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你這次可能發揮不是很好。”
顏思雨小窗消息發過來的時候，時生就明白了。
他手指點點屏幕，發送消息：“沒事沒事，我會盡快調整過來。下次肯定可以。”
“好。”
隨即，小群那邊就宣布，這次《卿守》的男主由傅忻來配音。群解散了，時生把手機扔一旁，關掉了電腦上的文檔。
他收拾了一下錄音間裏的東西，撐手坐上桌子。
說不失落那是騙人的，除了今早沒起來，前麵幾天他都是六點做早功，訓練氣息和膈肌彈發，翻了很多從家裏帶過來的筆記與書籍，努力迴憶和練習。
但是他就是沒有得心應手的感覺，好像隨著失憶，多年操持的老本行一並忘了。
真可笑，白白讓那兩個蠢貨得了便宜。
時生看著桌上“播音與主持”五個醒目大字，將專業書推到一旁，再看了眼時間，陸凜應該還在訓練。
他起身跳著出去，砰一聲關上了門。
快入秋了。
時生騎輪椅車到訓練場地外頭的時候，那邊正在做樓層訓練。樓牆上貼著“嚴格要求，嚴格訓練”八個大字，他遠遠望著一眼就認出來其中一個被吊著的是陸凜。
“參謀衝啊，超過他，超過他！”
“哇牛啊，你們看陸凜這樓爬的。”
“牛鐵柱你行不行，我們看著都替你著急！”
場上消防員清一色橙黃色的搶險救援服，如果人手一把掃帚，又很像是清潔工集體開會。時生抬頭看著陸凜爬得又快又穩，底下的人拉著他往上走，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種孔雀開屏的驕傲。
陸凜爬到最上麵的窗戶口，咻的一下躥了進去，另一人動作慢了一拍，很快他們又下來，換另一撥人上去訓練。
有人招唿陸凜，說是他們家拖油瓶過來了。
他轉身看到時生坐外頭，摘了帽子擦了把汗，走了過來。“怎麼，試音結束了？沒通過？”
“你怎麼知道。”時生遞過去一瓶水。
“通過了你還能在這苦大仇深看我訓練？”他接過水，咕嚕咕嚕灌下去幾口，舔了舔唇看向他，“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知道。”
時生心情好些了，撐頭看著陸凜一身汗氣地站在他身前，“這次廣播劇。金主爸爸錢給的很多，傅忻和周翰存怕我通過試音，才用酒精過敏這個損招讓我不能參加……”
陸凜眼沉下來，“你想怎麼辦？”
“狗咬狗，黑吃黑，傅忻拿了這個角色，周翰存未必甘心。我想往裏麵加把火。”
“有什麼我可以幫到你的。”
時生勾勾指，讓陸凜湊近。
他不解其意俯身來，時生抬手擦掉他額頭上的汗，“你隻要讓我心情好就可以啦。”
陸凜一怔，對上時生狡黠雙眼。
·
然而這件事到底沒等到時生一展手段的時候。
晚上，大群裏一個剛入工作室不久的新人忽然發了幾段十幾秒的語音，時生摘下耳機，坐旋轉椅上轉了個圈，順手點開播放。
“他們肯定不知道，吳南貳是你找人打電話支出去的，也不知道時生這過敏嚴不嚴重，萬一沒到失聲的程度怎麼辦？”
時生一愣，下一條自動播放中。
“都怪你，早就讓你多勸他喝一點。”
“還不是因為顏思雨那娘們攔著，我剛看時生那眼神，像是猜出來了。”
“放心，他沒證據說這事就是我們幹的，這最多算巧合。”
……
兩人的語音雖然是二次播放，且有些模糊不清，但聽出來誰是誰完全沒有難度。群裏吳南貳默默打出個問號。
“好家夥，猛料啊。”時生詫異，這是哪路英雄豪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了。
一時之間，大群裏一人三個問號刷起了99+，同事們瘋狂艾特傅周二人，讓他們說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們故意做的。
“過敏會死人的啊，為了一份試音至於嗎？”
“我去，正主們怎麼一個都不出來。”
“你倆這心是什麼做的，小心時生一份律師函等著進橘子吧。”
那個新人忽然出來道歉，說是不知道為什麼號被盜了，然而這些都不重要。
在聲討和吃瓜大軍的洪流裏，傅忻冒出來發了二十幾秒語音，時生眼疾手快點開來一看，全是各種慰問他祖宗十八代的髒話，認定這件事就是他做的。
一時之間，群情激憤，語音漫天飛。時生從來沒有發現同行們的嗓音竟然如此的動聽。
傅忻很快又撤迴了語音。
“別撤迴啊。”時生打字道，“有膽子做沒膽子認啊。”
正主下場，群裏又炸開熱鍋，他熱鬧看得正起勁，李婷作為公關過來說這件事會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
“沒事，大晚上的勞煩婷姐了，”時生在旋轉椅上悠閑地轉圈，“這件事不急，明天處理也可以。”
屏幕對麵的李婷噎住：再拖到明天還得了。
很快，傅忻和周翰存就退出了群聊，時生看著群聊人數少了兩人，滿意地勾起唇角，看來開除這件事，板上釘釘。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陸凜訓練完進門來。
時生抬眼，手裏一邊打開吳南貳的小窗，敲出一行字：這件事，是你做的吧？
楠漨
他隨手把手機拋到床上，跳起來撲向陸凜。“好事，大仇得報，沉冤得洗，開瓶啤酒慶祝慶祝？”
“還想喝酒，不要命了吧。”
陸凜抬指叩了叩他額頭，抱著帶迴位子上去。
時生好心情地扯著他衣領，嘿嘿一笑。“還是得多虧你那天到的及時呢，不然哪有這報仇機會。”
他告訴了陸凜剛才的精彩大瓜，並且分析錄音就是陸凜趕到不久後錄下的。全然沒注意此刻坐在陸凜腿上舉止有多親昵。
“這樣說，我還有功勞。”
“那是！”
陸凜瞧他眉飛色舞那樣，低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