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考慮。】
季小琴狼狽的迴到家,打開手機就是溫野發的這條短信。
照照鏡子,眼睛哭得紅腫無比,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憔悴,季小琴不敢迴溫野,也不知道怎麼迴,但是她好像別無選擇。
她不是一個好女孩,她在作賤自己,她在許安眼裏已經成了這樣的人,她在小瑾眼裏也成了這樣的人。
她不是一個好女孩,她在作賤自己,可是她沒辦法,她賠不起
季小琴無奈又絕望的給她發:【好。】
【晚上來這。】溫野發來一個地址,季小琴覺得這一行字格外刺眼,肩膀都在發抖。
太屈辱了。
季小琴依稀記得,好幾年前,也有alpha威脅她要包養她,一直在被威脅騷擾,但是沒多久,江瑾伊出現了,江瑾伊不怕威脅,江瑾伊帶著她一起工作生活,那時候,江瑾伊是她生命裏唯一的光。
那時候她真的很想,很想,一直和江瑾伊這樣在一起一輩子。
但是,她能感受到現在江瑾伊對她刻意的保持距離,也能感受到江瑾伊對江尤皖的依賴,自己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她現在已經是個被標記過的omega,已經配不上江瑾伊了,不對,她從來都配不上江瑾伊,她也配不上許安,她就是一個卑微的下層人。
這樣想著,季小琴的眼眶又蓄滿了淚水,原本就腫的眼睛更腫了,她從冰箱裏找了兩個冰袋來敷眼睛,溫野說,不想看到她眼腫,很醜。
江瑾伊的畫廊現在處於裝修階段,暫時沒有什麼屬於她的工作,準確來說,江尤皖已經給江瑾伊安排了更好,更專業的人幫她處理大小事情,江瑾伊隻需要畫畫,而自己,好像沒什麼用了
季小琴按照溫野的要求打扮好,長裙,齊劉海,溫順。
她下樓便看到有車來接她,是溫野安排的司機。
這是一個高檔小區,季小琴按密碼進了房子裏,這間房子很大,對她來說很大,但是很冷清,沒有多少有人住的痕跡,這裏並不是溫野的家,應該隻是她房產的一處。
浴室傳來水聲,季小琴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浴室的門被打開,溫野穿了件鬆垮的浴袍,用毛巾擦拭著頭發,似笑非笑的朝她走來。
“很乖啊,準時哦。”溫野很美,美得豔麗又張揚,通常畫著濃妝,但剛出浴的樣子絲毫沒有減分,反倒別有一番風味。
季小琴垂著眼,沒有看她。
季小琴坐在沙發的一頭,溫野在另一邊懶懶的坐下,她盯著獵物一樣盯著季小琴,朝她勾了勾手:“過來。”
季小琴長睫微顫,手心攥緊,溫野看她那扭扭捏捏的樣子,輕笑一聲,溫柔的語氣中帶著些警告道:“小琴知不知道,做情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乖,要討金主歡心啊。”
溫野不喜歡不聽話的人。
溫野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被人打心底裏抗拒、討厭那般。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她需要的是一個很乖的,隨叫隨到的情人。
季小琴被她這麼一說,咬咬牙,起身往她那邊走,溫野懶懶的癱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乖,坐上來。”
湊近了,溫野開始釋放自己的信息素了,玫瑰花香,帶著極強的攻擊性和侵占性,季小琴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
她知道自己待會要經曆什麼,溫野隻是拿她來發泄穀欠望。
她覺得溫野一定很髒,但是,她自己也變得很髒了。
更令她羞愧的是,自己的身體卻還在被她吸引。
被她標記過,雖然標記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些殘留,本能的被她的信息素吸引。
被吸引的同時還帶著恐懼,omega要被標記時本能的恐懼。
季小琴遲遲不肯坐上去,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想到溫野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她的內心就作嘔,很抗拒。
她真的難以想象,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你就這麼惡心我?”溫野突然帶著嘲諷笑她:“小琴都被我標記過了,你惡心我,不就是惡心你自己嗎?”
“都已經答應做情人了,還在扭扭捏捏的,裝給誰看?許安可不在這,要是她在這的話,我倒是想讓她親眼看看你被我標記的樣子。”溫野的話很惡劣,她知道季小琴受不了,她有些享受這樣的感覺,一把拉住季小琴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上。
季小琴猛得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就要抵抗,“不要,不要!”
