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盛英毅的騷擾，戚逸言和江遠青出門耽誤了點時間，到了本地人說最適合看日出的海邊時，海邊沿線以及沙灘上已經或坐或站了不少人，其中牽著手的情侶占一半，成群結隊的朋友占另外一半。


    戚逸言和江遠青在沙灘入口處就下了車，並肩往裏走到看到人群的地方時戚逸言就腳步一頓，看了一眼正在打鬧的一群年輕人，又看了一眼江遠青：“我記得是誰今早義正嚴辭地說不能朋友一起看日出，得情侶單獨看來著？”


    江遠青用手掌貼了一下戚逸言的後頸，然後順著往上溫柔地捧住戚逸言的臉，帶著戚逸言的腦袋從打鬧的年輕人那邊轉到了另一邊——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的小情侶那邊。


    “我可沒這麼說。”江遠青鬆手時順便在戚逸言的臉頰上戳了一下，“也不想想我是為了什麼，還亂造謠。”


    戚逸言被戳了個正著，還能感覺到臉頰往裏陷了一點，頓時有種自己的臉蛋太胖了的感覺，連忙側過臉作勢要把江遠青的手指咬掉。


    江遠青也不害怕，等戚逸言跟小狗一樣“嗷嗚嗷嗚”湊上來的時候手指一捏，剛剛好把戚逸言的嘴唇給捏住了。


    戚逸言：“……”


    被捏成了鴨子嘴的戚逸言抬手就想打人，江遠青這才笑著鬆開手，討饒一樣低頭在戚逸言的嘴唇上親了一下，而且還故意發出了“啾”的一聲。


    戚逸言：“……”


    他是真的有點麻了，不自覺地想起電視劇裏總有女主角跟閨蜜打電話痛罵“臭男人追的時候什麼都好，一談戀愛就變了個人”，心裏默默地道：這句話好像是真的，就是有點反向變樣。


    和喜歡的人談戀愛真的會讓人有這麼大改變嗎？江遠青和以前比確實變了個人似的。


    他一邊想，一邊偷偷地看了一眼江遠青，大概是因為江遠青整個人都很放鬆的原因，那種之前讓他欲罷不能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感都散去了不少。


    不過很神奇的是，明明之前戚逸言就是被江遠青身上的這種特質蠱得死去活來化身舔狗的，但現在這種特質散掉了許多，戚逸言對江遠青的迷戀卻不減反增。


    這樣柔和的、溫柔的江遠青反而越發蠱人了，而且江遠青也太會撩了……小可愛一旦撩起來就是致命的。


    “看什麼？”江遠青又親了一下戚逸言的嘴角，比親到嘴唇上還要讓人心癢，“帶你來是看日出的，別看我了。”


    戚逸言臉一紅，嘴硬到：“這太陽不是還沒出來嗎……”


    不遠處正在打鬧的年輕人裏傳來了一聲哄笑聲，他們兩個同時看去，發現那群人中間居然還有一對牽著手的情侶。


    他們大概是在逗趣，有嗓門大的人笑著吼了一句：“戀愛的酸臭味啊，真是討人厭的小情侶！”


    然後就被小情侶聯手掀翻，一群人鬧作一團，笑聲大的戚逸言都捂了捂耳朵。


    戚逸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根，指了一下那群看起來也是大學生模樣的年輕情侶，突然問江遠青說：“你說，如果我們大學就在一起了，那時候會不會跟現在的他們一樣？”


    江遠青看著那對幾乎貼在一起，即使遠遠看去都能感受到恩愛的情侶，沒有迴答戚逸言的問題，卻是搖了搖頭。


    “現在更好。”他在戚逸言繼續開口之前對著戚逸言把手掌攤開，依舊是手心朝上的姿勢，“不鬧了，走吧，討人厭的小情侶。”


    戚逸言：“……”


