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見蝶知道周見樸和他哥哥伊笛恩的事,周見樸和呂爸爸沒有血緣關(guān)係,但呂阿姨並不清楚。呂阿姨當(dāng)年和呂爸爸結(jié)婚時就被突然冒出來的長子惡心了一迴,這麼多年過去,呂阿姨也接受了周見樸。畢竟老公都跟著自己姓了,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呂爸爸是否愛自己,呂阿姨還是看得很清楚了。呂爸爸說他和周見樸之間是養(yǎng)父子關(guān)係,呂阿姨是信了的,結(jié)果呢?“張文翠的老家在杭市,看時間點,好像還和我爸是同一所學(xué)校的同學(xué)。”呂見蝶嗬嗬笑,“但張文翠在生產(chǎn)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孩子掛在了我爸名下,放在爺爺身邊撫養(yǎng)。”“哥,你知道什麼嗎?那畢竟是你媽媽。”呂見蝶特意在媽媽這個詞上加了重音。小姑娘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一定是周老爺子幹的糟心事。之前她聽弗徹爾和柳夢仙提起老爺子的騷操作時,光聽著就血壓飆升差點破防了,但她萬萬沒想到,爺爺人都沒了,十幾年前留下的文件還能戳到她爸媽的爆點。親身體驗一下自家爺爺?shù)娜钡拢瑓我姷那檠}雜中透著一絲絲佩服。周見樸聽到這裏終於沒忍住,他爆粗口:“他算個屁的媽媽!”本來還在說話的呂爸爸和葉時青立刻停了下來。主要是周見樸和呂見蝶雖然壓低聲音說話,但都在客廳裏,尤其呂爸爸還處於惱火之中,一半注意力在老婆身上,剩下三分注意力在葉時青身上,兩分注意力在周見樸身上,周見樸一開口,呂爸爸立刻目光灼灼地看著養(yǎng)子,顧不上葉時青了。呂爸爸:“到底怎麼迴事!?”呂阿姨同樣看了過來,葉時青也沒壓住心底的好奇,或者說他才是最純粹的猹,一進(jìn)門就吃到了瓜。周見樸臭著臉說:“爸,你見過張文翠的。”呂爸爸有些茫然:“我什麼時候見過?”“就是爺爺那個忘年交啊!和您差不多大,和爺爺特別投緣,以前是杭市人……”“……等等,忘年交?你是說張銘翡?”周見樸無語地看著呂爸爸:“銘是指銘刻在器物上的文字,翡翠翡翠,張文翠就是張銘翡的藝名啊!”“他是男的啊!”“他是慶家班的掌門人,按照他們家的傳統(tǒng),掌門人必須是名旦!”呂爸爸目瞪口呆,他張著嘴,喃喃地說:“名旦?”“是啊,他是老爺子認(rèn)識的損友,你也知道爺爺那人,能和他投契的,那也是超級缺德的。”周見樸試圖喚迴呂爸爸的記憶,“我說您見過張文翠,是因為張銘翡說自己去過奶奶的葬禮,他和爺爺喝酒時聊過這事,他說自己穿一身白去靈堂,竟被三姨奶奶罵不要臉……”“哇靠!就是那個女人?”呂爸爸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我記得,三姨當(dāng)時氣得差點要將她攆出去,因為她居然在我媽的牌位前勾引我爸……”周見樸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您想多了,當(dāng)時張銘翡剛接手家族事務(wù),按照規(guī)矩,他需要穿兩年女裝,以示不忘傳統(tǒng)。他和老爺子交情很深,奶奶走了,爺爺哭得站不起來,張銘翡擔(dān)心爺爺,就扶著爺爺去休息而已……”呂爸爸:“……”呂爸爸臉上的猙獰卡殼,整個人都不好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呂阿姨有些呆滯,有些懵逼,更多的是不理解。“等等,你們說的這些……什麼女扮男裝?