溫野像失去了耐心一樣,鉗製住她讓她背過身去,抵在沙發上。
季小琴之前在北城和溫野呆的那段時間,溫野就格外喜歡這樣弄她,貼近她,看不見臉,信息素的味道也是最濃烈的。
季小琴顫抖著,溫野撩開她後頸的發絲,嗅到她好聞的山茶花信息素,心底愈發的興奮,在她耳邊說:“小琴,其實我這些日子挺想你的,你知道嗎?很想你的信息素。”
你哪裏都不像她,隻有信息素特別的像。
從後麵,就可以把你完全幻想成她。
“記住嗎?上次我說過的,我不喜歡女孩子出聲,待會你也要稍微忍一下哦。”溫野又變得很溫柔,像一個大姐姐在教導自己的小女朋友床笫之事。
她越是這樣季小琴就抖得越厲害,感受到她湊近,就要再次咬上腺//體的時候,季小琴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得將人開,溫野瞇起眼睛,“別掃興啊。”
到手的獵物她哪裏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加大力度散發自己的極侵略性的信息素,對別人可能沒用,但對被她標記過的omega來說,隻會腿軟的臣服。
季小琴身體發軟,眼眶通紅,乞求地看著她:“我反悔了,你讓我走,不要,不要”
很顯然溫野並不想接受季小琴的反悔,步步逼近,突然,一道電話鈴聲響起,溫野楞了楞,這是她給梁琪設置的專屬鈴聲,立馬轉頭去找手機。
“喂?琪琪,怎麼了?”梁琪很少打電話給溫野,特別是在晚上的時候,溫野的語氣中瞬間帶上了關切。
電話那邊傳來梁琪有些飄忽的聲音:“溫姐姐,我喝醉了,你能來接我嗎?”
溫野想也沒想,“好,你把你的地址發給我,不要亂動,我現在就去。”
電話掛斷,溫野看也沒看季小琴一眼,去找好衣服換上,不到兩分鍾,她就出了門。
季小琴慢慢跌坐在地上,等溫野走遠了,逃出地獄一般逃出了這間房子。
這個小區比較偏僻,晚上人少,路燈也少,甚至還打不到車,她隻能徒步往市區裏走,衣服剛才被溫野撕了些,現在隻能捂著,一隻手捂著,一隻手擦眼淚。
夜黑風高,危險悄然而至。
季小琴漸漸察覺到後麵有人跟著自己,她越走越快,後麵的人也越跟越緊,她心髒狂跳不止,慌張寫在了臉上,顫抖著手拿出了手機,來不及思考這麼多,也顧忌不了那麼多,給唯一能幫自己的人,許安發去了一條微信。
【許安,我被人尾隨了】
似乎是察覺到季小琴在給人發消息求助,後麵的男人越跟越緊,季小琴嚇得直接拔腿就跑,按下手機的緊急報警按鈕。
男人馬上緊隨其後,很明顯,季小琴跑不過男人,她拚命的喊救命,這四周人少,有人看到了,也隻是看著,袖手旁觀。
“別跑啊,我不是壞人。”被拽住胳膊,男人油膩又猥瑣的聲音傳進季小琴耳朵裏,季小琴奮力掙紮,拚命喊救命,可力量懸殊,她被男人拽進了一個巷子裏,男人滿是肥肉的臉上扯出了一抹惡魔般的笑,“你跑什麼?穿得這麼漂亮大半夜的在路上晃不就是為了給哥哥我看的嗎?你裝什麼裝?”
“不是,不是,救命!”季小琴唿喊著,用腳踹了一下男人,被男人一把推在地上。
男人甩了甩手,罵道:“臭婊——”
話沒說完,突然一個拳頭狠狠的錘在他滿是肥肉到臉上,男人痛唿一聲,轉頭看去,又一個拳頭砸在他臉上,一大坨肥肉就這樣栽出兩米外,“艸!”
許安穿著棒球服,綁著高馬尾,臉上畫著有些誇張的妝容,眸子裏充滿了憤怒,怒氣衝衝的盯著她,要殺了他的心都有。那坨肥肉從地上爬起來,“你他媽想死?”
