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婷撲在鐵英奇杯中,原是一時心急情切所致,這時情緒漸見平伏,不由又感到不好意思起來,紅著臉推開鐵英奇,恨恨的道:“是誰害你失去功力的?我饒不了他!”
無影神風簡金祥笑道:“那人隻怕你惹不起呢!”
周婷婷道:“是天王老子我也得打他一掌!”
無影神風簡金祥正聲道:“傷你英弟弟的,不是別人,就是自認天下無敵的大魔頭玄陰帝君!”
大家聽了,都是一悸。
無影神風簡金祥又把鐵英奇大戰玄陰帝君之事,繪聲繪影的說給大家聽,說到鐵英奇身受重傷,為了維護在場群英的安全,拚著犧牲自己一身功力,嚇退玄陰帝君時,周婷婷又止不住熱淚滂沱而下,目光透過迷蒙的淚水,癡癡的望著鐵英奇,發著顫聲道:“英弟弟!英弟弟!”一陣嗚咽,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武奶奶和武陰一臉肅然之色,對鐵英奇產生了無比的敬意。
鐵英奇隻是淡淡一笑道:“過去的事,也不用說了,小弟未能手刃玄陰帝君,說起來真是汗顏得很,現在小弟有一請求,要請婷姊姊玉允,不知婷姊姊意下如何?”
周婷婷幽幽地道:“你說得話,婷姊姊都會聽的,你說吧!”
鐵英奇聲音微微一揚道:“在小弟功力未恢複前請婷姊姊為天下蒼生著想,負起控製玄陰帝君兇焰的重任!”
周婷婷秀盾一蹙,道:“隻要我有此能力,萬死不辭!”
鐵英奇道:“婷姊姊放心,你吃了‘玄果’,便不難練成克製玄陰帝君的身手!”
周婷婷鎖眉沉思有頃,大聲道:“鐵弟弟,你是安心成全我的!”
鐵英奇沒有答話,但臉上卻迅速的掠過一抹微笑,迴頭望著無影神風簡金祥道:“簡老,還是請你帶我下去吧!”
無影神風簡金祥瞧了瞧武奶奶和武陰,未曾作聲,亦未抱起鐵英奇,顯得神色間極是猶豫。
鐵英奇看出無影神風簡金祥如此猶豫的原因,必是由於死死記住朱心赤子張茂隆“不可在人前稍露口風”的戒語。不願武氏姊弟進入朱心赤子張茂隆的洞府。
於是笑了一笑道:“小弟便是石洞的新主人,自然有權款待我的客人,簡老不要拘泥,請即可下洞吧!”他又迴頭招唿武氏姊弟道:“‘無心井’內,就是朱心赤子張老前輩送給晚輩的洞府,請二位老前輩一同進入,為晚輩座上佳賓。”
武氏姊弟先是一陣驚喜,接著又交頭接耳商量了半天,武奶奶搖首道:“少俠美意,老婆子和舍弟心領了,我們就在地上為你們守護井口吧!”
鐵英奇知道二位老人規避嫌疑,笑向周婷婷道:“好姊姊,你也算得是半個主人,小弟請不動的客人,隻好看你的了。”
周婷婷見鐵英奇把她稱作半個主人,其他的意思已盡在不言中,心裏踏實,喜上眉梢,向武奶奶一撒嬌道:“奶奶要不去,婷兒也不下去了!”
武奶奶見鐵英奇和周婷婷情真意切,同時,也不願真的不照顧周婷婷,隻好點頭答應了。
於是,無影神風簡金祥抱起鐵英奇首先躍入“無心井”內,打開了入洞門戶,迎接周婷婷等一個一個下了進入洞府的甬道,閉死洞口,一起循甬道步步下降。
甬道內,每隔數十步,即有夜明珠一顆照亮,大家下降了一個時辰之久,依鐵英奇和無影神風簡金祥二人的經驗,應該是到了進入石室的門口了。
尤其無影神風簡金祥在出洞的時候,還特別的留過神。
可是,這時候竟再也找不到那入洞的門戶了。
二人找了半天,都無法找到進入石室的洞口,連鐵英奇也給弄糊塗了。
不過,這條甬道似是直入地下,後麵還長得很!
