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首富的私人住處把酒言歡通宵鬧了一夜,直到淩晨眾人才返迴了顧家。
成員們餘興未盡半點睡意沒有,幹脆全聚在沈十安住的院子裏繼續討論根據地該如何規劃修整的諸項事宜。
沈十安燒了一壺靈泉水,正準備泡壺熱茶給隊員們提神醒腦散散酒意,謝洋敲開了房門:“沈先生,你讓我查的那個名叫鍾翰的幸存者有消息了。”
客廳內一靜,十幾道視線瞬間匯聚過來。
沈十安緊了緊握住茶壺柄的手掌,側身讓開半步:“進來坐。”
許歌將矮桌上胡亂堆疊的設計圖紙和筆收起來,成員們自覺往同一個方向挪動給謝洋空出來一邊位置,熊滿山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踩到了沈尋的尾巴,被大狗眼神一掃,瞬間白著臉竄到了十米開外。
沈十安給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後盤腿坐到沈尋旁邊:“謝指揮找到人了?”
“並不算是。”謝洋打開懷裏的筆記本電腦放到矮桌上,操作幾下後將屏幕轉向眾人:“首先我需要同沈先生確認一下:這是你要找的人嗎?”
屏幕上是一張監控視頻的截圖,圖中男子戴著一頂鴨舌帽,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身休閑隨意的牛仔t恤裝扮,和沈十安等人所熟悉的形象大相徑庭,但的的確確就是鍾翰無疑。
避開沈尋尾巴小心翼翼探頭過來看的熊滿山瞬間爆了一句粗口,劉方舟直接蹦了起來:“是他!就是他!我們的仇人就是他!臥槽這龜孫果然到京城來了!”
謝洋點點頭:“既然人沒錯那就行了。此人並沒有用‘鍾翰’這個名字進入基地,而是用了化名劉光,所以我方工作人員一開始以‘鍾翰’這個名字進行搜索的時候沒有得到任何信息。之後根據沈先生你提供的外貌特征以及對方有可能進入基地的時間段,將那段時間基地入口處的所有監控視頻全部調出來挨個排查,才最終確定了他的身份。”
難怪那天沈十安提出請求的時候謝洋說最多兩天就能得到結果,實際上卻花費了四天多,京城基地每天出入人流量巨大,根據口述的外貌特征對進入人群挨個排查,其中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沈十安十分感激:“給謝指揮添麻煩了。”
“沈先生太過客氣。”
“他現在還在京城嗎?”
“很可惜,並不在。”謝洋將電腦轉迴去點了幾下,再轉迴來的時候屏幕上就出現了京城基地的部分地圖,地圖中用紅線連接了十幾個點,每個點旁邊都有具體的日期時刻標注:“根據基地內的監控視頻,我方工作人員大致還原出了鍾翰在基地內的行蹤路徑:他是在沈先生抵達基地的五天前進入的,總共隻待了三天零五個小時。這三天多的時間裏他一直在外城區活動,隻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前往了位於內外城區交界處的任務中心。”
任務中心?
沈十安眉頭微皺:“任務中心有我的名字。”
三塊顯示屏最中間那塊,十大懸賞任務榜的第一個就是“尋找沈十安”。
謝洋點點頭:“沒錯,我推測他正是因為看到了沈先生你的名字,意識到你跟顧家關係匪淺,這才決定離開京城。”
陳南不解:“可是我們在陽城基地的時候根本沒有暴露沈哥的名字啊,他是怎麼知道的?”為了安全,沈十安一直是以雲飛揚的身份活動的。
林阮提醒道:“你忘了,我們在體育館匯合後推測過,鍾翰很可能還有讀心的能力,所以才知道是尋…是副隊給他投了反對同行的票,如果推測屬實,那麼他知道隊長的真實身份根本不奇怪。”
沈十安問謝洋:“你說他一共在基地待了三天零五個小時?既然到達基地的第二天就發現了我和顧家的關係,為什麼不立刻離開?”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根據已知信息推斷,這位鍾翰應該是個極其謹慎且警覺的人,因此當他發現沈先生身份不一般,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後患的情況下,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盡快離開,但事實並非如此。”
謝洋在電腦上打開了一段監控視頻,視頻應該是在外城區某條支線道路的十字路口拍的,畫麵不遠處就是密密匝匝幾乎緊挨在一起的居民樓。視頻沒播放幾秒,鍾翰的身影就出現在畫麵當中,他順著小路拐進了居民樓之間的縫隙中,很快不見了蹤影。
“這是基地東南區的民強住宅區,根據監控視頻顯示,鍾翰在離開任務中心半個小時後來到了這裏,並且一直在住宅區內待了將近兩天,直到兩天後才從住宅區出來,並隨後離開了基地。”
陶源湊近了仔細觀察:“這些居民樓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鍾翰來這裏做什麼?”