許安二話不說上去又是一拳,想再打幾拳,被才趕來的路人給製止住了。
男人被幾人控製住,許安迴頭一看,就看到了季小琴蹲在牆角,眼眶透紅,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渾身發抖,無比可憐的看著自己。
許安看到這一幕,覺得自己的心像被刀子割了一個口子那樣疼,脫下自己的外套蹲下身蓋到她身上,包裹住,柔聲說:“已經沒事了。”
“許安”季小琴顫抖地喚她的名字,許安心疼不已,又一遍告訴她:“已經沒事了,別怕。”
季小琴咬著唇,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抱住她,但一想到她已經開始厭惡自己,而自己又那麼髒,她就覺得自己不配,不配抱許安,也不配她這樣關心自己。
她低下頭,把臉埋進自己雙腿/間哭泣,許安的手臂僵在半空中,收緊,收了迴來,隻是這樣在旁邊,護著她。
不久,警察趕到,許安陪著季小琴去做筆錄,那男人是個慣犯了,總半夜出來守著這條人少的街道,就專門等著獨自出門,且看起來很弱小的女性。
他會得到相應的懲罰的,兩人從派出所裏出來,已經是淩晨了,季小琴沒再繼續哭,隻是眼睛很腫,低著頭跟許安並排走著,一路兩人都沒有吭聲。
走到路邊,許安的車就停在這這,許安看了她一眼說,說:“我送你迴家吧。”
季小琴頓了頓,點點頭。
坐進許安的副駕駛,季小琴的頭幾乎沒有再抬起來過,隻是總控製不住的往許安那邊瞟,瞟到了許安的手臂,有著一道挺濃的淤青,應該是剛才因為她而傷到的。
季小琴感覺心髒被刺了一下。
許安一路都沒有出聲,想要訓斥、怪罪或者是質問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隻剩慶幸,幸好自己來得及時。
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兩人一路無話,大概半個小時候,車子駛入了季小琴所住的小區,許安將車停在她家樓下,啟唇說:“到了。”
到了,季小琴應該下車了,她卻不動,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說什麼,許安以為她是因為剛才的事害怕自己走上樓,沒說話,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繞到副駕駛那打開車門,幫她解開安全帶,說:“走吧,我送你上樓。”
“嗯”
上了樓,季小琴把房門打開,卻沒有進去,手緊緊的握著門把手,許安就站在她身後,也沒有走開。
“你——”
“你的手臂傷手了。”季小琴突然轉身,有些膽怯的看著她,“我幫你擦點藥吧。”
許安眨了眨眼睛,也沒拒絕,跟進去,帶上了門。
季小琴從從藥箱裏翻出了藥,握著許安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幫她塗抹著,怕她疼,所以動作很溫柔。
許安看了她許久,咬了幾次牙,終於忍不住問出口:“是去那裏做什麼?找溫野的?”
季小琴動作一抖,“是”
許安就知道,原本心裏藏著的那點僥幸落空,笑得勉強,“那她怎麼把你一個人扔大馬路上?都不送你迴家?”
季小琴從許安的話裏聽出了些許嘲諷的意味,低著頭沒口吭聲,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不小心就低落在了許安的手臂上,許安楞了楞,她趕緊幫許安擦去,嘴裏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一提到溫野就哭,這副卑微的樣子在許安看來刺眼無比,她實在是忍不住,狠狠把手臂從她手裏抽出來,季小琴身形僵住,下一秒,臉就被許安捧住,被迫抬起了頭。
一張淚眼婆娑的臉映入了許安的眼中。
季小琴立馬慌張的想逃離,許安格外強勢,不許她亂動,有些激動的問道:“季小琴,是不是溫野對你做了什麼?她威脅你了?你別哭了,你告訴我,是不是!”
話音落下,季小琴咬著唇,任由淚水往外流,好久都沒有吭聲,許安緊皺著眉,心又開始一點一點冷卻,許久,自嘲一笑:“還是說,盡管知道她是那種渣女,你還是願意——”
“不!”季小琴邊哭邊搖頭,一雙盈滿淚水的眸子悲愴的看著許安,急忙帶著濃濃的哭腔解釋:“不是的,不是,那天她來找我,跟我起了爭執,不小心把她的手鏈弄進了江裏,已經找不到了,她的手鏈很貴,價值好幾百萬,我這輩子都賠不起,她威脅我說三天之內不能把欠還上就把我告去法院,除非、除非我做她三個月的情人”
季小琴像揭開自己的遮羞布一般,很艱難的說出了這些話,許安楞了一會,“你答應她了?”
季小琴搖搖頭,哽咽著說:“我答應了,又跑掉了,所以才會”
許安直接氣笑了,報複性的用力揉她的臉,“你他媽是不是傻?”
“不是還有我嗎?不問我要錢啊,雖然我沒江瑾伊有錢,幾百萬還是拿得出來的好嗎?”許安恨不得把她好好罵一頓,又舍不得,隻是掐她的臉,“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昨天要把我氣死了你知道嗎?”