什麼靈堂?”呂見蝶倒是聽懂了,但她寧願沒聽懂。她顫巍巍地說:“哥,你的意思是,爺爺?shù)暮门笥涯邪缗b,生了你?”“放屁!他偽造的文件而已!”“他偽造自己和爸有了孩子,孩子是你?”周見樸有些惱火,但這火氣比起伊笛恩點燃的火苗要小多了。“他故意惡心人呢。”張銘翡暗中偽造文件,其實是想做實了周見樸就是呂爸爸的親生孩子,如此一來就沒人想去探查周見樸的真正身世,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伊笛恩和周見樸的關(guān)係。周見樸估摸著是最近連山會對他做背調(diào),翻找出了張銘翡隱藏了很多年的後手,連山會那邊的人將這份文件塞入了檔案裏,卻不經(jīng)意間差點炸了呂爸爸一家。之前周見樸不想聯(lián)係老爺子過去的舊友,就是因為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缺德,雖然會辦事,能力很強(qiáng),能量很大,但後果大概率會氣死人。這麼一想,周見樸心生愧疚之感。好像他這個天降的養(yǎng)子總是給呂爸爸添麻煩。“……抱歉,爸,可能是我這邊的事牽連到您了。”呂見蝶看著還在呆滯的爸爸和懵逼的媽媽,提了一個問題。“哥,不對啊,他何必自己親自【生】你?如果實在找不到你的親生母親,但又需要給你做身份,找個相熟的女性幫忙不就行了?”呂見蝶在東南亞轉(zhuǎn)了一圈,對造假證這件事有了深刻認(rèn)識。所以她想的是:“哥,你確定這個張叔叔對我爸沒什麼想法嗎?”呂爸爸聽後再度遭到暴擊,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呂阿姨瞪圓了眼睛。葉時青:呱唧呱唧。周見樸滿頭黑線:“不是,沒有,你別瞎說,張銘翡大概率不滿意爸改姓呂,他畢竟是老爺子的好朋友。”以周見樸對那幫人的了解,他們這些長輩還真能幹出這樣既辦了事(幫周見樸隱藏身份),又惡心了人(嫌棄呂爸爸)的缺德事。“老友的兒子拋棄了老周家,還那麼嫌棄周老爺子,爺爺?shù)呐笥芽床贿^去,故意給爸添堵呢。”第128章 當(dāng)年呂爸爸驟然得知自己多了個養(yǎng)子時,他正打算和呂阿姨結(jié)婚。結(jié)果老家的初中老師找上門,說他有個好大兒,這好大兒還逃學(xué),不知道跑去哪裏了,呂爸爸當(dāng)時的內(nèi)心幾乎是崩潰的。要不是老妹柳夢仙證明這個好大兒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學(xué)校杜撰的,呂爸爸都以為他被人騙了、正準(zhǔn)備報警呢。老家爆出一個好大兒,當(dāng)時還是女朋友的呂阿姨當(dāng)然不樂意,呂爸爸和呂阿姨這對小情侶鬧騰了好久,終於以呂爸爸踢了老爺子的戶口本,帶著冒出來的好大兒投奔老婆的戶口本為結(jié)局。然後老爺子的死訊傳了迴來。雖然呂爸爸對這個爹有很大很大的意見,雖然老爺子將柳夢仙丟給呂爸爸照顧,雖然老爺子給呂爸爸添了個好大兒,雖然老爺子差點害的呂爸爸和女朋友分手……但那畢竟是自己爹,再說了,周老爺子給的撫養(yǎng)費、生活費和各種教育費用是隻多不少的。縱然呂爸爸心底再怎麼怨懟這個父親,當(dāng)父親的死訊傳迴來時,呂爸爸還是非常傷心難過。尤其是人死後,一切恩怨一筆勾銷,呂爸爸反而愧疚起來。他隻想著老爺子平日裏不管自己,可他也沒主動關(guān)心過老爹的生活啊。在靈堂上,呂爸爸哭得一塌糊塗。這也導(dǎo)致呂爸爸沒注意老爺子過去的朋友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當(dāng)時柳夢仙正在東南亞和伊笛恩撕得不可開交,連給老爺子上香的功夫都沒有我父親又沒真的死掉,他隻是去外太空探索了周見樸是養(yǎng)孫,還一臉憤恨地在老爺子靈堂上吃供果。