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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少英枯了。
在被吹雪開除劍修身份之後,他真的枯了。
從他的心到他的人,就像是被這世界上最為惡毒的妖精抽幹了自身。
他好傷心,好難過,難過得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迴到了和師門一起暫住的客棧。
等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是嗖得一下埋進了被子裏,將自己卷成了一條悲傷的毛毛蟲。
他本想找他的*訴苦,可他的*卻是不在。再一看,師兄和師弟也是不在。
他明白了,這是他的*父又把他給丟了下來,帶著大師兄和小師弟一起去尋找青春。
這讓他不禁更是悲殤,好不容易粘起一點點的小心心又嘩啦一下粉碎成了七彩的渣渣。
他的*總是這樣。
身為一代中老年劍修,*冷酷、淩厲,還總是麵無表情,看起來霸道而又古板?删褪沁@樣一個古板的老頭,不知何時起養(yǎng)成了下山尋找青春的奇怪習(xí)慣,而且每一次都不帶他一起。
好過分,明明都是一個派裏出來的。
就算是到了現(xiàn)在,這個師兄弟姐妹七人外加*一起下山的時候,*溜出去都不帶他。
悲傷的二英曾問過好幾次原因,而每一次他親愛的*父都是擼著他的腦殼,頂著一臉冰山的麵具,眼裏滿是慈祥,告訴他,“因為,你還年輕。”
二英不明白,二英不理解。他知道他很年輕,但他的師弟比他還要年輕,憑什麼師弟都可以去,而他卻不可。
難道就因為小師弟他小時候營養(yǎng)不良,以至於現(xiàn)在年紀輕輕就在滿頭的墨發(fā)之中有了長了一丟丟發(fā)黃的白發(fā)嗎
這是歧視,這是赤果果的歧視。
二英不服
如果他的小師弟在此,他一定會很是認真地告訴他親愛的二師兄
有時候,一個人的成熟與滄桑並不是表現(xiàn)在年紀,而是表現(xiàn)在心理。
就像是他和二師兄蘇少英。身為小師弟的他,年紀的確是比二師兄小上那麼幾歲,但從心理上來看,他已是曆經(jīng)了風(fēng)霜,在*和師姐們於練劍場上給予的愛之毒打之下。
如今的他,實力雖還不足以成為劍修,但他的心早已攀上了劍修的高峰。
他的心,已經(jīng)冷了。
冷得就算是看見紅塵的起伏與波浪都不會產(chǎn)生那麼一絲絲的顫動。
而二師兄呢他的心還是那麼的脆弱,如琉璃一般,輕輕一戳就會破碎。
容易碎也就算了,他人還總是在吃檸檬,連那被*看作是同輩的劍神都能被他尋出檸檬的味道。
太幼稚了,這個二師兄。小師弟認定。
當然,幼稚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們*正在尋找的青春不一般。
很難解釋該青春的特殊,但可以說的是這種特殊會讓二師兄酸到窒息。它,還有一個好聽且詩意的名字,一個好多純正劍修都知曉的名字
城門吹雪。
當然,這個名字是二英不知道的。此時的二英還在傷心,縮在被窩裏嚶嚶嚶。
他好悲傷,好淒涼,便是最為劍修的大師姐聽了都不禁動容,被魔音穿耳無法安靜悟劍的動容。
大師姐推開門,來到二英的床邊坐下。
正所謂長姐如母,身為師門裏最為年長的女性,大師姐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成為了偉大的母親。
當然,這不是生理上的母親,而是心理。因為她飼養(yǎng)不是孩子,而是一群名叫師弟師妹的怨種。
哦,偶爾還要飼養(yǎng)一下她的師兄,那個僅僅比她年長半個月、看著沉默且靠譜實則見了蟑螂就會發(fā)出尖叫的廢物。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這個除了*,滿門男性就是廢物的地方。
她輕輕拍了拍床上名為師弟的悲傷毛毛蟲,就像是小時候安慰打架打輸了的蘿卜頭那樣。
二英從被子鑽出一顆頭,看向他的大師姐。
他的大師姐是那麼的美麗,長著一雙明亮而細長的鳳眼。她垂著眉,抿著嘴,輕柔地隔著被子拍著他的肩。
二英知道,他的大師姐有一顆溫柔的心,就像娘親一樣,慈愛地安慰著他的心靈。
然而,她的表情卻是冷冷的,看不出一絲情緒,不像是在安慰,而像是在威脅。
滿滿都是“再哼哼就擰斷你狗頭”的威脅。
二英能理解,畢竟大師姐是個劍修,從心到身再到臉蛋,連說話都貫徹落實完美劍修的習(xí)性。
但二英還是有點害怕,對上她的凝視就忍不住心肝顫顫的怕。
就像是現(xiàn)在,他躲在被子裏還是忍不住縮起了自己的腳。
師姐問,“怎了”
二英悲慟,“有人說,我不是劍修!