無影神風簡金祥和鐵英奇隻好順著甬道,再走下去,又走了不少時候,忽覺一股新鮮空氣衝來,大家腳步加快,卻看出前麵是通道的出口。
出口外麵,繁星在上,夜霧撲麵,原來竟是到了羈留過無影神風數十年的穀底盆地。
真奇怪!既未經過朱心赤子張老前輩的秘室,怎會就到了穀底呢?
這些問題,他們隻找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一定有人也獲知了洞中的秘密,用洞中機關,改變了出入道路,所以他們才找不到入室的門戶,來到了穀底。
這個理論一成立,無影神風簡金祥忽然驚叫一聲,猛然迴身向來路撲去。不一刻,隻見他一臉沮喪之色地走了迴來。
鐵英奇不待他開口,凝重地問道:“簡老可是發現來路已經被截斷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鐵英奇道:“我是這樣猜想而已,既然有人騙我們下來,當然是不會再讓我們出去了。”
無影神風簡金祥悲聲一歎道:“老夫在這絕穀盆地之內,被囚禁了數十年始得出困,想不到命該如此,結果還是自投羅網而來。”
周婷婷安慰大家道:“我看大家也用不著急在一時,等到天亮後,我們再慢慢想法子,從長計議吧!”
她忽然想起一事,問鐵英奇道:“鐵弟弟,上次你入洞之後,是怎樣發現出洞的門戶的?”
鐵英奇的腦筋並不比周婷婷轉得慢,一聽她這樣說,便明白了她的用心,蹙著雙眉道:“小弟是從一幅全洞形勢圖中,找出出洞方法的,可是那時候,因急於離開,未對全圖詳加研究,隻怕要使婷姊姊失望了!”
周婷婷道:“你不妨試試,看能否想出一些眉目來!”
鐵英奇道:“但願能夠如此!”
周婷婷扶著鐵英奇找到一塊可以避風雨的懸崖後麵,照顧他睡好,因為鐵英奇功力盡失,已無防寒之能,又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鐵英奇身上,自己就挨著他坐下來,一麵運功調息,一麵將手搭在鐵英奇身上,通過一絲內力幫助鐵英奇防寒。
鐵英奇在這樣情形下,那能入睡,一時想起周婷婷對他的諸般好處和多情,一時又想起自己對不起她的地方,一時又想到洞內牆上的形勢圖,翻來覆去的想,結果,什麼都沒有想清楚,外麵已是天亮了。
而他反而疲倦得入睡了。
待他一覺醒來,已是晌午時分。
穀深霧重,陽光難透,但穀底並不太暗,隻不過沒有山頂上那樣明亮罷了。
周婷婷一直坐在鐵英奇身邊未動,見鐵英奇醒來,笑問道:“英弟弟,你想了一晚,可曾想出些許多眉目來?”