季小琴眨了眨濡濕的睫毛,垂著眸子音量低到不能再低,“我有想過要跟你說的”
許安沒想那麼多直接問:“為什麼又不說了?”
當時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再一次碰到溫野,溫野欺負她,仗著自己是債主就對她動手動腳,她當時也害怕就沒有敢反抗,被許安看到了,之後,就那樣了。
這些話季小琴並沒有說,隻是沉默著沒有吭聲,許安也想到了什麼,想到昨天對她說的那些話,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愧疚自責,一把抱住季小琴,把她摟在懷裏,“對不起,我當時說的都是氣話,我當時太生氣了,真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錯了,我得掌嘴,對不起,你別放在心上,行嗎?”
原本季小琴已經沒多覺得有多委屈了,聽到許安的道歉眼淚又止不住,全都蹭到了許安的領子上,把人家衣服都弄濕了。
“許安”她不敢迴抱她。
許安急得隻想到彌補自己對季小琴的傷害,語無倫次的表達自己對她的感情:“我那天說的話我全都收迴,我還是很喜歡你,沒辦法不喜歡你,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發的消息的時候我有多著急,心都要跳出來了,恨不得把那男的弄死,你不用怕溫野的威脅,幾百萬我還是拿得出來的,這件事就交給我,行嗎?”
“季小琴,我真的喜歡你。”
季小琴聽著許安這樣著急的表達自己的情感,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受,隻覺得很對不起她,很配不上她的喜歡。
“許安,我”
許安鬆開她,打斷她:“你不用現在迴應我,不需要有任何心裏負擔,把溫野那個人渣交給我處理就行了,欠我的錢你也不用怕,我不缺錢,你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還給我,反正我們還要好幾十年的相處時間,欠多久都可以。”
好幾十年
季小琴看著她,發自內心的覺得許安真的太好太真誠太幹淨了,自己配不上她,配不上她。
“許安”
“你說。”許安覺得季小琴有話想說。
“我是那種已經被別人標記過的omega,我已經髒了,我配不上你。”季小琴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勇氣,才把這句話說出口,說完,她沒有懦弱的把視線移開,一直強忍著跟許安繼續對視。
隻見許安睜大了眼睛,“胡說八道!”
她好像很生氣,但並不是因為她被別的alpha標記而生氣,是因為她的這種思想而生氣。
“小琴,是她趁人之危,根本不是你的錯,而且,決定一個女孩子髒不髒的,從來都不是貞潔,不是嗎?”——
第二天早上,江瑾伊是被一陣交談聲給弄醒的,隻覺得頭又疼又暈沉,艱難的睜開眼,偏頭,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視線慢慢聚焦,看清了江尤皖的側臉。
江尤皖坐在床沿,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在她麵前,在給她匯報著什麼。
沒一會,醫生走了,江尤皖迴頭看她,發現她已經醒了,心疼的用手摸了摸她的臉,柔聲詢問:“難受嗎?”
江瑾伊揉了揉眼睛,要坐起來,江尤皖扶著她,將她往自己懷裏帶,江瑾伊卻沒從,隻是靠著床,虛弱地問:“我怎麼了?”
