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凜把車停進了車庫。
他拋了拋手裏的車鑰匙,抓起在路上買的一桶炸串,一把關上車門。夏天時候天暗的晚,他本來還想著在天暗之前迴來,結果因為加班的原因還是耽擱了。
月上梢頭,小區裏多是遛狗或者散步的老人在外頭走,涼亭裏一副象棋幾人圍觀,看棋的人時不時就伸手拍下腳踝,拍到隻帶血的蚊子。
“你迴來啦?”
陸凜抬起頭,看見時生正趴在二樓的大陽臺上,笑瞇瞇地望著他。
小別墅裏透出昏黃的光,陸凜推門進去,彎下腰在玄關換鞋,時生已經噔噔噔從樓上跑了下來,抱走了他的公文包和炸串。
“飯吃了沒,”他又從廚房裏把剛熱好的飯菜端了出來,嗅嗅陸凜身上的味兒,“在宿舍洗過澡了?”
“嗯。”
陸凜眼裏藏著笑意,剛低下頭,時生就自覺親了他一下。
白菜炒蘿卜,加一罐香菇牛肉醬,陸凜不在的時候時生一直吃的很隨意,主要還是不太會下廚,陸凜看著那盤油乎乎的白菜眉頭一挑,麵色不改地送進了嘴裏。
而時生則是坐在一旁沙發上,抱著炸串挑挑揀揀。
“我要的雞鎖骨呢?”
“店家賣完了,湊合吃吧。”
“那還是你多吃點。”吃飽了好幹體力活。時生叼著一串雞胗,把剩下的扔給他,拍拍手站起來。對上陸凜奇怪目光,撓了撓頭,“我我去洗個澡。”
陸凜又低下頭去接著幹飯。
浴室門被拉上了,很快就傳出花灑水聲,隻是直到陸凜慢悠悠夾起盤子裏最後一根白菜送進嘴裏,洗了碗碟打掃了客廳,平日裏洗澡神速的時生也沒從裏頭出來。
他貼門聽了聽,裏頭花灑水聲已經停了,安靜地好像沒有人一樣,他敲敲門。
“別進來,在上廁所呢。”裏頭忽然傳來時生慌張聲音。
“洗澡別洗太久,容易缺氧暈厥。”陸凜停住了要開門的手,轉身去了臥室。
他剛躺下就發現不對勁,淡淡的熏香彌漫著,床頭櫃上換了插花,大捧的藍白滿天星,連被子枕套都換了,陸凜低頭一聞,顯然在陽臺上曬了一天,這家夥什麼時候這麼勤快過。
陸凜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掏出手機翻開日曆。
生日?
告白官宣足月紀念日?三月紀念日?半年紀念日?
還是認識十周年紀念日?
都不是啊。
陸凜環顧四周試圖找到蛛絲馬跡,最終在角落裏發現一個黑袋子。他緩緩打開——
瞳孔地震。
·
時生感覺渾身上下都酥酥的,可能是因為緊張,他感覺自己走出浴室的時候都沒什麼力氣,身上隻有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衫,襯衫下擺遖鳯獨傢剛好遮在大腿處,站著的時候看不出,但如果坐下了大概就能發現。
除了襯衫以外什麼也沒有。
他撚了撚發尾滴下的水珠,麵上有些紅撲,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送貨上門。站在臥室門口的時候還有點緊張,手心上滲著薄汗,他正要伸手去握門把手的時候,忽然門就自己開了。
時生抬起頭,對上陸凜一雙眼,瞳孔微深,湧動著不知名的情緒,好像站在他麵前的是一頭被壓抑住的惡虎,隨時會撲上來吞吃入腹。
他莫名後退一步,隨即被人一把拉入房中,連著房門砰一下關上。
“今天去看醫生了?”
“啊……嗯。”
“還去了哪裏?”陸凜走近了,抬手輕抬他下巴,指腹摩挲著帶了點強製力度,陸凜又笑了笑,“收獲好像還不小。”
時生不解其意,忽然瞥到被零散倒在床上的東西,一下僵住。
陸凜的眼往下瞥去,環手攬住他後腰,時生一下撞在他胸膛上,就感覺後腰上的那隻大掌帶著溫度,指尖挑開襯衫。
果然,陸凜眼神又幽暗一分。
“膽子這麼大?”他狠狠捏了把。
時生猛然繃緊了身子,瘦弱個頭幾乎紮在陸凜懷中。臥室裏熱了起來,什麼都還沒幹,他已經感覺自己站不穩了。
他推著陸凜,把人推到床上坐住。
忽然間,陸凜攥住了時生的手。
“現在還不行。”
外頭淅淅瀝瀝下起雨來,窗簾被風吹得微開,隔壁鄰居老大爺的收音機還在播著戲曲。
時生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陸凜拿過來一旁的瓶子,他倒了點在手心,耐心地給他塗抹洗完澡要抹的潤膚乳。
“我記得你很怕疼,有次發燒陪你去打屁股針,你嚎得半個醫院都聽見了。”
時生搓搓耳朵。“嗯。”
“怎麼不說話,害怕嗎?”
“有點”
陸凜拍了拍讓他放輕鬆,隨即時生唿吸一滯,陸凜也不說話,也沒有多的動作,隻是讓時生別那麼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他攥著陸凜的衣服,緩緩唿出氣。
陸凜的手是摸慣了纖繩和各樣工具的,所以他的手並不好看,五指粗大,關節處指腹上,都帶著糙繭。時生抓著他的手,他們倆手的大小差了太多,襯得時生的手就小小一隻,膚色還比陸凜白很多。
“今天晚上打算幾點睡?”
“看你吧。”時生咬了咬唇。
於是陸凜一下下親他,摁著他頭輕輕摸著他卷曲的頭發,直到他幾乎整個人被親得失去力氣貼在陸凜身上。就像雷雨天打著雷,碰到絕緣的物體,過了電隻有一陣陣泛著激靈。
時生一下子哭出聲音,陸凜耐心吻去他眼淚,抽出手來拍了拍。
“哭什麼,傻子。”
“還要親親。”
陸凜就偏頭親親,時生轉過頭蹭了蹭他,抵著額頭輕輕唿吸。
“好了,我們開始布置房間吧。”
月頭漸漸上到了半空,站在繁華城市裏是看不見星星的。
陸凜看了眼床邊糖葫蘆一樣的燈,一個個粘連起來的金屬球,摸著冷冷的也很有重量,漂亮地泛著銀白色光芒,很適合擺在床頭櫃當裝飾品。
想不到時生竟然會喜歡這種。
“是不是以前沒買過這種?”陸凜摩挲著他麵頰,都有些被搓紅了。“放在房間裏,應該好看吧。”——
審核求求不要再鎖我啦,真的什麼都沒有啦,暴風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