無曉得鐵英奇是怎樣胡思亂想度過一晚的,他無言可答,隻好搖頭笑了一笑。
這時,無影神風簡金祥從外麵走過來道:“小兄弟,我在我們上次發現洞口的那塊大石後麵找了半天,竟不見了那貼地小洞,看來我們真是被人困住了。”
鐵英奇又要大家找尋了一遍,結果仍然尋不出任何門戶來。
他們隻好先找了一個石洞,暫時安身下來,一麵不斷的找尋進入朱心赤子張茂隆洞府的門戶,一麵由鐵英奇思索洞府的形勢,和傳授周婷婷天龍派的“先天無極兩儀神功”
和“朱心赤子”張茂隆的“行健”神功。
鐵英奇入洞之法尚未想出,而周婷婷的“先天無極兩儀神功”和“行健神功”,卻都練得有了相當的火候。
因為周婷婷也是資質極佳的武林奇材,又加任督二脈已通,和“玄果”之助,所謂“一藝通,百藝通”,周婷婷有此成就,原非意外之事。
一眨眼,就過去了三個月,周婷婷的“行健神功”,更有長足的進境,然就整個的功力而論,仍較為失去功力前的鐵英奇差了兩成。
但這個進境,已是令人敬佩的了。
以鐵英奇個人來說,這三個月的時光,真是白白的浪費了,不但恢複功力之事無從說起,且似乎因為傳授周婷婷的武功過份勞累了的關係,反而身體日見衰弱,使人非常的耽心。
周婷婷怕影響鐵英奇的情緒,雖是內心如焚,卻不敢表現出來,隻是在背後暗暗憂傷。
大家因心情煩亂,竟想不起穀底的“旃鬆”,對鐵英奇的身體有保健之效。
無影神風簡金樣憑著那株“旃鬆”,不食不飲的維持數十年的生命,現在連他都忘了“旃鬆”有此效用,真是該死。
這一天,周婷婷滿穀飛舞,練了一陣“行健”神功後,便獨自一個人,望著進入“朱心赤子”張茂隆洞府前的那塊大石頭,發起呆來。
過後,也不知什麼時候忽然不見了她。
大家也沒有在意,因為這些日子裏,大家因練功的關係,各自獨處一兩個時辰,乃是常有的事。
眼看霧氣更濃,天色已是黑了下來。
周婷婷仍不見出現,於是大家才著急起來了。
先是找遍了整座穀底,也不見周婷婷的蹤影。
繼之,便不由朝壞的方麵想去:周婷婷莫非是遭洞內先來者的暗算,被擒到洞中去了。
這種想法,極可能是事實。
他們憂心之中,更激起了無比的忿怒。
無影神風簡金祥生氣一掌一掌向洞口大石塊上劈去。
原來,周婷婷在練習“行健”神功時,偶過掠眼,瞥見原是“朱心赤子”洞府洞口邊的大石後麵,有一道白影一閃而沒。
但當他縱身到大石前麵時,卻又什麼都沒有見到。
她有些懷疑,莫非是因為自己精神緊張,由錯覺生出來的幻象。
她癡癡的站在大石前麵發了半天呆,最後,悲歎一聲,就要轉身離去。
驀地,一聲輕響從地下傳出,接著,奇事立現,隻見石牆上高不及二尺的地方,也就是鐵英奇和無影神風簡金祥認定是洞的位置,忽的向內陷去,現出一個小洞。
周婷婷一陣猶豫,打不定主意,是立刻犯險而入?還是招唿大家一同進入?
就在此時,又見洞口伸出一隻白色小手,向她招了一招。
這樣一來,周婷婷再無猶豫,疾射進入小洞。
洞內竟是高大得很,而且,亮如白晝,別有天地。
所見到的一切,正和鐵英奇所說的完全相同。
周婷婷大喜之下,一擰柳腰,反身而迴,準備告知鐵英奇等人,目光所及,使她大吃一驚。
原來,她進來的那小洞口,又不見了。
卻見一雙雪白的小靈猿,拱著上雙脫了毛的白手,向她膜拜不已,把她弄得莫明其妙。
後來,她想通了一點,她剛才所看到的白影,必定是他們其中之一了,他們既能操縱門戶,把自己請了進來,當然也能打開門戶,把外麵的鐵英奇等人接了進來。
周婷婷不知他們懂不懂人言,試著慢慢的道:“洞門打開,讓我的朋友進來!”
誰知,那雙小靈猿似是懂得她的話,不住的搖著手,又叫又跳,顯然對周婷婷有所陳說。
可是周婷婷一句也聽不懂,不知他們用意何在?