大師姐摸了摸他的狗頭。
她很想說這是真話,但考慮到二師弟那脆弱的琉璃心,她還是選擇吞下了這句話語。
畢竟,二師弟是那麼的脆弱。心一旦破碎,就得由她這個長姐親自用母愛粘起。
這,著實很麻煩,很影響她練劍。
大師姐選擇用一種善意的謊言。就像是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那樣,用她作為一代年輕劍修的身份去反駁這樣的話語。
於是她眉眼一柔,問師弟,“他是什麼人”
師弟吸了吸鼻子,“是我想挑戰(zhàn)卻被拒絕的男人。”
喔,看來至少是個年輕的劍客了。師姐心想。
二英總是喜歡去挑戰(zhàn)一些劍客,以證明自己的實力,有時是武當,有時是華山。有時他還會突發(fā)奇想,去挑戰(zhàn)一些劍修。
不過此代年輕劍修不多,大部分都跟她實力相當。想來她反駁,這些人定也不會說些什麼。
於是她又問,“他,叫什麼名字”
二英“西門吹雪!
什麼西門吹雪
那,不就是*的對手連師門裏最為厲害的她都沒有資格與之一戰(zhàn),蘇少英這小子就這麼點狗屎劍法竟然還敢去挑戰(zhàn)他
二英啊二英,真不愧是被大家賜外號為二的師弟。就這腦子,莫不是裏麵進了水
大師姐美手一抬,用力拍了拍蘇少英的腦殼。
很好,似乎的確是有大海的聲音。
她縮迴手,慈祥的目光登時“唰”得一下冷成了冰渣。
“喔!彼f,“那,你活該!
二英一時悲傷更是奔湧,好不容易憋下去的淚也是成倍,噴射而出。
“師姐你這都不安慰我”他難以置信道。
大師姐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出家人,不打誑語。”
二英震驚而又哽咽,“可、可師姐,我們是劍派,不是出家啊!
門外偷聽的三隻師姐師妹們一聽出家,也打開一道門縫,紛紛探進美麗的腦殼。
三師姐看了看屋內(nèi)已經(jīng)陷入慈悲境界的大師姐,又瞅了瞅久久聽不見師姐答複而陷入自我懷疑的二英。
她應(yīng)聲道,“是啊,大師姐。雖然我們的確是在峨嵋,左邊是道觀,右邊是尼姑庵,但我們劍派真的不是出家!
大師姐閉著眼睛迴想了一下*年過半百卻至今單身的事宜,覺得大差不離。
當然,她也知道這樣的話語說出來沒有什麼說服力。
於是她點了點頭,道,“嗯,劍派的確不是。但,我是!
