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有這種消法嗎……
孟野被這種強盜邏輯給震驚到了,人也沒剛才那麼懵怔。他用殘存的一點理智側(cè)開臉,試圖把自己從泥潭裏拔迴來,可是這樣一動反而好像欲拒還迎一樣,脖子全暴露在溫熱的嘴唇之下。
莊紹將臉埋得更深了些,喘得有點急又有點沒道理,畢竟也還沒有怎麼樣。可他身體已經(jīng)熱得發(fā)燙,或者是因為本來就發(fā)著燒,所以反應(yīng)才會來得又猛又快。
孟野掙紮著縮脖子,身體在他懷裏扭來扭去,弄得莊紹更難受了,啞聲說:“別動了,別動,我……”
都是男的有些話不說出來也懂。
孟野聽完臊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隨後在莊紹亂來的第一秒,不知被捅到哪條神經(jīng),忽然想起周雲(yún)飛說的那句——“他技術(shù)太嫩。”
這嫩嗎?
這是熟門熟路吧……
其實莊紹隻是腦補過太多迴了,屬於理論上的巨人。
“等等,你他媽的——”孟野有一點被冒犯到的惱火,不過也隻有一點點而已。
他胯一路往前送,示圖用這種方式來逃過身後的動作。可真想逃避有一萬種辦法,比如把身後的人打暈,卸其胳膊,捶其腦袋,踩其腳丫,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但身後的人是莊紹啊,而且是病得糊糊塗塗的莊紹,打是必須不能打,罵也不能罵得太狠,要不這莊黛玉又掉眼淚怎麼辦?
盤來盤去就隻剩下逃這一條路了。但是的但是,莊紹又含著他的傷口不肯鬆。
這才要命。
“鬆開我,你他媽的,拿我當誰了?”
孟野說得正兒八經(jīng),微顫的嗓音卻暴露了內(nèi)心。他甚至覺得是周雲(yún)飛把莊紹給教壞了,完全不覺得莊紹本質(zhì)就是這麼惡劣,這麼多花花腸子。
他蜷曲身體,雙手緊攥著兩邊膝蓋,額頭到鎖骨那一片全紅了:“消毒也用不著你,我自己的口水就行。”
莊紹不吭聲地吸著他,鼻間喘粗氣,手從衣服下擺摸進去,害得孟野像魚一樣彈了下:“你——!”
“錯了……”莊紹聲音含糊地道歉,“沒忍住。”
可這他媽是道歉嗎?這是……這是先斬後奏!
“癢啊。”
孟野神經(jīng)突突直跳,扒開他的手他又摸迴來,扒開又摸迴來,反複好幾次還是不奏效,隻能抓緊他兩隻手不讓他亂動:“你今晚上中邪了嗎……”
從來沒聽說過發(fā)燒會讓人發(fā)瘋啊,除非是把腦子燒壞了,燒得行為失常。孟野羞恥萬分地抓著他的手,千難萬難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隨後用左手繼續(xù)抓緊手,右手抬起來貼他額頭:“我看還是去找個溫度計吧,你丫腦子——”
莊紹盯著他,直盯到他心裏去,目光灼熱又有穿透力,盯了幾秒後頭往下重重一磕,額頭抵在他鎖骨中間開始喘,一下接一下的,目光也隨之下移,黑暗裏化身盯襠貓。
孟野臉跟火山爆發(fā)一樣燒起來了,整個人慌了。他塌著腰拚命想憋迴去,並且拽過枕巾壓住自己短褲,簡直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但被發(fā)現(xiàn)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莊紹一直不說話。孟野不知道他是昏沉到說不出,還是故意一言不發(fā)的,總之房間裏最明顯的就是他的喘息,除此之外就隻有心跳了。
趁莊紹不注意孟野掀開毯子想跑,結(jié)果黛玉病成這樣還能倒拔垂楊柳,一把拽住手腕就把他拉進了懷裏。
操……
孟野快崩潰了。
腰桿被再次掐住的時候他都想死了,想先了結(jié)莊紹再了結(jié)自己,免得等明天早上莊紹病好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知道怎麼相處下去。他抖著嗓說:“莊紹,差不多可以了,再這樣下去我們——”
“我知道。”
這是今晚莊紹第二次說這句話,盡管嗓音有點含混,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他把臉埋進孟野後頸,胳膊箍著孟野的腰,硬硬的發(fā)梢紮著孟野的皮膚,哪怕沒有麵對麵,存在感依然強到無法忽視。
其實莊紹是很強硬的,雖然表麵上什麼都無所謂,但想要什麼很明確,潛移默化中悄然馴服著想要的獵物。可惜這一點孟野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要不也不會到今晚才有所察覺。
莊紹燒得聲帶都啞了,下巴上掛的全是汗,擁抱中盡數(shù)抹到孟野身上。他箍著孟野說:“不管發(fā)生什麼事,你盡管推到我身上,跟你沒關(guān)係。”說完也許覺得表達得還不夠徹底,又暗啞地發(fā)誓:“你隨時隨地都可以反悔,我怨你一句我不是人。”