江尤皖揉揉她的腦袋:“小瑾昨天晚上是不是著涼了,現在有點點發燒,不過沒事,剛才醫生說吃一次藥好好休息一下就會好了。”
江瑾伊偏開頭,悶悶的“嗯”了一聲。
江尤皖收迴自己的手,看著她別過去的臉,滿眼都是心疼,柔聲軟語道:“不怕,很快就不難受了。”
江瑾伊沒吭聲,兩人之間的氣氛跟之前有些不同,江尤皖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以為是江瑾伊太難受了心情不好,盡管很想抱抱她,但也沒再做親密的舉動,很快下樓拿早餐。
江尤皖走掉了,江瑾伊才緩緩把頭轉過來,拿出手機看了眼,已經上午九點多了,這時候江尤皖應該去工作了的,卻因為自己生病而留在家裏。看,你又給她添麻煩了。
江瑾伊的心情格外低落,因為生病而低落,因為自己又給江尤皖舔麻煩了而低落,還有因為自卑而低落。
她真的是超級多壞毛病,又任性又霸道,在睜眼看到江尤皖對自己擔憂情緒的時候,她居然產生了要跟江尤皖鬧脾氣,逼江尤皖不能跟那個路鏡在一起的想法。
但又被她很努力的壓了迴去,她想,作為一個妹妹,她實在是太糟糕了,為了自己的私欲,差點又要江尤皖為難。
江瑾伊告訴自己,江尤皖有屬於她自己的生活,要懂事一點,不然她會很累的。
不可以任性了,也不要再鬧脾氣了。
沒一會,江尤皖就端著粥迴來了,她沒化妝,穿著居家的睡裙,長發挽起,額前散著幾縷到下巴的劉海,模樣性感又溫婉,簡直就是溫柔的人/妻。
江瑾伊隻是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眸子。
“先喝點粥,填填肚子,待會再吃藥。”江尤皖端著一碗瘦肉粥,坐在床沿,很自然的就舀了一勺喂到江瑾伊嘴邊,江瑾伊沒張嘴,她就輕輕的用勺子蹭,笑道:“姐姐的小瑾不會是燒傻了吧?要把嘴巴張開呀。”
也許是因為生病,江尤皖比之前要更溫柔了,溫柔到再兇的小狗都會屈服的那種,江瑾伊內心掙紮不已,一方麵貪戀,一方麵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再這樣了。
她嘟了嘟嘴,但是沒有張開,而是拿過江尤皖手上的勺子,把碗也給搶了過來,“我自己吃。”
她又冷靜補充:“你這樣顯得我很像一個三歲的小屁孩,以後不許這樣哄我了。”
江尤皖挑了挑眉,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含笑問:“小瑾想當大人了?在姐姐這裏不一直都是小朋友。”
江瑾伊給自己喂了一口粥,認真的說:“我本來就是大人了,都已經二十三歲了,被別人看到這樣是會笑話我的。”而且身邊有個一直長不大的妹妹,姐姐是會很累的。
江尤皖看她自己給自己喂粥假正經的模樣,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麼刺激會這樣想,想當一個不被姐姐哄喝粥的大人。
但江尤皖很有把握的想,江瑾伊的這種想法肯定堅持不到要吃藥的時候。
一碗粥很快見底,江尤皖把吃完的碗帶走,順便去泡退燒藥,沒幾分鍾,就帶著退燒藥上來了。
江尤皖一進屋,江瑾伊就聞到了藥的臭味,一聞到就生理性不適想吐,江尤皖看著她皺起的眉頭,嘴角揚起一絲笑。
小瑾最討厭的就是喝藥,每次生病都哄好久,得答應她各種條件,給她各種獎勵,但還是藥到嘴邊就反悔,非得灌著喝,灌完了就委屈到哭,得抱在懷裏哄好一陣才好。
哪次生病要喝藥都是這樣,沒有例外。
江尤皖很有把握的想,剛才還想著要做大人的小瑾待會肯定還是得在她懷裏哭,把她的衣服蹭濕才肯罷休。
“要吃藥了哦。”江尤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攪動著杯子裏的藥,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江瑾伊眼神嫌棄,超級嫌棄,悶不吭聲,也不張嘴,明顯是一點也不想喝藥的樣子。
真是討厭,為什麼明明分化成了alpha這副身體還是那麼嬌弱,吹點風就生病,跟其他alpha根本沒發比,許安那家夥都不知道多少年沒發過燒了。
“要喝藥病才能好哦。”江尤皖十分耐心的哄她說:“乖一點,喝了藥姐姐給你獎勵。”
江尤皖又在哄她了,江瑾伊想,她不能再那麼矯情了,不能再這麼依賴江尤皖了。
江瑾伊內心的鬥爭十分劇烈,盯著那杯藥內唇都要被她咬出血了,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一般,快速的將那杯藥從江尤皖手中搶過,江尤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皺著臉仰起頭,咕嚕咕嚕的一口氣把藥喝下去了。
江尤皖表情有些驚訝,江瑾伊真就自己把藥喝到底了,喝完,整張臉都通紅,皺著眉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江尤皖趕緊把空掉的杯子拿過放到一邊,想把江瑾伊抱進懷裏好好的誇獎獎勵一番,還沒等她動作,江瑾伊就鑽進了被子裏,背對著她,蜷縮成一團。
“我想睡覺了,你工作吧。”她難受的說。
江尤皖微怔,沉默了一會,沒馬上離開,而是俯下身,撩開了江瑾伊蓋住頭的被子,“要唿吸呀。”
江瑾伊沒動了,閉著眼睛。
“小瑾長大了,會自己喝藥了。”江尤皖喃喃自語著,卻沒有因此誇她,說:“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不難受了。”
說完,她在江瑾伊通紅的臉頰上印下一吻,算是履行了剛才說的獎勵。
江瑾伊睫毛顫了一下,沒啃聲,忍著不把自己縮起來。
她很想跟她說,你以後不要再親我了
江尤皖請了假,在家裏工作,為的是好好陪陪這個生病的小委屈,吃完藥不久,江尤皖給她量了體溫,已經退燒了,醒了以後問她難不難受,江瑾伊也說不難受了。
午飯和晚飯都沒在那去臥室,江瑾伊規規矩矩的去餐廳吃,不像以前生病時那樣,仗著自己生病了,什麼都要姐姐伺候。
吃完了晚飯,江瑾伊坐在沙發上跟小魚玩,小貓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治愈的寶貝,小魚很有靈性,似乎知道江瑾伊生病了心情不好,一邊嗲嗲的喵喵叫一邊蹭她的臉,還會wink,再不好的心情都被她給治愈了。
江瑾伊握著她的小爪子,用嗲嗲的語氣跟她說:“今晚要跟小魚睡,你有沒有意見?”