本是來聽八卦不準備參與師門辯論的二師姐嬌軀一震,登時也跟著二師弟陷入了無盡的悲傷。
是了,她想起來了。
前幾年他們的大師兄為了激勵自己,去隔壁道觀當了道士。而身為大師兄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大師姐不知是不是因此受到了*,轉(zhuǎn)頭也是跑去另一邊的尼姑庵。
大師姐曾經(jīng)解釋,這是因為她是一個傳統(tǒng)的女子,思想刻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烙印。
當然,她知道這是封建,但她被*收養(yǎng)前就是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日夜熏陶,以至於長大了也著實是改不了。
所以,當她知道大師兄去當?shù)朗恐幔銢Q定夫唱婦隨。
隨得,去隔壁當了尼姑。
大師姐說這是愛的表現(xiàn),但她的師妹們卻不覺如此。
一個道,一個佛,這哪是愛啊這,是恨啊
師妹們自覺看透了大師姐那看似平靜的麵容之下滿是恨意的內(nèi)心,特別是二師姐。
身為師門裏唯一一個文藝的女子,二師姐孫秀青喜歡看話本,也喜歡寫話本。
她的文采很是不錯,還曾在晉江出版過無數(shù)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近些年她的靈感有些枯竭,本盼著透過大師兄和大師姐的愛情重燃事業(yè)。
誰曾想靈感的確是找到了,但卻是虐戀悲劇的靈感。
她有些傷感,不禁抬手落筆開寫她的新書“佛道生死戀”。
對此,三師姐也是不能理解。但出於尊敬,她一直沒問,就怕戳中大師姐受傷的內(nèi)心。
而今時日已過許久,大師姐一邊修佛一邊練劍,已是邁入無欲無求的高等劍修境界。
三師姐覺得時機已到,於是趁此次大師姐自己提起出家為機會,提出了內(nèi)心的疑問。
“師姐,既然是夫唱婦隨,那為什麼你不跟著去當?shù)朗,而是當了尼姑?br />
大師姐、大師姐也不知道,她隻是在選擇時單純覺得尼姑庵順眼。
但這個迴答她能說嗎一聽就很沒有逼格,說出來萬一打破了她在師弟師妹們內(nèi)心中高冷劍修的形象怎辦
於是她雙手合十,一邊歎著“阿彌陀佛”,一邊望向小師妹,說,“小師妹,這問題不如你來迴答。我想,你懂的!
小師妹深沉地看著她。
師妹不懂,師妹又不是尼姑。
大師姐“可你不是說,你,也愛著菩薩”
一時間,小師妹那張美貌的小臉蛋更是深沉而嚴肅,就像是那早已看破紅塵的哲學(xué)聖人。
“可”她說,“我,愛的是男菩薩!
大師姐一愣,竟是不知菩薩還有男女之分。
三師姐卻是懂。
她太懂了,親眼見證師妹淪陷的那種懂。
她深深地知曉,小師妹愛的不但是男菩薩,而且還是大胸的男菩薩。
簡單來說,就是,峨嵋山下不遠處的駐軍大營裏某個有著大胸肌還喜歡夏天在河邊洗澡的軍爺。
聽到三師姐的敘述,大師姐的瞳孔當場地震,登時明白了小師妹總是在炎炎夏日失蹤的原因。
曾經(jīng)的大師姐以為小師妹是怕熱去河邊偷涼,現(xiàn)在再一迴想,她哪是去偷涼她,根本是去看人家男菩薩洗澡。
“小師妹,你這不是愛人男菩薩。”大師姐倒吸一口冷氣,震驚道,“你,這是”
小師妹小手一抬,止住大師姐未完的話語。
她幽幽地飄進屋內(nèi),從桌上的花瓶裏拿出一根盛開的牡丹花。
隻見她垂下眼瞼,扭頭,單手捏住花瓣,微微一笑,一臉聖潔的佛性,“沒錯,我承認。我就是饞他身子,我*。”
“但,我不改。”
三師姐當場衝進屋內(nèi)捂住小師妹的嘴巴,美眸含淚激動道,“胡說小妹,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
“我明白的!彼f,“你隻是單純被男菩薩耀了眼!
“沒錯,這很正常!倍䦷熃阋诧h進來,深情地握住了小師妹的手,“畢竟,男菩薩總是那麼佛光普照,用他的胸肌普渡眾生!
小師妹聖潔地給了師姐們一個眼神,然後推開三師姐的爪子,優(yōu)雅地搖了搖頭。
“不!毙熋谜f,“他,不渡眾生,隻渡我!
二師姐甩開師妹的手,瞬間再也不見溫情所在,“靠,原來你知道他是故意給你看的啊”
三師姐也是一驚“靠,原來你知道他知道你喜歡看他洗澡啊”
大師姐再也維持不住麵上的高冷,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二師弟卷起的被子上,“靠,原來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大師姐鳳眸一凜,怒道,“都是一派的,你們排擠我!
