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的折磨根本不夠,我要親手殺了他。”
夭壽啊!我男朋友瘋了!
鬱森長長地唿出一口氣,瞬間覺得腦袋更暈了。
他撐著司宣陽的手唔聲示意要坐起來,覺得自己現在必須得吃一點東西補充補充體力,不然心力交瘁著,這夜根本就沒法度過去了。
現代化一點的世界裏,方便的地方就在於什麼都有。
咖喱被裝在保溫飯桶裏,上層還有一點泡在溫水裏的麵條,沒有坨,也沒有涼,吃起來味道不錯,很容易下咽,腸胃逐漸溫暖了些。
他的脖子被紗布纏著,本沒那麼嚴重,但司宣陽小心得很,不讓他動脖子低頭,抱著桶一口口地喂他。
鬱森的腦袋還有些發熱,時不時地咳嗽一下都能讓司宣陽身體緊繃,萬分在意地盯著他脖子上的白紗布。
估計心裏對袁飛的殺意又更多了幾分。
媽的!
鬱森氣結,沒法阻止司宣陽心中的戾氣,偏偏這個時候也不能說話,他連讓人別衝動的解釋都表達不出來,腦子裏的昏沉更是把思維攪成了一團漿糊,抓著司宣陽的手心,也不知道該寫點什麼。
“你先管管你自己吧,”司宣陽將手抽出來,心裏知道他在焦躁些什麼,“管他的死活幹什麼?”
“嚶”
鬱森有氣無力地翻白眼,他哪裏是管袁飛的死活?袁飛是死是活他根本懶得在意好嗎?
他在意的是不想讓司宣陽動手殺人!
即便對方是個惡人,是個行兇未遂的歹徒。
即便是在這種原始的殺戮世界裏,但一旦拿起了那把刀,殺掉第一個和他們一樣活生生的人,很難說會不會對自身的精神狀態造成什麼影響。
盡管他知道他的男朋友似乎在這方麵的承受能力比一般人要強得多,斬殺海妖的時候,握刀的手甚至都沒有抖一下。
事實上除了他的身體健康,司宣陽在其他任何違背常理和別人生死存亡方麵的承受能力都很強。
但海妖也並不是真的活人,或許在這個他們不熟悉的世界裏,那些npc都隻是一串數據而已。
普通玩家則不同。
這次極大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次異世界之旅了,他不能冒這個險,讓司宣陽的手從此沾上人命和鮮血。
而且真的親自動手的話,說不定還會被掛鍾懲處的
心累啊
但這麼一大堆的想法,他又沒辦法完整準確地讓對方知道。
因為他現在是個啞巴!
而且寫那麼多字會很累!
那不如就用心電感應好了!他在心裏盤算。
抬眼瞥了瞥好整以暇盯著他的司宣陽,趁著他放保溫桶的時候,鬱森猛然撲過去,對準他的嘴唇就直接貼上去。
司宣陽下意識地扶住他的腰,另一隻手一直牢牢護在他的後頸肉上麵,微微偏頭,讓他不用後仰,反客為主地卷走他口腔裏全部的溫熱氣息。
滑軟得讓他心神蕩漾。
但他心裏還惦念著鬱森的身體和精神,隻是淺嚐輒止地攪弄片刻便鬆開了人,勾著嘴角抿唇,聲音低沉:“一股咖喱味兒。”
“”嗬嗬。
gay中直男真是煞風景!
司宣陽不待他繼續翻白眼,將他重新放迴被窩裏,仔細用被子裹緊,俯身輕啄了一下那雙唇瓣,耐心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袁飛敢對你動手,我是不可能讓他活著出去的。”
對方的手在脖子的紗布邊緣輕輕撚過,眼底閃過一抹痛色,鬱森連忙伸手握住他的腕骨,掰開司宣陽的掌心,飛快地在上麵寫字:你不要自己動手。
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昏沉的睡意繼續摧殘著大腦,鬱森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快撐不住了,但眼睛還是睜大著瞪著麵前的人,眼眶四周因為困意和發燒而泛起一圈水紅,像要落下淚來,仔細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唔”——我真的要困死了!
司宣陽垂著眼凝視他,低頭又輕柔地叼住那雙軟嫩的唇瓣,掌心捂住鬱森的眼睛,柔軟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撓得他手心直發癢。
他貼著睫毛精的嘴角低聲道:“你累了,睡吧,別想袁飛了,興許他運氣好,今晚就凍死了呢。”
鬱森:“”
那運氣可真是太好了!