周婷婷急了,不由大聲道:“把洞門打開來!”同時,也準備出手製伏一隻小靈猿,逼它把洞門打開。
那對小靈猿見周婷婷臉上有怒容,更是急得跳叫不止,跑近周婷婷身邊,拉住周婷婷的衣角,把她拉著向內走去。
周婷婷也是聰慧絕頂之人,已看出這對小靈猿的舉止行為,必???道理,隨終止了逼迫它們打開洞門的想法,隨著它們進了一座拱門,轉入了一間小石室。
室頂投下一道珠光,把全室照得通明。
石室中空無一物,隻有四麵光滑的牆壁上,按部首刻滿了數千個拳頭大小的字體。
那對小靈猿又向周婷婷呀呀叫了一陣,便有一隻靈猿跳起來,用手指了一個字,接著,一個一個連續指下去。
周婷婷恍然大悟,這靈猿口不能言,卻是能用文字表達自己的意思,由這一點看來,靈猿之靈自是不在話下,周婷婷把靈猿指的字組合起來,成了下麵的句子:“我們叫小雪和小白,左耳珠有紅痣叫小雪,右耳珠紅痣的叫小白。
我們的老主人,就是這‘養心洞’的主人。
老主人有話留下,要我們看守洞府,如果將來有人學會了‘行健’神功,他就是這個洞府和我們的新主人。
你會‘行健’神功,你就是我們的新主人!”
周婷婷明白了之後,忙搖手道:“我算不得這洞府的新主人,新主人應該是英弟弟!”
小雪指著壁上的字連成問話道:“上次入洞的不是你?”
周婷婷笑道:“是不是我,難道你們也不知道,你們守的什麼洞?”
小白小雪毛茸茸的臉上,竟然漲得通紅,半天沒有指字答複。
周婷婷逼問道:“你們是不是偷到外麵玩去了?”
小白推了推小雪,意思是仍要小雪迴答,小雪無奈,隻好畏畏縮縮的指字作答道:“那天我們追趕一隻小白兔去了,等到迴來,才知道已有人來過,而且也學了‘行健’神功。於是便等著主人再來。”它們口口聲聲隻認周婷婷為主人。
周婷婷道:“你們既然等我們,為什麼不早放我們進來?”
小雪指字道:“因為主人沒有施展‘行健’神功,所以不知道是主人迴來了。”
周婷婷氣道:“我已在穀底練了三個月‘行健’神功,難道你們到今天才發現?”
小雪見周婷婷生了氣,忙跳著急急指道:“老主人有吩咐,隻準我們每十年走出穀底洞一次,平時不準外出,主人不要見怪。”周婷婷問:“為什麼十年才準出洞一次。”
小靈猿這次偷懶,沒有跳起來指字,隻搖頭表示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周婷婷也不加追問,卻告訴它們,鐵英奇才是上次來學過“行健”神功的人,因為被惡人打傷,失去了功力,自己的“行健神功”,是由他傳授的,隻有他才能算是這裏的真正新主人。
一對小猿靈聽了周婷婷的話,彼此爭執了一陣,才聽從周婷婷把鐵英奇等人接進來,不過她們堅持按照老主人的規定,非“行健”神功傳人,都不準進入老主人法體的正洞,隻能在其他石室起居出入。
周婷婷見這對小靈猿如此靈巧,而且,對老人又是這般的忠義不諭,隻好都答應他們,一同出洞去迎接鐵英奇等人。
這時洞外已是一片漆黑,卻見鐵英奇所住石洞外麵,點著了一堆熊熊大火,火光中,人影閃來閃去,似乎又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
周婷婷為了先讓人家知道她迴來了,先發出一聲清越的輕嘯,這才帶小白小雪兩隻靈猿,騰身躍過去。
周婷婷的返迴,照理大家應該高高興興的相迎她才對。
可是,周婷婷所接觸的幾張麵孔上,所泛出的喜色,卻是一現而逝,衝不破重重的憂傷。
周婷婷心頭有了警兆,大聲問武奶奶道:“奶奶,出了什麼事?”
