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琢是那種外放的個性,很主動地融入節目,雖然現在暫時還沒排到他做飯,他也跟著打起了下手。
其餘人不好意思讓他一個人多做事,便一起來到廚房裏,切菜的切菜,洗碗的洗碗。
喻眠雖然不太會做這些,但還是拿起了一把刀,顫顫巍巍地要處理一隻西紅柿。
秦宙晚眼疾手快地把他的刀奪下來,又從他手裏拿過西紅柿:“我來吧。”
喻眠懵懵懂懂地看著秦宙晚把西紅柿放到盤子裏,在頂部劃了一個十字花刀,然後往上燒了一點熱水,等果皮和果肉之間產生了一點空間的時候,用刀尖貼著十字花把西紅柿的皮給揭開,露出完完整整的一隻西紅柿。
這個人好像什麼都會,把他襯得像個傻瓜。
旁邊的刁琢湊過來看:“學長,以前隻知道你成績好做生意厲害,沒想到也很懂做飯。”
秦宙晚淡淡地應一聲:“不算懂。”
刁琢把另外幾個西紅柿都拿過來:“剩下的我跟學長一起處理吧。”
秦宙晚看了他一眼:“你剛才沒學會?”
刁琢愣了一下,意識到秦宙晚是不想同他一起做這件事的意思。
喻眠意識到刁琢似乎對秦宙晚格外熱情,他下意識地不喜歡那個人,默默走到了一邊。
秦宙晚看到喻眠的動作,他忍住笑跟了過去:“眠眠,還有什麼要我做的麼?”
喻眠搖搖頭,又拿了頭蒜一心一意地剝,蒜衣從他指間剝落,發出窸窣的響聲。
那邊刁琢手麻腳利地處理掉幾隻西紅柿,放在盤子裏擺好之後又過來找秦宙晚搭話:“學長,你有空可以帶我去你們公司參觀嗎?”
秦宙晚沒迴答,隻說:“不用叫學長。”
刁琢當然不能直接喊他名字,於是隻得客客氣氣地改叫“秦總”,換了稱謂之後兩個人的距離好像一下子拉遠了。
秦宙晚看喻眠剝蒜剝了半天也沒剝明白,那樣子看著不像剝蒜,倒像拿蒜撒氣似的。
刁琢也發現了,他覺得喻眠像個小孩子,便笑瞇瞇地教他:“蒜不是這麼剝的,你應該……”
他想從喻眠手裏把蒜拿過來,喻眠卻沒鬆手。
秦宙晚忽然笑了,刁琢不明就裏,然而秦宙晚笑完之後,喻眠就把手鬆開了。
“眠眠,鬧什麼脾氣,嗯?”秦宙晚靠近喻眠,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跟他說話。
喻眠卡了一下殼,低著頭不看秦宙晚,一言不發地把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他。
秦宙晚好脾氣地哄著他:“眠眠跟我說,我哪裏做得不對了?”
哪裏還有一點剛才麵對著刁琢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而刁琢拿著一頭蒜,剝也不是不剝也不是,最後還是周家明做飯的時候需要蒜碎,他才算有個臺階下。
但他還是不死心,吃飯的時候又主動挑了秦宙晚對麵的位置,先給秦宙晚夾了一筷子菜:“學……秦總,你嚐嚐這個,是我做的。”
秦宙晚壓根沒有要嚐的意思:“我不跟別人用同一副餐具。”
刁琢勉強笑了笑:“這樣。”
其實筷子他還沒用過,但秦宙晚的注意力顯然不在他身上,連問都懶得多問一句。
這時候喻眠從夾到盤子中的菜裏發現了自己不喜歡的洋蔥絲,他用筷子挑出來,然而不知道應該丟在哪裏。
喻眠茫然地在原地停了幾秒鍾,直到秦宙晚自然地把盤子推了過去:“眠眠給我吧。”
刁琢眼睜睜地看著秦宙晚把喻眠不要的洋蔥絲吃掉了。
喻眠的筷子是用過的。
刁琢來之前沒有了解過這個節目裏的人際關係,因為趙禎禎希望他保持一個真實自然的狀態,不要被嘉賓們之間已經呈現出來的單雙箭頭影響,所以他不知道秦宙晚和喻眠之間的事情。
不過現在他看出來了。
刁琢從小到大也是個好學生,不是輕言放棄的人,他覺得節目既然還沒到結束的時候,就證明一切都有轉機,於是他又叫了秦宙晚一聲:“秦總,你有不吃的也可以給我。”
秦宙晚還沒做出什麼反應,喻眠先咬了咬嘴唇,握著筷子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刁琢看向秦宙晚,等待他的迴應。
秦宙晚皺了皺眉,打量了一番之後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你叫什麼來著?”
刁琢這才意識到秦宙晚是真的一點心思也沒花在自己身上,他進門時才做過自我介紹,僅僅過了幾個小時,秦宙晚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
他訕訕地笑了笑,說一聲我叫刁琢之後就沒有再繼續下去。
吃過飯以後,節目助理送上來新的任務卡,同時告訴他們,這是節目的倒數第二次約會,此時離終選隻剩下不到兩周時間了。
盛欽拿起任務卡念了起來:“給前任指定約會對象,指定權由抽簽決定,不可以指定自己……”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刁琢怎麼辦?”
“他是被選擇的,”節目助理解釋道,“如果有人選了他,意味著你們六個人裏會有一個落單,在那一天沒有約會。”
盛欽心直口快地說:“沒約會?那不是很尷尬。”
節目助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意思是要的就是這種尷尬。
而喻眠卻很希望落單的是自己,跟那些不熟的人約會對他來說還不如自己在房間裏待上一天。
節目助理拿出六張紙簽,一共三種顏色,每種對應一組前任。
喻眠看向秦宙晚,而秦宙晚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讓他先抽。
無論是秦宙晚給自己指定約會對象還是自己給秦宙晚指定,對喻眠來說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抿著嘴拿起一條紙簽翻過來,是沒有指定權的字樣,節目助理看到了,直接把另一張遞給秦宙晚:“秦總,你來給喻眠選約會對象吧。”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秦宙晚身上,他掃了一眼周圍的幾個嘉賓,心裏有了答案。
刁琢察覺到秦宙晚在看自己,他意識到對方應該會選他。
然而秦宙晚卻遲遲不開口,刁琢忽然明白了,他咳了一聲,再一次提醒秦宙晚道:“秦總,我叫刁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