說著,她往師弟的枕頭順手下一掏,下一刻,當場便是拔出了劍,“你們,來戰(zhà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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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的二師弟蘇少英在被子裏默默捂住了自己被師姐一巴掌打痛的*,縮進被子,看著打成一團的世界師妹們,鼻子一酸,從毛毛蟲卷成一隻悲傷的球。
他好殤,不僅是因為自己都沒有走出吹雪帶來的傷害又被師姐打,而且還因為他的劍。
他被師姐拿走用於打架的劍。
嗚,大師姐,難道就沒有自己的劍嗎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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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的蘇少英,難過的球。
月上枝頭,年輕的他還在屋裏嚶嚶,等待著師兄弟和*歸來給予最後的心靈安慰。而師姐和師妹們呢
在師弟房裏打上一架後,毫發(fā)無傷的姐妹們早已忘卻了難過的臭弟弟,拍拍自己漂亮的衣袍飄然離開。
她們還身負著*給予的任務(wù),要去尋那位江湖最為出名的浪子陸小鳳問上一些情報。
她們早已打聽好了,陸小鳳也住在這個客棧。
但她們沒有在白日裏去尋他,因為這個家夥太會跑了,曾一度創(chuàng)下被群俠追尋幾個月都未曾抓住的記錄。
姐妹們一點都不想落入這種麻煩的境地,於是聚在一起嘀咕嘀咕,決定等到夜晚。等那個家夥跑去廚房洗澡,姐妹們就趁機衝進去先是奪取他的衣物讓他隻能在澡盆裏呆著光*。
當然,為了防止姐妹們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長針眼,以速度見長的小師妹還專門帶上了一小桶滿滿的花瓣,保證第一時間澆上讓水麵被厚厚的花瓣遮掩,不見一絲一毫的水下麵。
一切計劃進行順利,姐妹們成功防止了針眼還逼問出了想要的情報,很是滿意,扔下羞羞澀澀的陸小鳳,推開廚房門,正準備離開卻是忽然發(fā)現(xiàn),院子裏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白衣人。
此時正值深夜,夜色清幽。
那人穿著站在院子裏,一動不動,抬頭看著天,身上披撒著月光。
他好美。
長身直立,白衣如雪,淡淡的月光籠罩在他的身,落上他的發(fā)、他的睫。
啊,多美、多麼清冷的男子啊
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讓見便了風(fēng)霜的心都開始波動。
沒錯,他是吹雪。
所有人都一眼認出來了,他,這個令人雞叫的美男子就是在曬月亮的吹雪。
他剛剛練好劍迴來,本來打算去睡覺,可還沒踏進房門便突然想了起來阿鈞在信中跟他說過的話。
阿鈞說大禹的月亮很美,曬一曬看一看有助修行還陶冶情操。阿鈞從小都曬,現(xiàn)在阿城也經(jīng)常曬。
吹雪不明白曬月亮到底有多麼美好,但身為未來要打敗這兩人成為第一的劍修,好兄弟兼競爭對手都在努力,他又怎能落後
他,決定也要曬。
真真是不曬不知道,一曬嚇一跳,原來曬月光真的那般美好和寧靜,因為根本沒有曬太陽時會出現(xiàn)的他人在旁邊喧鬧。
吹雪悟了,吹雪終於學(xué)會了享受月夜的清幽,享受屬於他一人安靜的、沒有嘈雜的時間。
他原本靜靜地呆著,仰著頭,望著天,進入玄玄的境界。