    戚逸言也沒了繼續追問為什麼的心，看著江遠青的手毫不猶豫地把手放上去了，就和昨天一樣，輕巧地穿過江遠青的指縫，和對方十指緊扣。


    前麵的人群有點鬧，江遠青帶著戚逸言走到後麵一點的地方，靠著海延邊坐下。


    戚逸言順便就把拖鞋給脫了放到自己的旁邊，海浪打著卷，和白色的泡沫一起卷上來，把半幹的沙子打成深色。


    他看著看著，就想把腳往前麵探，就跟伸爪子探食物的小狗一樣。


    但是他的腳還沒碰到海水，腳腕就被抓住了。


    江遠青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戚逸言的腳踝，拉著戚逸言的腳放迴原位，手指還搭在腳踝上，指腹稍微用力在戚逸言凸起的腳腕骨上一按：“小心著涼。”


    夏天的清晨也帶著涼意，江遠青本身就不是體溫偏高的人，手指有點涼涼的，圈住戚逸言腳踝的時候觸感很明顯。


    戚逸言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被圈住的腳不自覺地抽了一下，作勢要往迴收，但是沒有抽動——因為江遠青在他抽腳的同時加重了力氣，依舊把戚逸言的腳圈在自己的掌心裏。


    這個動作帶了點打鬧的性質，其實戚逸言大可以玩鬧似的讓江遠青鬆手，他繼續把腳往迴抽，但不知道為什麼，戚逸言在這種天色將明未明的時候看著江遠青有些模糊的眉眼，突然就不敢動彈了，和被突然捏住了命脈的小動物似的。


    而且這種動作……戚逸言低頭看了一下他被江遠青剛好一圈圈住的腳踝，腳趾不安分地動了動，心想：大哥，這個動作好色情啊，我學會了。


    他莫名其妙地把手舉到自己跟前，五指張開看了看，然後暗自點頭：很好，我的手指也很長，到時候我也可以這樣圈住江遠青的腳踝把他的腳拉開這樣那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學神妥妥的！


    戚逸言這邊剛一走神，江遠青就立馬發現了。


    他看了一眼戚逸言臉上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戚逸言在那跟小貓踩奶一樣又張又合的手指，露出了一個有點好笑的表情。


    他又把圈著戚逸言腳踝的手指往裏頭收緊了一點，眼睛裏閃過了和戚逸言臉上如出一轍的期待，然後很快鬆開了手，手指曲起食指指甲蓋抵在大拇指的指腹上，鬆開時一用力，朝著戚逸言的腳踝上彈了一下。


    “嘶！”戚逸言猝不及防地被彈了一下，屁股都往上挪了一點，反應過來之後奇怪地轉頭看向江遠青，“幹什麼突然彈我的腳！”


    “提醒你該迴神了。”江遠青看著戚逸言潔白的腳踝上多了一個很淺的紅色的印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離天亮了，太陽快升起來了。”


    江遠青的話音剛落，隨著他和戚逸言視線的轉移，遠處海沿線上多出了一片極其豔麗的橘黃，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天空一片晴朗，有無數白雲從最遠處籠罩過來，然後一點一點地被這抹橘黃照亮。


    太陽從海邊一點一點地往上升起，剛才的打鬧聲現在都聽不見了，戚逸言甚至錯覺自己能聽見染上橘黃的雲層移動的聲音。


    當太陽徹底從海麵上躍出後，他下意識地迴頭看向江遠青，江遠青恰好也迴頭看他，兩個人半張臉藏在暗處，半張臉被初生的陽光照亮，眼睛裏都是對方。


    太陽越升越高，戚逸言和江遠青也越靠越近。


    當太陽正式升到半中央時，他們的嘴唇貼在了一起。


    “這是第二天。”江遠青在和戚逸言唇瓣廝磨間輕聲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後伸手扶住戚逸言的後頸，溫柔而強勢地撬開了戚逸言的唇縫。


    戚逸言張開嘴巴，毫不示弱地勾住江遠青入侵的舌頭，尖銳的犬齒輕輕咬了一下江遠青的舌尖，舌頭又安撫地舔過，接吻時的唿吸聲清晰可聞。


    不遠處的人群看到了這美麗的日出，發出了小聲的驚歎，但是戚逸言卻覺得，再好看的日出都沒有這時候的江遠青好看，就像昨天晚上的煙花一樣。


    不，應該說，好看的風景，也是因為有江遠青陪在身邊，和他一起看。


    這個時候不需要別人的提醒，戚逸言自己就能想明白——這也是因為喜歡，這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