許歌猜測:“難道是有什麼認識的人住在那兒?有辦法知道他是去找誰了嗎?”
“住宅區內部並沒有監控探頭,所以沒辦法確定他進去之後究竟去了哪裏。發現這段視頻之後,我派人拿著鍾翰五官最清楚的一張視頻截圖前往民強小區內挨家挨戶調查,但是沒有任何人記得見過他,也沒有任何人承認讓他進過家門。”
謝洋看向沈十安:“我記得沈先生說過他有一項能力是蠱惑人心?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他使用了這項能力的可能性高於95%,因此他進入小區後的行蹤以及進入小區的目的,恐怕隻能成為不解之謎。”
“害!”熊滿山氣得跺腳:“管他進去是為了什麼,就那孫子的損樣還能幹啥好事?保準又是在憋著壞準備害人呢!”
娘的,就差兩天,他們要是能早來兩天,非得抓住他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等眾人將視頻和圖片仔細觀看完之後,謝洋將電腦收起來,“我查到的消息就是這麼多了,很遺憾沒能幫大家把人抓住。民強小區那邊我會派人注意觀察的,之後如果發現任何和鍾翰有關的異常,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沈先生。”
“多謝謝指揮,”沈十安親自將人送到院子裏:“我知道自己目前人微言輕,但這份人情我和隊友們記下了,以後要是有任何利刃能幫上忙的地方,一定在所不辭。”
謝洋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沈先生留步,告辭。”
沈十安迴到客廳時,隊員們的憤怒值正在不斷攀升。
劉方舟眼眶發紅,牙齒咬得嘎吱響,恨不得能把地板蹦出一個坑來:“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就差那麼一點!又讓他給溜了!!”那個王八蛋害得尋哥險些重傷,害得陶源哥斷了一條手臂,差一點就讓他們所有人都死在了絕對死亡區裏,他一定要啖其骨食其肉,把那孫子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其他人反應沒他那麼大,但眼中的恨意也都幾乎凝為實質。
許歌有些發愁:“這次讓他跑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出他的下落。”京城基地他是肯定不會迴來了,華國這麼大,到處都是喪屍,難道要挨個基地搜嗎?
“放心,”一狗獨占了大半個客廳的沈尋甩了甩尾巴:“他跑不掉的。”
劉方舟眼睛一亮:“尋哥你說真的!”
沈尋瞇了瞇眼睛,調整姿勢讓沈十安靠在他身上:“我什麼時候說過大話?隻要他沒死,就算鑽到地底下我也能把他扒出來。”
他有把握找到範欣童,自然也有把握找到鍾翰,隻不過還要再等半個月罷了。等他體內的法力穩定下來,找誰都是分分鍾的事情。
有了沈尋的保證,眾人立即放鬆下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得越久鍾翰越慘。
沈十安揉了揉狗頭,“先吃早飯吧,吃完飯休息一會兒,我們今天還要去異能者工會,把能辦的事情全部辦完。”
“關於異能等級檢測的事情,”棠頌忽然道:“我有個提議。”
“啥?”
