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了京中,孟毅徑自跟謝陵瑜迴了家,路過孟府都不曾側目看過一眼,孟書還是聽家中侍衛稟告才知道那逆子迴來了。
孟書氣的脖子通紅,把手裏的茶盞一扔,氣急敗壞:“吃裏扒外的小雜碎!”
他氣也沒法,總不能拿繩子將人綁迴來,孟書到底是要麵子,旁人麵上不顯,背後指不定怎麼嘲笑他呢。
兒子整日不歸家,整個京城誰人不知他和謝驚弦那老匹夫是對頭,這要是鬧大了,那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謝府院落裏,孟毅罵罵咧咧半天突然打了個噴嚏,他謹慎道:“怎麼迴事,不會是孟書那老家夥罵我呢吧?”
謝陵瑜笑了,寬慰的拍拍他:“那可不是嗎,你這天天踩你爹臉,他能不急嗎?”
孟毅冷哼一聲,臉上沒有半分鬆動:“罵早了,過兩天大禮就該到了。”
謝陵瑜有些無奈,但他深知孟毅為何這般恨孟丞相,勸慰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隻能拍拍他的肩膀:“進屋吧。”
兩人迴了各自的屋子倒頭就睡,這兩天馬車顛簸沒睡好,迴來飯都沒顧上直接就歇下了。
謝丞相謝驚弦得知孩子迴來的消息就趕了過來,聽說兩位公子都歇下了,隻好悄悄打開房門往裏頭看了看。
謝陵瑜在裏麵睡得香,整個人抱著被子縮成一團,謝驚弦笑了笑,輕輕掩上門,命人備下吃食,以防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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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府。
刑部尚書邢尚處理完一天繁瑣的事物,略有疲憊的下了馬車,邢雅嫻親親熱熱的撲過來:“爹爹。”
邢尚無奈的點點她:“你啊。”
孫黔在一邊默不作聲的行禮,邢尚也沒在意,邢雅嫻嘰嘰喳喳的說今天謝陵瑜迴來了,這兩天要好好休息,等過幾日在找她玩。
那言語間盡是小女兒家的姿態,知女莫若父,這丫頭分明是芳心…… 呃,芳心明許呢!
邢尚有些意動。
這謝家公子俊朗有才,是個可托付之人,而且沒有婚配,瞧瞧我家丫頭漂亮的,真是郎才女貌。
邢尚默默在心裏惦記上了,迴到書房整理了一下刑部瑣事,就聽見有人敲門,他隨意道:“進。”
他抬眼一瞧,原來是孫黔。
這真是稀客,自己這外甥平時像個小古板,從不與旁人親近,今日這是怎麼了?
邢尚見他一聲不吭的走到麵前,和藹的問:“小黔,是有何事?”
孫黔沒說話,隻是看著他,就好像多年未見他一樣,細細的看。
邢尚覺得怪異,但又有些莫名的酸澀,緩緩將手中的筆停下了。
半晌,孫黔突然掀起衣袍跪下,啞聲喊了一句:“邢伯。”
手上的毛筆驟然落下,邢尚顫抖著手,眼眶瞬間通紅,把人扶起來,拍了拍肩膀,又摸了摸頭發,終於哽咽了一聲,喃喃道。
“迴來就好…… 迴來就好。”
青丘玦的眼眶終於紅了,他們仿佛迴到了那天轉角的隔間,邢伯也是這樣心疼的安慰他,那雙大手溫暖可靠,像是父親。
隻是那會兒他又髒又臭,像個乞丐,是要離開。
而此刻他身著錦衣,終是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