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楠和洛雨迴屋的時候,大大咧咧開了門,看到屋裏的場景後,差點沒嚇得把自己眼珠子給挖下來。
房間裏沒有任何遮擋的地方,一開門,裏邊的所有東西便一覽無餘。
視覺衝擊力最大、也是存在感最強的,便是床上那片白得晃眼的背脊。
肩胛骨略微瘦削,聽到開門的響聲後,凸起的蝴蝶骨不自覺地動了動,像雙潔白的羽翼,仿佛下一秒就能振翅欲飛。灰黑色的被子堪堪搭在腰間,流暢的曲線順著脊骨隱沒在深色的被子中,還有點點若隱若現的青紫勒痕,更顯得那膚色如同初雪一般。
鬱森的頭埋在枕頭裏,鴉色碎發散在頸間,細白纖長的手指蜷縮著揪住枕頭的一角,似乎有些受不住地繃緊,指節折得用力,讓人心驚膽戰地怕它一不注意就會輕易折斷。
而司宣陽則衣衫完整地躬身伏在鬱森的上方,單腿屈膝,半跪在床邊,一手抵在床褥間,從鬱森埋著的肩臂鎖骨處橫著穿過,將他大半身子都抱離床單,按在懷中,一手消失在鬱森腰間的被子裏,不知在做著什麼動作。
燭火影影綽綽,在那交錯的地方投下曖昧的光影,司楠下意識地咽了下唾沫,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一抖。
媽呀!太刺激了!
弟弟不是人係列大片再次上演了!
司宣陽隻消偏頭看一眼,便明白親哥腦子裏此刻在想些什麼黃色廢料。
隻是這想象場景中某個對象是鬱森,他可就不高興了。
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司宣陽收迴手,將鬱森翻了個身,平穩地放在被褥裏,仔細蓋好,待人閉著眼睛呢喃兩句,虛弱地沉沉睡去後,才轉頭神色不善地盯著門口二人。
“杵那兒幹什麼?門神嗎?”
司楠被這危險的語氣嚇得小心肝直顫,趕忙拉著洛雨進屋,掩好門,將手裏給兩人帶的一些麵包和熟牛肉放在桌子上,眼神飄忽,訕笑兩聲:“你們剛剛是在做什麼啊陽陽?”
晃了晃床邊的酒瓶子,司宣陽眸色涼涼地斜睨他一眼:“擦身降溫,怎麼?你想代勞?”
“當然不想!”
司楠一激靈,恨不得立馬以死明誌,咬緊牙,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滿臉正直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我發誓,堅決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你不要陷害我!”
“再說,洛雨還在這兒吶!”司楠緊緊抓住身邊的擋箭牌,換了個思路辯解,“他才是我男朋友,你不要離間我們的感情!”
司宣陽冷笑一聲,沒再和他瞎扯。
司楠這會兒鎮定下來,才聞見屋子裏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兒,知道自己想歪了,閉著嘴不敢再說話。
司宣陽放下卷起的袖子,看了眼窗外,天色居然已經黑了大半。
他剛剛脫下鬱森衣服的時候,床上那位任何時候都不閑事兒大的祖宗還有一點兒精神,老是在他擦拭的間隙,若即若離地往他身上蹭,眼裏含著一汪輕軟的水,身體也軟燙地如同一塊泡了美酒的快要融化的白玉脂膏。
司宣陽沒見過什麼海妖鮫人的,但這樣的鬱森對他而言,絕對比任何天資絕色的海妖鮫人更加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酒精氣味入鼻,手下的觸感細膩柔軟,理智在那時都差點被燙得灰飛煙滅。
還好他心裏有比理智更深刻的東西——是幾乎刻在潛意識裏的,自家男朋友的安危。
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於是司宣陽成了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輕易地把那時腦子已經燒得不清醒的鬱森摁在懷裏,一絲不茍地給他擦拭身體。
等到鬱森掙紮的體力耗盡,乖乖軟在他懷裏沒了動靜,任憑司宣陽那雙點火的手從他身體各處緩慢地劃過,時不時地不自覺低喘兩聲,撩得人心頭發顫。
屏息頓住動作後,司宣陽才感覺自己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
一個降了溫,另一個升了溫——
這會兒天色已暗,可鬱森尚在昏睡著,經過酒精降溫後,燒退了一點,卻還在燙著,若是叫醒他,肯定頭疼欲裂,但若是不叫醒,一下午加一晚上不吃飯,明天的低血糖估計得要了他半條命。
司宣陽猶豫片刻,決定暫時不喊醒他,自己挑了幾樣來吃下,一邊詢問司楠晚餐時在餐廳打探的情況。
本沒想著會有什麼重要的線索,不料還真的有一個。
司楠莫名地問:“昨晚得到的鑰匙在你身上吧?沒掉吧?”