一晚上又繼續睡過去,再醒來時,已經是臨近中午。
窗外飄著鵝毛大雪,曆經整晚,連他們緊閉的窗臺邊都堆積了一層白雪,街道被人掃過,濕漉漉的柏油路,兩側都是掃起來的雪堆,盡管是在白天,但天色陰沉,烏雲密布,一些住戶房子上的彩燈和草坪裏的南瓜燈都亮著,映著幹淨的白雪,將小鎮裝點得更有節日的氛圍。
鬱森的思緒剛一清明,就抓著司宣陽的手咿唔出聲。
對方看上去早已經穿戴整齊了,讓他的心裏有些慌。
“嘖!剛醒就問我其他男人的事情啊?還連起床氣都為他省略過去了,這麼在意?我不高興了。”司宣陽挑眉,將他的手重新放進被窩裏裹好,裹得人跟蟬蛹似的,一絲風也漏不進去。
媽的!放開勞資!
鬱森怒目而視!扭了兩下扭不動,咬著後槽牙嚶嚶嚶!
從容不迫的俊逸惡魔看著他的樣子,啞然失笑:“寶寶,你這樣好像那種剛出生的奶貓哦。”
放屁!
見過一米八幾的奶貓嗎!?
鬱森的白眼兒都翻上了天,明明沒怎麼動,這會兒卻感覺氣喘籲籲,累得不行,臉上還浮起一層潮紅水色。
額頭上的溫度還是沒有退下去。
“袁飛還沒死,你不要擔心,”司宣陽的手放在他胸前的被子上,慢慢往下順著,“唿吸放緩點兒,不要太急了,當心頭暈。”
這一說就更擔心了!
鬱森歎氣,他覺得袁飛還不如昨晚在後院凍死了的好,免得他提心吊膽地害怕司宣陽要動手。
真讓人頭疼!
“你別想了,昨天想著雪,今天又想著別人,我還活生生站在你麵前吶,真不怕我吃醋?”司宣陽半跪在床沿,俯身虛壓著他,將人困在兩臂之間。
“噫”鬱森眼帶挑釁。
這個他真不怕。
就他現在這種一推就倒、一打就死、一射就暈的身體狀態,大魔頭就算再厲害,敢對他幹什麼呀?
再說了,跟雪和袁飛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什麼醋好吃的啊?
司宣陽莫不是因為這次惡魔上身,人都變得沒有正常人的思維邏輯了?
鬱森躺著哼哼唧唧兩聲。
“嗯?”——人現在在哪裏?
他十萬分肯定司宣陽聽得懂他這個音節的意思,但這家夥在他問完之後,居然故作茫然地也跟著“嗯”了一聲,音調上揚,一副完全不知所雲的樣子。
“怎麼了?餓了?還是困了?”
剛醒就困嗎?鬱森無言以對。
但司宣陽打定了主意裝傻,他現在啞言啞語,再急也沒用,索性裹著被子往窗邊爬。
“你幹嘛?”司宣陽托著他脖子將人撈起來,連人帶被子地抱緊。
“嗯嗯!”鬱森衝窗臺上的雪堆眨眨眼。
“又想看雪了?有這麼喜歡雪嗎?”司宣陽哭笑不得,“等迴家了就帶你去看。”
不過老躺在床上,骨頭都躺鬆了,鬱森跟大魔頭無聲地抗爭了許久,才磨得人允許他下床。
好在房間裏暖氣很足,穿著裙子也不會冷。
隻是裙子上麵沾著斑駁血跡,在他睡著的時候被司宣陽用水沾濕了擦過,現下幹了之後,就變成了淡紅色,像是開在裙上的櫻花。
惡魔給他穿好之後,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幾抹淡粉色上麵,眸色暗得幾乎透不進光。
鬱森握著他的手指捏了捏。
門外響了兩聲很輕的敲門聲,開門後,司楠看見鬱森的身影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鬱哥你起來了啊,我還怕吵到你。”
他和洛雨走進屋來:“傷口還疼嗎?昨天迴來看你脖子都纏上了,差點把我嚇死,袁飛那傻/逼玩意兒”
鬱森輕輕地搖手,朝他挑了挑眉。
卻見司楠突然變得有些支吾,似乎一時忘了來找他們是幹什麼的,又或者是此刻不方便說出來。
鬱森瞇起眼睛。
“對對了,你們要不要下去吃飯啊,都中午了,”他說得有點磕磕絆絆,“還是我再給你帶上來?嘖!你一直盯著我幹什麼呀!”
鬱森睜大眼睛,冷哼了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威脅地衝司楠使了個眼色。
——說不說!
“啊?你問袁飛啊?他被陽陽丟在後院裏吹風醒神呢,沒死,嗬嗬,還沒死”
隻是快死的時候就拎進屋裏暖會兒,在身上割點小口子,暖夠了又捆著手腳丟出去,人都快被折磨傻了
但也的確沒死嘛!
鬱森狐疑的視線從他倆身上來迴掃過,最後掰過司楠的背,龍飛鳳舞地在上麵連續寫出幾個大字。
——總之你不要讓你弟弟動手殺人!!!
作者有話說:
鬱哥對陽哥也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