這些話沒有前因沒有後果,就好像懸崖上長著一株脆弱的樹,不著天不著地,看不到根。
孟野聽完心跳更厲害了,兼著還覺得口渴,腦子裏嗡嗡直響,全身血液都在倒流,直到被一種陌生的手掌觸感包住才驟然迴神。
要命啊,要命,這已經(jīng)不能用朋友兩個字來解釋。但是莊紹低聲說:“我?guī)湍悖徊还健!?br />
一句話把他擊昏了……
“哪兒不公平?”尾調(diào)都帶上了顫音。
莊紹聽了好像特別特別喜歡,貼著耳朵說:“忘了?在老家你欠我一次。”
賬是這麼算的嗎?孟野都混亂了,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啊,自己隻是聽了聽,沒占到多少便宜,不需要莊紹犧牲這麼大。
他啞著嗓說:“要不算了吧,我不計較……”還沒等說完,後麵的話就折斷在喉嚨裏,因為莊紹用了點力,讓他方寸大亂。
是不是會打鼓的男生手指都特別有勁啊,手上花樣還特別多,鼓槌都能轉(zhuǎn)得飛,別的動作就更不在話下了。
這也叫嫩?那世界上沒有技術(shù)好的了。孟野自暴自棄地想,我、我招架不住也正常吧?這他媽不犯法吧?再說他未娶我未嫁的不不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是,是……
救命啊,腰塌了。
說到底他也隻有十七歲,哪經(jīng)曆過這種耐心地對待,尤其對方還是他喜歡的人。這種感覺簡直好得擊穿天靈蓋,讓他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失重感。
他努力迴憶著看過的那些片子裏,各種要命的情節(jié)都是怎麼展開的,迴憶來迴憶去全部都想不起來,隻剩下剛剛他跟莊紹開頭的那一段,化成小電影在他腦海裏放映。盡管尺度非常一般,跟真正的小電影比起來不足一提,但卻讓人心潮澎湃心慌意亂心搖神蕩。
到底是被動享受的感覺特別好,還是莊紹的手活兒特別好,還是自己這個處男太菜了?
孟野沒法再思考,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姓什麼,全身血液通通湧到同一個地方,其餘地方都消失了。
中途他覺得尷尬,可是尷尬不到片刻又沉溺進去,頭皮發(fā)麻,心跳一陣快過一陣,反應(yīng)一秒遲鈍過一秒。慢慢的他就開始哼,特別特別小聲地哼,先是鼻腔,後來是喉嚨深處,聽完耳朵都泛潮的那種哼法,一下一下的根本藏不住。
莊紹摟著他的腰用來固定,這樣他就不會到處亂跑或者亂動,可惜就是熱。
已經(jīng)是初伏天,兩具光溜溜的身體像貼膏藥一樣貼在一起,不熱就怪了。但他們誰也沒有提出異議,不管是賣力氣的莊紹還是被迫享受的孟野,誰都沒提出要開空調(diào)或者電扇,寧願熱著也不願意暫停。
哼著哼著孟野發(fā)覺莊紹的喘息聲也變大了,明明真的什麼也沒做,就是莫名其妙地喘,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解釋原因。
其實莊紹就是激動,那種終於可以嚐一嚐鮮的感覺,那種捅破了一小層窗戶紙的感覺,那種坦陳相對的感覺太好了,好到他什麼也不做就很激動,胸腔裏一顆心髒恨不得跳到外麵來,讓孟野看看自己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後來孟野越哼越快,莊紹把他抱在懷裏都有點抱不住了,因為他在戰(zhàn)栗,渾身肌肉也在用力,很大隻的玩偶上了發(fā)條那種樣子,有點失控。
莊紹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一麵,現(xiàn)在看到了,就覺得死也值了,去他媽的後怕。就算明天起來孟野繼續(xù)裝傻又怎麼樣?或者他反悔了又怎麼樣?
起碼今天晚上孟野是完全願意的,他覺得爽就行。
結(jié)束以後被窩裏被他們倆弄得熱得要命,枕巾上又是汗又是口水,睡在上麵有點不舒服。莊紹下去洗澡加洗手,腳步還有點兒飄。
孟野還躺著。倒不是他不想起,而是他的腳抽筋了。
剛才那個期間他可能用力勾腳來著,勁兒使大了沒收住。他沒告訴莊紹,因為太羞恥了,被動享受的那個居然也能抽筋,還抽得挺厲害,左邊小腿肚子疼得像有人在扯,緩了好幾分鍾才緩過來。
原來太爽了還會有這種風險……
難怪老聽到那種獵奇新聞,說誰誰房事期間把腰給閃了,誰誰的幾把給杵傷了,誰誰的舌頭又給咬流血了,諸如此類不堪入耳。
哎。
雖然難以啟齒可是孟野覺得全身都快散架了。白天鍛煉完晚上還加練,強度大到他咬著被子幽幽地顫,嗚嗚地哼,這能不累嗎?
哎。
聽著浴室嘩嘩的流水聲他知道莊紹肯定在幹壞事,但是更壞的事都幹過了,沒那麼壞的事好像也完全不臊人了,可以假裝若無其事地聽著,麵紅耳赤地想,這下公平了,他媽的,徹底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