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氣熱得越來越早,裴書言從停車場走到大廈門口,區(qū)區(qū)不過幾十步路,竟被悶出一身細(xì)汗。
下了電梯,他邊走邊拽開西服,順勢活動著臂膀,將衣服搭在肩上。
沒會的時候他從不好好打領(lǐng)帶,隨意鬆開襯衫的第二粒紐扣,露出好看的鎖骨與結(jié)實的胸膛。
門口打過卡,裴書言抹了把額頭,沒想到一抬眼,竟然直直對上冉宇桐的目光。
裴書言有些意外地笑了:“早上好啊桐桐!
其實從他踏進(jìn)走廊,冉宇桐就在偷偷觀察對方,隻不過看得出了神,一時忘了收迴視線。
是錯覺嗎?他今天怎麼好像……有點帥。
“早!比接钔I色如常地點點頭。
要說裴書言還真挺有意思,他自己熱到連鬢角都是潮的,卻反其道而行之地將中央空調(diào)轉(zhuǎn)迴中檔,上下打量著冉宇桐道:“穿短褲就盡量別把空調(diào)開這麼高了,風(fēng)正對著你吹,明天得給你帶條空調(diào)毯過來!
冉宇桐罕見地沒頂嘴,哦了一聲之後,起身跟裴書言進(jìn)了小屋。
隻見他格外自然地走在裴書言身後,立定腳跟,甚至順手鎖上了小辦公室的門。
裴書言既欣喜,又疑惑,不過當(dāng)麵前的人乖巧地仰起頭,緩慢地眨著眼睛時,下一步該做什麼,他便頓時了然於胸了。
“稍等一下,我先去洗個手!
裴書言壓下想摸摸對方臉頰的衝動,轉(zhuǎn)而隔著衣服,搓了搓他的腰。
牆壁的掛鍾趨向直角,稀落的工位循序漸齊,財務(wù)投資部職工來往匆匆,不過隔著一扇玻璃門,卻上演著不為人知的柔情。
“我有點兒緊張。”
裴書言舀下一塊藥膏,一錯不錯地盯著兩指間的細(xì)小棉簽,在距冉宇桐還有五公分的時候,不可自控地顫了顫。
“沒事兒!
當(dāng)事人倒是很放心地抬著臉,似是全然將自己交給對方。
“痛了我會叫的!
裴書言聚精會神地湊近,一手托著冉宇桐的下巴,另一手將藥膏輕點在他的眼下。
嘴上說著緊張,手上的動作卻比任何人都穩(wěn),冉宇桐甚至還沒來得及有被棉簽觸碰到的實感,再反應(yīng)過來時,眼眶已是一片冰涼。
“應(yīng)該是差不多了!
裴書言扶著冉宇桐的臉又端詳半晌,末了驀然鬆了口氣。
“沒弄疼你吧?”他柔聲問道。
冉宇桐黏著眼皮,一時分不清是觸感還是聽覺,正搔逗著自己的末端神經(jīng)。
“不疼,好像沒什麼感覺!
隻可惜悸動持續(xù)得太短,裴書言近在咫尺的唿吸,絲縷繞過他的頸側(cè),又渺無影蹤地散走了。
冉宇桐摳了下褲縫,琢磨著自己該不該現(xiàn)在離開。
“吃早點沒?酸奶乳酪要不要來一個?”
裴書言像看透了他想什麼般的,從迷你冰箱裏取出兩隻小碗,將其中一隻遞給冉宇桐。
好像被觸發(fā)了什麼關(guān)鍵詞開關(guān),毛茸茸的小狗立刻豎起耳朵,美滋滋地接了。
不過他表麵倒沒什麼額外的反應(yīng),無非是抿著唇,坐迴了昨天吃布丁的老地方。
這是一種無需點破的心照不宣,因為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隻有同處,才能為這段關(guān)係升溫遞進(jìn)。而在機(jī)會難得的當(dāng)下,他們都願意成為時間的守護(hù)者。
十分鍾後,冉宇桐舔著嘴巴,推開了那扇玻璃門。
情脈無需太久,一刻鍾足以讓整個上午都電量滿格。
冉宇桐走迴工位,沒想到自己的座位裏竟然埋著個腦袋。
“大陳哥?”他抽了張紙,擦淨(jìng)嘴巴後接著說:“找我?”
“找你們經(jīng)理!标惪『傈I色如常地按著冉宇桐桌上的圓珠筆,臨走的時候,卻差點給順走了。
“哥喝杯咖啡吧。”冉宇桐揚起嘴角玩笑:“瞧給你困的。”
陳俊豪仰天歎了口氣,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是啊,我最近,總是很恍惚……”
冉宇桐沒來得及問對方何出此言,隻見陳俊豪邁著不甚清醒的步子,一搖一頓地走進(jìn)裴書言的小單間。
“大陳哥和你說啥了?”
前腳陳俊豪剛走,後腳冉宇桐就偷悄悄地八卦。
“說他們項目金額批得少一塊兒。”裴書言邊翻看申報表邊說:“不是什麼大事。”
冉宇桐沒作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但他好像……有些異樣?”裴書言放下材料,不太確定地和冉宇桐換了個眼神。
此話正中冉宇桐的猜想,他急忙跟道:“什麼異樣?”
“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迸釙宰猿暗靥袅讼旅迹骸澳鞘俏矣謱δ銕质颤N壞事了?”
作者有話說:
最近因為三次在支援抗疫,太忙了,更新都不夠粗長,請大家多多體諒,忙完了這陣子一定會寫到鍵盤起火。。。?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