小魚是個單純又會哄人的小笨蛋,“喵”了一聲,表示同意。
江瑾伊抱著她又是一頓蹭,全然沒注意到身邊坐著的江尤皖臉上的笑意。
到了該睡覺的點,江瑾伊抱著小魚迴房間,剛要睡下,小魚突然從她懷裏掙紮出來,往門外溜,江瑾伊趕緊追過去,隻見它又溜進了江尤皖的房間。
抓住著門把手的手緊了緊,江瑾伊沒有追出去,表情落寞的關上門,迴床上躺下。
忍住,不許哭。
生病的一整天,她沒向姐姐撒過一次嬌,也沒鬧過一次脾氣。
她想,她長大了。
可隔壁房間的江尤皖心裏卻一點也不習慣這種感覺。
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她的小瑾來搶貓。
可能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太困了,就直接睡了嗎?
江尤皖輕手輕腳的來到江瑾伊的房間,看著她恬靜可愛的睡眼,江尤皖想,小瑾“心血來潮”的做了次大人,但她希望她明天病好了,要恢複原來小孩子的樣子-
第二天早上,江瑾伊八點鍾就醒了,故意說困拖著不想起床,江尤皖來看過她一次,確認她隻是困已經退燒了,便由著她睡了。
江瑾伊一直拖到江尤皖去公司上班了才起床,整個人還是心情低落,病懨懨的樣子,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腦子裏想的居然還都是江尤皖,為了讓自己分散注意力,讓許安帶她出去玩。
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許安居然不願意,江瑾伊一再要求下,她才給她發了個地址,是一個公園。
這裏是整個洛城最大,最豪華的遊樂園。
江瑾伊怎麼也想不到許安會來遊樂園玩,但是轉念一想也許是為了哄季小琴開心,也沒那麼奇怪了,季小琴那樣的小姑娘,應該是會喜歡遊樂場的人。
她們應該是和好了吧?
江瑾伊剛下車,就看到不遠處許安穿著一件花襯衫,半紮著高馬尾,樣子青春洋溢,手裏拿了兩個冰淇淋,笑著把其中一個遞到了季小琴的手裏,季小琴接過,小口的瑉了一口,然後小聲說了句:“謝謝安安。”
安安?
江瑾伊和許安認識這麼久,從來都沒有這樣叫過她,許安你可真行。
是季小琴率先發現了江瑾伊,麵色有些羞赧,不好意思的跟她打了聲招唿。
許安看江瑾伊的眼神則是有些嫌棄,像是在看一個來打擾她們約會的點燈泡。
不是像,是就是。
“我們進去吧。”
三人並肩往裏麵走,江瑾伊偏頭看了眼,兩個人並沒有牽手,看來還沒在一起。
“小姐,你吃飯了嗎?要不然我們還是去吃飯吧,我看你臉色有些虛弱”逛了一會,季小琴善解人意的說道。
她陪江瑾伊的這四年裏從來沒見她來過遊樂場,以為她是不喜歡的。
但然而江瑾伊的狀態卻剛好相反,左顧右盼著,眼裏分明興奮,但聽到季小琴說她的話,她皺了皺眉頭,嘴硬的說:“我的身體並沒有很虛弱。”
她現在是一個alpha,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說虛弱這種話。
季小琴眨眨眼睛,“那好。”
在來這這裏之前,江瑾伊對遊樂場確實沒有什麼興趣,她小的時候來過幾次,都是媽媽帶她來的,那時候媽媽會把整個遊樂場都包下來,然後讓她在裏麵玩。
這樣玩幾次,江瑾伊就覺得沒意思了,還不如在家畫畫呢。
但是現在來這種人多的遊樂場,她居然很感興趣。
熱熱鬧鬧的感覺,特別好,暫時忘卻了煩惱。
“你想玩什麼?過山車怎麼樣?”許安盯著不遠處好幾個圈的過山車,滿眼興奮,問季小琴。季小琴倒是覺得還可以,偏頭看了眼江瑾伊,問:“小姐你敢玩麼?”