武奶奶迴問了一句:“你到哪裏去了?”不等周婷婷開口,又搖頭戚然道:“鐵少俠看是不成了!”
周婷婷嚇得麵無人色,擰腰射入洞內,隻見鐵英奇色麵。配紅如酒醉,唿吸微弱,出氣多於進氣,已到了迴光返照的時刻。
周婷婷驚號聲中,一掌搭在鐵英奇“丹田穴”上,真元之力,透體輸入鐵英奇體內。
周婷婷何等的功力,有她真元之力導入,即使死了一半的人,也能拉迴來。
可是,對鐵英奇卻是毫無效力可言。
鐵英奇不但毫無起色,周婷婷反而覺得自己的真元之力,輸入鐵英奇體內後,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於無形。
周婷婷一心救人,不計自己真力的耗失的利害,掌中內力仍是源源不絕的向鐵英奇體內輸入。
無影神風簡金祥精神萎頓地警告周婷婷道:“小兄弟體內發生了一種異常的變化,老夫耗費了大半功力,也不能使小兄弟的生機旺盛起來。”
“婷姑娘,我看你還是撤迴內力,另商別法來救小兄弟的危機吧,以免力盡皆亡,無補於事。”
周婷婷流淚道:“英哥哥死了,我也不能獨活,我要陪他一起去!”竟是不肯縮手,內力輸送不絕。
武奶奶哀告道:“婷婷,使不得,你這種想法隻怕鐵少俠知道了也要傷心,鐵少俠一心一意成全你,難道為的就是要你同死麼?”
周婷婷原是一個知書明理的人,她第一次和鐵英奇見麵時,就曾以大理訓了鐵英奇一頓,當然遇事極有分寸,武奶奶的話,已是使她猛然一震,接著又聽無影神風簡金祥:“姑娘可是進入張老前輩洞中去了?洞中靈藥積多,鐵少俠一線迴生希望。可能便寄托在張老前輩靈藥之上!”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周婷婷當即霍然收功而起,道:“晚輩一念之愚,幾乎誤了大事,我這應到洞中找藥去!”又信口叫了一聲:“小雪小白!”迴頭卻不見那一對小靈猿,她翻身向外奔去。
人剛到洞口,忽見眼前白影一晃,小雪小白急射而來,幾乎和周婷婷衝了個滿懷,周婷婷叫了一聲:“我們迴洞找藥去!”身形不停,已出去了數丈之遠。
小雪小白吱吱呀呀一陣急叫,隻見白影閃了一閃,就趕上了周婷婷,一邊一個,拉住周婷婷的衣襟,小手在周婷婷麵前晃動不止。
周婷婷正要斥責它們,忽見小雪手握一隻玉瓶,恍然而悟,原來小雪小白早已看出鐵英奇的病勢垂危,不待吩咐,自去取了一瓶藥物來。
周婷婷感激的在小雪小白二猿頭上各撫了一下,返身折迴洞,連藥瓶上的標誌都忘了看,便倒了兩顆白色的藥丸,納入鐵英奇的口中。
頓時,全洞靜寂得落鍾可聞,四人二猿,一十六隻眼睛,一起聚精會神的注目守著鐵英奇服藥後的變化。
其實時間並沒有過好久,可是在他們的感覺上,就象渡過了千萬年,最後終見鐵英奇一陣微顫,臉上酡紅盡退,霍然睜開雙目望著周婷婷道:“婷姊姊!我以為見不到你了!”
鐵英奇開口第一句,便說出這話,這在周婷婷聽來,真是太重要且太感動了,她這時,才算是真的知道了自己在鐵英奇心中的地位。
周婷婷忍不住熱淚盈眶,握住鐵英奇的手,輕聲道:“英弟弟,我們大家可以進入張老前輩的洞府去了!”
鐵英奇望著周婷婷道:“是誰占住了洞府?你們沒有發生爭執麼?”