呂爸爸作為周老爺子的兒子,隻有他有資格給老爺子捧骨灰盒。可他剛投奔女朋友的戶口本哎!老爺子那些狐朋狗友看呂爸爸哭得的確挺傷心,縱然心裏有很多不滿,但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再加上老爺子葬禮後,呂爸爸專心在公司裏工作,完全不涉入到周老爺子過去的事業(yè)、更不怎麼沾那些交際圈,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如今周見樸被連山會做背調(diào),才翻出這麼一件添堵的事,用周見樸的話來說……“爸,您運氣挺好的,也是您聰明沒往爺爺那邊的圈子裏鑽,否則您這些年肯定不可能這麼安生。”聽到周見樸這比安慰還氣人的話,呂爸爸不斷捂著胸口喘氣,指著周見樸的手指一個勁顫抖。葉時青總覺得呂爸爸下一秒會暈過去。呂阿姨抓住呂爸爸的胳膊,給呂爸爸帶來了點支撐。她皺眉看周見樸:“小樸,你和我說老實話,父親到底做什麼的?”周見樸看了呂見蝶一眼,他斟酌著字句:“爺爺是在國家機(jī)密部門做情報搜集工作的,類比阿美莉卡的機(jī)密特工吧。”呂阿姨:“……”周見樸繼續(xù)說:“我也在做相關(guān)工作,所以會時不時有人調(diào)查我的履曆,隻不過這次調(diào)查方的能量比較大,居然將張叔留下的後手都掀了出來。”看樣子環(huán)波師可能晉升ss級覺醒者這個可能給馮會長帶來了極大壓力,否則也不至於讓人查得這麼細(xì)。周見樸看向呂爸爸:“爸,既然有人翻出來這份資料,不如讓呂阿姨帶著小蝶去港城散心,過一周您再去那邊接人。”呂見蝶的眼睛刷得亮了。她心想,哥好厲害,她正頭疼怎麼說服老媽,哥就順?biāo)浦劾眠@件事,讓她帶著老媽去港城!呂見蝶忙不迭攛掇自家老媽:“好啊好啊,媽,我之前去港城玩得可好了,您今年的年休還沒用吧?我們?nèi)ザ燃侔。 眳伟职纸K於緩過氣了,他惡狠狠地瞪周見樸和呂見蝶:“你們兩個混蛋!姓張的惡心我,我還得給他找補(bǔ)善後嗎?”現(xiàn)在讓老婆出門旅遊,不就做實了他和老婆因為陳年舊事吵架鬧了嗎?周見樸有些驚訝,他正想說什麼,突然怔了怔。他居然下意識地覺得呂爸爸願意幫他彌補(bǔ)身份上的缺陷。……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的確承認(rèn)了這個見麵就絮絮叨叨、會給他打越洋電話關(guān)心他是否按時睡覺的人是自己父親了吧?呂見蝶震驚地看著自己老爸:“啊?難道你要看著哥哥的身份出現(xiàn)問題,被無數(shù)人追查嗎?爸,你沒忘記哥的工作吧?到時候不隻是哥倒黴,你和媽媽也會被人調(diào)查,會被一大堆麻煩纏上身哦!”呂爸爸一噎,他知道啊!他就是知道才覺得嘔死了!這種被惡心了不僅不能報複迴去,還要主動幫忙善後的感覺糟糕透了。呂見蝶仿佛看出呂爸爸在想什麼,她調(diào)侃道:“爸,你別生氣了,不就是被爺爺?shù)呐笥淹诹藗小坑嘛,還是說……爺爺沒坑過爸嗎?哦,除了哥這件事?”周見樸幽怨地看著呂爸爸,迴答呂見蝶的問題:“沒有呢,爺爺雖然沒有好好履行父親的職責(zé),但除了將我強(qiáng)行塞給爸外,倒還真的沒留下過什麼難以解決的麻煩。”呂見蝶啞然。想想老哥的哥哥伊笛恩,再看看在黑鳥組織裏做手腳的姑姑柳夢仙,她公正客觀地說:“爺爺對爸爸是真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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