忽然,他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嘎吱的開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匆匆的腳步和淡淡的花香。
那是當下最為流行的香囊味,很受女子們歡迎。
別問吹雪怎麼知道的。問,就是他那死人老爹最近以玉夫人的身份出現(xiàn)之時天天帶在身上晃蕩。
夜風(fēng),輕輕地吹過,吹得院中小白楊的葉沙沙作響,也帶起了吹雪臉側(cè)的墨發(fā)。
四隻美女子停下了腳步。
她們本是在呱唧呱唧談?wù)撝绾问?匯報任務(wù),卻是在看見吹雪後齊齊沒了聲響。
吹雪不緊不慢地扭過自己的腦殼,看了眼美女子一群。
他淡淡地看著,從她們的劍看到她們的人,最後緩緩地對上了領(lǐng)頭那位高個女子的鳳眼。
他的眼神是那麼平靜,那麼的冷酷,那麼的犀利。
犀利得就像是眼前的不是擁有著美臉、細腰和大長腿驚天美女子,而是長成人樣的劍修。
麵對劍修,吹雪的眼睛總是冷的。
當然,他平時看不是劍修的人也是冷的,但那是不一樣的冷。
對劍修的冷,那是滿懷尊敬的冷。而對非劍修的冷,是眼裏看不見人的高冷。
雖然,這種不同的冷厲,普通人根本區(qū)分不出來。但沒關(guān)係,每一個有能力有才華的劍修,都能看出來。
吹雪冷冷地看著美女子。
四隻美女子們也看著他。冷冷的,不由自主覺得有陣寒氣從心裏一直冷到指尖。
“西門吹雪!贝髱熃阋蛔忠活D地道。
吹雪緩緩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大師姐也在說完這句後閉上了她的嘴。
在相遇的第一時間,無論是吹雪還是大師姐都已經(jīng)識出了對方的身份
劍修。
即使兩人的實力相差很大,但吹雪承認,眼前這個人和他一樣,是同類,都是純正的、骨子裏都刻著驕傲的劍修。
實力重要嗎當然。
但劍修的身份看的卻不是實力,是心。
就像是白日裏被吹雪否認的蘇少英,他是個不錯的劍客,他有實力。但他的心卻不夠穩(wěn),不夠向劍誠懇。
所以,此時的他不是劍修。
但眼前的人不一樣。
她的眼神,她的氣息,她的一切都在展現(xiàn)著,她,是個鐵骨錚錚、純粹的劍修。
真正的劍修之間不需要言語的交流。
他們凝視著雙方,無聲的,默默凝視著。
風(fēng),幽幽地吹過。小白楊葉子,唰唰地飄落。
小師妹偷偷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又戳了戳三師姐,很是疑惑,“所以,他們在幹嘛”
三師姐捂住她的嘴巴,“別說話,嚴肅一點,他們在進行劍修交流。”
小師妹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不愧是大師姐,早已是進入劍修神秘的境界,還能和頂尖劍修吹雪進行專業(yè)的交流。
兩人默默退後,決定場地留給兩隻專業(yè)的劍修。
但正當她們準備撤退之時,她們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可怕的現(xiàn)象
她們的二師姐,竟然沒有動
二師姐、一向機靈的二師姐此時竟然愣愣地盯著吹雪那白玉一般的俊美臉龐,死死的,睜大著自己的眼,連眨眼都沒有。
三師姐一見登時就覺大事不好。
二師姐、二師姐她,她被美色迷住了
天呢
別問三師姐怎麼知道的,問就是三師姐在小師妹眼裏見過這個眼神,被大胸男菩薩迷住的眼神。
小師妹也是難以置信,悄*和三師姐咬耳朵,“怎麼會如此二姐明明都是見慣了風(fēng)霜紅塵的人了,怎麼還會被美色糊住了眼”
謔聽聽,聽聽這什麼屁話就你個摯愛男菩薩的色批還好意思說人春心懵懂的二姐
三師姐斜斜地給了小師妹一個鄙視的眼神,“她算哪門子見慣紅塵她不是一直單身”
小師妹大吃一驚,“什麼不是嗎她不是寫了好多愛情話本嗎還在晉江賣了好多呢”
“都是晉江了,話本賣的多又怎樣”三師姐白眼一翻,“又不影響她單身!