周婷婷招手叫過兩隻小靈猿:“是張老前輩兩隻守護靈猿對我們生了誤會,而閉門不納的。”
周婷婷又叫兩隻小靈猿見了鐵英奇,說明鐵英奇就是它們的新主人。
小靈猿真也學會人樣,向鐵英奇行了叩見之禮。
惹得鐵英奇忍受不住,忘了自己的病體,出聲一笑。
那知他笑聲剛出,忽然臉上一苦,發出連串咳聲,接著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
大家都是一驚!
周婷婷慌得驚叫道:“英弟弟!你怎了?”
鐵英奇喘息了一陣,平靜地一笑道:“我好得多了!”接著又問周婷婷道:“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周婷婷一怔,不好意思地道:“這是小雪小白取來的,我不知道。”
她這才想起藥瓶上原附有標誌的,尷尬地一笑,掩住了自己的大意,舉目向瓶上看去,念出道:“此藥專為解救感染洞外穀底疾癥之用,服藥之人,如不待病體全愈,離穀必亡。”除此而外,標誌上卻沒說明藥物名稱。
鐵英奇自學得閻羅恨郭兢天的醫學書後,醫道已是極為高明,心中一動,忖道:“莫非這穀底有一種傷人氣體不成?但是無影神風簡金祥被困穀底數十年,為什麼不生病?而這一次,其他的人又不生病?”接連幾個問題,在他腦中升起。
有了問題,他自然請急於尋求答案的尋找,由於他醫道極高,不久便把這些問題想通了。他的定論是:在這穀底一定有一種傷人的慢性毒氣,人畜在這穀底住得久了,必染其毒而亡。
無影神風簡金祥因為身藏“旃鬆”有專克這種毒氣之能,所以未受其害。
而這次同來的人,因為人人都有一身功力,身體自是極為強健,所以慢性毒氣,一時奈何不了他們,所以他們未被感染,不過時間一久,他們也是不能免的。
至於自己呢?因為功力盡失,身體抗力極弱,所以先受了害,但是,他是服過“青空玉露丸”,按說應有的避毒性才對,為什麼還會中毒呢?那一定這種毒性極為特別,非“青空玉露丸”藥力所能克製。
鐵英奇想著想著,一時外物皆忘,入了神。
周婷婷見了鐵英奇這種呆呆的失神之態,惶然叫道:“英弟弟!英弟弟!你又怎樣了裏?”
鐵英奇被她打斷了思路,但卻極為鎮靜地道:“婷姊姊,你看,按照這玉瓶上的說明,我現在還不能進洞去,你先和他們一起進洞去吧!”
周婷婷一愕道:“英弟弟,你又發什麼癡了,你是這洞中主人,不進去,叫我們怎能進去!”
無影神風簡金祥和武奶奶武陰,也都表示了反對的意見,如果鐵英奇不進洞去,便大家都不進去。
鐵英奇見他們都非常認真,知道如果不把事情說明,隻怕很難勉強他們離開這個險地,於是,隻好把自己那不大成熟的想法說出,而且,請他們放心,自己有了朱心赤子張茂隆的藥物,決不會再有危險。同時,自己病體未好以前,既然離不開穀底,也談不上恢複功力之事,能夠利用這個機會,一麵養病,一麵找出這種害人禍源,免得將來再害別人,也是一件大大的功德。
大家都是江湖奇人,話經說明,誰也駁不到鐵英奇,隻好依照他的話,先搬到洞中去。
周婷婷以鐵英奇尚在病中,處處照料等等,總加起來,足有一萬個不能離開鐵英奇的理由,結果,也被鐵英奇說得淚汪汪而別。
不過,鐵英奇卻答應每天與她在洞口見麵一次。
就這樣,鐵英奇便一人留在穀底,以帶病之身,探求天地間另一奧秘。
日子平靜地過去了一段,鐵英奇雖然尚無所獲,但因為服用了朱心赤子藥物之故,身子已是健朗了不少。
同時,也讀了不少朱心赤子洞中的藏書,這些書都是周婷婷照他的意思送出來的。