江瑾伊的膽子許安還不了解嗎?過山車這種東西,她肯定不敢,絕對不敢。
於是她斬釘截鐵的說:“她不敢,我們可以自己玩。”
江瑾伊:“”
江瑾伊拳頭硬了,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若是先前她還是omega的時候,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說不想玩,就算被說不敢玩也不會覺得怎樣,但是現在
她一想到江尤皖不會喜歡她這樣膽小的alpha,心裏的勝負欲就特別爆棚,想要突破自己。
alpha不可以說不敢!
她毫無威懾力的瞪許安一眼,“許安你亂說,我當然敢!”
“啊真的嘛?那我們快去吧!”許安挑眉,拉起季小琴的手腕就往過山車那走,她若有所指道:“聽別人說坐過一次這裏的過山車,就能忘掉所有煩惱,一丁點都不剩!”
季小琴被她拉著走,垂眸看著自己被握緊的手腕,瑉著唇,耳垂微紅。
江瑾伊則是跟在兩人身後,不停的給自己打氣。
打氣,加油,我不怕,我一點也不怕,我可是sss級的alpha,要是坐個過山車都怕的話,也太丟人了!
三人走到售票處門口,售票員很抱歉的說:“很抱歉,我們的過山車還正在維修,幾位可以去玩別的遊樂設施。”
“啊真掃興。”許安失望的說。
“嗯,真掃興。”江瑾伊也失望的說,心裏卻是大石頭落地,原本發抖的腿也不抖了。
“要不我們去玩碰碰車吧。”季小琴提議說。
這個提議很不錯,三個人去了,碰碰車一場五分鍾,一共二十輛車在場地裏撞來撞去,十八歲的江瑾伊還沒有考駕照,有點弄不明白怎麼開,被撞得厲害,特別是許安,追著她撞,一整場下來她不是在被撞,就是在被撞的路上,毫無體驗感。
跟她相反,季小琴和許安倒是玩得很開心,江瑾伊不甘心,繼續和她們玩下一個項目。
什麼大擺錘、飛椅、旋轉木馬這類江瑾伊還能接受,沒有再出現腿軟的狀態,一直到許安又提議說要去鬼屋。
鬼屋?
江瑾伊從來沒有去過鬼屋,也沒有過相關了解,不知道鬼屋是什麼概念,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嚇到,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另一邊,江尤皖來遊樂場視察完工作,正準備要迴家,秘書似乎能洞察她的心思,提道:“江二小姐似乎也正好在這家遊樂場玩,好像就在附近。”
“嗯?小瑾在這?”江尤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邊拿出手機邊問:“你怎麼不早說?”
林秘書賠笑:“怕耽誤江總工作。”
江尤皖沒有再問她,看著手機裏的定位挑了挑眉,訝然道:“鬼屋?”-
鬼屋的名字叫做“死亡養老院”,一進屋就是黑漆漆一片,氣氛極其詭異,道具隻有許安手上的手電筒,許安一手拿著手電筒,另一隻手江瑾伊幾次想抓住都被她給甩開了,眼神暗示:你別碰我。
然後裝作查看線索,屁顛屁顛的跑到季小琴旁邊,跟她說:“你要是覺得害怕可以牽著我。”
季小琴確實有點害怕,但是又有點害羞,隻是淺淺的牽住了她的衣袖,不敢看她。
江瑾伊:“”
江瑾伊轉頭看了眼已經走很遠的出口,咽了口口水,眼眶酸酸的,她忍住不哭,緊跟著許安。
嗚
三人上了二樓,這裏又黑房間又多,像迷宮一樣,牆上還掛著一起很詭異的畫,走廊上擺著一些奇奇怪怪的骷髏和玩偶,江瑾伊根本不敢抬頭看,盯著地麵,手緊攥著自己的衣角。
不知道時不時許安的錯覺,她總聽到一些很輕微的抽泣聲,是從後麵傳來的,她幾次迴頭看,都把跟在後麵的江瑾伊嚇一跳。
“怎、怎麼了?”江瑾伊話中是隱藏不掉的顫抖。
許安沉默了一會,很神秘的說:“看來這家養老院有冤死亡魂,你聽見沒有,剛才那幾聲抽泣,你別說,哭得真像。”
江瑾伊一楞,心虛得半天不知道怎麼迴她。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前麵沒路了,許安開始找機關,招唿江瑾伊去旁邊找找,江瑾伊不肯動,就黏著她,許安向她投去懷疑的眼神,湊近她低聲說:“我們的sss級alpha江大小姐,你不會是害怕了吧?你看小琴都自己去找機關了,你黏著我做什麼?”
