻聽了?”
等尹乘風離開,容懷下床去沐浴,剛剛才被標記過,他身體虛的厲害,拖著兩條發軟的腿,但他卻克製著沒有表露出來,好在牧炎洞察力也十分敏銳,看出他腳步有點虛浮,就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我陪你,一起。”
這是牧炎生平第一次洗熱水澡,反倒出了一身熱汗,熱霧氤氳裏,他想起之前的尹乘風,幫容懷吹頭發的動作,微微頓住:“雖然你不願意答應做我的o,但至少不要讓其他人標記你,不然我會……”
容懷枕著他堅硬的胸膛問:“會怎麼樣?”
氣氛十分安靜,隻能聽見耳邊刷刷的水流聲,牧炎低頭凝視著他薄涼緋色的嘴唇,本來是想撂一句狠話,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威脅的話,最後在他耳邊說出一句話:“會用行動證明我是最適合你的alpha。”
容懷笑彎了眼,“我拭目以待。”
係統趴後臺暗戳戳地腹誹,對待容懷這樣的,牧炎就該直接掰過他的頸子,咬一口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