司宣陽摸了摸胸口,微微點頭。
司楠才放心地鬆了口氣,解釋道:“有人在甲板的艙門下麵發現了個秘密倉庫,不過那個庫門是鎖著的。”
“鑰匙是開那門的?那其他幾夥人也應該得到了鑰匙的啊,幹嘛非要我們的?”司宣陽蹙眉。
“你以為人家不知道啊?”司楠翻了個白眼,“隻是那扇門的鎖有好幾個,咱們得到的每一把鑰匙應該隻可以打開其中一個鎖,要想把門兒完全打開,估計需要所有人的鑰匙。”
“嘖,鎖得這麼嚴?”
司宣陽沉吟一會兒,問:“那是明早再去試?”
“嗯,”司楠朝著隔壁頷首點了點下巴,緊張兮兮地說:“好些人都知道晚上會有海妖作祟了,不管能不能躲過去,都是睡著比較安全,醒著估計更容易被選中,到時候連是不是被帶進了幻境都不知道,死得不明不白的。”
司宣陽古怪地瞥了他一眼,語氣是十足十的不信任:“海妖的幻術迷惑性很強,鬱森能意識到不對勁,不代表你也能意識到,到時候可別著了那東西的道,明早起來屍體都涼了吧?”
“至於嗎!”司楠不爽地瞇眼,“雖然一直被你打壓,但你哥我好歹也是個家庭和諧事業順利愛情美滿的人吧!從小到大順風順水,要什麼有什麼,連產生心魔的條件都沒有好嗎?什麼東西能誘惑得了我?”
司宣陽冷淡地嗤笑一聲:“太簡單了,五歲的時候,別人用一根棉花糖都能把你拐走。”
“”
洛雨噗嗤一聲笑了,司楠嘴角抽搐,眼冒火光,又礙於鬱森在睡覺而不敢吼大聲了,壓低著聲音手舞足蹈:“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你至於嗎,聽個老媽添油加醋的故事就記這麼久,每次都拿出來損我!我要鬧了!”
然後又瞟了洛雨一眼,痛心疾首地低聲吶喊:“——我男朋友還在這兒吶!”
能不能給點麵子!
司楠氣得抓耳撓腮,洛雨趕緊順毛,笑瞇瞇地給他拍背:“沒事沒事我覺得挺可愛的啊!”
“日!”
仔細思忖過後,司宣陽讓他倆把火柴盒放在他們枕頭中間的縫隙處,以防萬一。
“掛鍾給的東西肯定有用,假設海妖怕火的話,進來時油燈肯定會熄滅,你們劃亮火柴,估計能抵擋他一會兒。”
頓了頓,他又道:“前提是你們要產生劃亮火柴的意識,海妖的幻境可能不止一種,甚至有可能升級變成我們之中的誰,所以晚上不管是怎麼醒的,醒來之後麵對的是誰,都先亮個火再說。”
司楠和洛雨點頭:“好。”
“那你呢?”
“我?我有這個。”司宣陽看了他一眼,從鬱森的枕頭邊抽出那柄得到的短劍,劍光映出淬著火星的眸子,顯出一分暴戾的兇狠來。
司楠打了個寒顫:“用劍啊?我覺得還是不要和那種非人類生物硬碰硬比較好,你別真的要砍人家的手吧?”
“如果他來找我的話。”司宣陽垂下眼簾,輕描淡寫地挑挑眉,俯身把短劍重新放迴去。
“媽耶,真兇殘。”洛雨吐吐舌頭。
司宣陽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又問:“隔壁死了的那人,他是一個人來的,他身上的鑰匙呢?”
“有人決定明早去他房間裏找,畢竟現在不是白天,去死了人的房間總是有些心欠欠的。”司楠聳聳肩,“反正我不去,總覺得瘮得慌。”
商量好事情之後,司宣陽算算時間,鬱森睡了將近一個半小時,這會兒按正常算,應該是晚上八點左右,必須得吃點東西了。
他趁著司楠和洛雨去洗漱上廁所的時候,親昵地連被子帶人地擁著鬱森,把他抱起來親了親,語氣是無比輕柔的威脅:“睡美人起來吃晚飯了,不醒的話我就把你吻醒。”
此刻鬱森身上的熱度已經褪了不少,司宣陽扣著食指,在那蒼白中泛著抹紅暈的側臉上輕輕摩擦,仿佛在把玩一件上好的暖玉,讓人愛不釋手。
懷裏的人似乎被聲音吵到,眉心微微蹙起,睫毛輕顫,眼皮卻始終薄薄的一層覆在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上,動了動,沒法睜開。
司宣陽也不等他迴答,喃喃自語一句:“不醒?那我就開始了。”
然後以完全桎梏的姿態,一手將鬱森的身體揉進懷裏,一手嚴絲合縫地握住他溫軟的後頸,細密滾燙的吻落在鬱森的唇上,輕鬆地撬開唇瓣,不容掙脫地吸走鬱森口腔裏的每一絲氧氣。
片刻後,懷中缺氧的人終於顫軟地掙紮起來。
作者有話說:
鬱哥睡了一章,但被把玩了半章,因為他真的很好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