江瑾伊眼睛睜圓,張唇又說不出話,心裏委屈的罵了許安好幾聲,灰溜溜的走到另一邊找機關。
過了大約一分鍾,許安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江瑾伊頭頂天花板上突然從天花板上掉下來一隻鬼,江瑾伊瞳孔驟擴,嚇得慘叫一聲,腿一軟跌在了地上,同一時間,另一邊的門打來了來,許安二話不說拉著季小琴的手跑路,江瑾伊見狀爬起來也想跑,沒到三秒,那個門就自動關上了。
江瑾伊還坐在地上呢,看著被關上的門,直接傻眼了,怔在原地,這時,吊下來的鬼發出了十分詭異的笑聲,江瑾伊挪著身子往後退,再也控製不住,直接哭了出來。
淚水決堤一般,大股大股的往外流,她又不敢哭出聲,一邊捂著嘴一邊抹眼淚,嘴裏哽咽著求鬼別殺她。
吊下來的鬼原本還想揮揮袖子嚇嚇她的,看她這個樣子,他也傻眼了。
這膽子也太小了吧,正戲還沒開始呢就哭成這樣,要是真嚇她,把人給嚇暈了,嚇出什麼病來
“你”
他一出聲,又把江瑾伊嚇了一跳,哭道:“你別過來!嗚嗚你別、別過來,放我出去嗚嗚嗚嗚”
鬼:不敢動了。
“嗚嗚嗚,嗚嗚嗚”江瑾伊要後悔死了,蹲在牆角動也不敢動,心裏罵了許安無數遍,知道哭會很丟臉,但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甚至想哭得更大聲。
同時她心裏又有點慶幸,幸好江尤皖不在,要是江尤皖在的話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笑她,哪有alpha會被一隻假鬼嚇成這樣,也太窩囊了。
她不是江尤皖喜歡的類型,江尤皖喜歡的是路鏡那種商業精英,有攻擊性有氣場的alpha,江尤皖喜歡的不是愛哭的alpha,想到這裏,江瑾伊哭得更傷心了,把臉埋在腿//間,門開了也不知道。
一直到她聽到身後腳步聲,眼睛猛得睜大,以為是鬼,想也沒想的往前爬,可是後頸的領子被人揪住,她立刻一邊哭一邊奮力掙紮,“放開我!放開我!”
她本就剛分化沒多久,現在情緒這麼激動,信息素失控了,不受控的往外溢。
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在極度恐慌的時候都會散發出信息素來保護自己恐嚇對方,但江瑾伊剛分化,內部的信息素比較紊亂,原本的攻擊型亂成了誘引型,江尤皖被她這一猛烈一勾,身體差點就軟了下去,忍著躁動說道:“別怕,是姐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瑾伊一怔,迴頭看去,視線跟江尤皖對上,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哭得更傷心了。
“嗚嗚嗚,嗚嗚嗚”完蛋了,前不久還在慶幸江尤皖看不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結果現在全都被看到了,完蛋了,太丟人了,世界上怎麼會有她這樣的alpha?
明明說好要變成大人的,居然被假鬼給瞎哭了,太丟人了嗚嗚嗚嗚。
江尤皖強忍著要被迫發晴的不適,疑惑地問:“被嚇傻了?”
如果不是被嚇傻了的話怎麼會看到她了還哭得這麼厲害,哭得這麼兇,信息素也兇,完完全全在誘引她當場發晴。
alpha帶有誘惑性的信息素無孔不入的侵入她的身體,她嗓音微啞:“別哭了,乖了,沒事了。”
再哭的話,姐姐會忍不住直接在鬼屋裏強行讓你*了姐姐的。
想想就好刺激。
作者有話要說:
日了萬後,姐姐好累,姐姐不行了,姐姐要去癱著了,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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