棠頌推了推眼鏡:“我們利刃還是個新組織,京城基地裏競爭激烈,再加上血樣的因素,以後肯定會遇到各種麻煩。所以我不建議將所有成員的真實能力都公開出來,最好是保留幾張底牌,以備不時之需。”
沈十安心中一動,和棠頌對視了一眼。
“有道理!”成員們紛紛表態讚同。
“所以我提議兩位隊長暫時不要進行異能檢測,另外我和方舟都屬於非常特殊的精神異能,暫時也都保密。陶源的再生異能同樣比較特殊,但因為屬於治療異能,沒有攻擊性,所以接不接受檢測都可以。”
沈十安收迴視線最終拍板:“陳南、許歌、滿山進行等級檢測,你們的異能隻要用了就會被識別,隱藏的意義不大。陶源以治療係異能者的身份進行檢測,隻測等級,不暴露具體作用。”
眾人都無異議。
異能者工會大樓距離任務中心不遠。是一棟通體漆黑的高層柱體建築。
如苗首富所說的,檢測過程十分簡單,沈十安剛在一樓做完團體登記,隔壁接受檢測的許歌等人就已經相繼從檢測室裏出來了。
“快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劉方舟興奮的直搓手:“你們都是多少級?”
四人露出別在胸前的異能徽章:陳南有兩顆金色星星,許歌兩顆半,熊滿山大概因為是雙係異能的緣故達到了異能三級,而最讓人驚訝的是陶源,他竟然獲得了三顆半星的評定,為四人當中最高。
陳南欽羨不已:“棠哥說得沒錯,果然越遲進化的異能越厲害。”
陶源進化異能還不滿一個月,就已經突破了三級,相比起來他的異能早在末世剛開始就進化出來的,但無論是異能的起始強度還是升級速度都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陶源安慰道:“你的異能等級雖然稍微低一點,但魔鬼藤和嘉木這兩員大將的加成根本沒算進去,真要動起手來兩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啊。”
劉方舟一把勾住兩個人的脖子:“害都厲害都厲害,咱們利刃超厲害!我已經把你們的好消息發短信告訴軟軟和棠哥了,他們也為你們感到高興呢!”
棠頌二人負責跟進苗首富幫忙聯係的建築隊事宜,沒跟他們一起過來。
因為陶源檢測等級最高,所以由他代表利刃向基地的房產管理部門提出了土地租用申請,所有事項全部辦完之後,眾人正準備離開,沈尋忽然豎起耳朵:“有打鬥聲。”
沈十安延伸五感:果然有,還不止一個人,夾雜著各種歡唿聲和起哄聲。
“基地裏不是嚴禁鬥毆嗎?”許歌道。
熊滿山和劉方舟兩個搓著手躍躍欲試:“咱們去看看?”
從上空俯視的話,異能者大樓是一個非常規整的八卦圖案,除了正門以外,各個方向還分布著七個出入口。
沈十安等人循著聲音從後門出去,這才發現外麵竟然是一個占地極廣的環形露天體育場,場內錯落分布著十幾座高臺,絕大數臺子此時都是空的,少數幾個上正在進行激烈戰鬥,而最中間的那座高臺上兩名異能者分站一角正彼此對峙。
就當沈十安等人往高臺走時,體育場內不斷有人從異能者大樓或者其他地方匯聚而來,朝著最中間那座高臺周圍聚集而去。
“快點快點,晚了就趕不上了!這種級別的異能決鬥好幾天才能碰上一場呢!”沈十安聽見有人道。
“聽說是剛晉級的三級木係異能者主動向另外一名同級火係異能者發起挑戰?這屬性正好相克,能打贏嗎?”
“人家既然敢挑戰那肯定有把握啊,聽說那名木係異能者是飛龍團的骨幹,而飛龍團在上次的拍賣會上又正好拍下一株特別難纏的變異植物,你等著看吧,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這場決鬥的積分池最少也有五位數吧?嘖嘖,不管誰贏那可都賺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