小師妹仔細想了想。
也是,晉江向來是個神奇的地方,那裏的暢銷愛情話本作家百分之九十九是單身。
而且,還是母胎單身。
師妹們在這邊小聲嗶嗶,那邊的二師姐卻已是什麼都聽不見。此時的她,滿眼都是吹雪,那個在月光下仿若仙人的男子。
喔他的眼睛是那麼的好看,如星光璀璨。
他的鼻梁是那麼的挺拔,如高山脊骨。
他的肩膀是那麼的寬闊,如四海平川。
他的腰部是那麼勁瘦。他的*,好幾而翹
啊
啊
白衣飄飄都遮不住的翹啊
這一刻,羨慕的淚水差一點點從二師姐的嘴角流下。
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在跳動。
那在晉江話本世界中暢遊多年,早已見慣了紅塵陷入死寂的心中小鹿在這一刻,在這神聖的一刻,就這麼突然垂死蹦起,蹦得至少有十裏高地。
咣當咣當,在她的胸膛裏滿地亂竄,用那最為美妙柔嫩的腦袋哐哐撞她少女內(nèi)心的大牆。
啊,這是什麼
這,這就是愛情啊
二師姐小臉一紅,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的唿吸有些急促,這很正常,母胎單身遇到愛情都是這樣。
隻不過二師姐有點稍微誇張,因為她鼻子不大好,經(jīng)常一到春夏被花粉搞得不大通暢的那種不好。
或許是她吸鼻子的聲音有點偏大,又或許是劍修的交流終於結(jié)束,吹雪眼瞳一動,終於給了二師姐一個眼神。
他看了看緊貼在大師姐身邊的二師姐,又看了眼二師姐背在背上的劍。
那是一把雙劍,相傳是很多很多年前著名劍修公孫氏留下的劍器,如今就在峨嵋四秀之一的手中。
吹雪不知道是四秀中的誰拿著此劍,但他知道無論是誰,能持此劍之人必然是個劍修。就算現(xiàn)在實力不夠還不是,未來也定然是。
吹雪看了眼她的劍,又看了眼她的人。她抬著手,手裏捧著一個水盆。
那是她和姐妹們一起逼問陸小鳳時用於威脅的滾燙熱水,如今已是發(fā)涼。她本是一出門就準備倒掉,但誰曾想遇到了吹雪,一個讓她看了就直接忘記了本意的神仙男子。
她捧著水盆,愣愣地看著他。
吹雪也是看了看,又看向靠自己不遠的一邊。
哦,有一桶正在飄熱氣的水,想來是小二燒好了準備讓客人自取的。
再一看她們的背後,屋子裏隱約能看到一個浴桶的邊緣。
這一刻,吹雪悟了。
他想起了阿鈞在信中寫過的話。阿鈞說有些人喜歡洗澡,但是又討厭洗澡。因為要去拿洗澡水,特別是洗了一半水涼了還要去拿。
好重,又好冷,還好煩。
就比如菠菜,他每次洗澡的時候都很煩躁。
這個時候心地善良的劍修就應(yīng)該發(fā)揮自己的能力,舉手之勞,授人玫瑰,幫忙搬一下熱水桶。
吹雪懂了。難怪這些美女子出現(xiàn)時如此匆忙,因為她們和吹雪不一樣,不能忍受冷水澡。
看在她們師姐同為劍修的麵子上,善良的吹雪決定幫她們一把。
隻見他幽幽飄到一旁端起半人高的水桶,又穿過半個院子來到美女子的麵前,善良地拿走美女子手上的水盆,然後將水桶平穩(wěn)地放在了她的手上。
美女子看著他,微微張了張嘴。
她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是話還沒出口,便是被吹雪的一聲冷冷打斷。
冷冷的,一句“不用謝”的聖言,冷冷地轉(zhuǎn)身飄走。
看著吹雪那挺拔的、如神仙般的遠去背影,感受著手中那令人窒息的重量,這一刻,二師姐眼睛都熱了。
酸酸的。
不隻是被她手上的重量,還是被那該死的熱水之氣給噴熱,而且還有點幹澀。
這,就是真正的愛情嗎二師姐喃喃自語著。
難怪這麼的沉重。
沉重得從心到手都在發(fā)痛。
小師妹探頭看了看師姐手中滿滿當當?shù)乃埃唤烈髌獭?br />
“不!毙熋谜f,“師姐,你錯了。這,隻是水桶過重罷了!
二師姐僵硬地扭頭看向她那溫柔而可人的小師妹,看著她那甜美而靈動的眼睛。
二師姐不禁鼻頭一酸,吐出一個深刻的道理,“人的嘴巴,是可以開合的!
“我知道啊!毙熋脫项^,“所以”
二師姐長睫一顫,眼角登時落下一顆晶瑩的淚。
“所以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她哽咽道,“閉嘴,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